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感知到什么新奇东西般,姜语忙探手过去翻,摸半天摸到兜口,伸进,摸到个方方正正的,捞出,“诶?小盒子……”
  李京肆伸出去的手悬于半空,放下了,心底某处被抓挠,悬口气,定眼见着她低头认真、茫然地试错几个打开方式,最终,拨开侧边的束扣,向两边拉展开丝绒质地的盒盖。
  姜语歪侧身子,将它高举在亮灯下,在被折射光泽沾满瞳孔时,呼吸滞停,刹时失了声。
  那是枚由两侧白钻烘托于中心的,瑰丽无瑕的枕形粉钻,错然细看,竟是比过了她的指宽。
  顿觉心脏漏跳,思绪无处安放。
  直直坠进一片粉红的梦幻岛屿。
  第64章
  “你不会是……”
  姜语盯着那颗粉钻, 侧看见李京肆,尾音拉很长。
  这悬念留得叫他凭生几分惊惶,作副气定神闲, 心早就提起来。
  姜语旋即笑出声, 垂头, 笑得脊背震颤, 将戒指展在李京肆眼下,没心没肺的态度:“想向我求婚吧?”
  不知是想法太乱还是,竟觉得这风都吵得要死。李京肆缓缓呼出口气,看着她:“是,想向你求婚。”
  她一点也不惊讶,该是酒精作用,真诚表情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求呢,还要我把它找出来。”
  李京肆叹笑:“你确定现在?明早你还会记得什么?”
  “你求是不求?”她语气居然强硬。
  街景蓦然被拉得很远,偏道上零星车流, 鸣笛, 几家营业店铺的熠亮灯箱, 杂乱人声飘在更远的地方。
  这盏笼罩下来的路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亮。
  亮得,竟唤回一段久远过去。
  女人浴在白茫之下, 笑得招摇妩媚。
  恶劣地在他嘴里塞进一颗酸枣。
  胆大, 高傲,动魄人心。814巴1流九六3
  正如此刻,她得意模样是无二区别。
  好似知道自己一定会得逞。
  李京肆指腹稍热,贴在她冰凉手背, 暖过会儿, 顺去抽回戒盒在手上。
  她看见他弓挺起脊背,戒盒换了个方向, 展予她,杂着风声,吵闹的沉嗓,说:“阿语,嫁我,好不好?”
  像在哄。
  他一直都那么耐心温和地在哄。
  以至于叫她早都忘了,李京肆这个人,他并不好脾气,他强大,孤独,有手段,懂谋略,从世家的深潭水里挣出来。
  漠然而冷血,骨子里就刻着无情。
  不是的。
  姜语望进他温润眼底,惊觉,她方才掉进的梦幻岛屿,是他造的。
  她感觉到心尖狂颤,捂着,还在颤。从那枚钻戒,看向李京肆,愕然无措:“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感动哭了?”
  “……?”李京肆不明就里,直觉不对。
  “但怎么办,我真的哭不出来。要不你等会儿求,我酝酿一下?”
  真的不对。
  李京肆眼里衔着无奈笑意,“……回家吧。”掌心扣紧戒盒起身,另只手去把她捞起来,弯身捡起大衣,悬空甩几下灰。
  朝后走,弭入灯外的寂静与黑夜。
  “诶你……你这人?”姜语急眼,踉跄跟上去,边走便踢掉高跟,李京肆停步,转头,是要去给她捡鞋,被她拦住,一把伸手抢了他的戒盒,“拿走干嘛?这是我的,我要戴上的。”
  第二次,轻车熟路开了盒子,拿出来,不由分说套在无名指上。前后动作一气呵成。
  李京肆始料未及地,愣在当场。
  随后,她开始瞧着那枚超大颗的粉钻笑呵呵,向前两步,没穿高跟,她要吻他,需要踮脚,她索性踩在他皮鞋上,整个身子贴去。
  主动地去翘他唇齿,卷起湿滑的软舌,换息着,在内壁缠搅。有如从前,她万般风情地问他,知不知道怎样接吻比较色情。
  刺激感是从那时,穿梭至此刻。
  她吻累了,李京肆方才回应,想后撤已经太晚,腰被他箍在臂里,舌尖放肆□□,分开时,额头与鼻尖相抵,吐息交乱,沾满呼吸道。
  姜语哑声一笑,后退踩回地上,眯弯了眼:“我好高兴啊李京肆,我现在更哭不出来了,以后吧,以后补给你。”
  似还沉浸着,李京肆只视向她,心思早早飞远,呼吸沉调,是未缓过来的旖旎,是她浓郁未散的酒香。
  “晚了。”
  “啊?”姜语恍惚就见李京肆向后迈两大步,拎起高跟,直朝她来,绕在她身前,环手来,屁股一紧,天旋地转,她双腿悬空,就这么被扛上宽阔肩头。
  他抑着气的声音自顶上落下,远得似从天边飘来,近得如平地一声雷。
  他说:“用不着以后,我看就今晚。想哭多久哭多久。”
  姜语忽觉脑子里炸起了金花。
  -
  车是就近寻五星酒店进的地下车库。
  空阔幽灯,静得无一丝声息。
  却不足以叫人平复心情,李京肆去揽抱她的动作可堪急迫,伸手拉车门,跨下去。
  姜语站稳到地上不过一秒,又被拦腰扛起,大步迈向电梯里。
  眼睁睁被带着到酒店大堂,办理入住,再进电梯。不知路过多少眼光,她无力叫唤,至于走廊时,才哼哼了句头晕,没被搭理。
  终于听见门卡解锁的声音,顷刻融进另一片黑暗里。
  李京肆后脚踢带上门,丢了高跟、大衣,转向侧边,姜语被抵上冷硬墙面,脊背摁到了玄关的暗暖壁灯,这一方寸之地照亮。
  她来不及看清他的脸,那唇舌便裹挟着狠劲吻上来,紧密到呼吸不过的空气,她在努力睁开的眼缝,瞧见他溺在温色中近乎痴迷忘情的脸,又在失控着,撕扯着。
  姜语趴伏在他肩头,哼喘咬下,留道触目惊心的红齿印。舌头便游至她颈边舔舐,湿滑温热,挠痒般,叫她难耐搂他脖颈更紧。
  又听见太模糊的声音喷薄:“你还有理咬人?”
  她讲话都难,就往他身上贴得更紧,要隔离后背冰凉的触感,低吟声:“……墙,太硬了,不舒服。”
  他自鼻腔中极轻地哼笑声,叫她:“脑袋伸出来。”
  姜语迷茫照做,与他双目对接,他再压近,舌尖相缠,一面全然托抱着她往里走。
  客厅没开灯。
  昏暗环境将感官放至最大。
  光从侧面巨大的落地窗透进来,浮在女人晕红面庞,她后颈枕着沙发扶手,涔涔细汗将黑发沾黏在白颈,颊侧,十指插入他利落的发丛间,仰脖,大喘汲取氧气。
  窗外摩天大楼浩瀚灯火,汽车轰鸣远上穹顶,她仿佛在弥留之际望见残夜。
  暖温烘热的空间,哈气成薄雾,漫上半空。她视线胶糊,敞开的脚趾曲卷,脖颈挺直再坠下,往复不断,稳不住声线,只得颤着叫他,别……
  李京肆攀身过来,吻她潮红面色,距离唇瓣咫尺,停止,与她视线交缠。
  他眼睛很亮,像缀进一颗星,睫羽在星上颤。
  姜语盯得入迷,心尖被他抓挠,没忍住去亲吻,右边吻完,换左边,用唇蹭在他鼻尖,“你的眼睛好漂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呃……你好没劲!”她掩下脸笑,怪嗔:“怎么可以在我夸你的时候打断呢,我还想再夸几句。”
  李京肆笑眼瞧她眸底,“你一次夸完,下回我听什么?”
  姜语想了想,笑说:“下回我再想别的,你哪里都漂亮,我不会词穷的。”
  他闷笑,鼻尖蹭她,柔声哄:“来,张嘴。”
  姜语不悦别开脸:“不要,好脏,你去漱口。”
  他便用虎口钳住她,硬摆回正脸,指腹摩挲,漫不经心地笑:“乖乖,这是你自己的味道,我尝得,你尝不得?”
  姜语两颊被掐陷,说话极不清晰,却铿锵有力:“我不要。”
  他冷哼:“由不得你。”指用力,将她齿关压松,舌探来抵入,腥黏与津液混搅进来。
  那味道冲得要涌进胃里般。
  她心下抵触得很,却又忍不住深陷,舔他舌尖滚烫。他退出去得措不及防,她哑着嗓子咳起来。
  在之后一声声细吟里,他将手伸出在她面前,沿着本就大张喘息的唇间,两指深入揉磨她瑟缩的舌。
  粘液顺着唇角淌下来,在细弱光下显出透明亮泽,他吻上去,舔干净,抽出两指,抚她面颊,沉笑问她:“更喜欢哪种味道?”
  姜语努力仰起下颌,躲开他叫人颤栗的视线,想呼吸两口清新气儿,口鼻腔里皆尽涌着湿稠的潮意,忍不住骂娘:“不要了!妈的,不要那破钻戒了,还你,都还你,我真的要睡觉了,我好累……”
  “还我?”他警告声线重复的这两个字,像被气笑,俯身咬她颈边,“你还了更完蛋。”
  姜语顷时背部一空,直直被捞起来,跨坐,挂他肩头,浑身猛颤,只好哼吟着蹭他颈窝,骂的气力也没了,不断地,黏黏糊糊地重复着“累”“想睡觉”的字眼。
  加之酒精双重冲击,姜语当真有种马上暴毙而亡的猛烈错觉。
  不知何时结束的,失去时间概念。
  她当真觉得自己死了。
  然后一只手来托起她,告诉她还有得救。
  他步调很稳,穿过卧室,进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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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姜语尚有种超生之感。
  四肢瘫软,脸捂在他胸膛,嘴里断断续续,呓声似的说着要死。
  他笑着前胸轻颤,抚她柔软发丝,“明早醒来,可就没后悔药了,这戒指,你非抢走戴的。”
  “嗯……嫁你,只嫁你。”大概脑子是混沌的,她闷声哼,音量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