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他们送给客人的礼物。”
  说着，木华再次将花环戴在头顶。
  明明和现代装束毫不匹配，可在他身上就是没有违和感。
  远处有猴叫，俞简拉着木华躲起。
  “简简，我们不用躲的，他们……”
  木华顺着俞简看去，话戛然而止。
  在很远很远的大树之间，一只体长超过两米的红棕毛发猴子直立行走。
  大摇大摆，跟个大爷似的。
  最关键的是，它手中拿着几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是几个被锁住脖子，赤身裸体的人类！
  这群人类在地上攀爬，面目呆傻，口水不自觉从嘴角流出，每走几步就要滴落地面。
  俞简噌一下站起。
  他被木华拉住。
  “简简。不要过去。”
  俞简低头，蹲在草丛里的木华同样也垂下脑袋，只有比一般人纤长的睫毛很是清晰。
  “为什么不要过去？你应该看到它们在做什么。”俞简的话没有温度。
  “不管是人还是猴子，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这种行为都十分恶劣，不应该存在。”
  木华放下手，他停了几秒，后说道：“因为他们是偷猎者。”
  “因为他们是偷猎者，简简。”头戴花环的少年又重复一遍。
  俞简又噌的坐下。
  “行，那算了。”他指着牵绳的猴子，“木华，那只猴子属于什么品种？”
  “那是峨眉藏酋猴，简简。”木华回道，“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川金丝猴。藏酋猴在保护金丝猴们。”
  俞简有点兴致：“两种猴群生活在一起，不会打架吗？”
  木华摇了摇头。
  “不会，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金丝猴们是非常有礼貌的，看到人类会很友善的打招呼，可是这些人类却想剥下他们的皮毛。”
  “后来因为末日降临，人类没有得逞，藏酋猴群占据森林后，将这些人抓了起来。”
  藏酋猴，就是以前新闻里对着上山游客胡作非为大打出手的猴子。
  很难想象它们还会帮助金丝猴。按照这些猴子的脾气，难道不应该占山为王，把另外的猴群赶出来吗？
  将前因后果说完，木华又道：“这些事情，是刚才和小猴子交谈时告诉我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不如过去看看？”俞简提出建议。
  “……简简不想救他们吗？”
  “救？救什么救。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心思不正，没必要。”俞简毫不避讳的看着远处，在他眼里，趴在地上行走的人和死物没什么区别。
  帽檐下的脸透着一丝微笑，他道：“木华，你之前不也说过吗？这就是因果报应。”
  木华弯下眉眼。
  两人准备前进，身后一双大手出现，提着他们的领子往后一拖，拽到树丛。
  在大树包围之下，一群身上披着树叶，脸上涂着泥巴的人形生物形成包围圈。
  领头人身材魁梧，可一开口跟傻了似的。
  “你们两个干嘛呢，不知道这里是猴子王待的地方？随随便便就跑进来？”
  俞简：“哥，你是人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像是人了！我眼睛鼻子嘴巴都有，一看就是人好吗！”魁梧大汉立即为自己正名。
  “这位叔叔，简简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大家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并没有在骂人……”木华抓紧时间解释。
  魁梧大汉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这还差不多，你们知不知道，我刚刚还救了你们一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瞧你这话说的，大哥。”俞简回道，“你看起来还挺年轻的，一点都不老。”
  这话大汉爱听，他嗯了一声。
  哪料俞简往下道：“但我是幼！大哥你要爱幼！”
  大汉：？？？
  他使劲咳嗽，其他野人见状要上前安慰，还是被俞简抢先一步。
  望着给自己拍背顺气的俞简，大汉又觉得这小孩挺不错了。
  至于刚才那话，就当是年轻人青春有活力吧，末日里能看到这种充满朝气的人可不容易。
  他死水一样活了七八个月，难得被气上一回。
  “等一会你们就跟着我们，千万不要乱跑，这片丛林到处都是危险。”大汉嘱咐。
  他眉目忧愁，在树上窜下一只猴子后，表情更加突出。
  猴子是藏酋猴，长着一张非常欠揍的脸，它跳到地面，盯着面前的十多个人。
  还没交锋，俞简身侧就传来无数‘呜呜呜’的猴叫。
  模仿的过于拙劣，反而凸显出一股特别的蠢货气质。
  他一看，看括大汉在内的所有野人，全都抓耳挠腮蹲在地上，举起腿挠着上半身，时不时还要捶两下胸口，嚎个几嗓子。
  这是……在干嘛？
  发现新来的木华和俞简都没动，大汉一边挠着脸一边纵跳着来到他们身后，按着头带二人蹲下。
  然后小小声：“快！快跟着我们学！”
  学什么？学猴子吗？
  俞简反过来去瞧那只猴子，它手里还拿着根变异的香蕉，一边吃一边看。
  你觉得人家会没认出来吗？它明明就是在看戏。
  再看看这些野人，表演斗鸡眼，舌头舔鼻头，毫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