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看着她突然出现,还在屋子里的人全变了色,比见了鬼还精彩。
  夏长玲最先回过神,指着她怒问,“你怎么不在屋子里?你去哪了?”
  景玓笑,“三小姐这话问得,我就该在屋子里吗?我就不能出去透口气?”
  “你!”
  “玲儿,住嘴!”袁甄低喝。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亲切和热情,保养得体的容貌虽然还是那么精致典雅,但神色却是极度的严厉和刻薄。
  如果可以,景玓真想捅她几刀。
  兰昭舒的目的是想让杜元然玷污她,这太师夫人是想让她儿子玷污她,都是畜生,没有差别!
  “钰王到——”
  门外突然响起传报声。
  房里的人,除了景玓外,其余人脸色更是难看到吓人。
  刚好那两个婆子把床上的男女给弄醒了。
  夏炎雳一进门,便看到杜元然赤着身从床上滚下来。
  而兰昭舒因为被点了穴无法动弹,但此刻的样子那真叫一个无法直视——
  成‘大’字型不说,身上的衣裳全都杜元然给扯裂,可以说是一丝不挂!
  除此外,她一身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鼻青脸也肿,一丝不挂的身上全是被打过后的伤痕,说是触目惊心都不为过。
  还是夏长玲扑过去,扯过床上的被褥把兰昭舒的身子给盖住。
  “发生了何事?”夏炎雳怒气响彻房梁。
  “大哥,舒儿她……她……”夏长玲抬手便指向景玓。
  景玓立马接话,“三小姐,你不会说是我把兰小姐玷污了吧?抱歉,我是个正常女人,我不好女色。”
  夏长玲恼羞成怒,吼道,“是你把杜元然带来的!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
  景玓冷着脸,同样抬手指着她,“把你粪口闭上!如果你不是太师之女,就凭你方才的话,我能打得你娘都认不出你!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与杜元然的婚约是我主动退的,我恨他都来不及,我能把他带来跟你们府里的人睡觉?别以为自己有张嘴就能随便喷粪,敢给我泼脏水,你信不信我立马告上金銮殿?我安启侯府的清誉绝对不允许任何贱人污蔑!”
  她最后一句‘任何贱人’是咬着牙磨出来的,磨牙声是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夏长玲美目狠蹬,激动地还想再说什么。
  ‘啪’!
  突然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
  动手的不是别人,而是她亲娘袁甄!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袁甄厉声怒斥,随即便朝一旁婆子下令,“把三小姐带下去!”
  夏长玲捂着脸,被打了一耳光已经算是被震慑到了,再抬眼看向夏炎雳时,蓦地哆嗦了一下,在两个婆子一左一后抓住她胳膊时,她咬着唇再没敢说一句话,低下头任由俩婆子带着她离开。
  没了女儿在场,袁甄似乎也冷静了不少,随即便一脸怒火地质问地上的杜元然,“你是如何进来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到我府中行这等奸丨淫之事?”
  在从床上滚到地上的时候,杜元然就看到了景玓,再看到夏炎雳出现,他整个人都处在惊吓和难堪中,所以一时也没出声。
  这会儿被袁甄审问,他似乎才回过神。
  他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看着床上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兰昭舒,他脑子也没废,立马指着兰昭舒辩解,“是兰小姐带我进太师府的!也是她勾引我的!”
  即便他想玷污的人是景玓,可眼下的场景容不得他说实话。毕竟就算他说了实话,也只会成为笑话。
  试问,他到太师府与安启侯府嫡女苟合,这话说出去谁信?
  “满口污蔑之言!”袁甄气急怒道,“舒儿乃清白女子,岂会做出那等不知廉耻之事?你瞧瞧她现在的样子,都被你害得不成人样了,这是勾引人的女子该有的吗?”
  “清白女子?”杜元然忽地笑了,满眼厌憎且嘲讽的笑,继续指着兰昭舒说道,“她都不是完璧之身,哪来的清白?你们要不信,可前去查看,看看她是否有落红……”
  ‘红’字音还没落下,突然一记拳头砸向他的脸。
  “你给我闭嘴!”
  突然的一圈打懵了杜元然,也把看热闹的景玓给看直愣了。
  站在杜元然面前的夏长皓一身暴戾之气,虽然已经整理好了衣裤,但捏着拳头一脸狰狞的他莫名地处在发狂状态中……
  这tm啥剧情?
  信息量貌似有点大!
  景玓缓缓扭头朝身侧的某王爷看去。
  反倒是他最为平静,除了俊脸黑沉气息冷冽外,那眼神也没见过多的怒火。
  她嘴角突然勾勒,故意放大嗓音问道,“王爷,兰小姐不是您的侧妃人选吗?怎么她失身您一点都不着急?”
  这个节骨眼上,她开口,等于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袁甄脸色肉眼可见的失血。
  夏炎雳给了景玓一记冷眼。
  但景玓丝毫不惧,还快速走到床边,‘啪啪’在兰昭舒身上点了两下。
  从兰昭舒满身通红的状态来看,十有八九与那碗姜汤有关。而她也很清楚,杜元然虽然跟兰昭舒办了事,但事儿只办了一半……
  果不自然,她刚为兰昭舒解穴,兰昭舒便扭动着身体呻吟。
  她眼神涣散迷离,神志明显不在常态。除了身体辣眼睛地扭动外,呻吟还伴随着哀求声,放浪地响彻整间屋子,“大表哥……快给我……求你快给我……嗯啊啊……”
  她在床上那叫一个放浪形骸、骚气冲天,而屋子里的人则如同置身冷天雪地,每个人的脸色都如同被冻紫冻青了一般,连呼吸都好像凝固住了。
  “哈哈!”景玓忍不住大笑,朝屋子里三个男人看去,“你们三个,到底谁上啊?”
  “放肆!”袁甄激动厉喝,一双眼睛恶毒地瞪着她,恨不得把两只眼睛抠出来她砸过去般,“我太师府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放肆?”景玓倏地收起笑,撸起衣袖不甘示弱地开骂,“谁请我来的?是你吧,太师夫人!我落水,是谁的人煮的姜汤?也是你的人吧,太师夫人!没错,我是没喝姜汤,而是给兰昭舒喝了,可谁知道她喝了姜汤能变这么骚,我想问问太师夫人,这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姜汤的问题?杜元然如何来的,他已经交代了,是兰昭舒让他来的!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太师夫人你作为过来人,应该也装不了糊涂吧?你的二儿子也来了,门还没进衣服就脱了一半,怎么,是我请他来的吗?我就想问问太师夫人,如果那碗姜汤我喝了,是什么下场?”
  “你……我……”袁甄被她怼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景玓朝她走了一步,阴着脸咬着牙,满身杀气地抬手指着她,“看在你是太师夫人的份上,我不骂你太师府是毒窝,也不骂你们有多阴险肮脏,但我景玓今日以安启侯府之名起誓,如若你今日不给我一个交代,便是赔上安启侯府所有人性命,我也要你们一家为我的清誉陪葬!”
  狠话,谁不会!
  横事,谁不敢!
  她景玓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之辈,这些毒妇再毒,她也能以毒攻毒!
  何况,她本就不是这异世人,不需要给任何人留脸面!
  袁甄是真没想到她会这般凶悍,语无伦次后,她猛地朝夏炎雳跑去,痛声哭道,“雳儿,不是六小姐说的那般,今夜之事与母亲无关,母亲是听你说对六小姐有好感,故而才邀请六小姐来府中做客……雳儿,真的,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事是如何发生的,你相信我!”
  景玓‘哈哈’笑,“好一句不知道!”
  “够了!”夏炎雳低吼。
  袁甄瞬间止住了哭声。
  原本一脸狰狞的夏长皓狠狠颤了一下,目光充满了心虚,几乎是不敢正视他这位兄长。
  夏炎雳深吸一口气,又低吼,“影韵!”
  他吼声一落,一名黑衣女子从外面飞进来,单膝跪地,“主子!”
  “今夜之事,你如实道来!”
  “回主子,今夜之事,如景六小姐所言。只是,景六小姐并非失足落水,而是故意落水。夫人安排厨房熬制姜汤,在汤中落了药。兰小姐负责给景六小姐送姜汤,但景六小姐早有疑心,故而将姜汤为兰小姐灌下,并点了兰小姐哑穴。后面便是杜元然与二公子相继入室,都想玷污景六小姐,殊不知房中之人已换成了兰小姐。”
  影韵的出现,让景玓暗自惊讶,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人盯着!
  除此外,她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炎雳,这叫影韵的女子是他安插的‘监视器’她能理解,但让影韵当众说出事情全部经过,这就等同于当众放监控视频……
  她是有意要太师府难堪的。
  一来,跟太师夫人硬刚,不但能解一些恨,还能让这帮烂人再不敢对她耍阴谋手段。二来,她和太师府有了矛盾,就间接的同夏炎雳有了龃龉,往后他便不能再纠缠她。因为是太师府先耍阴谋,夏炎雳就算有怨,也输了底气,不会因此而迁怒安启侯府,对他和太子的关系也造不成影响。
  可她没想到的是,他非但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还让手下直言不讳地揭露自家老母和兄弟的阴险无耻行径……
  这tm唱的哪出?!
  第26章 钰王爷的理解力
  “雳儿,不是影韵说的那样!”袁甄拉住了儿子的手,急声说道,“六小姐落水,我担心她受凉,是让人为她熬了姜汤,但是,我绝对没让人在汤里落药!”
  “是吗?”夏炎雳狭长的眼角斜向她。
  此刻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邪魅不羁和肆意张扬,整个人透着一股森寒的气息,就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生养他的母亲,而是陌而不识的路人。
  想起杜元然曾经对姚珠花言恭事从的孝顺模样,此刻景玓紧盯着他们母子,眉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
  毕竟时下的人崇尚‘孝道’,夏炎雳这般神情和态度,活脱脱一逆子……
  很快,她暗暗摇头。
  与夏炎雳接触这两个多月以来,他言行举止浮滑轻狂,明显就不是个受世俗约束的。他都不把礼数观念放在眼中,那有多大可能会对父母言听计从?
  袁甄突然怒指着床上,痛哭道,“雳儿,都是她做的!你也听到杜元然亲口承认了,是兰昭舒带他进太师府的!他们勾结,存了心要毁六小姐清白,那姜汤是她端去给六小姐的,那汤里的药也一定是她落的!你相信母亲,母亲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加害六小姐!再说你弟弟他跑这边来,一定是今晚饮酒过多醉糊涂了,所以才走错了地儿!”
  听到她如此说,原本不敢直视夏炎雳的夏长皓立马跪在地上,一脸的懊恼,直认错,“大哥,我真不是有意来这里的,我只是饮多了酒迷糊了而已。大哥,你相信我,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可能对六小姐起那种心思。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贪杯!”
  景玓一对白眼直接翻上了天。
  这对母子,狡辩功力之深、默契程度之高、脸皮尺度之厚,只怕平日里没少做这种烂事被抓!
  这一刻,她冷笑着看向床上的兰昭舒,她还在放浪的呻吟着,真是辣眼到让人作呕,可偏偏夏家这母子仨竟没一个上前弄晕她,反而被袁甄和夏长皓‘卖’得彻底!
  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觉得兰昭舒可怜。
  许是她盯着床上的缘故,夏炎雳也看了过去。
  没人看到,他眸底闪过的憎恶。
  “既然兰昭舒早已非完璧,而今又因勾结外男欲玷污景六小姐不成而反遭外男玷污,那她便再没资格做钰王府的女人。”他又斜视着袁甄,字字冷硬如凿,“母亲,她一直受你管教,如何婚前失贞的,恐怕需要你费心彻查一番了,否则怕是不好向表姑一家交代。”
  “是……是……我一定会彻查清楚此事!她既已是残花败柳之身,自是没资格再入钰王府,这些我都会同你表姑一家讲明的!”袁甄不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