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那日不期而遇,你们偶尔会相邀喝一杯,聊聊彼此近况,每次见到七海,一如既往的疲惫模样与无神的双眼总让你心疼,但这是他的选择,你又有什么权力干涉呢。
  总比活在随时可能失去性命的环境要好。
  你如此想着,尽可能赴约,至少在两人转身离开时,他的嘴角是上翘的,这样就够了。
  随着时间推移,你们连络次数越来越平凡,不再只是相邀喝一杯,就连平常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在第一时间分享给对方,等意识到时,你早已习惯每天有七海的讯息。
  “被五条前辈使唤到新开的甜点店买蛋糕,我排了好久才买到,也买了一个给你。”
  你传了讯息并附上蛋糕的照片,随后又传。
  “放心,我特地挑不会很甜的口味,晚上带给你。”
  「笑得这么开心,跟谁传讯息啊?」
  那位使唤你去买蛋糕的最强漫不经心地随口问,后靠在高专会客室沙发上,舔过沾上嘴角的奶油,看似心满意足。
  身为后辈,不敢不答前辈的提问,但又不能直接说是七海,只能简答。
  「朋友。」
  「会吃那种完全不甜的蛋糕,你那位朋友的个性肯定是一板一眼,就跟七海一样。」
  听到那个名字从最强的口中说出,你心惊的颤了下,手里还在传讯息的手机差点飞出去。
  缓和情绪,你故作镇定,假装不在意的随口回答。
  「确实很像。」
  就是他本人。
  “那个人一点也没变,辛苦你了,晚点见。”
  夜幕降临,你来到约定地,所幸踩点赶上,正经又极其自律的七海自然是早已等在酒吧里,见到你,他是愣了下。
  「刚结束任务?」
  「你怎么知道?」
  你惊讶,虽然匆忙,但还是特地回家换过乾净的衣服,头发也有大概整理过,他怎么发现的?
  一道清爽古龙水味扑鼻而来,低调却不失品味的灰色格子手帕抚上你的右颊。
  七海轻柔擦拭着你眼角下的颧骨处,熟悉的举动让你的思绪被拉回高专时期。
  以前处理完任务,你都会先整理过仪容才与伙伴们会合,但总会漏掉一处,眼角下的颧骨处总是没有整理到。
  每次都是七海拿着手帕替你擦净脸上的脏污。
  有时单独跟灰原出任务,见灰原没有反应,你以为仪容已经整理乾净,岂料回到高专,七海依旧拿起手帕替你擦拭。
  七海的贴心甚至被灰原抱怨是偏心,怎么就不帮他整理一下。
  闻言,七海将灰原从头打量至脚,随后淡淡说句去洗澡比较快,听得灰原是无言以对,乖乖回宿舍洗澡。
  呵,真怀念,你的嘴角不自觉勾起。
  「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罢了。」
  七海知道你说的以前是什么,也是淡淡一笑。
  品着各自的人生,你们一如既往分享着彼此的生活,七海向你分享了他对于未来的规划。
  他说先努力赚钱,等钱够了就移民去物价低的国家,关丹是个不错的选择,在海边盖栋房,坐在沙滩读着书,享受南方悠间风情。
  男性明显的喉结在你眼前上下滑动,你被七海饮品的动作给吸引,赫然发现,眼前的同儕不只有成熟大人的韵味,就连成熟大人的性感都具备了,看得你是忍不住跟着吞嚥。
  而他这一口,似乎喝得有些多。
  「你……要一起吗?」
  你有些诧异,他是在邀请你一起离开,不只是离开日本,还有离开你的世界,走向他的世界。
  七海在问出口后不敢直视你,视线紧盯手里摇晃着的杯中物,静静等待答案。
  虽然知道你不可能离开咒术界,但他还是忍不住询问,还是抱有一丝期待。
  但毕竟是术师家族,打从出身就活在咒术界,对你而言这才是日常,非术师的世界你反而无法适应。
  术师家族的人,连逃跑的选择都没有。
  「好啊,你完成梦想的时候跟我说一声,等我有空就过去小住几天,旅游度假有个熟悉的地陪更能享受当地风情。」
  你是这么说的。
  知道你的意思,七海沉默着点了点头,独自续品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