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樊山到来
  李越新买的电脑,很快就被室友研究了一遍,不是问配置就是问价格,李越耐烦地回答着。
  好在他把《镜·双城》的文档,放在了某个不起眼的文件夹里,不然就可能暴露他是一名作家的身份了。
  李越打算隐瞒这件事,不是把自己当成什么名人,而是觉得自己在同龄人面前,还是尽量低调一些比较好。
  关于电脑,张澜是打算军训结束后再买的,其他室友也差不多都是这个想法。
  计算机软件工程这个专业,离不开电脑,一直往学校机房跑太费时间,有经济条件的都会买一台。
  无非是笔记本或者台式的区别。
  不过西江理工的宿舍是上下铺制,不像李越的那个世界,大部分宿舍都是上铺住人,下铺改造成书桌。
  但好在宿舍空间够大,中间摆了一张长桌,每个人都可以摆一台电脑。
  下午同学们继续军训时,李越又创建了一个新文档,开始码《镜·双城》的正文。
  这部小说有四十万字左右,和《悼亡者之瞳》差不多。由于是架空世界,也没什么要改动的,基本上照搬全文就行。
  李越现在的码字速度提升了不少,平均时速一万五,三个小时左右,他就把“雪中字”、“冰下尸”、“魔之手”三章搞定,将近四万字。
  这前面的故事倒也简单,就是苗人少女那笙为了躲避战乱,要去云荒,路上遇见鲛人傀儡师苏摩,然后又误打误撞解开空桑皇太子真岚一只手的封印……
  这系列的小说,其设定说不上庞大,但却是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非常吸引青少年读者。
  傍晚时,饶志海发来消息,说樊山已经到了西江,明天可以见面。
  李越便到广告店,去把《镜·双城》的大纲打印了出来,作为一份筹码。
  ……
  在西江凯悦酒店,樊山洗完澡后,拿起了李越给饶志海的那几份方案。
  原本焦虑的愁容逐渐展开,樊山笑着对饶志海说:“志海,你相信吗?这三个方案,顶的上数千万资金的推广。”
  饶志海倒没觉得有这么夸张,说道:“虽然这几个方案确实值钱,但也不至于能把咱们网站并购啊。”
  樊山笑道:“这几个方案他敢直接给你,说明真正值钱的东西,还在后头。咱们不和他谈好条件,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饶志海的眼前,忽然浮现出李越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他到现在还震惊于李越的才能。
  “樊董,为什么刀藏锋能想到这些好点子,我们网站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可以想到呢?”
  樊山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有的人打乒乓球可以拿世界冠军,有的人一个发明可以造福千万人类,有的人当然也可以在写出火爆全网的小说时,再拿出几个很有创意的点子……”
  饶志海叹道:“但他太年轻了。”
  “我十五岁出版诗集的时候,也很年轻。所以,年轻不能代表什么。”
  樊山起身,端了一杯茶过来,然后说:“志海,在互联网中,年轻人是主力军,你看那个范宇,《龙族》不就是他发现的?咱们以后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饶志海点了点头,渐渐理解樊山的意思。
  喝完茶,樊山说起了目前网站遇到的危机:
  “光明中文网被收购后,不仅把首页改了,还把我们的粉丝值系统抄了过去。然后今天他们还发了一则公告,全站签约作者的买断稿酬提升10%,订阅打赏分成提升5%。
  他们这是打算用钱把中下层的作者都挖过去,想用书海战术和我们争夺市场。”
  饶志海道:“其实这些中下层作家,并不能帮他们争到多少市场,但就怕这里面再出一个刀藏锋……”
  樊山点点头:“他们现在有钱,打起广告来不要命,快游那边已经说了,下一个周期的广告位要让给他们。这对我们还是有蛮大影响的。”
  饶志海拿着李越的几张手稿,道:“樊董,你说咱们网站按这几个方案去改,能不能把市场都吃下来?”
  樊山摇头,说:“咱们炎夏将近七亿的网民,只有不到20%的人在看网络小说,未来还会有更多人上网,特别是年轻人,这个市场我们怎么吃的下?能吃到一块蛋糕就不错了。”
  饶志海在脑中过了一下这个数据,觉得真是恐怖。
  现在有一个多亿的网文读者,但他们幻想中文网的付费用户却只有不到一百万,更多的人都在别的网站看书。
  当然,读者数量虽多,但大部分消费能力不强,有的甚至不消费,只想尽办法看盗版。
  饶志海忽然明白了李越为什么要做网站,他一定是看到了这个市场的庞大,想要分一杯羹。
  这个年轻人的眼光也太长远了,但他为什么有那么大底气,觉得自己能做行业领头羊?
  “樊董,你说刀藏锋,不会真的是要并购咱们吧?他哪有那么多钱?”
  饶志海问,他觉得李越不像是在开玩笑。
  樊山倒是想到了更深层的东西,说:“不一定要用现金。你看这三个方案,不就挺值钱?”
  说完樊山便起身,然后留下一句话回自己房间去了。
  “志海啊,早点休息吧,明天你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
  第二天,李越带着《镜·双城》的大纲,前往古茗茶室,他和幻想中文网的人约好在这见面。
  李越这次没有拄着拐杖来,并且精心打扮了一番。
  看着李越穿着运动服活力四射的样子,饶志海连连感叹青春不在,然后便介绍樊山道:“这位便是我们樊山董事长。”
  李越起身和对方握手,笑道:“樊董,你好。”
  樊山看着李越这不卑不亢的姿态,想起自己那成天只知道玩游戏的儿子,不由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
  “樊董过奖,叫我小李就行。”
  李越把手里的稿子放在桌上,然后道:“我听说光明中文网被收购了,现在大刀阔斧进行了改革,有不少新作者都跑去那边开书了。”
  樊山点头笑道:“我看了你的方案,如果我们网站也进行改革,光明中文网不一定是对手。”
  李越摇头道:“樊董这话说的不对。”
  李越看着樊山,继续道:
  “如果光明中文网没有被收购,或者说没有这么多资金注入,那确实不是对手。
  但他们现在有钱了,挖作者,买读者,当网络文学的大部分流量都去往他们那里时,我们做的再好,也不会有人关注。”
  李越知道互联网是残酷的,消费者只会把目光放在他能看到的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互联网行业一定要抢占用户,哪怕倒贴钱,也要把用户先拉上车。
  只有用户上自己的车了,他们的钱才不会被别人赚走,然后等他们在自己的车上坐习惯了,再来赚他们的钱。
  樊山对这个道理可能没有足够深刻的理解,但大概意思是懂的,便说:“之前志海跟我说,你要做网站,还打算并购我们?为什么要并购我们,自己做不好吗?”
  李越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缺钱。”
  然后再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我缺人。”
  最后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三,你们作为伯乐,发现了我这匹千里马,我很感激。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既然缺钱缺人,为什么不找你们?”
  樊山沉默了一会,然后问:“可以聊聊你对网文行业的看法吗?”
  听到这话,李越知道有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