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你要战,那便战(重修)
  现在已是秋季,但女人仍穿着轻薄的白衣夏装,露出肤如凝脂的两条长腿,线条引得人无限遐想。
  只是现在那长腿上还留着一排令人触目惊心的弹孔,被打穿的血肉正在重新生出神经和毛细血管,填补那个破洞,只是本该肉眼可见的过程此时变得无比缓慢,这么久过去,这也才刚刚止血而已。
  母上叹着气放下了她的衣摆,将那伤痕恰好遮住,接着她直视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像命令似的吐字。
  “再重复一遍回答。”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是。”女人点头。
  “你的名字?”
  “夜莺。”
  “你的绝对命令?”
  “见到狼巢猎人格杀勿论;不得自杀。”
  “你对我的称呼?”
  “母上大人。”
  “很好。”母上松了口气。这样的眼神,这样顺从的语调,毫无疑问这就是她的夜莺。
  但她随后又瞪起了眼,沉下了语气:“安年的情况怎么样?”
  夜莺顿了一顿,像小孩子似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又低下头去:“出不来,很生气,很伤心。”
  “出不来就好。”母上说,“以后她都不会再出来了。”
  母上说话的时候还抚摸着她腿上的伤,动作极其轻柔,果真像是在抚慰小孩子一般。
  那女人真是个倔强的性子,还特地用上达格弹,即使是80%以上活性度的超级携带者夜莺,这种子弹造成的伤口也依然难以愈合。要不是她在这里,夜莺甚至都有可能因为腿部大动脉被撕裂而造成大失血。
  真是麻烦啊,双重人格什么的。
  对安年的试探确实测出了她的不轨之心,只是母上也没想到这试探居然就能差点脱出了她的掌控。也因此她已经打定主意,哪怕拼着对外暴露,也不能再让她坏事了。
  话是这么说,但情况好像也不容她选择了。她稍稍向外瞥了一眼,灰狼精英的身影已经在四处若隐若现。
  她有点烦闷地按上通讯:“我要的东西还没找到?”
  “已经发现疑似区域了,正在搜索,猎人还没跟过来。”
  母上叹了一声,切断了通信。夜莺现在限制太多,为了陪着她,搞得她自己都不敢轻易离开,作为幕后指挥居然还得奔赴第一线,为属下做掩护。
  “听着,这次的情况有点不一样,你的任务不是矛,而是盾。”母上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外面的那些人,现在的你敌得过么?”
  夜莺听到这话忽地全身一震,她颤巍巍地扶着墙站了起来。受伤的腿依然很难吃力,但最后还是勉强能站立起来:“有很多携带者的味道…但实力都不高,我可以试试。”
  “好孩子。”母上拍着她的肩膀,眼光却依然停留在她微微摇晃的大腿上,面色有些忧虑。
  ……
  灰狼的效率一如既往,孟长桥在捕捉到信号的时候就已经命搜寻小队以最快速度赶到。比侦探还要专业的轨迹追踪很快就锁定了位于树林中央的残破建筑。
  孟长桥唯恐有诈,暂且按兵不动,只是遣走了军队游兵,命队员在这里布下了重重武器网与其对峙,还有意地弄出了些动静稍作试探,然而试探出的异常也只有几名出来的白大褂和偶尔路过的原兽。
  这样的话…剩下的人都被派去哪里了?
  莫非这只是个落单的小队,首领不在这里?
  “孟队,有报告说在附近有人形原兽出现。”正在他思虑的时候,队员将报告递到他手里,“要移兵么?”
  “人形原兽群…是察觉到我们来了么。”孟长桥看到这却是脸色舒展,反而淡淡一笑,“要不出手还好,在这时候放阵仗,怕是底气不足吧。”
  要论资历的话,年近不惑的他比白狼五人还要老练。这个气氛在旁人看来可能很是诡异,但他灵敏的战术鼻子到底是闻出了一股空城计的味道。
  灰狼队员在他面前并不敢多加判断,挪开目光接着道:“据甲那边的位置信息判断,狼牙在那里。”
  “狼牙往这边来了?这倒是巧。”孟长桥面露悦色地点头,“那就不用我们派兵了,他帮我们解决了个小麻烦啊,为了回馈这份礼,我们更得加快效率了。听我命令,一组现在开始突击。重武器放到最后,只允许一发解决,不要惊到周围的原兽。”
  “明白。”灰狼队员领命,将手上的冲锋枪上膛,走入林间。
  先头部队伏地而行,就像一条条在草丛里扭动的蛇。他们老练地接近那座建筑,带上特制的防毒面具,从衣袋里摸出催泪弹拔掉拉环扔了进去。爆裂声响起,灰色的烟雾从墙缝间细细地钻出,紧跟着墙内凌乱的踢踏声。
  灰狼队员知道得手,立时端枪纵身而起。但有些失望的是居然没有想象中剧烈的咳嗽,但攻势已发就是一骑绝尘,他们撞开了半遮掩着的大门,在走进的当场就已开始鸣枪示威:“投降不杀!”
  建筑内的白大褂还真是如情报中所说的一般零星,只有寥寥数人。他们并未被枪声吓住,一片烟雾之中不知为何竟然也没有出现对刺激性气体的反应,只是立时抬枪回射。
  转眼间弹雨纷飞,两方眼看已来回射击几十个回合。不断有中弹的灰狼队员退出,接着被同伴换下,速度之快简直像是根本无人退场一般。只是对手也很不简单,这么少的守军,在如此密集的弹雨下居然也没有几个退场,就好像不会受伤一样。情况倒有点像当时黑狼部遭遇人形原兽,在前所未有的愈合能力下不知所措。
  但孟长桥手下的灰狼显然并非普通人可比,既然是夜莺,他们对出现的种种异状也有心理准备。底层的灰狼队员不断交替,虽然未能灭敌,也是将几人拖在一楼无处可走。就在两方枪林弹雨的同时,几道悄无声息的身影却出现在了建筑的顶楼。
  他们和孤军奋战的白狼不同,人数的优势声东击西的战术最大化发挥。
  他们按照制定好的策略双面开工,抽出腰间早已准备好的钩索卡在楼顶,顺着绳子下滑,一群人硬生生地吊在了距地几十米高,完全垂直的墙上,最前方的人摸出手榴弹,咬掉拉环按下按钮,将其从破损的窗边丢了进去。
  几秒的寂静后,恐惧的爆炸的巨响从屋中传来,接着铁质的窗框被强横的冲击重重甩在墙上,晶莹的玻璃四溅。精英们这才甩动绳索,翻身跳进屋中。第一人在落地的同时就已经探枪前指,唯恐有什么机关。
  但现在这么短的时间是不会有如武侠小说一般万箭齐发的精密机关存在的,房间内除了被手榴弹炸出的弹坑外没有丝毫痕迹。他感觉到这安静有些不正常,刚往前踏了一步,枪鸣却冷不丁地炸响,他条件反射地身子一晃,子弹的灼热气流贴身而过。
  他身后的队友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就睁大了眼,打头的那名灰狼队员分明是躲开了子弹,身形却依然奇怪地一晃。他颤巍巍地捂着胸口,喝醉了似的靠在了旁边的墙上,指尖渗出粘稠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