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第020章 金兵的夹击与信王的应变
  留给义军的时间不多了,平定城和寿阳城的金军在得到信王义军现在正在攻打浮山的消息后,金军很快就会增援而来。
  一旦寿阳方面的金兵主力增援而来的话,义军的攻击都将受阻,而在太行山到乐平城之间发展的策略可能就此失败。所以,马政建议赵榛调重兵,日夜攻击浮山,或许能绝处逢生。
  赵榛坚决不同意。这样强攻,人都死光了,以后面对金军主力同样失败。赵榛不强攻,让吴风、刘希、刘三哥等统帅很高兴,认为信王是t恤他们。而马政和赵邦杰对于信王不愿意强攻,很是无奈。
  也许是平定城的金兵主将认为寿阳的主力随时都会来,所以在得到浮山被围住后,便调集附近的金兵来支援了。
  探马急报赵榛,金军援兵来了,距离黄龙坡不足十里。此时义军中的中军壮丁们都非常惊慌,请总帅定夺。
  得到这个消息,赵榛表面依然谈笑自若,但是心底里却有些吃惊了。赵榛让马政暂领前军,他则飞马赶到中军。
  中军的三万余壮丁都认识他的大旗,看到他的大旗就知道信王回中军大帐来了。壮丁们知道那个被亲兵营护在中间骑枣红马者就是信王。虽然很难靠上前看清面貌,但是众人看到他的大旗,看到全副武装的亲卫,看到那匹神骏的枣红马。壮丁们就不怕了。信王来了,对金兵的恐惧没有了,担心也没有了。他们对信王满腔的感激和尊敬之情只能用声嘶力竭的欢呼来宣泄。
  赵榛策马一路走来,欢呼声震耳y王!信王……!”壮丁们们激动的叫喊着,巨大的声响汇成了天地间最波澜起伏的声浪。伴随着着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回荡在空旷高远的苍穹之上。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唱起了这首据说是信王亲自编词编曲的军歌,大伙都纷纷唱了起来。有信王在,有军歌唱,大家都不怕了,都敢于金兵拼命了。
  赵榛走进自己行辕的时候,里面很安静。所有人都紧张的忙碌着,虽然行色匆匆,但忙而不乱,紧张有序。赵榛很满意,高云飞这个怕死的将领真是太屈才了,原来这个家伙的本事不在打仗上。这个家伙越来越厉害了,这种情况下,行辕竟然还能保持正常运转,牢牢控制着大局,实属不易。
  “前面的情况怎么样?”高云飞是个怕死鬼,面对金兵援兵在侧翼向义军开进,他很是紧张。看到一脸笑容的信王,他想露个笑脸,但就是笑不出来。
  “很好。”赵榛想都没想,张口就骗他说道:“你们放心,一两天我们就能拿下浮山了。”
  等安排妥当之后,赵榛开始在自己营帐内苦思破敌之策。萧干是辽国投降金国的大将,但是他其实现在没有得到金国的信任。他投降后,本来他是会被金国贵族清理掉的。但是因为他是奚人的首领,杀了他会造成奚人对女真人的不满,所以金国没有杀他。
  萧干现在投降金兵,没有任何荣誉和战功。现在完颜挞懒已经带领金兵主力到达寿阳,眼看马上要支援而来了。要是萧干再没有什么战果的话,等完颜挞懒来了他就没有机会立功了。对萧干来说,其实此刻时间很重要。
  综上所述,萧干现在对于击败义军应该很着急,萧干是奚人各部的总首领,奚人打仗是很厉害的。而宋军攻打燕京的时候,连那时候的辽军残部都打不过,义军恐怕战斗力还不如宋军。所以他自然不怕义军。但他怕金军对他的惩罚。出于安全考虑,他不会贸然出击。但是,作为金国降将,为了自己将来考虑,萧干也想立功,也想在金国立足获得高的功勋。
  赵榛想到这里,他拍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主动去打金人援军,让萧干以为攻击我军有机可乘,他自然会出来趁火打劫。到那时……哼哼!”
  虽然投降了金兵,但是萧干这个人心高气傲,自以为是。他肯定瞧不起泥腿子大宋义军,所以,面对宋人他敢打。另外,现在义军腹背受敌,深陷绝境,如果表现出军心不稳的样子。他只要带着几万人马往山下一杀,稳操胜券。由此推算,知道自己必胜的萧干,一旦受到赵榛的诱惑,便肯定会中计。
  赵榛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便开始谋划更详细的计划了……
  “金军援军有多少人?”赵榛询问道。“大概一万多骑。”赵邦杰神情很凝重,稍稍犹豫了片刻,他说道,“总帅,我们的后军大多都是步军,金军骑兵如果杀过来,我们的损失肯定很大。”
  “好,我马上调龙狼骑和黑龙军的马军过来。”赵榛不等赵邦杰说完,一口答应了。他说道:“不过,你要率部主动发动进攻,把金人给我打回平定去。”
  听到信王殿下的话,赵邦杰愣住了,他瞪大眼睛半天没敢说话。这个女婿是不是发疯了,前面和金人打,后面还要主动进攻金人援军,这算什么打法啊?人家不打你就算烧高香了,你倒好,还主动去打人家,你到底会不会打仗啊?
  不过对于信王千岁,他不敢质疑,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何时开始攻击?”“明天上午,金军援军肯定要逼上来,你给我打,狠狠地打,要打硬仗。即使损兵折将也在所不惜。”赵榛用力一挥手,说道:“把这些女真人的援兵给我赶回平定去,真以为他们这一万多人能把我们打败似的。”
  上午,金兵援军大将完颜温帅带着人马逼近了虎啸台。对于是否继续逼近甚至进攻义军,完颜温帅曾犹豫了很长时间。
  对于信王义军的强悍,完颜温帅自然知道。蒲家奴厉害不厉害,带领着一万金兵精锐被宋朝的信王打败了。他带领着一万余骑兵看起来很厉害,但是这一万多人都是平定州各地的守军。大多数马军都是一人一马,而且还是城池守军的步兵骑上马的。其战斗力非常差。
  有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赵榛竟然自陷绝境,看到他的援兵来了竟然执意不退,依然要进攻浮山。那被人吹嘘到天上的信王赵榛,到底会不会打仗啊?现在他可是腹背受敌,就连完颜温帅现在都很是纳闷,这个信王葫芦里卖什么药。
  很明显,赵榛这是在藐视自己的援军,认为自己的援军对他们的义军造不成威胁。完颜温帅的本来想法,是利用援军突然赶到义军的侧翼,而后徐徐逼近,胁迫信王赵榛撤退。
  哪知道赵榛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他竟然丝毫没有畏惧。宋朝的信王在金兵有前后夹击危险的情况下,依然领兵攻打浮山,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援军。
  其实完颜温帅也知道完颜挞懒率领五万金兵主力已经到达寿阳城,也意识到现在的宋朝的信王,是想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浮山。那个赵榛想要联通太行山脉到乐平之间,并且与乐平对平定形成犄角之势,到时候对付金兵可就可攻可守了。
  完颜温帅感觉自己轻视了赵榛,突然带领平定州各路人马前来快速的支援,面对强硬的赵榛,他这次又是骑虎难下了。他率领的各地守备地杂牌军队,真的可能……也许……或许不是义军的对手。
  完颜温帅认为不能再进逼了,他的想法是让赵榛与浮山打个两败俱伤后,自己捡便宜立大功。此刻赵榛正在攻打浮山,如果逼得太狠,那个信王赵榛将主力调集过来打自己的话,自己一旦兵败,将来金国皇廷可是不会轻饶自己的。金队之所以能打仗,就是因为赏罚分明。自己一旦打败了,而浮山却是守住了。到时候自己肯定是头号罪人,其后果可想而知。
  完颜温帅立刻带领军队就地扎营,他不继续逼近信王义军了。他不往义军身边靠,但是义军却开过来了,整整一万多的义军将士开赴了过来。两军对峙,一个在山岗上列阵,一个在平原上安营扎寨。
  那信王赵榛不会发飙,下令攻击自己吧?完颜温帅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山岗上突然响起了冲锋的号角。
  听到赵榛的义军开始发动进攻了,完颜温帅大吃一惊,这个信王赵榛到底想干什么?这时候还要和自己打,你有没有考虑浮山的军队啊?
  赵榛把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两营马军和龙狼军的五千骑兵都调给了赵邦杰。赵邦杰将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这两个悍将调到后方与金人火拼。他俩人都和金人都有仇,一个是誓死要为契丹人和辽国报仇,另一个头脑简单,杀人不要命。拿他们打前面的浮山奚人金兵,害怕他们顾念旧情和本族的感情,不拼命。正好拿来对付后面来支援的金军是够了。
  对于攻打侧面的金军援兵,赵邦杰本来还有些犹豫,拖拖拉拉的下不定决心发动进攻。哪知赵榛接二连三的派人来催,让他立刻对侧翼的金兵发动猛攻,给我往死里打,不可延误军令。
  既然总帅女婿火大了,赵邦杰也就不再犹豫了。他命令属下立即吹号,旗帜一动,号角一吹,就对来支援的金军开始发动进攻了。
  经过赵榛多天来的“政治教育”,头脑比较简单地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被赵榛忽悠的看到金兵就苦大仇深、眼睛发红。现在就连他们坐下的战马似乎都感受到了主人心里的仇恨,一个个焦躁不安,仰颈长嘶。
  只听得兆邦级的号令一下,两千骑番兵发出一声震天怒吼,然后人如虎马如龙,一路呼啸。平地卷起的一股狂飙,带着一路的烟尘滚滚雷霆一般的杀向了侧翼来支援的完颜温帅的金军。
  完颜温帅看到义军首先发动进攻,他只要迎战。他派手下的选锋将带着一彪自己手里唯一精锐的三千马军马上迎了上去,双方刚一交战,战斗就非常的激烈。
  契丹人、奚人与渤海人组成的义军被赵榛的“洗脑政治教育”都弄的头脑里恨透了金人。他们突然发疯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宁愿一命换一命,也绝不放走占领自己家园,让自己国破家亡的女真仇人。
  义军番兵骑兵们锋矢列阵,气势汹汹,摆明了要和完颜温帅的大军决一死战。完颜温帅一看不好,还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双方的死伤就达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这三千骑兵可是完颜温帅的家底子,一旦拼光了,自己以后的腰杆子也硬不起来了。而且他的后面军队都是守城军,根本没有多少野战的战斗力。
  一看义军拼命了,他哪肯决战?他还指望赵榛攻打浮山和萧干拼个两败俱伤呢。所以完颜温帅断然下令,撤出战场,后撤十里。他立刻掉屁股就跑。3
  看到金兵逃跑了,赵邦杰又在犹豫了,这是追还是不追啊?按总帅女婿的意思,好象是要追啊。
  但现在整个河东北路都是金人的地盘,万一金人是诈败设伏,自己一旦中计,把两营马军葬送了,义军可就损失太大了。算了,打仗要稳一点,反正以后的仗还有得打,慢慢来。赵邦杰想到这里,随即下令,收兵,不追了,见好就收。
  这日,萧干亲自赶到了浮山左山营寨,近距离观察义军的态势。他很奇怪,按道理,信王义军既然要攻打浮山,那么就应该日夜猛攻才对。
  完颜挞懒进入寿阳的时候,他们后方的辎重队伍就曾经被忠义社的一帮匪徒截杀国。既然忠义社的宋人义军对完颜挞懒的军情了若指掌吗,那么与各地的忠义社联系紧密的信王义军一定已经知道寿阳有金兵主力。
  既然知道寿阳有金兵主力,那么义军既然执意攻打浮山,就应该想到,寿阳方向的金兵主力回来支援。寿阳距离浮山才多远?金兵主力赶来的时间是很短的,你要想攻下浮山抵抗金兵主力,那就要争分夺秒。反之,就必须立刻撤退。
  让萧干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信王义军们仅仅在第一天试探性地攻击了一下,然后就偃旗息鼓不打了。相反,信王义军竟然和侧翼来援的完颜温帅打起来了。
  萧干正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才亲自赶到前阵观察敌情的。看到那个信王赵榛不理自己,执意与完颜温帅开战。他有种对赵榛用兵的猜测,那就是这个宋朝的信王对于攻打自己固若金汤的浮山没有把握。
  信王赵榛对于攻打浮山没有把握,那么以后一定要撤退的。既然要撤退,那自然先要将完颜温帅这个钉子拔掉。不然的话,以后信王义军撤退到太行山里或乐平城的时候多一个尾巴是不成的。
  到时候,自己恐怕要立功了。萧干绝对自己这次真的要立大功了,活捉信王赵榛那是多大的功劳啊。自己只要有这个功劳,将来在一群看不起自己的女真将领们面前也可以抬头做人了,也可以在金国继续升官发财了。
  为了探查信王义军的具体情况,萧干立刻命令手下将营寨门打开,吊桥放下。萧干带着一队侍卫策马到山腰处。而一帮官员们战战兢兢地紧随其后,距离大约在数百米甚至更远。
  远远望去,信王义军的营帐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什么人。守营的义军卫兵倒是不少,但个个都是东倒西歪坐下休息的。萧干看了半天,就他娘的看不到一个尽心尽力的。
  这时,一阵风吹来,从风声里忽然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萧干很诧异,催马又走近了一些。
  这次他可听清楚了,信王义军中吹拉弹唱,甚至连赌博的吆喝声都听到了。
  这时,有一队人慢慢进了营帐,这队人都是女人,从衣帽服饰上看,都是奚人族的衣服。
  一看到这里,萧干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马上想到了金兵所到之处将好多奚人都抓捕了。而且由于女真人的蛮横,害怕奚人造反,所以将奚人打散南迁了很多。其中,乐平城中就有好多奚人,而且很多都是自己手下奚人军队将士的家属。
  随着乐平的失陷,他想到了那些奚人子民们肯定被赵榛屠杀干净了,而这些奚人族的女人显然就是来自乐平。过去高高在上的奚人贵人,今天竟然沦落为汉人的营激。
  一看此处,萧干大怒,一股怨气直冲而起。跟在他后面的官员没几个女真人,基本都是奚人,他们远远地也看到身份尊贵的同族女子遭受此等耻辱。心中的怒火之大可想而知,一时间,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第021章 奚人金兵被伏击
  只见那信王义军里大大小小的帐篷里冲了出来好多义军将士。义军们一个个就象疯了一样,叫着喊着,纷纷扑上去把那些可怜的女人拽了下来。有的女人被十几个人扛着跑进了帐篷,有的被互相争夺。义军当场就把奚人贵族女人的衣服撕成了碎片,光溜溜地抱着就跑了,更有甚者,当场脱光衣服,就在晴天白日下肆意蹂·躏……
  义军的营帐因为这批奚人贵族女人的到来,而变得有些混乱。不过,这时一队义军马军呼啸冲出,直奔左山而来,义军显然是发现金人正在窥伺大营。
  一看义军发现了自己,萧干转身就走。其他人虽然怒不可遏,但看到义军骑兵杀来,也只好走了,而且这场景他们也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们就要疯了。
  在更远处,拿着一个竹筒远远望着的赵榛哈哈大笑。痛快啊,萧干,这出戏一摆,还怕你不上当。
  赵榛拿着的竹筒可不简单,是赵榛拿水晶磨制的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望远镜。虽然倍数比起后世来差远了,但是人眼看不到的远处地东西可是能看的一清二楚。萧干刚出营寨,赵榛就拿望远镜发现了他,立刻给他演了一出戏。
  一群将帅跟在他后面,神态各异。百姓出身的将领们当然是佩服至致,笑得爽。从离开五马山到现在,这个信王千岁的手段层出不穷,招招致命。看样子,这次的诱敌之计十有仈激u会成功。而马政等宋军的正规将领们的感受却不一样,他们毕竟不是底层的百姓甚至土匪出身。他们都是受过孔子之道、礼仪之说的洗礼。从心理上很难接受信王赵榛的这种简直是有辱斯文地行事方法。
  诱敌之计当然是个好办法,但要想把敌人引出来打,太难了。所以当初马政和赵邦杰根本没考虑此计,因为没办法诱敌。山上的奚人金军即使很愚蠢,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何况身经百战的奚人头领萧干根本不蠢。
  然而,信王赵榛有自己地诱敌办法,他竟然冒着危险和侧翼支援的金兵打硬仗。还使用无耻的下三烂手段。利用这些手段激怒奚人,让萧干失去理智。这种事,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是受到高等礼仪教育的赵榛这个亲王干出来的。看来,全家和自己被金军俘虏后,信王千岁对金军的怨恨真是很大,为了击败金军什么脸皮什么礼仪都不要了。
  赵榛的这一手,让义军将领们知道,为了复仇的信王千岁有很多可怕的手段,专门对付奚人地。
  “总帅,攻占乐平的时候,我曾劝你杀掉那些奚人贵族俘虏,但你坚决不干。原来您是未卜先知啊,知道我们到了浮山后,这些奚人贵族俘虏就能派上用场。”吴风笑着说道。 滥杀则有伤天和,而且敌人的反抗会越来越强。不杀可以利用,可以成为我们自己的兵,自然比杀了好。”赵榛笑道:“现在懂了吧?”
  刘希、吴风、刘三哥等人连连点头。“我刚才用我做的千里目看了一下,刚才那伙人中间有一位奚人王装束的大官,那肯定是萧干。”赵榛问道。
  “吴风,你带一批奚人贵族俘虏过来,要官大一点的。给我在营帐前大刑伺侯。什么火烤、油炸、凌迟、点天灯、五马分尸,都可以用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赵榛回头对赵邦杰和马政说道:“你们具体部署一下,萧干随时可能来袭。”赵榛说道。“只要他出来了,本王就让他有来无回。”
  完颜温帅收拢军队,立刻清点人数,询问自己的选锋将道:“你的马军军队损失了多少?”虽然他手下的选锋将也是女真人,打仗一向勇猛,但是完颜温帅依然不放心,故有此问。
  “我们损失了六百多人。”金兵选锋将忿忿不平地说道,“将军,您知道我们碰到谁了吗?”
  完颜温帅疑惑地望向自己的选锋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们碰到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了。”
  金兵选锋将神情凝重的说道:“那狗信王赵榛的手上竟然有蕃兵,这太出人意了之外了。面对契丹人和奚人的马军猛攻,我们措手不及,我们被对方迎头痛击,损失较大。”
  “蕃兵?契丹人和奚人?”完颜温帅十分惊讶的说道:“那信王赵榛竟然有蕃兵?怎么回事?他不是要杀虏复河山吗?怎么会收降蕃兵?”
  完颜温帅虽然感到难以置信,但也不得不佩服信王赵榛,这个出逃的信王不愧是能从戒备森严的金军押解队伍中逃出来。真是个不得了的人,他的头脑胸怀都非同一般,竟然也会改变自己的策略,开始收降蕃兵了。
  如此一来,信王手下就有一批强大的番兵,而且其他番兵遇到信王军也不会殊死抵抗。信王既能得到大量的番兵助阵,还能减少战斗的阻力,看来他们要重新估计信王义军的实力了。
  此时,赵榛让赵邦杰在后军带领契丹番将萧得力和奚人番将甘骨朵两营马军,以及赵宋勇带领地金虎军一营骑兵,开始与完颜温帅的金兵进行新的战斗。
  此时的奚人军开始渐渐的混乱了起来,各军奚人将士开始强烈要求出战。他们都无法容忍赵榛义军对他们的侮辱和藐视,甚至有些奚人大部落的首领明确表示如果不出兵,他们将私自出兵攻打信王义军。
  还在犹豫的奚人王萧干,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了。再犹豫的话,奚人部落的首领们将可能因为愤怒而立刻出兵洗刷宋朝信王给他们带来的耻辱。
  他还想着将来建立一个奚人王国呢,他要是被灭了,还有什么奚人的王国?
  在金灭辽国的时候,萧干数次都想自立奚人王国,但是都因为实力的不足而没有达成这个愿望。他投降金国后,如果没有很大的战绩,想建立藩属是不可能的。下定决心的萧干,立刻急召各部奚军主帅到行帐军议,部署攻击信王义军之策。
  奚人们根本瞧不起信王义军,虽然信王赵榛打了几个胜仗,但那主要是他使用诈术,和义军的实力没有多大关系。
  萧干在军议上,要求奚人各部将领要小心谨慎。这次与信王义军一战,关系着大家的前途,所以只许胜不许败。
  浮山驻扎着奚人军队大约有一万五千马军,近两万步兵。萧干打算先用一万马军出击以探信王义军的虚实。一万马军,兵分两路。分别从左、右山方向同时对义军发动袭击。一旦袭击得手,再出剩余的五千骑兵,一路奔杀,实施包抄,包围信王义军。
  等信王义军被自己的奇骏冲乱冲垮之后,萧干将亲自率两万步兵即刻杀出,肆意杀戮信王义军。到时候自己就能一举击败信王大军,活捉信王赵榛,萧干得意的想道。
  大地在颤抖,骏马在奔腾。奚人金兵五千骑突然冲下右山,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直杀信王义军的大营。与此同时,又有奚人金兵五千骑冲出左山,呼啸而出,与右山奚人军形成犄角之势。
  奚人金兵万马突袭,蹄声如雷,在漆黑的夜里听起来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气势惊人。不待金军接近,信王义军便早已发现了他们。信王义军的军营顿时炸了营,义军们一个个鬼哭狼嚎,没命的逃窜。黑夜里,只见人潮涌动,霎间没入黑暗之中。
  义军在大营前方没有挖掘沟壕,也没有布置拒马鹿砦,只是依靠营前的斜坡做为阻御之阵。上万奚人马军顺利越过原野,冲上斜坡,直杀义军营帐。
  “呜呜……!”“呜呜……!”奚人冲锋的号角骤然响起,激昂的号角声撕破了长空,瞬间越过山峦。
  奚军金兵马踏义军连营,风驰电掣一般,急速杀进,“轰隆隆……”的马蹄声逐渐汇成一道道猛烈的声浪,震耳欲聋。万匹战马冲进义军连营,一路催枯拉朽,挡者披靡。
  前方夜幕里,只听到义军们恐惧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奔逃的身影拥挤在一起。黑夜里不时传出凄厉的啸叫,仿佛奚人金兵的屠刀已经落到他们的头上一般。
  奚人金兵们纵马狂奔,吼声如雷。他们的任务就是冲溃义军,一直冲到义军中军附近,然后掉头实施包抄,把六万义军和粮草全部收入囊中。
  奚人金军冲过了义军的第一座营帐,踏平了义军的第二座营帐。等他们连续冲进义军的第十七座营帐的时候,手上的武器依旧没有染上鲜血,因为没有义军可杀,义军全都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