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古月迅速地抓起衣服胡乱套上,原本就羞愧的脸现在变得更红了,她纠结的表情全部都挤在一起,用任何语言都没有办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既幸福,又害怕。
  穿好了衣服,古月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被打了二十几遍妈妈的电话,懊恼得完全不知所措。
  从浴室出来的苏默言看到她一脸颓然,调戏着问道:“怎么?昨晚没吃饱?”
  古月红着脸,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臂之间。
  苏默言凑过去,看到手机上“太后”这两个字,被吓得牙刷都掉在了地上。
  “那个……”苏默言顿了一下,“要不然你说队里有大案子,昨天晚上出勤,手机放办公室了?又或者……算了,我不擅长说谎,你想一个好的理由。”
  电话响了很久,等古月要接电话,电话却被挂断了。
  俩人上车往队里开的路上,古月忍住心中的不安,给母亲大人回了一通电话。
  在电话里,她被妈妈骂得体无完肤,一个劲儿地数落着她,就算是要去执行任务也要和家里报一声平安,连一句话都没说就不回来,不知道让家中多担心。古月酸着鼻子,一个劲儿地点头,明知道这是妈妈对自己的爱,却还因为自己说了谎而感到不安。
  挂了电话,古月红着眼眶,苏默言递过一张纸巾,温柔地说着:“小月月,如果你告诉你妈,你有男朋友了,还在男朋友家过夜,她会不会打死你?”
  古月愣了一下,圆瞪着眼睛盯着他,恶狠狠地说着:“苏默言!告诉你!不许和我妈妈乱说!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我已经觉得对不起我妈了呀,你还乱说!”
  “你说的饶不了是哪种?”苏默言坏坏地笑着,突然想到早晨的春光乍泄,不怀好意地说着,“你说的,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那种?”
  “啊——你个坏蛋!”古月用双手捂着脸,说得这么露骨,没脸见人了!
  苏默言笑得愈发更加灿烂,他的女人越来越可爱了。
  刑侦一队办公区的同事们好不容易把手里的案子都处理完,难得有一个清闲的早晨。
  苏默言拉着古月的手,进入到大家的视野范围之内,几个男同事纷纷吹着口哨,把古月弄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哎呦喂,看来你俩和好如初了!?”刘帅凑上来,“瞧瞧你这脸红的,还真像个新婚的小娘子!”
  “你还真别说唉,古月细细看来,还挺漂亮的,之前怎么没察觉呢?”小王也凑上来和刘帅一起夸着,“要不是苏队下手早,说不定我也展开追求的架势啊!”
  “去去去!就知道拿我穷开心。”古月抿嘴偷笑着,回头对苏默言说道,“你先去忙,我再检查一下昨天结案报告,没有问题就让罗队签字结案了。”
  苏默言点头刚要离开,叶静怡推门走了进来。
  叶静怡脸色十分苍白,眼神也缺乏精神,一眼看上就知道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来。
  苏默言停住脚,关切地问着:“病了就在家多休息几天,不一定要带病上班。”
  叶静怡没有做声,点着头坐在工位上,身体没有力气地靠在椅背上,低垂着头。
  苏默言还想再安慰两句,一瞥间看到古月盯着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只能作罢摇晃着头回办公室。
  刚刚坐定,苏默言就听见有人敲门。
  叶静怡推门走进来,红着眼,带有歉意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你……你好些了吗?”苏默言关切地问着,让她赶快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如果身体实在承受不住,就多回去休息几天,别硬挺着。队里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更何况,现在没有大案,不缺人手。”
  叶静怡点着头,提了一口气,说道:“不用,我还是要尽快熟悉起来,就算是输,我也不能输在起点上!再不济,我也要比古月做的好,优等生的名号我不能丢,不是?”
  透过叶静怡的目光,苏默言看到她的决心,那是对他俩曾经那份感情的执着。
  连声叹了几口气,苏默言知道叶静怡的坚持,他也不能再逼迫。感情的事情,谁也劝不了,只能让她自己慢慢去感悟。
  “砰”的一声,葛良好突然推门进来。
  他骂咧咧地说着:“他丫的,江南那老小子也不给我完活儿,昨天没干完,就……”进门后,他看到叶静怡愣了一下,笑眯眯地说,“小静静在呀,不好意思爆粗口了!看你这眼圈红红的,苏默言是不是欺负你了!?说,他把你怎么了,我帮你教训他!”
  第301章 又有案子
  叶静怡摇了摇头,没有和葛良好说话,起身离开办公室。她想说的话,被葛良好搅乱,等有时间再找机会和苏默言谈吧。
  “她怎么了?”葛良好坐在办公桌上,抢过苏默言的烟,“你身体行不行啊?两个女生都围着你!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说说,昨天晚上你和古月啥情况?”
  “滚滚滚!下去!男人,什么时候说不行?”苏默言狠狠地把他踹下了办公桌,狠狠地教训着,“我看你倒是不行,啥都要求别人!你们队的尸体弄不明白,去找你们队法医去,再来和我借人,一律没有!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你就是欠练!”
  “欸……你这人咋这样呢?”葛良好拍了拍身上的鞋印,继续靠近苏默言,“昨天晚上就剩最后一步就能完成检查了,江南那小子接了一个电话就跑了!你帮我问问,他这个老铁树是要开花吗?怎么接了女人的电话,连兄弟都不要了?”
  苏默言本以为葛良好那臭小子在耍无赖,在听到江南接了“女人的电话”撂挑子跑了的时候,他也愣住了。他在好奇,江南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喂!和你说话没听见啊?”葛良好又是一吼,“麻利儿的,把江南给我弄过来,赶快把案子结了,我也好能安心。”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给江南发了一条信息,问道:“江哥,怎么听葛良好说你有女人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要胴体,不要尸体的男人了?”
  消息发出去没有两秒钟,一声闷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江南冷着脸出现在俩人面前。
  “谁啊?谁说我有女人了?”江南绷着脸盯着葛良好,语气阴冷。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就说你!你你你!”葛良好瞪着他的牛眼睛,叉腰不客气地指着江南数落着,“再坚持半小时,工作就结束了,如果不是你……”
  “闭嘴!”江南从口袋中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他的嘴里,“你说的女人,是我妈,我妈!”
  苏默言刚刚喝了一口的茶,一口喷在了葛良好的外套上,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给你!”江南把手里拎着的报告摔在葛良好的怀中,“告诉你啊,这是最后一次!苏默言,以后再把我借给二队,你就是我孙子!”说完,江南快步离开了苏默言的办公室。
  苏默言一脸懵,葛良好和江南这俩人完全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做好了他俩是大爷,做不好他就要当孙子!本想和江南说道说道,江南根本不给苏默言一秒钟时间,早都跑没影了。
  葛良好低头仔细地看着江南写的报告,不断地咋舌,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话,苏默言也顾不上,把他推出了办公室。
  葛良好站在角落研究尸检报告,罗队从办公室走出来,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
  罗队没有好气阴冷地哼哼着:“感觉良好的这位仁兄,你们二队没工作啊?天天来一队报道,要不然你来给我们当助理算了!”
  葛良好挥了挥手中的材料,贱笑着怼道:“罗圈腿,别看你嘴损不饶人,说话带拐弯,可你剑人合一,人贱无敌啊!你啊,就是你们一队最大的助理,有重案都是苏默言上,你这个在背后给人使阴招的过气老干部有啥用?留着你,就是在浪费警队警力,我看你还是提早退休算了!”
  “你——”罗队气得头顶冒烟,嘴皮子没跟上,被葛良好抢了头筹,把他自己憋到内伤。
  办公区的同事们都憋笑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这俩老顽童又杠上了!
  苏默言从办公室走出来,瞧着他俩脸上的紫茄子色,摇晃着头,无奈地说着:“一见面就掐架,你俩是斗鸡么?”
  这句话让同事们再也忍不住,爆发出齐刷刷的笑声,把罗队和葛队臊得脸通红。
  笑声过后,古月拿着谭可笑跳楼的结案报告走到罗队身边,轻咳着说:“罗队,麻烦您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可以结案了。”
  罗队瞥了一眼葛良好,手抖着指了指葛良好,说不出话只能叹气,转身进了办公室。
  葛良好拿着资料,刚准备走出一队,就看小李从门外闯进来,拉着葛良好的手,着急忙慌地说着:“队长,不好了,又出事儿了!”
  “别急别急,回去说。”葛良好压低声音,似乎是不想让罗队听见。
  “回去说啥,我觉得这次你一定搞不定!”小李一口就否定了队长的能力,“这个案子,和顾不来的极其相似,我认为这两起案件一定有什么关联!”
  一听这话,苏默言顿时觉得事情不妙,转身立刻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葛良好的方向,就在他停住了脚步,看回苏默言办公室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开始忙自己手上的工作,似乎都在躲避葛良好求助的目光。
  小李扫视了一圈大家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拍了拍队长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队长啊,好像你人缘不太好!”然后,幸怏怏地走出了一队,“这次啊,我看你是遇到麻烦喽!”
  葛良好甩了甩手中的资料,摇晃着头,对刚刚的新来的案子踌躇着,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应当怎么办才好。
  躲在办公室门后面的苏默言看着葛良好走出去,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别的不怕,就怕二队长突然发善心和他说好话,葛良好还就是一个感觉良好的人,论本事真不行。苏默言都不理解,他究竟是凭什么本事当了队长,技术不过关,能力也不强……
  本以为葛良好走了,就可以轻松半日,刚过了午休,苏默言和古月在办公室谈情说爱还没有聊够,就被一通电话打乱了阵脚。
  李局的电话越过罗队,直接打到了苏默言的办公室。
  苏默言听到是李局的声音,他的心也提起了三分,估计没有好事儿!
  第302章 借调
  “下午你借调到二队,帮忙处理一下葛队长手上的案件,直至调查清楚!”李局说话的声音十分阴沉,似乎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案情棘手,从死亡手法上看并不是刑事案件,可是法医的检查报告却离奇得让人咋舌,你带着江南仔细调查清楚!”
  “啊……那个……”苏默言吱唔了一下,赶快整理思绪,“要不然……直接把这个案件转到我们一队来吧,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和罗队交代!怎么说,我们手中也有在处理的案件,我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借调过去,他不能同意。”
  “罗叶奇那边我另有安排!”李局阴冷的声音让苏默言心里一沉,“工作已经安排给你,你就不要惦记别人怎么想!协助葛良好,把这个案子处理得漂亮,交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
  李局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苏默言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默默认怂,一个字——干就完了。
  李局的话,让古月全都听在了心里,她不依不饶地拉着苏默言的手,嘟着嘴求着:“我不管,你去哪儿我就要跟去哪儿!我也要和你去二队一起办案!”
  苏默言晃着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他都认怂被借调到二队,想要把古月也带过去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他俩还没有扯完“去留”的问题,罗队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刚刚好看到古月亲在苏默言脸上的俏模样,连忙捂着眼睛,一脸嫌弃地说着:“哎呀,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俩是不是有伤风化?别忘了,这是在上班!”
  “哼……站在说话不腰疼,你一个已婚妇男,怎么能了解我们谈恋爱的心情。”苏默言撇着嘴,嫌弃地说着,“别忘了,你和我嫂子谈恋爱的时候难道不有伤风化?那时候你俩比我还过分吧?都是过来人,谁也别瞧不起谁!”
  “不说这个,你先从他身上下来,出去一下,我俩说正事儿!”罗队指着古月,“葛良好那个没能耐的玩意儿,不知道给李局吃了什么迷、魂药,我……”
  “我知道。”苏默言把古月推下去,挥挥手让她先出去,“把我借调过去查案,我没有反驳的余地!领导安排的工作。而且……李局的意思似乎是让江南也过去帮忙,那老家伙我可说不动,你自己去说吧!今早,他还和葛良好发脾气呢!”
  古月瞪了一眼罗队,抿嘴嘟嚷着:“罗队,苏队要调走,我也要跟着走!你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罗队摇晃着头,叹气:“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啊,先出去!”
  古月轻轻地戳了戳罗队结实的胸肌,撒娇道:“我和苏队才刚刚恋爱,就把我们分开,哪有这样的领导嘛!你一定要同意!”
  “你先出去,我们商量完再说,好不好?”罗队也是拿这个丫头完全没有办法,“我争取让你和他一起去。”
  古月还是有些担心,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苏默言,央求着:“你一定要让罗队同意啊!”
  古月出门后,罗队唉声叹气,李局交代下来的工作,他也不能反驳,他就是好奇,是什么样的案子能让一队的副队长去帮忙?
  “葛良好的事情我回头和他算账,我让你打探叶静怡的问题,你了解的如何?”罗队始终放不下的还是叶静怡的问题,“李局私下和我聊过,叶静怡在复职报告上写的也很含糊,你也知道我们的职业很特殊,眼睛里不能容下一颗沙子,她的这段经历恐怕是她的硬伤。”
  苏默言收起了脸上打屁的笑,很认真地把昨天和叶静怡的谈话告诉给罗队。即便如此,苏默言还是隐瞒了叶静怡受伤,以及叶静怡不想对外人提及的秘密,他不想让叶静怡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待,却也不想让罗队为此担忧。
  对于叶静怡这八年究竟在什么地方,苏默言还需要进一步的和叶静怡再聊,她话语间含混的说辞,让苏默言也认为有蹊跷。
  罗队反复仔细想这苏默言说的经过,关于她受伤、被救、昏迷、治疗这一系列的事情,罗队都有不同的见解,他认为叶静怡还有隐瞒。
  叶静怡失踪八年,据她自己承认,从醒来到现在也有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中,她为什么没有和家人联系,为什么不和苏默言联系?最让人理解不通的是,半年前王贵才死亡的现场,为什么会有她的血样?
  同样,苏默言也解答不清楚罗队想要问的问题,这一切还都是谜。
  可也同样,让苏默言坚信得是,他愿意相信叶静怡还是当年的她,心灵纯净,不会和人耍心机,任何时候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这样的叶静怡,不会和他有所隐瞒,更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和他撒谎,叶静怡不说,或许是她有难言之隐,她不好意思提及罢了。
  苏默言大口大口地抽着烟,房间里被烟雾团团萦绕,呼吸不到一口新鲜空气。
  “我知道你很为难,怎么说她曾经是你的女朋友,你对她的信任要比我多。”罗队双手插兜叹了一口气,“可是你要知道,人心总是会变的,就好像八年前的你爱着她,现在你爱着古月是一个道理。更何况,这八年她经历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她,我们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