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才不是我起的。”罗队瞪了他一眼,“上学的时候他就是这副鸟样,不知道谁给他起的,到现在他也没摘了这个帽子!给他这个名字,还真是白瞎了!”
  “行,那不说他外号这个事儿,说案子。”苏默言又用手点了点那几张纸,“你还真打算和葛良好对着干?如果这事儿让李局知道了,不会怪你吧?他那嘴皮子可会比你忽悠多了,你……还真不行!”
  苏默言的话戳中了罗叶奇的弱点,在这上面,他的确没有葛良好办的漂亮,可论做事,葛良好和他也是没有可比性。
  “什么不行!我说行就行!”罗队已经让葛良好赢了一盘,在这场仗上,他绝对不能再输,“听我的!就这么办!按照你的思路查下去,我看是咱们的动作快,还是他的动作快!”
  葛良好这次的行动,还真是把罗队给惹毛了,整个人随时都处于暴走的状态。
  “这个人不是你调查曹洪波的时候找到的么,继续往下挖,我倒是要看看,在这些人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肮脏龌龊的恶心事!”罗队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办公桌上,他还真是条汉子,一个“疼”字都没说,嘴都没咧,“让邢鑫和刘帅好好和你打配合,我就不相信了,葛良好没有了你的帮衬,他还能成什么气候!”
  苏默言本想着把“贾歌”的案例给罗队过目后,就给葛良好送过去,也算送给他的一份大礼,没想到错有错着,他的无心之失成为了另一个案子的开端。
  “好,那我就放手去查,不过……”苏默言又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支吾了半天才说出来,“那个……叶静怡上次审讯犯人的事情,能不能先压下来,别让李局知道。我和小美已经沟通过了,她说去跟进,我不打算过问了,一切你都听小美的汇报,如何?”
  第333章 奇怪的报案
  罗队对此还是有些不放心,思考再三,最终还是依了苏默言的请求。
  “审讯的事情我先压下来,不过调查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叶静怡回来也有一段时日,我不着急,李局那边也着急了。李局给叶静怡的时间是有限的,我们不能一直放任不去调查吧?你要知道……叶静怡现在的状态,不符合我们对警务人员的要求。让小美调查也好,我放心。”
  苏默言点点头,算是承认上次自己的过失,也算是正是开始面对自己内心的问题。
  “那……以后也不让她碰案子?”苏默言顿了一下,“这么做,会不会太明显了?”
  “明不明显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罗队语重心长地劝慰着,“安全第一,懂吧?去吧,这个案子你一定要上心,一定必须千万要在葛良好那个贱人之前找到线索!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跑在前面,知道吗?”
  苏默言心中暗笑着,罗队果真是被葛良好激起了心中所有的欲望,就算是为了罗队这次的大赦,他也一定好好调查。
  苏默言默默点头退出了办公室,“贾歌”的病例,在他的手中变得愈加沉重了。
  原本没想把这个当成重点来调查的案子,现在看来不重视都不行了。
  葛良好啊!他还真是个能人!总能给别人带来麻烦的能人!
  苏默言带着怨气从罗队办公室走出来,拉长的脸让人产生畏惧感,本想走上来汇报情况的刘帅,按在原地不敢妄动。刘一美也察觉到了苏默言表情有些奇怪,只有邢鑫没头脑地撞上去。
  “苏队,刚才接到一通报警电话,那个……我先去?”邢鑫晃了晃车钥匙,“还是……你和我一起去?”
  苏默言被邢鑫的话拉回了思绪,从鼻息里哼着:“嗯,我和你一起去。”可明显,兴致不高,“命案吗?”
  “说不清,所以想先过去看看情况。”邢鑫搔着头,一脸尬笑,“报警的人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感觉和普通的报案有些不同。”
  苏默言随手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古月,凑近她耳边,悄声交代着:“你把贾歌这个事情再好好调查一下,罗队似乎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觉得和二队的案子有牵扯。当然,我对贾歌也很感兴趣,同样也觉得他值得调查。”
  古月愣了一下,随便看了几眼纸上的资料,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这个……和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嘛!而且只有这些资料,要怎么查?苏队,罗队不会和老葛又杠上了吧?”古月抖着手上的几张纸,“你是打算让我怎么调查?”
  “他俩对着干了一辈子,都没分出一个胜负,每次都让我们当炮灰!”苏默言叹着气,“这件事你重视起来,找不到资料的话,就让刘帅帮你,我和邢鑫先出去一趟。”
  古月点着头,看着他和邢鑫离开的背影,回过头又盯着纸上的资料叹气。
  “刘帅啊,帅哥啊,我真的要求助了!”古月瘫软在椅子上,“苏队又交给我一个难题,这让我怎么查啊?”
  刘帅绕过刘一美,走到古月的面前,拿起贾歌的资料瞟了一眼。
  “这个?”刘帅也有些惊讶,“这个人和我们案子没有什么关系啊,查什么?”
  “对啊,我也知道没关系,查什么?”古月有些灰心,嘟着嘴,和刘帅卖萌,“我都不知道苏队让我查什么,我从何下手?还说和二队有关系,这个案子和二队有啥关系?帅哥,要不然……你再帮帮我?”
  刘一美灵光一闪,突然找到了重点,刚要和他俩说,一回头就看到叶静怡直勾勾盯着刘帅的样子。
  刘一美警惕地走到他俩面前,敲了敲桌子,说道:“他没交代,就随便查嘛,随便找点什么东西对付交差算了!”她再抬头,就看到叶静怡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没有再注意他们的聊天内容。
  随后,刘一美拿出手机,在微信的小群里,说了一句:“以后说话注意点,万一有耳朵,岂不是露了我们的案情?”
  刘帅看了那句话刚要开口问刘一美,古月就踢了他一脚,说道:“对啊,工作嘛,不就是能糊弄就糊弄,反正我调查不明白,苏队也会带着我去调查!”说完,她兴奋地拍着手,把资料夹在文件袋里,“那……我就出去调查喽!小美姐,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减肥,不吃!”刘一美摆弄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像我这种女神,吃空气就可以过活,食物对我来说,都是垃圾。”
  古月竖起大拇指,蹦跳着离开刑侦一队办公区。
  队里缺少了邢鑫这个大嗓门,又走了古月这个开心果,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刘帅在玩游戏的声音。
  一分钟之后,叶静怡拿起外套,也出了刑侦队。
  刘一美见她离开,她换了一身装扮,跟了上去。
  最后,一队只剩下一个刘帅驻扎在家,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哀叹。
  “你们都忙,都是大忙人……”刘帅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我还是继续玩游戏吧,这才是我的人生,才能证明我的价值所在!”
  苏默言和邢鑫离开刑侦队,来到报案者家中。报案者的情绪十分焦躁,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他还来回不断地走动,很明显他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却又迟迟不开口。
  “这位先生,根据您的报案,是说有人失踪了对吗?失踪者和您什么关系?失踪多长时间?多大年纪?有什么体貌特征?”邢鑫按照流程询问起来,准备好了本子准备记录。
  苏默言则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地盯着报案者看着,眉头微微紧皱。
  从他俩亮出了证件进门开始,报案者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在原地转圈,他似乎是在担忧,也有些对警察的不确定。
  “高先生,您什么都不说,让我们怎么调查?”邢鑫有些不耐烦,合上了笔记,准备起身离开,“如果您不说的话,那我们可走了,报假案可是要负响应的法律责任的!”
  第334章 乞讨者
  “不不不,我说。”高先生一把抓住了已经起身的邢鑫的外套,神情又闪烁了几下后,开口支支吾吾地说着,“我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从你觉得有问题的地方说起。”邢鑫拿出本子准备记录,“先说说你说失踪的这个人是谁吧?”
  “他……”高先生叹了一口气,站定了脚,目光盯在苏默言的脸上,一脸迷茫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这位先生,你不是在逗我们吧?”邢鑫气得眼睛冒着蓝光,直接把本子甩在了茶几上,阴沉着脸呵斥着,“再这样,我可就要把你带回队里问问,而不是在这和你好好说话!”
  苏默言挥了一下手,让邢鑫停一下,问道:“你的意思应当是表达,你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你要报案的这个人,和你关系并不是很熟悉,对吧?”
  “对对对!”高先生忙不迭地点着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已经有一周没有见过他了,我很担心,怕他出事儿!”
  “你经常和他见面吗?如果是经常见面,为什么还不熟?这不是很矛盾么?”邢鑫对他还是有很大怀疑,“你这让我们很为难啊!”
  “我是经常和他见面,他是我的福星,我很重视这个人!”高先生又开始来回踱着步子,情绪更加激动了,“我认识他有三年了,这三年期间,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只要有他在,我的生意就会蒸蒸日上,可最近一周我都没有见过他,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心思工作,情绪变得很不安,总是觉得会出什么大事儿!求求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这个人!?”
  “嘿!你这个有点意思!”邢鑫被他的话说得突然笑了出来,“你生意好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你的客户,还是你的员工?再者说,你把我们警察当什么了?你顾的私家侦探?还是专门给你找失踪人口的?”
  “不是……都不是……”高先生猛然抬起头,看着邢鑫的脸,十分认真地说道,“他……他只是一个乞讨者。”
  “嘿!你这人更逗了!”邢鑫彻底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个乞讨者,和你的生意能有什么关系?你操心他干嘛?这个人,说不定去其他地方乞讨了,这段时间不在这边罢了,你操那个闲心!有钱人的世界,我还真是不理解啊!”说完,邢鑫就有意思要收拾东西准备撤。
  苏默言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他在思考高先生说的这些话,觉得这个人挺有趣,报的案更有趣。
  “高先生,您和我仔细说说,为什么觉得事情有蹊跷?您在报警之前,一定对这个人仔细找过了,确定找不到,才来求助的对吧?”苏默言第二次开口提问,“仔细说说来龙去脉,把你俩认识的经过也说说。”
  高先生如获至宝地上前握住了苏默言的手,激动地说着:“知心人啊!你懂我!我说,都说给你听。”
  苏默言看了一眼邢鑫,让他准备记录。
  邢鑫十分不情愿,他觉得高先生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谁会因为一个乞讨者的失踪报案,这太小题大做了。
  高先生坐在苏默言的对面,平稳了一下心情,开始讲述起他和乞讨者的一段缘分。
  三年前,高立成生意失败,人生低谷的时候妻子带着儿子和他离婚,他感觉生命无望决定自杀寻死。
  那是一个秋天下雨的夜晚,高立成漫无目的地走在过街天桥,看着万家灯火,他被心中死亡的念头吞噬,就在他即将要从天桥跳下去的那一霎,这个乞讨者抓住了他的手,把他从死亡的边缘线拉回来。
  被救之后,高立成和乞讨者说了很多掏心窝的话,把他对生活的无奈全部倾诉给了这个陌生人。
  乞讨者用他残喘的贱命和高立成深谈了一番,最终高立成悟出了那个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是金子总会发光”,“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有他还活着,所有的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不晚。
  那天,高立成把身上剩下的三十五块钱,只留了五块钱,剩下的都给了乞讨者。
  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高立成命不该绝,明明已经破产的他,抱着反正都已经很惨了,就不怕再惨的心态买了一张彩票,结果竟然独中头筹,一下子就翻身了!
  拿到奖金之后,高立成在天桥上找到乞讨者,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从那天开始,高立成就在距离乞讨者很近的地方又重新开了公司。
  公司效益很不错,收入蒸蒸日上,生活也过得越来越好。
  这三年来,高立成坚持着,从来都没有懈怠过的事情,就是每天都从天桥上过,每次经过他的身边,都要给他塞上点钱,从来没有间断。
  有些事情坚持久了,就成为了一种习惯,突然这种习惯被打破,高立成感到十分不适。
  一周前,乞讨者那天没有来,他还以为他去了其他地方,还问过在周围其他的乞讨者,他们都对那个人不太了解。
  高立成以为他有事没有来,便没放在心上。
  又过了两天,高立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周围其他的乞讨者没有一个人看到过这个大叔的身影,他彻底乱了阵脚。
  高立几乎找遍了周围乞讨者聚集的地方,哪怕小巷子都没有放过,却没有任何线索。
  乞讨者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痕迹。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高立成一连落了两个大单,他觉得这件事一定和乞讨者的失踪有关系。
  高立成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最终选择了报警,想让警察帮忙找到这个人。
  无论是生是死,他都想要知道一个结果……
  只是,高立成真的无法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家,对于他来说,他是个熟悉的人,却也是一个陌生的人……他甚至都不清楚,这样的报案,警察会不会受理……
  第335章 抓乞丐
  高立成这传奇的人生,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邢鑫竖起了大拇指,不知道应当是觉得高立成还真是人生赢家,还是逆袭的代表,人生跌宕起伏,完全可以写一本自传。
  “还真是不错!你是一个不忘初心的人,让我觉得佩服。”苏默言表情木然,“说说这个人有什么体貌特征,你对他还有多少了解?估计你也不知道他家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最重要的是,你自己都不确定他是否失踪,还是死了……对吧?”
  苏默言就像一台x光机,把高立成剖析得十分透彻。
  高立成叹着气,摇晃着身子,不断地点着头。
  “没错,我对他一概不知。”高立成苦不堪言的脸让人觉得心酸,“他看上去有七八十岁了,眼睛不太好,有白内障,可以看得到人,却是模糊的。不过,我觉得他应当要比看上去的年龄要小点,毕竟每天风吹日晒的会让人看着老很多。他个头不高,不到一米七,驼背很严重,腰直不起来,应当是有强直性脊椎病。说话口音很重,听着应当是外省过来的逃荒者。我和他聊天的时候得知,他有一个儿子,不过儿子好吃懒做不务正业,还要他出来乞讨养活他,也是个可怜人。更多的,就不了解了。”
  邢鑫把所有的重点都记了下来,可就算如此,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失踪的人,也是很渺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