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皇宫,拓跋嗣坐在案前摹书,外头的燃香幽幽袅袅。
  诸皇子之中似乎只有自己最清闲。一是心中自有一份胸有成竹,二是性子里喜欢这些山水怡情的东西。
  都道皇宫内风云诡异。自己的王府倒是另一幅模样。
  听闻父皇也有给自己赐婚的意思,左右也不大感兴趣。不过是这人的女儿,那人的之女或是外甥女。
  通婚早已是旧习,更逞论自己了。搁下笔,桌上是拓跋嗣自己仿名人的墨竹图。
  拓跋嗣瞧了瞧不大满意,竹木的风骨气节必要到南边的竹林里方能瞧出。不似外头那些观赏的幽竹,有节无骨。
  朝廷有规定,除非另有封地,皇子不得离京...脸上淡淡的笑容渐渐凝住了,思绪一转一回挑了挑眉依旧去研磨。
  御花园内景色怡人,拓跋嗣令人造的那个小花园更是别有洞天。
  华阴公主摇着团扇在园内走,看那彩蝶纷飞,一会聚一会散,一会又往花蕊上扑去。
  想起自己以前侍弄花草的时候,而现在...摸着自己手上的护甲,悠悠叹了口气。
  心里念及那抹明黄,淡笑着仰着头走到前处去。伸手摘了一朵花下来别在耳后。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天色渐渐变晚,天空由浅蓝变成黑色浓稠的墨砚一般,深得化不开。
  双眸充满好奇,看向天空中点点闪耀的繁星。微风拂过,略有凉意,此间月色正浓,命人拿来随身配剑,月下舞剑。
  单手执剑,剑尖指地,以自我为中心,转腕剑动,欲加速,剑谁身动,身亦随剑动。
  只闻远处朝此来,华阴公主勾唇一笑,迅速转身,执剑向人而去,随之三招两式,剑,被拓跋嗣打落在地。
  略微不满抬眸撇人:“喂,拓跋嗣!你就不懂怜香惜玉吗?我可是你姐姐哎!”
  “刚刚不算,这次比射箭。”拓跋嗣略有不服撇向华阴公主,拿起旁边的弓箭左手握弓,右手持箭。弓箭合二为一,临近开弓之际。
  略调整自己的位置,瞄准草靶红心。持箭手奋力向后拉,松开手,肩头直射把心。
  华阴公主扬起下巴高傲看向拓跋嗣:“怎么样?”
  拓跋嗣鼓掌拍手叫好:“姐姐箭术大有进步,佩服!”
  “哼!”华阴公主又耍起了自己独有的小孩子气。
  华阴公主正练得起劲,一位宫女突然前来禀报:“公主,殿下。有人将这个交给我并吩咐一定要交到你们手中。”说罢,将未打开的纸条呈上。
  “这是什么?”
  华阴公主接过后好奇打量了一下。拓跋嗣拿起华阴公主手中的字条并打开:“瞧,这上面有字。”
  华阴公主听过后上前望向字条,上面写着:婉莹姐姐等人有难,希望公主前来相助。明日午时相府会面,雨微。
  “雨微留了字条给我,定是婉莹姐姐她们有难,需要我帮助!”
  华阴公主恍然大悟,听闻上官婉莹有难甚是着急:“怎么办,我要出宫,我现在就要出宫,我要见她们!”
  拓跋嗣见华阴公主着急得要出宫,已是深夜皇宫有令,深夜若是没有皇帝的命令,是不可以出宫去的,若是现在让姐姐出去定是会有危险的。
  拓跋嗣赶忙上前劝阻:“姐姐,现在已是深夜你这样怎么出宫去,很危险的!”
  华阴公主焦急得哭出声来:“我不管,我去求父皇,我要去见二姐!去见雨微!”
  拓跋嗣扶着华阴公主坐到桌边的石凳,坦然相劝:“姐姐,如果你现在出宫就算是父皇应允,可宫外终究是不安全的。你一个女子若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向父皇交代?若是父皇不同意,你还耍小孩子脾气的话,父皇定会将你禁足,恐怕姐姐你以后再也不能出宫去了。”
  华阴公主听过后感到绝望又无助:“那该怎么办,难道我要坐视不管吗?可雨微和婉莹姐姐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姐妹,我怎么能这么不讲情分?”
  拓跋嗣安慰道:“姐姐,我没有说让你不管她们。她们也是我的朋友,我也要尽力相助。”
  华阴公主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帮她们?”
  拓跋嗣坦然自若:“信上已经说明,明日午时前去相府会面。而刚好明日父皇早朝过后,要去淑贵妃娘娘那里。”
  ”淑母妃?”华阴公主挑眉疑惑。
  “淑妃娘娘最宠你了,你给淑贵妃娘娘说你要出宫去,父皇当着淑贵妃娘娘的面,想必也不会不应允。之后我会派人将马车备好。我在宫门外等你。”
  华阴公主拭去脸上的泪珠:“这样真的可以吗?”
  拓跋嗣微微一笑:“你难道不相信你弟弟我?”
  华阴公主破涕为笑:“我相信,我相信你。那就听你的明日午时宫门外,你要守约啊!”
  拓跋嗣诚恳道:“姐姐大可放心,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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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快看窗外落雪了!” 华阴公主的侍女冰莲的声音打破了海棠殿的宁静。
  将思绪从书中拉回,华阴公主起身推开檀窗,寒风从缝中灌入,迎面扑来挑起散在肩上的墨发。
  细丝般的白色绒毛随风飘落在檀色桌案上,让飘旎在空中的雪花缓缓落入手心化开,留下一丝凉意:“啊....是雪。”
  华阴公主提起裙摆小步踏出殿内,殿前梅树傲然屹立,枝头梅花始绽放。
  艳儿不妖占尽风情向小园,丝丝白雪落上头,尤显冬日美色。
  不觉勾起唇角,眉眼带着笑意,从衣袖了里伸出双手,带着些许暖意感受着雪花的清凉落入掌心,抬头向着梅红阖上双眼,鼻尖落上雪绒带着梅的清香。
  梅花似雪,雪似梅花,奇绝。
  夜半醒来,月沉沉浮浮上中天,朦胧月色透过碧纱窗显深幽。
  华阴公主在梦中几分伤情不免轻唤意中人名字,挣扎几番灵台渐清明已是回拢。
  依稀几丝烛火透进屋内,显然弟弟还在处理事情。
  昨儿带了些公文来,神情看着略略有些严峻,他便自昨日忙到了现在还未歇息。
  轻悄起身披了件外衣,方欲踏出们劝人休息会儿,骤然想起自己这个姐姐不免太不称职。
  从未亲自下厨为弟弟做过一顿饭。虽是贵为公主不得下厨,可自己却对下厨颇有兴趣。
  于小橱柜拿出一只碗,挽袖指捏茶壶皓腕稍翻替人倒满碗清茶,茶波荡漾。
  拂拂鼻尖安抚自己,预想自己的弟弟拓跋嗣定是惊诧不已,不禁抿唇莞尔一笑。
  端着碗出屋,他抬头望,黑色眸里了然意思分明,唇轻弯着意思揶揄笑意。
  惊觉不好意忘了他为皇子,可出来了便无法回去,只得耐着她令人发惊的笑上前,撑着脸皮笑了笑一本正经缓缓开口:“喏,这是宵夜。”
  拓跋嗣见姐姐亲自为他做了宵夜心中甚是欣喜,面上却不曾表现淡淡微笑:“姐姐怎么亲自下厨了?瞧你还弄的满脸面粉。”
  “我,我还不是为了做宵夜给你吃啊!”说着,华阴公主身边的冰莲拿起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面粉。
  “姐姐费心了,时辰不早了姐姐早些安歇。”拓跋嗣说着端起碗尝着华阴公主为自己做的宵夜。
  华阴公主点头轻笑:“明日的事莫要忘记了,我先去歇息。”华阴公主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巧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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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我迷迷糊糊从梦中惊醒,梦中与心上人邂逅相遇,可终究是梦只恨太短。
  待早膳过后,雨儿收拾碗筷离开。雪莲见雨儿走远后想起我们所剩下的时日只剩下了三天。
  不免担心道:“小姐,昨天二小姐让雨微小姐带信到华阴公主那里,不知公主殿下会不会帮我们。”
  “公主人很好,她会帮我们的。”
  雪莲不免担心:“如果公主不帮忙的话,恐怕此事真的就很难办了。”
  我放下手中茶杯淡言:“我自是知道,不知此事华阴公主会不会帮我们。希望能够出手相助吧。”
  正与雪莲说着,屋外守门的丫头急急忙忙跑进屋内:“三小姐,雨微小姐来了。”
  雪莲听过后顿时喜出望外:“雨微小姐来了?那快请她进来。”
  “是!”守门丫头轻点头离去,此时雨微已进到屋内。
  见到我后微微一笑颔首行礼:“琉璃姐姐好。”
  我轻扶起雨微:“雨微妹妹不必多礼,怎的这么早就来了?我本想着要去找你。”
  雨微轻轻摆手:“琉璃姐姐不必去慕容府了,我听闻伯母这几日身体抱恙需要静养。我事先和母亲说与二哥、三哥前来探望伯母,母亲便让我们来了。”
  我抬眼微微点头:“如此便好。”
  “哥哥们一会儿就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调查此事。”
  雪莲见雨微说得每一句话都如此细致,微笑道:“雨微小姐做事真是精细,此事多谢雨微小姐相助了。”
  雨微望向雪莲温和巧笑:“哪里,我本和婉莹姐姐、琉璃姐姐就是好姐妹,她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华阴公主来帮忙呢?”
  望向雨微我一字一句道:“二姐难道没有详细告知你?”
  雨微摇头:“二姐只说是要很重要的事让我告知华阴公主,还未说是什么事呢!”
  雪莲听过后甚是惊讶:“难道二少爷三少爷也没提起?”
  我思索一番,悟出了一点道理:“定是没有说的,不然雨微不会不知道。”
  说罢我挽起雨微的手:“雨微,其实此事较为严重,不过并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但是我们却有关联。你还愿意相助吗?”
  雨微点头但却又疑惑:“三姐,此话怎讲?为什么说没有发生你和二姐身上,但却和你们也有关系,这叫我们去帮谁啊?”
  我平坦诉说:“其实此事发生在三天前皇后娘娘的宴会上,那场宴会本是毫无瑕疵,可却出了差错。我们家中几个姐妹前去赴宴,大姐为皇后娘娘做了玫瑰蛋花粥,可皇后娘娘服下后却中毒了。皇上说若是五日之内此事不能查出谋害皇后娘娘的真凶,那么大姐就是凶手....”
  雨微的手狠狠拍在了桌上大怒:“活该,她就是咎由自取。谁让她那么爱出风头,就算皇后娘娘不是她谋害的,可是粥是她做的。又能如何?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望向雨微的愤怒,雪莲心中一惊却不知该怎么说,我走到雨微跟前安抚她道:“雨微,我知道你有许多的不愿,也知道你心中不愉。”
  我耐心着继续道:“可是你想想看,若是大姐被断定为真凶,不禁她性命不保,还会牵连到整个相府,就算不为她。也要为上官家想,我也是想了整整一天一夜。这也是昨日去了二姐那里,二姐想出的办法。”
  雨微听后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帮助我们。
  她叹了一口气随后道:“那好吧,不过我们可不是为了帮上官紫瑶,要不是婉莹姐姐和你,我怎么也不会帮她。平日她没少欺负你们,若不是父亲宠她,我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我勾唇甜笑:“好妹妹,我知道你会帮我们的。此事若是能够平安过去,下个月咱们姐妹几个去游园可好?我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糖人!”说完,我轻捏一下雨微的脸颊。
  雨微调皮撅起小嘴:“那三姐可要说话算话啊!” “放心吧,三姐不会骗你的。”
  午后,我与雨微用完点心后前去婉婷院等待华阴公主的到来,慕容清邺和慕容云飞在院内的石桌上小坐片刻。
  屋内,我与上官婉莹、雨微三人一同慢聊等待华阴公主,雨微望向上官婉莹:“二姐此事其实是希望我们能够帮大姐对吗?”
  上官婉莹听过雨微的询问并不惊讶,她早已料到雨微定会这样问:“是的,我知道你又很多的不愿,可是事情已发生了,我们也只能想着度过的法子。”
  雨微虽有不满,但终究是不希望相府被连累仍然决定要帮我们一下,她轻点头答应:“那好吧,不过二姐下个月要应允和我们一起游园呢!”
  “下个月,下月就是新年了,自然是可以的。”
  上官婉莹答应了雨微,我与雨微对视一笑。二姐屋内的丫鬟为我们添茶倒水,并将今早新鲜的糕点摆放在我们跟前。
  半个时辰后,慕容云飞身边的的下人前来禀报:“小姐们,华阴公主驾到!”听过下人的话,我们忙起身并出来迎接公主。
  我们站在院内,只见华阴公主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
  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妆容完毕,着一身白色长裙,胸前好似芙蕖之瓣,层层叠叠若隐若现。
  又一白色轻纱掩于其上只留三寸约长,腰间系一款款白色纱带,裙下摆轻如飞烟,飘飘若飞,轻移步入院。
  待华阴公主入院,只见上官紫瑶一身紫色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纤纤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的腰带细于腰间。
  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粉色的丝带系着,几丝秀发垂落双肩,见到公主缓步上前聘婷有礼:“臣女上官紫瑶见过华阴公主。”
  华阴公主见是上官紫瑶轻蔑一笑:“罢了,免礼。你来做什么?”
  上官紫瑶低声细语:“我,我来和妹妹们一起进宫。”
  华阴公主没好声好气轻哼道:“呵,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对你自己妹妹的事可真是费心。”
  雨微望向华阴公主轻声喊道:“华阴妹妹,其实今日之事是和她有关的。”
  华阴公主诧异望向雨微,好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和她有关,难不成是想让我帮她?我不要,我可不要。”
  上官婉莹走过华阴公主跟前,轻抚过公主肩部柔声轻言:“公主,其实此事关乎相府和我们,昨日也是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才想到请公主帮忙的,若是五天过后还未水落石出,那么大姐可就危险了。而我们自然也是受到牵连的。”
  华阴公主蹙眉极不情愿:“婉莹姐姐,我没有说不帮你。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那父皇给的期限还有几天?”
  雨微沉稳道:“还有三天。若是三天过后还未查明真凶,那么大姐就是谋害皇后娘娘的真凶,可是死罪的!”
  华阴公主也有了危机感,连忙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三天我和弟弟一定会帮你们的,我们一定要在这三天之内查出真凶。”
  上官紫瑶在一旁楚楚可怜,两眼泪水汪汪:“公主,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们啊!我不想被打入天牢,我不想连累整个相府。”
  华阴公主瞥了一眼上官紫瑶不屑道:“这还用你说吗?这些事谁都能够想到,谁叫你平日那么爱大显风头的?”
  随后,华阴公主想了想轻言: “不过父皇那边我会去说的,至于进宫也不是不可以。”
  上官婉莹露出一丝欣喜:“这么说妹妹是答应可以带我们进宫了?可是我们这么多人要怎么进呢?”
  华阴公主面上满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和我弟弟早已想到了。查案的这些天,你们暂且留在我的宫里,不过要委屈你们一下了。”
  上官婉莹轻摇头:“不打紧,我们是为了调查此事,进宫获取线索已是格外得来的好福气了,我们怎能挑三拣四。”
  我站在上官婉莹一旁觉得她说得有理,轻轻点头。
  华阴公主淡笑:“其实也不会让你们太委屈的,就是这些天想着让你们留宿在皇宫而已。”
  “我宫里有两间宫房,一间上官紫瑶独自一人暂住。还有一间就要委屈婉莹姐姐和琉璃姐姐了。”华阴公主望向我和上官婉莹,自愧不已。
  上官婉莹以为是什么事,一开始还有着一丝的担心,但听过华阴公主的话后转而微笑:“原来是我和璃儿一间房啊!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平日我经常让璃儿来我的婉婷院留宿,其实就是希望能够有个姐妹陪我聊聊天。”
  我望向上官婉莹嫣然一笑:“原来姐姐是希望我多陪陪你啊!我还以为我总是来姐姐这里,你会嫌我烦呢!”
  上官婉莹勾唇浅浅微笑:“哪儿的话,哪里来的厌烦?有人陪我聊天和用点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华阴公主见我与上官婉莹感情甚好,也很是开心:“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时间紧迫我们即刻出发。”
  “好!”我与上官婉莹异口同声应答。
  慕容云飞想到进宫突然启唇:“等下,公主。那我和二哥今日也进宫吗?”
  华阴公主听过慕容云飞的话才想到,还有他们兄弟二人。随后担忧轻言:“你们也进宫,不过一进宫中,你们要即刻去往我弟弟拓跋嗣的宫里,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
  “而雨微妹妹是父皇允许进宫来探望我的,而此次我带婉莹姐姐和琉璃姐姐进宫,是以她们是我学问师傅的身份。”
  “学问师傅,这倒还真是好点子。只是真的可以掩人耳目吗?”上官婉莹向来会考虑较多,不免忧心。
  “可以的,不过你们若是被父皇撞见了和拓跋嗣在一块,倒是可以说是教导拓跋嗣习武,可若是与我一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华阴公主望向慕容云飞和慕容清邺,露出一丝为难。
  上官婉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想了,望向慕容清邺微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进宫之后我们兵分两路,定要将此事真相大白。”
  慕容清邺点头示意明白,华阴公主吩咐马车车夫,此番将我们带进宫中。
  华阴公主先上马车进到车里,随后上官紫瑶进到马车。
  待我与上官婉莹进到车里后,雨微望向慕容云飞和慕容清邺调皮微笑:“哥哥们,我们坐同一辆车吧!”
  “好,妹妹我们走吧。”说完慕容云飞向后面马车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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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侍奉君王的女人,明知君王无情,却为无情之人倾尽一生,自由、容貌、年华,还有最重要的感情。
  宫中的女人多得是哀愁怨怨,少了民间的享乐安逸,终日周旋在这深宫内院,多半为了自己也为了背后摇摆不定的家族。
  多少女子想尽办法爬上龙床,又有多少人觊觎着他身旁的位置,那个闪耀尊贵的后位。
  秋风吹卷着悲态,封嘶着呼扇呼扇乱响,马车窗架纸已封蜡,望向窗外的皇宫庞大而又奢华。
  可里面却有着不计其数的心酸。安稳这个词在这深宫之中不过是一丝的幻想。
  晚钟敲开一池寂寞,已然权倾朝野的女子们抛开伪装的疲倦,推开宁静的宫门,深深的庭院里,有为那一人售后的痴缠。
  就着明珠润泽的光芒,宽大的明锦袍徐徐拂过身后,陋橱里一册册文牍。
  明月千里,江河浩荡,历史将动荡的纷乱和诗意的悠然都封存在落了尘的古籍中,像深潭里摇碎的月华。
  大约一炷香的时辰,海棠宫到了。
  我们纷纷缓步下了马车,第一次来到华阴公主所住的宫殿甚是好奇,华阴公主最喜欢的花最属海棠。
  所以陛下将这里改为海棠宫,可见对华阴公主的宠爱。华阴公主微笑望向我们,并说明这里就是她所住的宫殿。
  走进殿内发觉海棠宫奢华不失高雅,华阴公主殿外海棠仍是开得那般旺盛,自己虽爱海棠却也爱梨花,幼时总听母亲讲述后宫之事,渐渐也明白了些帝王家的缘故。
  梨花开得时候,总在下雨的季节,那一定很美。否则哪来的梨花带雨呢?
  自己当初却不是这样想,轻轻一笑:自己怎么会哭呢?
  上官婉莹见我望向华阴公主殿外的海棠如此出神,轻拍我肩部:“璃儿,你没事吧?”
  随即一愣,望向上官婉莹微微一笑:“无妨,让姐姐担心了。”
  华阴公主将我们带到院内的两间厢房,缓声盈盈:“婉莹姐姐、琉璃姐姐,这几日你们就暂住在这里,左右两间官房左面的阳光好,你们就住那边吧!”说罢巧笑望向我们。
  “这,还是让大姐先选吧!”上官婉莹望向上官紫瑶示意让她先选。
  上官紫瑶与二姐对视一眼,随后轻摇头淡淡一笑:“无妨,妹妹们先选吧,我都可以的。”
  华阴公主见上官紫瑶今日倒是挺识抬举,满意微笑:“婉莹姐姐,你们先选吧!之后我们也好商量今晚调查真相的计划。”
  此刻我无心做太多的决定,只想快点结束案子好还一个真相,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不宜就留。
  越早离开越好,娘亲曾经说过她不希望让我进宫,永远都不要进宫。
  而后我启唇开口:“二姐,既然大姐同意让我们先选,那就左面那间房吧,大姐你不会介意吧?”
  上官紫瑶望向左面的厢房,面上满不在乎道:“妹妹喜欢就好。”说完我与上官婉莹向左面的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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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帷幕星辰染了夜色,流云缥缈逝去,流风轻覆寒梅尽数落尽,麟次拮比馥郁白雪皑皑映人。
  海棠宫中龙凤香鼎飘着淡蓝色的烟,香气不似凝重却也淡雅清新,窗纸映透夜中那轮月照射出微亮的光,星斗漫天泼洒转压下黑沉,渐渐而失,最终无影无踪....
  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天,二姐露出一丝欣喜。从午时过后进宫一直等到现在,虽然只过了半天但对于我们而言,却好像过了一整年。
  晚膳是华阴公主命人送到我们房里,可二姐却一点也吃不下,坐在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等待着夜幕降临。
  待我用过晚膳,上官婉莹轻将我从椅上拉起淡言道:“夜已深,我们现在可以去御膳房了!”
  “这样会不会太鲁莽了?”担忧的心也在此刻显现出来。
  上官婉莹从柜子里拿出华阴公主为我们备好的宫女服饰和腰牌,缓缓开口:“快换上吧,腰牌别在腰前。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海棠宫的宫女。” 我点点头,随后去换衣服。
  我与上官婉莹一身蓝色宫服,头戴略些简朴的簪子轻步从海棠宫内走出,我探出头来四周环绕,见没有人,示意二姐放心出来。
  上官婉莹将华阴公主事先引导的路线在脑海里回忆一番,我们学着宫中普通宫女的样子低着头,缓步有礼向前走去。
  明庭如蓬莱,浮曳瑶暗香,长瑶宫内莲妃抬手唤婢女焚添檀香,眯神弄茶,近来新得御赐香囊,蜀绣吴绫把玩在手,凉丝触于指尖,少有闲情。
  殿外候宣,道是叶氏高升,特送敬品横眉沉色,顺势将那吴绫香囊狠狠摔在地上。
  “掌嘴!”
  “娘娘息怒,那叶氏不过朝寸夕灭,凭她那点赏赐,不配让娘娘放在眼里。要说这皇上的恩宠,咱们娘娘可是头一份呢....”
  莲妃细指抚翠簪,那奴才瑟瑟跪地,眯神听道玉手一边搭了棉枕,这下方没了怒意。
  “前些日子表哥猎得些个‘好东西’送予本宫倒也不辜负叶昭仪一番好意。”
  凤目偏挑,冷眉微舒,屈指那叶氏居所,又懒懒续声:“那便送她吧。”
  听着长瑶宫里的声音,我不由得好奇小声轻低喃:“这是哪位主子,居然发这么大的火。瞧那宫里的太监宫女从殿内跪到了殿外。”
  上官婉莹望向长瑶宫边走低语:“这位宫中的主子是莲妃,后宫四妃中最得宠的妃子之一。不过恃宠而骄,通常飞扬跋扈。不过也没法子谁让皇上那般宠爱她?”
  “这样说来,莲妃在这深宫之中也只是凭宠爱而活。”
  上官婉莹点头应允:“是啊,她身旁还未曾有子嗣,虽然得宠可许久都未有所出,着实令人奇怪。”
  红墙黄瓦的深宫,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色彩斑斓年代,恢宏壮阔的王朝...多少女子向往的地方,却是那样污浊与肮脏。
  充满了无尽无休的欲望与贪婪,隐藏在黑暗角落的鬼魅,又在无情的撕扯着每个人的梦想,交错编制着一个个美妙绝伦,这网形成紧裹最终将人吞噬。
  夜晚的御膳房仍然是灯火幽微,因为皇帝批阅奏折难免会乏累,这时御膳房会将夜宵备好并让人送去。
  有时后宫的娘娘们深夜需要桂花粥或是玫瑰露一些补品,从而美容养颜,御膳房也会照各宫娘娘们的吩咐将需要的补品送去。
  我与上官婉莹来到御膳房,管事的李师傅见我们两位宫女甚是觉得面生,不由问道:“你们是哪个宫的,深夜前来做什么?”
  上官婉莹坦然微笑恭敬有礼:“回师傅,我们是海棠宫的宫女。华阴公主深夜突然想喝百花松露和吃椰香糕,我们前来御膳房做给公主吃。”
  李师傅见海棠宫里的宫女这般有礼,便点头微笑:“嗯,两位姑娘有心了。你们先在外面小坐,我吩咐厨娘去做。”
  “师傅,华阴公主吩咐过了,她要吃我们亲手做的,不然的话她是不会吃的。”上官婉莹连忙向李师傅解释。
  李师傅见华阴公主事先吩咐过,只好答应:“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吧。小心一点膳房的厨具。”
  “是。”随后我们快步向膳房走去。
  皇宫的膳房着实很大,进到后院发觉每个房都做不一样的食材。
  一日三餐有着只能做一日三餐的屋子,给各宫娘娘的美容养颜品则在另一个房子。
  见有人从南边经过,托盘上放着还未装置好的糕点,我便猜到南边的屋子定是做宫廷点心的。
  为不引起怀疑,我与二姐分为两面,二姐去了点心房,我则去了粥屋。
  粥屋内飘着各类粥的香气,做粥的宫女们将小麦和大米以及所需的食材精心挑选,她们精心做着自己手中的活儿,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好似我的存在对于她们来说毫无关系。
  不知线索还能不能找到,毕竟已经过了两天只怕是难办。
  上官紫瑶曾说,那日皇后盛宴她为皇后娘娘做粥的确是在粥屋,可我却未察觉到一点线索。
  “你在找什么?”一位稍胖眉清目秀的宫女站在我的跟前,见人已察觉我缓声道:“姐姐好,我是海棠宫里的宫女。华阴公主想喝百花松露,可我不知该如何做。姐姐能否帮我一下?”
  宫女姐姐听到后弯眉轻笑:“原来你是不会做百花松露,我还以为你要偷东西来吃呢!”
  我捂唇浅笑:“怎会?我们主子待我很好,我怎么能做偷吃东西这种事,这岂不是失了公主的颜面?”
  宫女姐姐点头夸赞:“你能这么想就好,看来公主待你不错。既然你这样有心,今日我帮你做一份,算是佩服你的忠心。”
  我闻声答谢:“姐姐谬赞了,那就多谢姐姐了。”
  宫女姐姐将备好的食材放在跟前:“妹妹客气了。对了,我叫苏沫儿。妹妹你叫什么?”
  “我叫,我叫梦璃儿。”宫中自然不能说出真实名字,我便随口编出了一个名字来。
  “真好听。”苏沫儿姐姐抬眸点点头。
  苏沫儿姐姐最擅长做的就是百花松露和雪梨羹,她做松露的每一部都很细致,看得出在宫中御膳房当差的时日,对这些都已是熟能生巧。
  可粥屋并未发觉什么有用的线索,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正当我对案子迷茫之时,苏沫儿姐姐见我想事如此出神,轻声道:“梦璃儿,梦璃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