第52节
  有乘客问:“为什么?”
  老李露出害怕的表情,搓搓手臂说:“我经过那的时候,看到一个穿制服的在里面,他是鬼!”
  大家都白了脸。
  “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都要走了,怎么可能骗你们。”
  老李挥着手,大声喊道:“我走了啊,你们一定也能像我一样——”
  .
  中年人扯开了嗓门,喊的很真诚。
  候车室里一时无声,都看着他走上站台。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跟他一样。
  真希望快一点。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怯怯的疑问:“大叔说他经过报刊亭……”
  “他什么时候经过那的?”
  众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对啊,他不是一直都在二楼吗?
  “砰”
  候车室门外丟进来一硬币,掉在陈仰脚边。
  陈仰看向门口。
  文青从挂在那的尸体旁进来,喘着气:“老李死了。”
  “就在一楼报刊亭,我刚确认完上来。”
  而“老李”还在站台那挥手。
  “我走了啊,很快就到你们了,你们一定都能像我一样!”
  第28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
  k32来了, 却没上车的人。
  只有一只鬼。
  存活的二十二人分散着站在玻璃窗里,看着死了的老李在踏上火车的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众人不禁感到窒息。
  不能回去的, 死了变成鬼也不行。
  九点三十五, k32准点发车。
  轰隆声完全消失的那一刻, 站台的灯就灭了。
  等着下一辆车来。
  .
  陈仰发现无知果然无畏,候车室那个老李是鬼,外表跟常人没区别,没有露出死时的真实样子, 他不知情,看不出来, 就没有被吓到。
  还跟对方说过话。
  陈仰想把挂在候车室门口的工人尸体放下来, 发现不行。
  尸体跟门连一起了,拽不动。
  只能继续挂着。
  有尸体拦着,门也关不上。
  偏偏第九候车室还不在最里面, 不管从哪个候车室出来,都会看到那里吊着个人,瘆得慌。
  大家都贴着门边,小心翼翼着离开。
  .
  陈仰翻了翻工人的行李,在他原来藏打火机的位置找到一把灰。
  那鬼竟然已经被抹杀了。
  陈仰发着愣, 不知道哪吹来一阵阴风, 吹得那滩灰往他脸上扑来。
  一只手把他拽到一边。
  灰扑在了空中,飞散而开。
  陈仰心有余悸的拍拍衣服:“老话说,你越怕鬼,鬼就越欺负你,我信了。”
  “早死早超生是个出路,好死不如赖活着也有理……”
  神神叨叨了会, 陈仰打起精神道:“走吧,我们去一楼看老李的尸体。”
  朝简低头看他:“这么想活着?”
  陈仰笑:“活着。”
  在康复院浑浑噩噩的没好好想这个词,很单薄,填充不进来东西,进来任务世界就想了,有斗志,有盼头。
  .
  一楼西边的报刊亭里外都是人。
  新人在外面,老人在里面。
  陈仰进去的时候,文青,冯老,向东跟画家四人都没说话,各有所思。
  老李的死状诡异,像是生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老李人还是活着的。”
  陈仰主动抛出一个信息,接着就问他们四个:“你们昨晚在一楼的两个报刊亭搜查吧,谁负责的这个?”
  文青耸肩:“我跟冯老去的是另一个报亭。”
  向东见陈仰看过来,就粗声粗气道:“我,画家,我们俩来的这里。”
  “什么时候离开的不清楚,没看时间。”他说。
  “大概呢?”
  向东挑眉:“过了三点半。”
  陈仰兜里的手捏捏车票,那个时间,他们在第七候车室里待着。
  而老李应该跟过道上的人在一起,还有工人。
  再后面,厕所里的人头就被发现了。
  几件事的时间不够精确,陈仰没仔细留意,只能排出个顺序。
  .
  向东往陈仰那走近,手要搭他肩膀,忌惮那拐杖的威力,中途改成伸到后面抓自己后背。
  下意识的行为,意识到的时候,向东在报刊亭里踹了好几脚,狂犬病发作一样。
  踹完了,若无其事的跟陈仰说:“不再问问?”
  陈仰无视他的疯状,顺势道:“这个报刊亭里面有异常吗?”
  向东舔舔下唇,勾了个笑:“你猜。”
  一如既往的蛊惑表情,只不过搭配的是发肿淤青的脸,不忍直视。
  陈仰默默去看画家。
  “那家伙满脑子都是车站里哪还有一次性手套,他要是回答你,我他妈吃屎。”
  向东刚狗叫完,一道浑浊的,仿佛含着一口痰的声音响起。
  “没有。”画家说,“没有异常。”
  向东:“……”
  他冲到画家面前,一把抓住对方风衣的领子:“你他妈故意让老子打脸?”
  画家牵动了一下起着燎泡的唇,出去了。
  “哇!”
  文青海豹拍手:“直播吗?想看。”
  然后就被向东给揍了。
  向东人高马大,体格很强,拳脚都带着腥风,他把在朝简那受的憋屈气全撒了出来,文青根本不是对手,基本没还击的机会。
  “哎,文明人从来不动手,真不礼貌。”
  文青鼻青脸肿的起来,理了理头发,他咽下一口腥甜,擦掉嘴上的血迹,对向东邪笑:“下次不要这样了哦。”
  向东一阵恶寒,有病。
  .
  陈仰目送文青没事人似的离开,他转过脸看向东:“你为什么每次一跟人打赌,就说要吃屎?”
  向东的面色扭曲了一瞬:“可见我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
  陈仰:“……”
  出了气,向东舒服多了,他轻车熟路的拉开玻璃柜,从里面打开的一条滕王阁里拿出一包,摩挲着抠到包装的金线:“去吃饭?”
  陈仰也饿了,他没理向东,问的是一直在看夹子上那些明信片的少年:“有什么打算吗?”
  向东被无视,那脸又扭了,他啐了一口,带着一身怒气走出报刊亭,对把视线集中过来的一群人吼。
  “看你爸爸啊看,都滚!”
  向东走之前飞一脚到报刊亭上面,书刊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