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玩弄他!
  绯衣手上的枝条还在蔓生,她却不在乎,仿佛一点不知道这种现象的严重,也感觉不到众人目光里的敌意。
  “这只是一种祝福而已。”她说完,将手中的枯木置于土地上,那截枯木瞬间焕发出更旺盛的生机,生长成一棵嫩绿的小树。
  看着下面目瞪口呆的魔世众人,她擦擦手:“这是祭典的一部分,利用古兽的能力创生的实验而已。”
  阿凡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入:“没错!我和你们王后研究了好久如何创造新物种,给这荒凉的破地方添点好吃的好看的,你们还不领情?什么神女的能力,看清楚,是我的能力!你们的活祖宗,我!”
  一时间魔世的人更混乱了。
  但是明铢立刻理清了:阿凡如此适时地出现,一定是绯衣安排的,也就意味着,她其实早就料到有刚刚那一出了?
  哈,那低下那帮人讨不了好了。
  他故作疑惑:“难道这些时日你们两人总闷在小屋里,就是研究这个?”
  阿凡叉腰:“可不是?累死我了!要不是想看看实验的成果,我今天肯定要补觉,才不会来凑热闹。”
  明铢继续努力扭转舆论:“如此苦心,为何不告诉本相?累得本相刚刚还听信了胡言乱语,冒犯了王后殿下。”
  绯衣和他目光一对,目光里的嘲弄让明铢尴尬得抠脚。
  还是要在众人面前维护王后和宰相的友善关系的。于是绯衣说道:“明相一直在为祭典奔波,同时还要为前线战时操心,一点排遣无聊的小实验,就不占用宰相大人的心思了。直到昨天,才有了一些小成果。我想着放在祭典上宣布展示,才更能提振士气。”
  说什么“排遣无聊的小实验”,创生新物种,根本是魔界前无古人的大法术!
  法术天赋不太差的人都能感觉到这法术的份量。
  此时明铢目光一转,盯着下面道:“王后用心良苦,倒是你们,听风就是雨,安得是什么心?”
  芙娜怪声道:“不能怪我等。这本古籍上可记载着,神魔大战时天界神女死在魔世。如果神女复苏了,她难道不报仇?”
  明铢不耐烦,长袖一挥,把在下面流传的卷轴抽到了自己手中。
  看了两眼,他冷笑:“书库里的资料就没有我没看过的!恰好本相还过目不忘,记得十几年前看这本书时,里面的内容还不是这样。”
  他微微一笑:“不如本相也从书库里取一本同名的,给大家看看。”
  说罢他还真的隔空从书库里抓来了相同的。
  “伪造别的本相看不出,偏偏你们要伪造书籍。真是,本相气得想笑!”他怒视麓蚀:“安排你看管书库你都不老实,反而寻衅破坏祭典。拖下去关起来!”
  事已至此,芙娜不愿让辛苦白费,冷声道:“万一王后就是天界神女呢?魔君和宰相这般维护,岂不是在拿我们其余各部开玩笑?”她转头看向周围的魔世贵族:“你们能坐视?”
  众贵族左右为难。
  如果王后真是神女,那当然危险。但是他们也不想表态战队。
  绯衣摇摇头,叹道:“芙娜国主,你是想杀了我吗?如果是,你能吗?”
  此言一出,芙娜顿时气短:“妾身……并无这个意思。”
  这里哪有人能胜得过她……
  “你不想杀我,也不想我死,是希望我离开魔世?想清楚,我在魔世时,未曾加害你们。可若真的离开魔世,就只能和你们为敌了。国主的言行,仿佛是想给魔世增添一个敌人?”
  绯衣扫视众人,学着芙娜的话,笑着说:“你们又能坐视?”
  对呀!奈何不了王后,得罪她干什么?
  于是众人要么沉默,要么行礼:“王后殿下绝非魔世的敌人!”
  绯衣悠闲地走到他们中间,随手拍拍芙娜,说道:“国主想要用我抹黑云烈,让他成为一个昏君,然后众叛亲离。对不住,不可以。”
  芙娜脸色惨白,但是却张不开嘴反驳。刚刚绯衣拍她那两下定然有什么古怪!
  她更加恼火:王后既然有捂嘴的手段,又安排了叫阿凡的那小丫头来帮腔,分明早有后手。却由着自己跳梁小丑一样大闹,这是故意的!故意要引她犯错!
  绯衣在芙娜肩上暗暗用力,让她坐下,说道:“完成祭典吧。城下的平民还在等着。”
  回祭台的路上她又吩咐:“对了,今天的事你们不许写在战报里。云烈在前线已经有的烦了。”
  “是。”
  众人心悦诚服地低头。
  祭典之后的流程波澜不惊地完成,城下的魔族子民听到了恢弘喜乐的号角,感到新的一年满是希望。
  众人散去,明铢却没走,对着绯衣的背影冷冷说道:“该称你一声神女大人吗?”
  绯衣不想说话,疲惫地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这祭典真够劳神的,难为云烈一年年在上面装正经。
  明铢还以为绯衣故作深沉:“你骗不了我!芙娜取下古树枝条的时候,你感应到了,所以能提前准备对策!如果你还没有恢复身为神女的记忆,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呵,芙娜千算万算,没想到你还真是神女,而且是完全体……”
  绯衣叹气:“对,我恢复了,你以后不必种种试探。你累,我也累。”
  明铢没想到她这么坦然,噎了一下,问:“神女隐瞒真相,是对云烈有何企图?”
  绯衣气道:“不是他先对我有企图吗?”
  这一点明铢没话说。
  “可是神女明明恢复还装懵懂,分明是在玩弄云烈!”
  绯衣又累又气,抱着胳膊说道:“对!就是玩弄他!本座上千年来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玩具!就是要让他给我当牛做马,对我死心塌地,然后在他情根深种的时候甩了他,欣赏他伤心欲绝的表情。你说好玩不好玩?”
  明铢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揪着心口踉跄。可怜这时没有应晨帮扶他,他只好自己扶墙喘气。
  “果然是天界的,你不杀人但是诛心!够狠毒!”
  绯衣“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呢。
  芙娜如何得知那棵古树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