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节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道不足两米高巨浪翻滚出现。2组船因为连在一起,船身晃动一下后成功通过。但1组船两艘船双双被涌浪掀翻。
  这可把大家给整不会了。继续走?雪莎只能抓着船只的网绳跟随移动,刀苏号彻底被抛弃。停船?我不走,自制船要飘走,它会反拽2组船随波逐流。
  林雾拿起对讲机果断道:“反向游。”
  石头:“什么叫反向游?”
  “你跟着。”
  所谓反向游就是围绕事故现场转圈,把速度降到最低,一边控制自制船,一边给1组船自救的时间。
  首先获救的是雪莎号,莎娜割断了雪莎号与自制船连接的绳子,与雪蛋配合将橡皮艇翻过来,再爬上橡皮艇。雪蛋控制了船外机配合上林雾转圈圈的速度靠到石武号附近。
  小武勾住雪莎号,雪蛋和莎娜用备用材料,将雪莎号连上石武号。三船合一之后,刀苏号也恢复了正常,接下去就是四船合一。
  四船合一有两个缺点,一个缺点在行驶过程中会互相拉扯。即使四名舵手能维持同样的方向,水流也不会让他们如愿。此外还有输出拉力不同等原因。第二个缺点是需要比较开阔的水面,舵手操作受到约束,船队灵活度大打折扣。
  优点当然是稳定。
  四合一是b计划,b计划的第二步是将所有船只与自制船连接。是通过这片水域后再连接,还是原地停船连接呢?这问题不是问题,在莎娜思考时,林雾已经做了决定,他招呼一声,和水性最好的雪蛋一起跳船,拿了绳子游到十多米外的自制船。
  在小文帮助下,四艘橡皮艇都有一根与自制船相连的绳子。
  在这过程中,莎娜终于担负起了全部的指挥任务,她使用对讲机,大声在大雨中事无巨细的下达命令。在莎娜的带领下,船队安全通过了立交桥区域,到达一栋几近被完全淹没的五层建筑。
  苏十和雪蛋用电钻机在墙壁打空,打入膨胀螺丝,再把5艘船固定在膨胀螺丝上,所有人下船,到天台暂时休息。
  石头打开可塞进四个成年人的简易帐篷,小文将防水盒从防水袋中拿出来,里面是九个大饭团,包裹了一些熏肉和咸菜。所有人全身都已经湿透,但没有人抱怨,不少人趴在地上,把上半身伸进帐篷中拿起饭团就吃了起来。
  莎娜戴了一顶太阳帽,帽子能保证头顶流下来的雨水不会浸泡她的眼睛。她和林雾坐在帐篷边的地上,林雾打开一把伞,莎娜操控着无人机朝前探路。
  “到这里水流开始变急,水位也变浅,不过问题不是很大。”莎娜道:“林雾,我决定在今天之内到达g点。”所谓的g点是距离西南集散仓库还有五公里远的一栋教堂,也是周边最高的建筑。他们将在g点等待到洪水褪去,再步行前往西南集散仓库。
  林雾道:“还有35公里,从各方面来说都够呛。”首先是无法保证燃料能支撑船只到达g点。其次是大家的体力能不能承受负荷也是一个问题,毕竟一直泡在水中,身体核心温度保持在低位,并且不停要和丧尸进行战斗,还得保持头脑清醒与冷静。最后一个难题是伴随着西南方向复杂地形和水浅而急的特点,无法有效保护自制船。
  莎娜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化整为零,留三艘船,每船三人。多出来的人侧身躺在中间。头脚伸出艇外。小艇自行调整人员位置。三艘船不再齐头并进,第一艘船打前锋,用绳连接2号船,2号船再连3号船,两船之间隔长度15米。”
  莎娜道:“这样一来就解决了所有问题。有人休息,有人工作,可以进行轮换。4船变3船,有足够的柴油让我们到达g点。1号船侦查前方后,可以第一时间通过对讲机通知后方,甚至可以不走大道,转而从街道小巷中穿过。”
  “一艘船加一个人问题不大。”诸如舵手可以不坐在船内,而直接坐在船尾气垫上,一只脚也可以放在气垫上。船头的人可以采取侧卧,怀抱外壁气垫的方式,用勾枪推开障碍物。这样一来留在中间空间会很大,不仅可以让一个人平躺,还可以自由的翻身。林雾道:“但是要抛弃很多物资。”
  自制船上有大量生存物资。
  莎娜道:“我已经想好了。明天肯定还会下雨,我们可以抛弃所有的淡水……携带基本生存品,比如小型柴油发电机,太阳能板,少量食物,全部的武器和弹药。”
  林雾道:“孤注一掷?今晚之前到达g点,修整等待洪水退去,第一时间到达西南仓库建立庇护所。可是我们现在根本不清楚仓库还有多少物资,甚至还有没有仓库。”
  莎娜道:“没有回头路,如果仓库没有足够我们生存的物资,我们必死无疑。就算有其他办法,也只是死的慢一些。”
  林雾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莎娜道:“大灾之后有瘟疫,除了丧尸,我们还见到很多已经开始腐烂的动物和人类的尸体。洪水褪去之后,这个城市短期之内将不适合人类居住。这波洪水等同把西南区冲洗的干干净净,把污垢冲到了城市各处。”
  莎娜道:“我相信短时间内没有幸存者能重返西南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我们不抛弃物资,今天晚上我们得穿着湿衣服休息,可能还得饿肚子。明早继续出发,庞大的船队中途可能出现更多问题。”
  莎娜道:“不是我想赌,而是不得不赌。”
  莎娜一番话说服了林雾,林雾点头:“我支持你的计划。”
  第三百九十四章 逆水行舟(下)
  如果是玛雅,这类事直接通知即可。换了莎娜,看似她在说服林雾,实则她内心还是缺乏一些底气,需要林雾的认同。
  饭后大家围拢一圈说明情况,除了小武询问了几个问题外,其他人基本都支持莎娜。说基本还是因为风险很大。在静水区域都被干翻了两艘橡皮艇,西南水流更急,更复杂,湍流情况常见。
  莎娜说明了自己看法,船只载重倍增,有利于船只稳定。水流急则水浅,就算翻船也可能可以找回部分物资。大家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都同意莎娜的计划。
  根据莎娜的清单,将所需品搬运到三条橡皮艇上。将六个大水桶挂在橡皮艇上,拆下船只的防水布。诸如绳索等物资放在船尾拖行。
  必需品清单为:小型发电机、太阳能板、一袋10公斤的大米、一罐腌菜、20公斤布料、小帐篷、一组打火机和一捆镁棒、三口锅和勺子、两个密封医疗箱及药品、一把消防斧、两公斤种子、钻孔机、小型工具箱、铁丝绳索、膨胀螺丝、每人一套备用衣裤鞋和所有武器弹药等。
  1号船船长莎娜,配备小刀和雪蛋,是综合能力最强小组。
  2号船船长石头,配备苏十和小武,体力平衡小组。
  3号船船长林雾,配备小文和林梦,单兵最强和综合能力最弱小组。
  莎娜想法是,由强船开道,负责侦查与处理大部分丧尸。如果前船发生意外情况,林雾可以提供救援。如果把林雾抽到1号船,后船出事缺少一个核心处事人员。
  中午12点,三船开始新的征程。
  改变了策略之后,不需要顾虑自制船,前船能过,后船就能过,因此三艘船保持了中速行驶速度,一路稳健的向前。西城少高楼大厦,多公寓,途中有不少公寓楼内的幸存者向船队发出求救信号,可惜暗影自顾不暇,没有理会他们。
  路上遇见了幸存者用泡沫箱等物品搭建了一艘小船,不过缺乏推进器,也不具备抗击风浪的能力,只能是趁此机会去附近进行搜刮。还有一些幸存者心态非常好,在公寓楼钓起了鱼。也有幸存者小队趁丧尸被冲散,无法凝聚战力时开始转移庇护所,收集各类资源。
  小文和林梦趴在船头处,两人头凑在一起聊天。小文很喜欢林梦乐观心态,不停的反思自己遇事恐惧的心理。不一会两个女人谈论起了小武。来而不往非礼也,小文问林梦关于林雾的事,她认为林雾是林梦的爱人。
  对此林梦笑的合不拢嘴,告诉小文根本没那回事,林雾对所有同伴都很好,只是因为自己比较笨,所以才多加照顾。林雾也不是她喜欢类型,她喜欢霸道总裁,林雾虽然是魔头且霸道,但骨子内却是随和谦逊的性格,还多少带有点多愁善感。
  前船基本处理了危险漂流物和丧尸,双女工作不多,小文如今胆色不错,敢用勾枪把丧尸和尸体推到一边。
  林雾双腿放在中间,靠坐在船后,单手操控着船外机,有些无聊的看看天空,雨点打的脸部有些生疼。长时间的泡水让大家都感觉到难受,林雾也是如此,不过他和大家一样,都不想将自己的痛苦扩散到整支队伍。
  莎娜声音传来:“距离g点还有20公里,前方街道水深一米五左右,水流不急。请注意,下方有大量车辆,有些丧尸能站立在车辆车顶。”
  林雾换了只手操控船外机,右手抽出手枪放在大腿上。船队进入街道一会,2号船传来枪声,小武解释道:“有丧尸躲在公交站后,突然出现伸手抓住了网绳。”
  小武说完,一具女性尸体从人行道方向慢慢的飘来,飘向2号船和3号船之间。林雾目视着尸体,却见尸体边有一片泡沫,反方向和尸体交错而过。林雾不清楚具体情况,拿起手枪瞄准,一枪将尸体爆头。尸体中枪的瞬间突然抖动了一下。也因为这抖动,林雾看见了尸体左手手上的匕首。
  突然街道边二楼出现几名幸存者,他们拿起石头扔向林雾,双方距离只有12米,林雾毫不犹豫的连续开枪。两名幸存者中枪,另外两名幸存者将同伴拖离窗口。
  林雾从后背拿下阿卡警戒,小文返身拿了对讲机呼叫:“3号船遭遇袭击,林梦头部出血昏迷。”
  莎娜:“收到,2号船提供火力掩护,保持警戒继续前进。”她本想问是否停船扫荡幸存者,但想到自己是船队目前最高决策者,有义务为船队利益负责,于是下达了继续前进的指令。
  幸存者出现的地方是街边二楼的餐厅,餐厅沿街一面宽度超百米,全部是落地窗,如今所有落地窗都已经碎裂。一名蒙面女子手举自制燃烧瓶跑到窗口投掷出去,瞬间被小武和林雾打成筛子,燃烧瓶落在3号船上爆燃。小文忙抱着林梦钻进载满了水的船体,熄灭了林梦燃烧的头发。
  林雾左手放开船外机,朝自己身上泼点火加水,坚持一会后火就自然熄灭。
  整体看这是一个幸存者小队,他们发现船队后临时展开的袭击计划。伪装成尸体的女子目标是割断3号船的绳子,让3号船和船队分开,然后在3号船对付自己时,自己的同伴用石头和燃烧瓶对3号船发动攻击。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林雾这队人有枪,并且还配备了突击步枪。几个照面己方死了四个人,对方才伤一个。
  通过危险地带,莎娜下令在街口临时停船。3号船的小文正准备给林梦包扎,林雾看了一眼认为伤口不深,从口袋掏出一瓶碘伏给小文。小文怀抱林梦挡住雨水,用碘伏给林梦消毒。在林雾指挥下,小文用纱布按压伤口,最后用防水的透明胶绕着林梦脑袋捆了两圈。至于事后怎么拿掉胶带,林雾就不管了。
  包扎好后林梦还没能醒来,林雾探身伸手捏住林梦左胳膊内侧嫩肉转了一下,林梦哇的一声的直接坐了起来。
  林雾拿对讲机汇报:“醒了。”
  莎娜问:“需要换人吗?”
  林雾:“不用,不影响战斗力。”
  “继续出发。”
  苏十提醒:“最好远离建筑物。”
  莎娜:“明白。我们现在位置在工业园区围外的宿舍小区,工业园区中相当一部分工作人员都居住在这类高层公寓楼内。”
  林雾问:“有多少人?”
  莎娜:“不清楚,看资料说光一个电子厂的员工数量就超过20万人。”
  绳索拉直,林雾加大推力,跟上节奏,三船继续出发。林梦性格确实好,怒视了林雾一会无果后,转而和闺蜜小文继续聊天,她已经把刚才的事全部忘掉。时而伸勾枪弄来一包廉价的零食,两人就笑嘻嘻的分食,同时林梦也不忘踢一下林雾,炫耀自己有东西吃,就不给你吃。
  距离g点还有十公里,苏十声音从对讲机传来:“石头有些不对劲。”
  “什么情况?”
  苏十:“发烧了,蜷成一团,一直在打颤,和他说话也不理会。”
  莎娜一听当即有些慌,问:“是不是找个地方休息?”
  林雾道:“水能降温,烧不死他。现在休息,等他病好需要数天,不仅浪费时间,而且也没有多余的口粮。必须到g点后休息。”林雾知道石头需要火堆,需要热食,但现在休息一天,明天还是要泡水。
  苏十道:“他是自作孽,自己把身子掏空。”
  大家谈论此事态度比较坦然,唯独小文颇为紧张,林雾耐心和她解释。两个女人趴在船头,开始把话题聊向了石头。这一聊把林梦兴致聊起来,她发现小文和石头之间存在一种非常微妙的爱情。当然小文说的是另外一个石头,但林梦不管,她要听,她要聊,她要八卦。
  前石头是一个海王,阅女无数,用他话来说,赚钱就是为了和更多女人睡觉。不过前石头对小文情感还是比较单纯,但架不住自己骨子内占有欲,开始打起了小文的主意。前石头不知道小文深爱着他,拒绝他的原因是不希望前石头对待自己和对待别的女人一样。
  那小文和小武吃口水怎么算呢?小文解释只是单纯的身体吸引。林梦进而了剖析小文内心的状态,她完全认可小文的心态,帮着小文找解释。
  小文认为后石头如今变了一个人,变得稳重和淡漠,也不会把眼光停留在女性身体部位上,反而让她觉得生分。石头对待她的态度如同对待后辈一般,这也让她很难过,她宁愿石头偷摸的用眼睛非礼自己,也不愿意石头客气的和自己保持距离。
  林梦很同情小文,她无法告诉小文,她爱的石头已经死了。小文也是算是王八看绿豆,找对了人,毕竟连小刀也不会全身心融入与npc谈论爱情。林梦不以对方身份为标准,而是以自己感受为标准与小文相处。在她看来,无情的玩家还不如有情有义的npc。
  距离五公里,莎娜:“我可能也生病了,接下去由雪蛋指挥。”这么泡水,就算是铁人都受不了。
  林雾问:“严重吗?”
  莎娜:“感觉刺冷,昏昏沉沉,用尽全力控制才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一个小时前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发烧。
  频道沉默片刻,雪蛋声音传来:“兄弟姐妹们,最后不到5公里,加油。”
  这句话或者说这类话是第一次由雪蛋口中说出。一直以来雪蛋都不是一个激励者和领导者,他在更多时间是支持别人而非引领大家。唯一一次引领个性,和小刀出走的经历也让他难以回首。
  ……
  15米高的教堂建在低处,实则这片区域都是低地。教堂下半身完全浸泡在水中,长型教堂内左右两边玻璃已经全部破碎。教堂的正面高处还留有两处彩绘的玻璃。现在已经进入了黑夜,城市因为洪水导致全面停电,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
  三艘橡皮艇慢慢靠近,船上能动的人要么戴上头灯,要么拿出手电筒。林雾拿对讲机道:“我先进去看看,船交给你们了。”
  说完林雾拉下夜视仪,伸手抓住一米五高的窗台,双脚在橡皮艇气垫上微微一用力,人攀爬站立到窗台上。
  林雾背着突击步枪,右手拿着手枪,左手轻轻推开彩绘玻璃窗户,通过慢慢加大的缝隙观察,然后转到另外一边。确认没有问题后,林雾翻过窗台,落在教堂的二层。
  为保证教堂的高大,二层只有半圈回廊,用于堆放一些杂物和方便擦拭玻璃。回廊主体地面由1.2米宽的木板铺设而成,一面靠墙,另外一面没有护栏。林雾低头看去,能看见水面距离回廊超过一米,里面漂浮着一些尸体,当凭夜视仪无法分辨是丧尸还是人类的尸体。
  林雾顺着回廊走,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很快走完了全部的回廊。u字回廊底部长七米,左右两边长度各为十米左右。在一边的回廊尽头是内凹的墙体,另外一边回廊的尽头是一道一米宽的铁皮梯子,梯子深入水中,想来应该是连接到教堂一楼。
  “安全。”
  解除警报,林雾回去接应。雪蛋和苏十用电钻机打孔的老办法,用膨胀螺丝和木块搭建一个简易的踏脚平台。为避免退水导致船只悬挂,改用绳索连接平台,而不是将船只固定在平台上。
  借助船只和平台,小武、雪蛋、苏十和林雾将生病的人先送进窗口。情况比预计的要糟糕一些。石头情况最严重,其次是莎娜,小文与林梦也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这四个人是着凉发烧,小刀则是急性肠胃炎不停的呕吐。
  核心体温降低导致免疫力下降,各种病不期而至。
  林雾把病人人先放到左边地板上,再帮忙从船只上搬运物资,把物资放在右边地板,在搬运过程中苏十的手指被割破,在全体人员进入教堂后他第一时间进行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