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是他控诉她强吻的。
  贺京桐被她柔软的刺扎一下,也不疼,甚至还想再来一下。
  下了电梯朝车的方位走,外面雨已经停了,路面潮湿一片。
  “最近一周我不忙,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磨合任何事。”
  他的表情严肃得无懈可击,缪蓝一时迷惑,他究竟是不是意有所指。
  “不用了,我不会再动摇了。”她告诉他,也是告诉自己。
  本应是好事,他们今天谈一谈的目的达到了,贺京桐却莫名地提不起劲儿。
  他又打了个喷嚏,带动脑袋更疼。
  也许真该吃药了。
  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缪蓝跟他说再见准备上车,“周末去我家,我来接你?”
  “我去接你。”
  “好。”
  “缪蓝。”
  他又叫住她,问话的语气随意,还带点鼻音:“我是你第一个试验对象吗?”
  试验愿不愿意接吻的对象。
  缪蓝沉默片刻,微微昂起头,反问他:“我们之间要谈这些吗?”
  既然是与感情无关的婚姻,又何必了解情史。
  她可以永远保证一次只试验一个对象。
  其他的,与他无关。属茨
  “我感兴趣,你可以不回答。”他似乎无所谓,只是单纯的好奇。
  虽然他明知她的表现不会有第二种答案。
  缪蓝拉开车门,朝他展露的笑温和又得体。
  贺京桐品出笑容背后的意义,她是想拉开距离保护自己,告诉他:你越界了。
  她给了回答:“这不重要。”
  第08章 08.贺三岁
  一周后,按照约定,贺京桐正式去缪家拜访。
  工作日内,两人一直没见面,偶尔的联络是为了敲定婚前协议。
  律师整理出来的协议内容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缪蓝抽空看了几次都没看完。
  所有的条款既是保障也是束缚。
  两个大家族的后辈一旦被婚姻绑定,牵扯巨大,日后如果走到离婚的地步,双方都要伤筋动骨。
  她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她越往前走,越是无路可退。
  缪蓝的体检报告结果全部出来,周五晚上,顾俊语特意打电话来问她。
  她如实说:“跟之前差不多,除了胃的毛病,其他都正常。”
  “明天来医院看看,我帮你约消化内科宋主任的号。”
  缪蓝有点怵:“不会要做胃镜什么的吧?明天下午我得回趟家。”
  “你先来了再说。”
  “哦。”
  隔着听筒,仍能听出对面的强硬。
  顾俊语比她大七八岁,一直像很有威严的哥哥。
  缪蓝转移话题:“顾医生,你还没下班吗?”
  刚说完,电话那边就有人召唤顾医生。
  他警告她明天不许不去,便匆匆把电话挂断。
  缪蓝把手机放下,继续看桌子上的婚前协议内容。
  一个哈欠打上来的时候,思维劈叉想到什么。
  之前她是把路走窄了。
  不用野路子,光明正大有一条:如果她的健康有严重问题,那么不结婚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算了,不能咒自己。
  她应当格外珍惜自己的身体。
  缪蓝喝了口杯中已经凉掉的水,把要协议中要修改的部分发给律师,有几条又专门跟贺京桐沟通了一下。
  她多问一句:【感冒怎么样了?】
  上次从他家离开,看他的症状明显,她下单了一些感冒药让外送送过去。
  他收到给她回复,还是同样的说法:我不需要吃药。
  缪蓝没再管了。他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健康负责。
  这两天偶尔的通话,听他说话时不时还咳嗽,大概真的打算硬扛过去。
  he:【快好了。】
  缪蓝脑中又蹦出刚才的想法。
  问一问也没损失。
  miaomiao:【如果我们一方发现身体不健康,很严重那种,协议还作数吗?】
  he:【我只是感冒,不是得绝症了。】
  缪蓝:“……”
  当她没问。
  miaomiao:【祝你早日康复。】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缪蓝按时来到了医院。
  专家号挂的人多,等叫号期间,她接到了贺京桐的电话,问她在哪儿。
  “我现在在医院,不知道还要多久。一会儿在我家碰头好了,你不用来接我。”
  “去医院干什么?”
  “我的体检报告有点问题,来找医生看看。”
  “地址发我。”
  缪蓝发过去,随他怎么样。
  轮到她的号,医生看过体检结果,谨慎地劝她最好做一个胃镜。
  到底关乎到健康,缪蓝乖乖听医生的话。只是今天没条件也没时间,便约在了这个医生下周放号的周三来做。
  来之前跟顾医生打过招呼,刚才发的消息他没有回复,兴许是他太忙了,缪蓝也不方便去科室打扰,给他留了个信息,便决定离开了。
  贺京桐赶到的时候,缪蓝刚下到一楼大厅。
  最近各种呼吸道疾病高发,来医院的人绝大多数都戴着口罩。
  走路的时候视线并不聚焦在某个人身上,只是她扫过一眼后觉得熟悉,没看清整体面容,但身形和气质是贺京桐无疑。
  他戴着黑色口罩,在人群中是特别突出的高大挺拔。
  不是她的错觉,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他两眼。
  只要他出现,哪怕蒙着面,那种隐隐的矜贵感还是若有似无地让人心折。
  贺京桐刚想打个电话问缪蓝具体的位置,抬眼就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他朝她走过去。
  察觉到她眼神里由茫然到惊诧的转变,联想到一个可能,他几乎火大:“你又不认识我了?”
  “……”
  还给他搞成ptsd了。
  “不是。”缪蓝不愿再被他记一笔仇,虽然在茫茫口罩人群中她确实需要多认两眼。
  她看向他的眼睛,认真道:“贺京桐,你戴着口罩,挺……显年轻的。”
  准确点说,挺像男大学生的。
  他今天的眼镜不是商务气质明显的极细金属边,是稍显学生气的方形黑框,配合额前耷拉着的碎发,很松弛散漫的感觉。
  单看未被口罩遮住的部位,是容易让人脑补出一位神颜学霸的。
  缪蓝意在夸奖,但用词偏差一点,就容易造成误解。
  年轻需要显出来,意味着本身不年轻。
  贺京桐果然不满,视线压过来:“显年轻?缪蓝,我才比你大多少?”
  这原本是个不需要回答的反问,但缪蓝真的被问住了。
  她脸上一闪而过心虚和尴尬,全部被捕捉到。
  贺京桐愈发觉得好笑,他未婚妻,连他多少岁都不知道。
  她上哪儿立的贤妻人设?
  全都是给旁人看的,在他身上,只有糊弄敷衍。
  他没死心,“缪蓝,我今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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