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刘一美一甩头发,“如果你没有其他安排,我准备下班!”
  “有!当然有!”苏默言露出了让她汗毛竖立的笑,“梁伟强那边还有一点没有审完,你去帮帮忙,那小子吃女人这套,我审没用。”
  漂亮在任何时候都有优势,审讯犯人的时候,都可以让犯人降低警惕性,毕竟在他们的眼中都会觉得,花瓶往往都是没有真材实料的,这些就变成了刘一美的优势。
  “最后一次!”刘一美翻着白眼,踩着高跟鞋往第一审讯室走去。
  梁伟强在交代了所有事实之后,垂头丧气地瘫软在椅子上,他知道,这一次他栽了。
  “哈喽,帅气的型男!”刘一美进门后和梁伟强打着招呼,“没想到啊,这么帅的脸蛋当罪犯,还真是可惜了!”
  看到女神级的女警出现,梁伟强的眼前一亮,身体挺直了坐起来,打起三分精神。
  “苏队长走了,和我聊聊如何?”刘一美拿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翘起了二郎腿,姿势撩人。
  “我听说,你们犯罪手法都升级了,贩卖人口都变成微商了?听着还真挺新颖的。来和我说说,你们都是怎么操作的,让我也学学,进步一下。”刘一美在眼神中不断地对梁伟强放电。
  “呦呵!大美女!”梁伟强露出了标准式勾引女人的笑容,贱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夸着,“美女,你真漂亮!”
  “真的吗?”刘一美做花痴状抚摸着脸蛋,娇媚地笑着,也逐渐凑近梁伟强的身边,“能得到帅哥的夸赞,我还真是开心呢!既然咱俩这么投缘,那你就别吝啬你的专业,和我讲讲这里面的门道。”
  梁伟强贼眉鼠眼地瞟了一眼门外,确定苏默言没有在门外,他才讲了起来。
  “我们有一个组织群。在群里,我们有很多可以交换的信息,群头还会不定时给我们发一些福利,弄一些活动。你要说我们是微商,我也不否认,只是卖的东西不一样而已。”梁伟强神秘兮兮地说着,“这个群里大多数都是做各种贩卖人的生意的,只要是人身上的,这个群里都有涉及,不过我们说话很隐晦,就好像码农的代码,我们也是用代码来聊天的。卖东西嘛,我们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比那些奸商可正直多了!”
  刘一美还真是听傻了眼,干这行都成了一条产业链,还真是惊为天人。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技术一直在更新,作为警察不学习,还真是要被他们淘汰。
  “那比如呢?就好像是你,你如果要买残疾人,这个怎么和卖家交流?”刘一美做虚心请教的姿态,勾着手指,引诱梁伟强上当,“还有,如果还有是要买器官的,怎么交流?”
  “这个简单啊!”梁伟强笑嘻嘻地迎合着刘一美的话题,“你知道在山海经里,有一种动物吃肉不吃草,被称为啥么?”
  “这个嘛……好像是叫土蝼?”刘一美十分意外,现在人贩子的素质都这么高了,还能有这么深的学问,“不过,这和你们交易有什么关系?”
  “对,是叫土蝼,这土蝼长得像我们现在能看到的四角羊,在山海经里有记载,土蝼食人,所以我们交易的时候,就把人成为四角羊!”梁伟强得意地笑着,“无角羊,就是残疾,我一般都这么说。”
  “那内脏……”刘一美变通着,突然想到,“羊肝?羊肾?羊肺子?羊眼睛?我去……语言果然是博大精深!还让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就算是网警恐怕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来!”
  “对,就是这样!呦呵,没想到你这美女还挺聪明啊,可以举一反三!”梁伟强颇感意外,“就你这智商,要是干我们这行,一定是这个!”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能干这个的,脑子那才叫一个活泛,没有点智商,还真是玩不转!你的智商,够高!”
  梁伟强这一点说得没错,能干的了这个“买卖”的人,脑子聪明是真的,不然怎么能把这些人忽悠得头头是道?
  梁伟强看着鬼精鬼精的,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深思,刘一美对他的评价很高,是个有趣的对手。只可惜,这小子败在了贪恋女色上,要不是刘一美,估计他也不能说这么多。
  “哥,你这么说,还真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刘一美故作娇羞,轻轻地撩过梁伟强的脸颊,带起一片香风,把梁伟强迷得神魂颠倒。
  “还有什么新鲜的?再给我讲点呗!越刺激越好!”
  “刺激的可太多了,就是怕妹妹你受不了啊!”梁伟强凑上去,在刘一美的耳边吹着热气,“要不然,你帮哥哥出去,我天天给你讲故事,啥故事都有!”
  梁伟强贱兮兮的表情,还真是让有夫之妇难以抗拒,怪不得江虹那么就容易就范。
  刘一美强忍住梁伟强吹过来的热气,向后靠了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好啊!走,我现在就带你走!”
  第354章 供销一体
  梁伟强瞬间兴奋了,没想到还能有这好事儿,他抬起了带着手铐的手晃了晃:“来,帮我解开!”
  “解开没问题啊!”刘一美晃动着身上的钥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要是把你放了,你的小命可就不保喽!这刑侦队,最不缺的就是枪,一打一个准,你这身子能变成筛子!你觉得有问题么?”
  梁伟强脸上恢复了刘一美进门前的表情,中规中矩地坐在椅子上,叹气。
  “唉……你们警察真无趣,和你开开玩笑,就那么认真!”梁伟强扁着嘴,“要知道,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能不能离开这里,也不取决于我能交代多少!你们啊,你们的套路比我们的还深,还真当我是傻子?以为找个漂亮的警察,我就什么都说了?”
  刘一美被他逗笑了,梁伟强这个人还真的挺有趣的,江虹喜欢他,不是没有道理。
  “不和你兜圈子了,聊聊你说的那个微信群。”刘一美一本正经地问着,“千万别和我说你不清楚,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就说透,说清楚。”
  梁伟强挑了一下眉梢,想了想,说道:“我手机微信群里有,如果你们想了解,就去里面当卧底吧!当然,如果群里有人走路风声说我被抓的话,很快我就被踢出来了,你们想知道都晚了!”
  刘一美回头看了一眼邢鑫,示意让他赶快通知刘帅,第一时间掌握群聊天内容。
  “你认识和你一样,做这个买卖的人吗?提供两个,对给你减刑有帮助。”刘一美脸上带笑地说道,“你这个人挺有趣的,写报告的时候,我会酌情让法官对你开恩。”
  “什么?”梁伟强顿了一下,撇了一眼刘一美,突然笑了出来,“美女,你想要套路我,就下点功夫,直接这么问,显得多没有水准啊!你总要给我个台阶下不成?”
  “台阶?我把给你的台阶太高了,扯着你的蛋!”刘一美倒是不客气,用她的手指戳了一下梁伟强的头,“快说,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我可不像你们,只会骗人。”
  “也不是没有,和我关系好的有两个比较熟悉的……”梁伟强眼睛滴溜溜一转,“手机通讯录里面有一个叫大全的,还有一个叫桶哥的,这俩人干的都比较大,每个人的手里都掌控这几十号乞丐!如果把他俩抓到,我想慈山一半的乞丐都会消失!这是个大工程,够你们忙一阵子。”
  这一点挺重要,可这么重要的线索,梁伟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交代了?
  刘一美的脸上露出了令人着迷的笑容,戳穿梁伟强的阴谋,说道:“梁伟强,你说的这两个人,应当就是你的劲敌吧?不然,你能这么好心的交代?说说吧,你和他俩有什么梁子?”
  “哎呦……你果真不是一般人,聪明得要命啊!”梁伟强也笑了,不好意思地搔着头,“不过对你们来说,是不是我的敌人重要么?你们要的不就是业绩嘛!这么大的一个团伙,你肩膀上怎么都能涨一个星了吧?到时候,你别忘了请我喝杯咖啡就行!”
  “对,你说的都对!”刘一美还真是对梁伟强刮目相看,这人是个有远见,有胆识的人。
  “那你看看!”梁伟强得意地笑着。
  “既然你提供了人选,也不差多提供一下他们具体信息。就当做……就当做给你的咖啡多加两包糖!”刘一美托着腮,一副恳求的模样,“好不好嘛!”
  “行!帮人帮到底!”梁伟强扭动了一下身子,重新凑回到刘一美的耳边,“更何况,有你这么漂亮的女警来审讯我,这是我的荣幸嘛!”
  “你这嘴啊,又贫又甜,情人也不止江虹一个吧?”刘一美掰着手指数着,“当然,你对冯慧和小薇的手下不留情,啧啧,你还真是生冷不忌。你就没有想过,做这么多缺德事,不怕以后遭报应么?更何况,冯慧和小薇生下的,那可是你的骨血,你难道一点都不念血缘关系?”
  “哼……血缘关系?”梁伟强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如果我爸念血缘关系,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德行!我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挺好的,他还不是因为一个女人置我于不顾,把钱都给那个女人了,让我自己出去赚钱!所以,不要和我谈亲情,对我来说,钱最重要!什么感情,都他妈的是屁话!对,就连你们女人不也是认钱么!你看江虹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为了钱嫁给赵聪,又为了钱和他闹掰,因为我可以给她钱,又跟了我!这才是现实,才是活生生的现实!”
  梁伟强的价值观扭曲,或许是年幼时候的一段经历,让他有了偏差,即便他已经是个成年人,想要把价值观重新建立,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不能理解,人是需要靠感情维持建立关系,更不理解,只有感情才能让人变得高级,不然,人和动物就没有任何区别了刘一美见他激动了,赶快安抚道:“你别激动,有事慢慢说,很多时候大人的选择也是很无奈的,就像你现在的选择是一样,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时间长了,你总应当知道谁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
  梁伟强彻底颓丧了,刘一美的这句话戳得他心窝疼。
  三十多年了,梁伟强从来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互相慰藉的人,可从他有了钱,他的世界都变了。他这才意识到,钱对他来说,比任何都重要,可是有了钱,却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梁哥,其实我挺理解你的,”刘一美拍了拍梁伟强的肩膀,“人生在世,哪儿有那么多顺心的事情,不都是起起落落,起起落落……当初如果不是你选错了行,说不定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家,有了爱你的媳妇,可爱的孩子……你需要平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些年做过的错事。等你出来,一切都过去了,重头再来,不难。”
  梁伟强抬起头,看着刘一美认真的表情,他点着头,懂了。
  “我知道,错误是没有办法被掩盖的,这一天我有想过。”他沉了一口气,“或许,我是应当好好反思,考虑一下。”
  “那……我们不说这个不开心的话题,谈谈大全和桶哥吧!”
  第355章 两大帮派
  刘一美转变了一下聊天的态度,继续问道:“这俩人都有什么特征,一般在什么地方活动?以及,你和他们之间的故事。”
  “他俩掌控着慈山市打量的乞丐资源,手里有很多打手,已经做成一个产业链,和我这种小打小闹的不一样!”梁伟强丧着脸,提起了那段混沌的日子。
  “具体点。”
  “大全和桶哥片区划分很有规矩,俩人以cbd为中心,把慈山分为南北两边,大全占领了南边,桶哥占领了北边。如果按收入来算的话,大全要比桶哥赚的多,如果按照实力来算,桶哥的人比大全的多,乞讨的方式更多样化。”
  “对这俩人还有什么了解?比如老巢在哪儿?长什么样?”
  “和我桶哥照过面,和大全没见过,只是听说过他很厉害!”梁伟强脸上带着一丝记恨,“桶哥这个人很记仇,之前抢过我两个人,和我发生过口角,我也没有他的实力强,就算是想要计较,也吃不起这个亏,只能作罢。从那之后,我不敢在他的地盘上混,就在大全的范围混口饭吃。大全找人警告过我,我们打一枪换个地方,就怕他因为这个灭了我的饭碗。毕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不能发生正面冲突。”
  “那么长相呢?”
  “桶哥膀大腰圆,一脸横肉,说话十分霸气,是个北方人,做事风格也像北方人,说一不二。”梁伟强回忆着,“大全听他们说这个人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是小心眼的那种人,不过这都是听说,我也没有见过。他行事更缜密,做事风格严谨,在这一行里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不过,我相信,如果找到了桶哥,大全就能浮出水面了。”
  这一点对刘一美来说十分重要,她划重点圈起来。
  “还有什么其他的?比如平时你们都如何监管这些乞丐?他们做那么大,监管起来是不是更难?”刘一美循着这条路继续往下问,“监管乞丐老大是从来不参与的吧?我们想要找到他的行为轨迹,是不是会更难?”
  “那当然!老板只负责收钱,琐碎的事儿都是手下去管。”梁伟强叹着气,“谁像我,什么都要亲力亲为,谁让我的规模小呢!团队越大,头目隐藏得越深,越不好找。我只是他们的冰山一角,想要挖这些人,难喽!”
  梁伟强这种小规模的团伙,赚的钱刚刚好够养活这些人,闲钱也不多,没有能力再多买一些人手回来帮忙。人越多,开销也越大,他也不什么都亲力亲为,更没有那么多可以信赖的人可以利用。
  “对于乞讨方式,听说你们还有具体的培训?”刘一美笑着说,“你说的这两个比较大的团伙,他们也都是通过这些培训来要钱的?会不会和你还有一些区别?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做的那么大?”
  “这个……”梁伟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躲开刘一美的目光,“这个……我不能乱说。”
  “乱说?”刘一美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梁伟强的肩膀,“乱说就是猜喽?是你的推测?还是别人和你随口一说,你当真了?”
  “都有吧,所以不敢乱说,怕说多了,影响你们的判断力。”梁伟强脸上突然露出了笑脸来,“也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吧?毕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具体是不是真的,谁都不知道。”
  “没关系,你说说,我听听。”
  “行!那你就当笑话来听算了!”梁伟强把心一横,反正都交代了,也不差多说几句,“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他们有些不赚钱的乞丐就送出去,有的卖给同伙,有的当残次品处理掉,能卖钱就卖钱,卖不了钱的,都送去卖器官了!而且,他们内部的构造很复杂,不仅仅有看管乞丐的打手,还有专门帮他们提供拐卖人口的小组织,在这些人的下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刘一美被梁伟强说的这些话倒是惊呆了,干乞丐的都能成为一个体系不说,还能成为一个产业链,供销一体,能把这一行干的这么精,这老大也是个人才!
  “拐卖人口,贩卖人口,贩卖器官,残废了最终去要饭,最后不行就处理掉?”刘一美整理着思路,“这些人还真是大胆啊!和他们相比,你的确是最后的末端。”
  梁伟强忙不迭地点着头,说道:“就是就是!我和他们比起来,连个渣渣都不算!看在我提供这么多的份上,能不能少判我两年?”
  刘一美合上了审讯记录,脸上露出了笑容,很真诚的笑容。
  “放心,我们很公平。”刘一美拍了拍梁伟强的肩膀,“我去给你买咖啡!”
  梁伟强看着刘一美出了审讯室的样子,和邢鑫说道:“这女的很有魅力啊!等我出来了,我一定追她!”
  “你?”邢鑫撇着嘴,一脸不屑,“她可是你高攀不起的呦!这女人,是我们警队的警花,全队男人都对她感兴趣,至今没有一个人能的手呢!就你,自身条件那么差,怎么可能追到她,别做梦了,快醒醒!”
  梁伟强砸吧着嘴,回味着刘一美身上的香味儿,和邢鑫闲聊道:“嘿,你是不是也喜欢她啊?和我说话都是一股醋味!”
  邢鑫撇了一眼监控录像,小声咕哝着:“喜欢啊,可是喜欢有什么用,她都不正眼看我!说我情商低,说我肌肉男,说我没头脑……唉……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我看不像。”梁伟强贱兮兮地笑着,“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透着光,就那种女人渴望男人的光,你信不?”
  邢鑫摇晃着头,他才不信梁伟强的话。
  刘一美要是能看上他,他做梦都能笑醒,这辈子让他当牛做马,他都愿意!可惜,这只是个梦啊,想想也就算了。
  “男人,想要就上啊!”梁伟强给邢鑫洗脑,“告诉你一个真理,只有上过的女人才能变成你的女人,连上的勇气都没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
  “歪理!”邢鑫撇嘴,心里却也有些小迟疑。
  第356章 老葛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