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意外的收获
  柯碧华像个老巫婆一样,说话的语气和口吻都让人浑身难受。
  安然最后就是因为不想再受柯碧华的控制最后才和柯碧华大打出手,结果送了命的。
  让安然离开,那对于现在心里已经扭曲的柯碧华来说意味着什么,刘妈心里头不是不明白。
  这种事情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危险的开关一样,只要有人触碰就一定会引发剧烈的爆炸。
  刘妈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她赶忙对柯碧华连连道歉求饶。
  “夫人……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柯碧华的眼睛几乎已经完全鼓出了眼眶外头,她瞪着刘妈:“你也相叫安然这个死丫头早点离开我是不是?!是不是?!!!”
  柯碧华猛地扑了过来,简直就是毫无征兆一样。
  这人的情绪说翻就翻。
  刘妈一下子被扑倒在地,好在已经好几天不能踏踏实实吃饭睡觉的柯碧华现在虚弱得很,要不然这一下子,真不知道可不好会不会顺手也把刘妈掐死。
  刘妈一把将柯碧华推开,连连爬出去好远。
  就这短暂的几秒钟时间,刘妈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柯碧华虚弱无力地趴在地上,身边就是那个给安然烧纸钱的火盆。
  柯碧华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面孔,但是她冰冷的声音仍旧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安然从小就听我的话……她从来没有想要离开过……可是现在……”
  一边说着,柯碧华的胳膊提起来撑住了地面,身体也跟着渐渐抬起来。
  她扭脸,看向了安然的遗像,那张黑白照片看起来和安然平时没什么两样,在隐隐约约的火光照耀下,竟然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诡异的表情一样。
  柯碧华瞧着安然,背对着刘妈:“可是现在!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然然……”
  柯碧华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哭腔。
  “然然啊……你要是都肯听妈妈的,你现在怎么会死呢?妈妈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乖乖的,咱们要么可以出国,要么可以投靠安夏的呀,你怎么就非要跟妈妈对着干呢?”
  柯碧华的哭声听起来很忧伤,可是安然面无表情,就那么一副淡淡的笑容注视着她。
  倏地,柯碧华一下子撑住自己做了起来。
  猛地抬手指着安然的遗像,大吼大叫:“这都是你自找的!自找的!你不听话!所以你该死!该死!!!对!是我失手杀了你!是我把你埋在后院里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是被你逼的!一个母亲……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你叫我的后半辈子怎么过?你要我去依靠谁,指望谁啊!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在监牢里头,被活活关到死去吗?!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柯碧华的指责声最后几乎已经变成了尖叫和咆哮。
  刘妈被吓得一阵阵缩进脖子。
  她现在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柯碧华会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直到现在,刘妈才意识到,柯碧华的神经也已经不正常了。
  从她杀死安然的那一刻开始,柯碧华就已经开始慢慢变得丧心病狂了。
  随后的这段时间,柯碧华因为害怕自己杀死安然的事情败露,变得草木皆兵。
  她不敢出门见人,她觉得这个世界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奇怪,自从她那天见完安夏之后,再回到家里,就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无论这所房子里现在发出任何声响,在柯碧华的眼里,那都是安然找回来的信号。
  她坚信自己那个死去的女儿一定就在这房子的某个角落里,一直暗暗地观察着自己,甚至有可能一直在等待机会,突然跳出来杀死自己。
  柯碧华已经崩溃了,她虽然还在死撑,可她的神志其实早就已经疯掉了。
  刘妈小心翼翼地瞧着柯碧华自言自语,想要朝着门口挪去。
  结果柯碧华突然起身,一下子就窜到了窗边,两只空洞惊恐的眼睛紧紧盯着后院那块没有草皮覆盖的土地。
  “你哪也别想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永远待在这里!你休想……你休想……”
  刘妈被吓傻了,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房间,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
  “夫……夫人……我看今天烧得也差不多了,要不然……您早点休息吧……啊……早点休息!”
  柯碧华还站在窗边喃喃自语,刘妈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
  慢慢地,刘妈已经蹭到了门口,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卡啦!
  房门被她拉开了,担心柯碧华又会发了疯似的突然扑过来,刘妈还是试探着对柯碧华的背影小声问了句:“那夫人……您休息……我……我就先回自己房间去了。”
  说罢,刘妈生怕柯碧华会突然吭声,赶忙一溜烟就跑掉了。
  二楼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还在神游的柯碧华独自一人。
  “你……休想……你不听话……不听话……不听话……”
  火盆里的火,没有人填入新的纸,渐渐熄灭了。
  屋子里的温度也跟着一点点降下来。
  狄怀英放下手里的热感望远镜和远程声波探测仪。
  刚刚那个房间里柯碧华和刘妈说得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安然……死了?!
  而且是被柯碧华杀掉的?!
  怎么会这样!
  狄怀英静静地隐秘在黑暗之中,山涧一阵微风吹过,让周围的树叶都跟着“沙沙”地响动起来。
  就好像是某个人喃喃的低语。
  狄怀英沉默了好一会,重又拿起望远镜,确定了后院的地面上,的确有一块突兀的土地。
  那里,就是安然的埋葬地点了。
  事情很清楚了,柯碧华的计划,这样就变得再清楚不过了。
  她失手杀了安然,既害怕法律的制裁,又担心自己以后没有了女儿会没有人能够依靠,这才会铤而走险,去找安夏帮忙。
  这种时候,谁会怀疑到安然的死和柯碧华有关系。
  安夏只会以为安然是被庄苏风和南若一他们带走了。
  只要安夏能够找上庄苏风,一定不会平心静气地去解决这个问题,两个人恩怨深厚,自然又是一场你死我活才行。
  这个老妖婆真的是心肠歹毒,就算女儿死了,也要利用起来,为自己的未来再铺一次路!
  狄怀英不敢耽搁,立刻把这里的情况和安夏做了汇报。
  ……
  午夜过后,满月渐渐被一片远处飘来的云遮蔽了。
  已经十来天没有怎么合眼的柯碧华,终于在窗边半梦半醒似的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与其说她现在是实在撑不住睡着了,倒不如说是累的晕厥过去了。
  柯碧华脸紧紧贴着窗边的落地玻璃。
  眼睛在睡梦中,再次因为见到了安然的面孔,而一阵阵抖动起来。
  柯碧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球飞速地转动,喉咙里发出阵阵惊恐的呢喃声。
  忽地,柯碧华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她的瞳孔一阵剧烈地收缩。
  “然然!”
  安静的房子里,回荡着柯碧华呼唤的回声。
  她立刻坐起身子,也顾不得腰酸背痛,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看了好半天才意识自己在什么地方。
  凌乱油腻的头发被汗水黏贴在脸颊上,就像是青苔布满了背阴的墙壁。
  屋子里空无一人,火盆早已经凉透了。
  柯碧华趁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来,这短暂的几十分钟睡眠,让她的神经竟然也松弛了不少。
  头晕目眩之间,柯碧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无意间,柯碧华的余光瞥了眼后院的那片地面。
  嘶——!
  一股寒气猛地倒吸进柯碧华的肺里头,顷刻之间竟然就让她感到一阵恶寒,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那片本该平整的地面,诡异地呈现出一个土坑,在黑暗中,幽深看不见底!
  仿佛一张洞开的魔鬼巨口,正对着柯碧华,想要把她吞噬一般!
  柯碧华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整张脸都贴在了窗户玻璃上!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安然呢?!
  安然去哪了?!
  她怎么会……
  吱嘎嘎……
  柯碧华的脑子刚才被震惊充斥着,差点炸开,倏地听到而后一阵奇怪的声响,立刻吓得她屏住了呼吸!
  什么声音?!
  柯碧华触电似的转身,紧张万分地盯着洞开的门口。
  外头的走廊瞧不见任何影子,可是刚才那个声响,一定就是从门外传来的!
  那是什么?!
  柯碧华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竖起耳朵用力地倾听!
  吱嘎嘎嘎嘎……
  脑袋里头“嗡”地一声巨响,所有的血液全都涌进了大脑里头,冲击得她差点晕倒。
  那……那是房门开启的声音!
  柯碧华的腿一阵发软,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房门的折页摩擦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柯碧华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安然房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