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徒弟。”
  “告诉我，他们现在的状况。”
  吴霜一下子愣住。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那俩徒弟现在都在魔界。”
  “要是我连魔界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的话，亡卦，根本不在话下。”
  “魔界？”我跟柳叶清同时惊问。
  吴霜嗯了一声。
  “你不知道？当天你从浩隐山下来的时候，街上那个铁桶。”
  “忘了里面有一只小鬼？”
  “它，就是导致你两个徒弟进去魔界的罪魁祸首。”
  “那不是说当天我下去的时候，他俩已经被拽进去了？”我有点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吴霜嗯了一声。
  “不过，你不需要自责啊。”
  “当天你那种情况，就算街上残留鬼气，魔气，你也看不到。”
  “眼睛都快瞎了，没办法的。”
  “而且，他俩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却不是死劫，所以，别杞人忧天了。”
  “你这个当师父的，浩隐山一战，已经让他俩学到了很多。”
  “剩下的路，看他们自已吧。”
  柳叶清轻轻拂了拂我的后背。
  “他说的对，你不能一辈子陪在他们身边。”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的原因。”
  第六百六十一章 年轻人，不该管的别管
  “大家都在努力。”
  “只有我，又重头再来了。”
  “宁观。”吴霜开口道。“知道吗？这也是你在浩隐山，只能牺牲修为换来胜利的最根本原因。”
  “心态！”
  “你有道心，却没有一个修道者的心态。”
  “前世的张云则因为着急，导致那样的结果。”
  “今生的宁观因为着急，自已从头再来。”
  “还不够给你教训吗？”
  “纵观古今，那些有名的修土，哪一个是心态不稳就成道的？”
  “事儿已经发生了，亡卦已现，着急有用？”
  “每个人都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虽然是从头再来，但也不算完全的从头再来。”
  “道气都不一样，宁观，你现在依旧走在他们的前面。”
  “稳得住，你迟早得道。”
  “稳不住，你往后不过是重现浩隐山那一幕罢了。”
  这一刻，他真有隐土高人那味道了。
  是啊。
  我急了。
  盘龙岭，东华寺，浩隐山。
  哪一次不急？
  总以为自已足够聪明。
  但其实每一次的安排，都对不起最后的结果。
  如果精心设计就是这样的结局。
  那我有什么资格责怪前世的自已？
  不过是小的，大的罢了。
  “以身殉道固然值得尊重。”
  吴霜接着说下去。
  “但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的，却始终差强人意。”
  “这，只能叫遗憾。”
  “小弟，我二十岁以前都是遗憾。”
  “两年的时间内，我把自已这一辈子的愧疚都尝遍了。”
  “所以，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让自已沉淀下来。”
  “每一件事都力求完美。”
  “你知道为什么玄门没有关于我的传说吗？”
  “那是我自已抹去的。”
  他自问自答，同时，又点上了一支烟。
  “所谓传奇，自然是追求尽善尽美。”
  “否则，怎么又能给人意义？”
  “普通人都在追求减少遗憾。”
  “我等玄门众弟子为何不力求做得更好？”
  “你记着，就算亡卦十年内现世。”
  “你能做的，也只是那样而已。”
  “但你的心态稳住了，你追求的达到了。”
  “你会发现，哪怕是绝路，你也有路可走。”
  “牺牲精神值得推崇么？”
  “某一些方面来说，确实值得。”
  “可是，那到底算是被杀死，还是自已杀死了自已？”
  “四百年寒水地狱，能让你明白生命的珍贵吗？”
  我沉默了。
  说着话，我们也已经来到了镇上，他带着我们往东走。
  吴霜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我很关注你，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玄门弟子。”
  “怕死不丢人，玄门弟子怕死也不丢人。”
  “可你的每一战，你都做好了牺牲自已的准备。”
  “这种不怕死，让我很钦佩！”
  “但钦佩之于，我觉得很愚蠢。”
  “或许我说这些，你依旧不能明白。”
  “但，算是我为你的觉悟铺一铺路吧。”
  “有个人，一定会让你明白生命的含义。”
  “南斗主生，它的意义可不仅仅是枯木逢春。”
  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也同时回答了一个嗯字。
  “到了。”吴霜站在一栋古宅跟前说道。“你们就直接从门里进去吧。”
  “我到处走走，看看。”
  “没准还会翻一翻祠堂。”
  “记着，多拖点时间。”
  说完，他右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指诀，我从来没见过。
  接着，大门就忽然自动开了。
  “进去。”吴霜笑着说道。
  我想问的，但还是憋住了，说了句小心，就跟柳叶清一起进去。
  进了大门，里面的每一间房子都有注释。
  这里很大。
  不过，因为都有牌子，我们要找到卧室，也极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