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姐?”见赵一萱不说话,赵一楠提高了音量。
  “啊……哦……什么?”赵一萱似乎在发呆,听到弟弟叫自己,方才回过神来。
  “吴妍珠是你同学吧?”
  “嗯,算是吧,准确来说,是比我低一年级的学妹。”
  “她性格是不是很古怪?”
  “古怪?还好吧……?嗯……好像是有一点点……”
  “那她值得信任吗?”
  赵一萱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吴漾回想了下吴妍珠的脸,一阵哆嗦:“你放心,她绝对值得信任,就是可能嘛……性格有点……有点怪……”
  赵一楠衡量一番,确定了下来,“那就去找她,老吴你帮我引荐一下。”
  吴漾疯狂摆手,“不行不行……”他想起她那阎王般的表情,小声咕哝道,“我躲她都来不及,主动送上门,不是找死?”
  “你说什么?”
  吴漾讪讪一笑,“没什么,我说我不认识她,怎么帮你引荐。”
  赵一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明明对她很熟悉的样子啊……你俩不是……”
  吴漾打断他,“诶?!不是!别来沾边!你搞错了!”
  既然吴漾不想说,赵一楠也不逼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姐,我们去找吴妍珠吧,拜托她治疗瑾言。”赵一楠把希望寄托到姐姐身上,至少是同一个学校的,好歹有点交情吧?
  赵一萱心里虽然对吴妍珠的那个条件还有些许不安,但是小言的情况不容乐观,再拖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知道,如果陆谨言出事,赵一楠也活不下去了。
  另一方面,从情感上来说,她很喜欢陆谨言这个“弟媳”。
  不管于情于理,她都要帮陆谨言。
  赵一萱看了一眼玩得津津有味的陆谨言,心中一酸,点了点头。
  “老吴,你知道吴妍珠人在哪里吗?”
  吴漾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有她号码,倒是可以给你。”
  赵一萱:“不用了,号码我有。”
  赵一楠催促道,“姐,那你还等什么,快给她打电话呀。”
  赵一萱缓缓拿出手机,看着吴妍珠的号码出神。
  赵一楠见姐姐半天没有动作,催促道:“姐,怎么了?快打啊。”
  赵一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终于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吴妍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冰冷而清晰。
  “喂?”
  “妍珠,是我。”赵一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吴妍珠的声音再次响起,“嗯。”
  赵一萱快速将陆谨言的情况和吴妍珠说了一遍,然后请求她帮忙治疗。
  吴妍珠听完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赵一楠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姐姐,生怕吴妍珠会拒绝。
  终于,吴妍珠开口了,“为什么找我?全国顶尖的精神科医生应该不止我一个。”
  赵一萱如实道:“我不信任别人。”
  吴妍珠再次沉默,片刻后,她问道:“陆谨言是你什么人?”
  “我弟弟最心爱的人。”
  吴妍珠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这次你用什么交换?”
  “我、我……”赵一萱的声音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她紧紧握住手机,仿佛怕它下一秒就会从手中滑落。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赵一萱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筹码,只有这个承诺或许能打动对方。
  电话那头传来了吴妍珠冷漠而平静的声音:“好。你们过来吧。”
  赵一萱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她转头看向赵一楠,又看了陆瑾言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别忘了你的承诺。”吴妍珠在挂断电话前又补了一句,像是在提醒赵一萱,又像是在威胁她。
  赵一萱心中一紧,“放心,不会忘。”
  “姐,怎么样?”见赵一萱挂断电话,赵一楠迫不及待问道。
  “妍珠答应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赵一楠大喜,连忙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
  “那个……打断一下……我就不去了。”吴漾挥挥手,大拇指和小指比了个六,晃了晃,“有事电联……”然后光速开溜。
  陆谨言还在一边玩着手机壳,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乖巧的令人心疼。
  “言言……”
  “嗯?”陆谨言微微侧头,眨着眼睛看着赵一楠。他的眼神清澈而纯真。
  一时之间,赵一楠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哥哥,怎么啦?是不是我玩太久啦?对不起啊。”说罢,陆谨言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壳套回手机上,然后礼貌地递了过去。“喏,哥哥,还给你。”
  赵一楠心中一阵酸楚,他走到陆谨言面前,半蹲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言言不用道歉,言言好乖,这些你收着,想玩多久玩多久……”
  陆谨言摇了摇头,“我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这不是别人的东西,我所有的全部,都是属于言言的。”
  陆谨言努力地思考着他的话,但想了半天,都还是不明白,只好摇头,“哥哥,我听不懂。但是……”
  赵一楠把手机轻轻塞到他手里,“但是什么?”
  “我收回之前的话,哥哥不是坏哥哥,是好哥哥!”
  听到这话,赵一楠感动地稀里哗啦,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宝贝兔子抱起来转圈圈。
  可他忍住了,刚树立起的“好哥哥”形象不能崩塌。
  他克制地问道:“为什么呢?”
  陆谨言伸出手,指尖滑过赵一楠的睫毛,像只小蝴蝶一样落在了眼尾处,“眼睛。”
  赵一楠握住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摩挲。
  “眼睛怎么了?”
  陆谨言这次没有挣扎,任由赵一楠握着自己的手,因为他觉得手放在这个哥哥的脸上,暖暖的,很舒服。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去形容,总之就是很熨帖,很安心。
  他一边感受着“大哥哥”的温度,一边思考着“大哥哥”的问题,想了一会儿,他认真地回答道:“眼睛,是真的。好哥哥,很慷慨。”
  听到这话,赵一楠怜爱得紧。
  即使自己的宝贝兔子语言系统混乱,他仍然能明白兔子的话。
  陆谨言的意思是自己是真诚的,慷慨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是好人。
  赵一楠心中一暖,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他就是要说:“言言,哥哥会养你一辈子,在我面前,不用拘束,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
  “哥哥是我的家人吗?”陆谨言疑惑着问道。
  赵一楠:“不是……”
  听到这个答案,陆谨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失望。
  见状,赵一楠忙把后面的话说完:“是比家人更近更亲的关系。”
  听到这句话,陆谨言又开心起来。虽然不知道这话的具体含义,但是凭直觉,好像是这个哥哥会一直对自己好的意思。
  第52章 恋恋乐游园
  52
  陆谨言继续问道:“那我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这个问题让赵一楠有些为难,他记得陆谨言的母亲在很早就去世了,至于他父亲,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在找到陆谨言以后就一直没有查过他父亲的消息。
  犹豫片刻,他紧紧盯着陆谨言的眼睛,观察着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说:“应该是没有了……”
  陆谨言到并没有很意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赵一楠松开手,然后摊开自己的手,掌心朝上,送到陆谨言面前:“言言,那边那位天然卷女士是我的姐姐,以后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好不好?”
  陆谨言没有一丝犹豫,遵从着自己的心,掌心朝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赵一楠的掌中。
  赵一楠激动地鼻头一酸,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灯光下,那只大手微微颤抖着握住了那白皙的小手。
  这两只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无法接受除彼此以外其他的温度了。
  “哥哥,你的眼睛有点红哦,你还好吗?”陆谨言用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帮赵一楠擦掉脸颊上的泪珠。
  “我很好,很好……”赵一楠哽咽了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但是,言言你生病了哦,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医院呢?”他不想欺骗像孩子一样天真的宝贝兔子,所以如实发问。
  陆谨言虽然不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但是他相信这个哥哥,乖巧地点点头。
  赵一楠轻轻握住陆谨言的手,“言言,别怕,我们一起面对一切。”
  “我去开车,你照顾好小言。”赵一萱已经先一步出门。
  车子缓缓驶过城市的街道,街灯闪烁,热闹非凡。
  陆谨言趴在车窗边,下巴搭在手背上,双眸闪烁着孩童特有的好奇与兴奋,细细打量着车窗外流转的风景。不管是行色匆匆的行人,路边吆喝的小贩,还是偶尔飞过的鸟儿,那些平日里司空见惯的街景,此刻在他眼中都显得新奇异常,像是第一次见到似的。
  突然,车子经过了一个热闹的游乐场,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夜空中闪烁,像是梦幻般的童话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