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第135章 :彘虫
  “这……”阮半夏也想不明白了,按理说,夏钧尧身边已经有了七月,紫月,明月三个暗卫,那皇帝老头还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两个暗卫跟着她们干什么?
  是不放心夏钧尧的安全吗?
  想想也是,毕竟夏钧尧可是储君,那就是大祁未来的皇帝,如果夏钧尧出了事,那皇帝哭都来不及。
  “好了,咱别猜了,老头肯定就是不放心你而已,不管怎么说,多两个暗卫,对咱们是有利的,就……”
  阮半夏话还没说完,两道黑影突然从门口闪了进来,单膝跪在了阮半夏的身前,“主人,暗夜和月影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什么!”阮半夏吓得身体朝后缩了缩,躲进了夏钧尧的怀里,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惊得张大了嘴,“你……你们,喊,喊谁主人?”
  暗夜抬起头,定定的望着阮半夏,恭敬的道,“太子妃娘娘,皇上特命,从今以后,暗夜和月影负责保护娘娘,从我们离开皇宫那一刻开始,娘娘就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只听娘娘的派遣。”
  这意思是,皇帝的话他们也不听了?
  以后就听她的?
  阮半夏看着暗夜和月影,一时之间还是不能接受。
  夏钧尧低笑着将阮半夏从自己的怀里推出去,掀起眼皮,睨了眼暗夜和月影,“瞧把你吓得,不就是两个暗卫吗?”
  “我……我……”阮半夏眨了眨眼睛,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我只是没有想到,皇帝老头竟然,竟然专门派人来保护我……”
  是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保护,专门派两个高手保护她,这换做是谁,能不震惊?
  暗夜和月影对视一眼,月影双手抱拳,恭敬的道,“娘娘,属下莽撞,吓到娘娘了,但是我们琢磨着,还是要将这件事告诉你,就怕你有什么事没有人可以派遣。”
  “好吧!”阮半夏深吸一口气,“既然老头把你们给我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我吧。”
  看了眼七月,阮半夏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不习惯出现在人前,都是躲在别的地方隐藏着,这样吧,以后我叫你们,你们再出来就行。”
  “是!属下遵命!”暗夜和月影领命后,站起身,“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看着他们刚才还跪着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阮半夏转眸,盯着夏钧尧,得意的挑了挑眉,“这暗夜和月影,跟七月比,谁更厉害?”
  夏钧尧看了七月一眼,想都没想,低笑道,“各有所长。”
  各有所长?
  阮半夏乐了,她知道紫月擅长轻功,跟踪人于无形之间,让人丝毫也发现不了,明月擅长机关……虽然吧,上次在西域地宫里,明月那点伎俩,确实是有点丢人现眼了,但夏钧尧说他擅长,阮半夏也就认了,而七月,到现在,阮半夏还没有发现七月有什么特长。
  她调笑着盯着夏钧尧,“那你告诉我七月有什么特长?”
  夏钧尧垂下眼睑,端起桌案上的茶盏,送到唇边,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时候,他才悠悠的道,“七月擅长吃。”
  吃?
  阮半夏抬起头,定定的瞅了七月一眼,见他接触到自己的视线时,脸唰的一下红了,阮半夏忍了忍,没忍住,笑出了声,“敢情七月是个吃货啊!哈哈哈……”
  夏钧尧盯了七月一眼,转眸看着阮半夏,见她笑得开心,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小声道,“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别人多尴尬?”
  尴尬?
  可不是尴尬吗?
  瞧瞧七月那张脸,都已经皱成了包子,阮半夏就笑得更开心了。
  七月郁闷的看了他们一眼,“外面还有很多事没有办完,属下先告退了。”
  看着七月落荒而逃的背影,阮半夏差点笑岔气。
  这一路上,李静非常听话的做着一个侍卫的活,不管阮半夏去哪,都随身跟着,就怕惹阮半夏担心,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扔回京城。
  而王盈盈,照顾阮半夏照顾得更是贴心,就连阮半夏的洗澡水,都是她亲自为她烧火,倒水。
  阮半夏虽然觉得让她们做这些事是辛苦了她们,可怎么说,在偌大一个军营里,如果她们不这样掩人耳目,就会冒着被拆穿的风险。
  所以,阮半夏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们的伺候。
  一个半月后。
  夏钧尧从京城带出的军队和南方,西方的军队在靖江边界外集合完毕,夏钧尧一声令下,队伍朝着靖江省的省会安详浩浩荡荡的行驶去。
  这一路上,四周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到处都看不见一个人影,只能听见马蹄的“哒哒”声和士兵整齐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望着这萧条,凄凉的环境,夏钧尧的一颗心都痛了,整整一个省的百姓啊……
  七月从前方一个街道拐角骑着马跑了过来,在夏钧尧面前勒住了马绳,“殿下,属下已经查看过,这也是座空城。”
  这一路,走过了四个城,每座城都如同安详一样,静匿的听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夏钧尧闭着双眼,深吸一口气,“去巡抚府邸。”
  虽然事先已经接到消息,说靖江省所有的百姓无一生还,可……亲眼看到这里的萧条和廖无人烟,还是让夏钧尧接受不了。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几道黑影窜进了巡抚府邸。
  七月站在正厅的门口,看见来人,忙迎了上去,“殿下已经等候诸位多时,请进。”
  为首的男人将头上的帷帽取下,对着七月点点头,“辛苦了。”
  说完,带着身后的人跑进了正厅。
  “殿下!”
  几个人一起跪在了夏钧尧的面前,双眼通红,脸上掩饰不掉的疲惫。
  夏钧尧赶紧上前,双手扶起了他们。
  “侯爷,现在情况如何?”
  来的几个人正是镇北侯,叶俊生和阮冬青。
  镇北侯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便道,“殿下,此前的情况,我们在信中已经告知,便不再多说,先说说我们潜入大梁的发现吧。”
  夏钧尧点点头,“甚好。”
  叶俊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送到夏钧尧的面前,“这个就是我们从冷羽那里偷出来的蛊虫。”
  夏钧尧拿起瓶子打开,看见里面一只黑色的,浑身长满毛菌的小虫子,在里面安静的躺着,他稍稍一怔,“这么大一只?”
  镇北侯点点头,“对,这是母虫。”
  他示意夏钧尧把盖子盖上,然后才又接着说,“这种蛊虫繁殖能力并不强,目前我们初步估计了一下,被抓去的百姓中,有三千多名,已经中了这种蛊虫,被冷羽练成了毒士,可以说是人不人,鬼不鬼,而剩下的那些百姓,就是在练成毒士时失败的,已经死了,从那些死人身上,冷羽又练出了另一种尸虫。”
  “尸虫,我已经见过了,太子妃在江南的那些粮食已经全部被感染上了那种尸虫,现在还没有处理。”
  想到这件事,夏钧尧就忍不住内心的火气,手在桌案上紧紧的握成了拳,“眼下,尸虫尚且可以不管,可这种蛊虫,你们在冷羽那边是否找到了应对之策?”
  叶俊生和阮冬青相视一眼,均落寞的垂下了眼睑。
  夏钧尧懊恼的叹了口气,“都是我的失策,倘若在魏经年被处死之时,我便对大梁开战,或许能够免了靖江百姓这灭顶之灾。”
  “殿下切莫自责。”镇北侯伸手暗卫的拍了拍夏钧尧握成的拳头,“那时的形势我们都看在眼里,当时将士们本就很疲惫,再加上刚刚才和西域开战完,将士们也无心应战,再加上,当时的粮草也不丰裕,尚且能够满足百姓的用度已经不错,又怎么会有多余的粮食供给我们去打仗。”
  “对!”阮冬青插了一句,“再加上当时西域那边的情况还不稳定,我们必要先安内,养精蓄锐后,才能对大梁开战。”
  “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冷羽能够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他是等不及了,害怕让我们喘一口气,到时候他们必败无疑!”
  阮冬青和叶俊生这一句接着一句的分析形势,夏钧尧听着,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这些道理他当然明白,只是,心里还是难以接受罢了。
  “殿下。”镇北侯站起身,“今日我们就先到这里,我们还有一些事没有做完,等我们做完以后,再来向殿下禀告。”
  叶俊生和阮冬青同时站起了身,三人作势就要离去。
  “三位等一下。”
  夏钧尧出声叫住了他们。
  三人停下,回身疑惑的看着夏钧尧,镇北侯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夏钧尧上前一步,看了看三人脸上凝重的表情,忽然弯了弯,轻轻的笑了,“郡主和王盈盈此时就在这府中,三位可以见过再走!?”
  “郡主?”镇北侯和阮冬青同时叫出了声。
  就连叶俊生都愣住了,他记得他走的时候,王盈盈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他知道王盈盈还没有原谅他,可他却没有想到,王盈盈竟然也跟着军队来了这靖江?
  “是!”夏钧尧特意将视线落在了叶俊生的脸上,走过去,拍了拍叶俊生的肩膀,“王盈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那时候那件事,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并未责怪你,只是……她知道,怎样做,对我们有利。”
  叶俊生的眼眶一下红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夏钧尧,“她……她真的没有怪我?”
  “嗯!”夏钧尧点点头,“不但没有怪你,她还担心你,所以混进了军营,要不是太子妃偶然撞见,都还不知道她们跟着一起来了。”
  这……这……
  叶俊生根本就没有想过王盈盈会原谅自己,他更没有想过王盈盈心胸宽大到如此地步,这一刻,他的内心只有那位叫做王盈盈的女人,他所有,所有的情感全部化成了心中那一股暖流……
  “生儿。”夏钧尧放下手,看着他微微的笑,“王盈盈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她害怕太子妃赶她走,她极力的在军营里突显出自己的能力,她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她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你,就是这样便好。”
  叶俊生当然知道,一个女人想要在军营里生存下来有多么不容易,就像阮半夏当年在西域那一战中,也是冲在了最危险的地方,不惜以自己诱出福察,才让将士们心服口服的默认她在军营中的位置。
  一行热泪从叶俊生的眼底悄然划过,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拍了拍夏钧尧的胳膊,“哥,帮我照顾好她!”
  “嗯?”夏钧尧微微一怔,有些不解,“你不打算见她一面?”
  叶俊生流着眼泪,忽而笑了一声,“不了,此行虽凶险,但我还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这种心情,夏钧尧能够理解。
  他摇着头叹了口气,转身看镇北侯和阮冬青。
  镇北侯和阮冬青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殿下,虽然我也很想见见静儿那丫头,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只求殿下能够帮老夫好好的照顾静儿。”
  罢了。
  夏钧尧明白,他也不勉强。
  “好吧,既然如此,那三位还是快些离去。”
  看着三人伟岸的身影在眼前越走越远,夏钧尧的心情复杂难辩。
  他想,如果有一天,他也要冒着这样的风险去做什么事,在走之前,他应该也是和他们一样,不想在临行的时候看阮半夏那张哭泣舍不得的泪脸。
  拿着装着蛊虫的小瓶子回到房间,阮半夏还没睡,正坐在床头等着他。
  见他进来,阮半夏忙从床上下来,朝他迎了过去,一边解着他腰上的腰带,一边问,“他们都走了?”
  “嗯!”夏钧尧点点头,把手里的瓶子亮出来,给阮半夏看了一眼,“送来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