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节
  “困难的并不是让他们接受去光明大陆生活。”陆希看着女长老,“卡特琳娜长老,您愿意放弃自己灰塔长老的特权,去做一位只是受人尊敬的研究人员吗?”
  难的是这些领主及其心腹所享有的特权啊!就像赫提侯爵,为什么非得反抗呢?还不是因为他的贵族特权被剥夺了!对于翠茜·奎因,安菲男爵,安娜这样的人来说,虽然贵族的特权没有了,但他们在新的政策中寻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获得了比原来更多的东西。
  说白了就是这样,拥护陆希的,是因为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对魔族来说也是一样的,普通魔族当然会愿意服从陆希,因为陆希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但高等级的魔族呢?指望人人都像海因里希一样是个愿意为了魔族拼搏的有志青年,还是指望都像苏塞恩一样当个圣父圣母?
  拉倒吧,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圣人呢。
  相比之下,灰塔的长老们已经是觉悟非常高的了,他们所谓的特权也无非就是在魔族中的地位比较超然,但这些尊敬,到了光明大陆也一样能够得到——至少在现在,知识还是无价的。
  所以女长老的表情就有点愁苦:“我当然是愿意的。”灰塔除了超然的地位,还有啥特权啊?吃也是吃魔兽肉,穿也是穿植物纤维的衣服,而在他们为海因里希推广技术之后,陆希送来的东西可是大大改善了生活质量。要是让她用长老的特权去换烧烤粉和巧克力,那她愿意!
  但是那些公爵领主们就不一定了,他们很可能会觉得:只要有这些东西存在,那么凭我的力量就一定能取得!至于能抢到多少——只要够他们自己享用的就行了呗。
  从这点上来说,这些领主跟人类的贵族也没甚两样。甚至还更棘手一些,因为人类的很多贵族并没有力量,而魔族的领主,个个的等级都至少堪比天骑士!
  “我们灰塔的长老其实……”女长老不得不承认,灰塔的战斗力不行。
  这两年他们东奔西跑的,当然也说服了一些领主,但无一例外,这些领主相对都是实力略差一点的,领地也差,至于实力最高领地最大的那几个,压根不想听他们说话。
  “所以今天来的五十九位领主里,有二十二位倾向灰塔;五位濒临失控,也就是极具攻击性;十二位倾向红塔;剩下的二十位基本中立?”陆希看了看手里的名单,不得不说,严酷的环境还是很锻炼人的,五十九位至少天骑士级别的魔族哎,就现在,整个光明大陆的骑士们加起来,能凑出五十九位天骑士吗?更别说再上一级的黄金骑士了!
  而且在魔鬼公爵之下,大魔鬼与高级魔鬼的数量也不少,如果这样算的话,人类的数据就更难看了。
  哎,人类啊,算是被等级制度养废喽。贵族们无须努力就能得到一切,下层的人却是有才华而得不到发挥的机会——瞧瞧她的长云领,这才几年呢,就出现了多少觉醒者啊,要是整个光明大陆都按这个比率来,那人类得有多少强者?
  所以魔族不好说话也是正常的,拳头大的人通常脾气也大。
  不过看这个名单其实还算好的。陆希有把握拉拢这些中间派,问题可能出在红塔那一边,也就是说,她真要打起精神来谈判的,就是红塔派。
  “红塔派可都是战斗力最强的那些……”女长老发愁地说,同时想了一下陆希这边的阵容:冯特公爵身为天骑士,算得上一个好手;海因里希不用说,如今他就是新的黑水公爵,说话也有分量,但问题可能在于,他本身的等级还不够公爵等级,就像今天以霉菌领地领主身份前来的苏塞恩一样,他们都是大魔鬼。海因里希还可以直接顶上黑水公爵的头衔,苏塞恩就——叫他一声霉菌公爵都底气不足啊。
  “霉菌公爵也太难听了。”陆希咧了咧嘴,“要不然叫真菌公爵?哎,也不大好听。抗生素公爵怎么样?”
  苏塞恩这个圣父也不由得嘴角有点抽搐:“女王陛下,还是算了吧……我们已经改叫百药沼泽了。”
  “哦哦,百药公爵。”陆希鼓掌,“这听起来就好听多了。而且这个名字也能告诉别人,我们的领地有什么特点。”
  在场的灰塔长老们全都不知用什么表情看陆希才好——这位女王怎么回事,她不知道她置身于会议现场,就像掉进狮群里的小白兔吗?还有心思研究领地名称呢?
  “当然要研究啊。”陆希微笑,“领地体现了我们的特点和能力呢,黑水沼泽最有价值的就是黑水,百药沼泽,最有价值的当然就是药物了。难道说,魔族就不需要药物吗?”
  女长老愣了一下。她当然也知道,苏塞恩那边儿在给女王养什么霉菌,但那种只会让食物和衣服霉烂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她就没深究过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那边最有价值的就是蘑菇和芋头,原来,原来有价值的竟然是霉菌吗?
  “有价值的东西很多。”陆希又笑了一下,“关键是看,领主们需要哪一样,红塔的长老们又需要什么。我听说,红塔的长老里有一位,觉醒的是伪九头蛇血脉?”
  “是的。”灰塔的长老们对红塔当然更清楚一些。九头蛇是很强大的血脉,但这位红塔长老的血脉却在前面带了个伪字,是因为他不是九头,而是三头,并且这多出的两个头还没有什么作用,就很奇怪。
  陆希轻轻笑了一下:“伪九头蛇血脉……要是这根本不是觉醒血脉的问题呢?算了,到了会议上,我们再看一看吧。”
  第527章 深渊会议(二)
  这场会议是露天开的, 在灰塔的广场上,四面有防御性的魔法阵,但是显然对于这些公爵领主们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
  这也是灰塔的特点, 只为保护自己,没有太多进攻性。要是这个会议在红塔召开, 那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去的。
  灰塔出面了七位长老, 相对的, 红塔也来了七个, 其中就有那位伪九头蛇长老,他的名字也挺贴切的,叫做“三首”。
  双塔的长老们在上首分成左右落座, 领主们则在下面围成一个弧形。因为每位领主都会带一到两名属下,所以弧形外面就还有一圈。
  这也是会议的传统座次安排, 就是今天有点特殊, 因为在双塔的座位中间,又横着安放了几个座位。
  这引起了领主们的注意——什么人能跟双塔的长老同坐呢?
  结果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幸好魔族没有眼镜, 否则现场可能真要一片玻璃声了,因为跟着灰塔长老们走出来的,竟然是几个人类!
  陆希今天盛装——好吧,并不盛装, 为了怕万一动起手来不好逃命,她连裙子都没穿, 穿的是长裤。当然,不是平民穿的那种啥型都没有的裤子,也不是军队里那种第一要务是结实的裤子, 而是宫廷裁缝精心细制的骑马装, 料子用的是圣城出的神术布料, 为的是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这点不能不承认,现在辉光之国自产的衣料是做不到的。
  圣城的神术布料那是兼顾了功能与美貌,所以都不需要过多的装饰,把头发盘个贵妇模样,再加几件宝石首饰,就很可以出席重要会议了,毕竟无尽深渊这个会议啊,看起来仿佛都是来cos的,还专门走猎奇风,陆希这一身在其中已经足够显眼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说灰塔的七位长老穿的都是丝绸长袍,海因里希和苏塞恩还有穆特则是军服,跟陆希身边的冯特公爵很有几分相似。所以从这上头就能看出来,谁跟谁其实早就是一伙的了……
  “几位长老——”立刻就有魔族在质疑了,“我们魔族的会议,为什么会有人类,甚至还有骑士来参加?”
  克里因长老代表灰塔答话:“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会议是为了讨论我们离开无尽深渊前往光明大陆生活的事情,我们需要人类的领主接纳,这位就是光明大陆辉光之国的女王,我们将要前往的就是她的领地。”
  这话引起了一片低声的议论,以及有人的冷笑:“我们魔族要回到光明大陆,还需要人类接纳?简直是笑话!”
  说这话的人来自红塔,正是那位三首长老。他从形态上来看倒是跟普通人差不多,脸啊身体啊什么的都很正常的样子,除了脸颊侧面的灰黑色鳞片有点扎眼,甚至连角都没长。但!只要一眼看过去,差不多的人都会被他吓一跳,因为他颈下两侧各多出一个脑袋来,拳头大小,因为也生着灰黑色鳞片,所以也辨不清个眉目口鼻。
  这种形态的魔族确实也不多见,按说到他这个级别的魔族是可以有人族形态和魔族形态两种的,就譬如海因里希,他在玫瑰城堡当男仆的时候要是敢露个角啊翅膀的出来,那还不马上被冯特公爵劈了。
  再比如说猎犬,当他露出魔族形态的时候,两边肩膀上也会幻化出两个脑袋来,但那毕竟是幻化,而不是像三首这样,这么实在地长在颈下。
  陆希仔细打量着三首,笑了一下:“事实上,这位长老心里也知道,是需要的。”
  三首的脸色顿时难看,周围一圈的魔族公爵里头,也有不少人露出了冷笑,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陆希好像没看见这些魔族脸上的表情一样,很从容地在座位上坐下了:“我们抛开那些意气用事的话,说点实际的吧。我想诸位都知道,当初魔族是怎么退进无尽深渊的。”
  立刻就有魔族愤怒地说:“还不是你们人类无耻!”
  “是教会在争权夺利。”陆希纠正他,“夏国有句话,叫做飞鸟尽,良弓藏,魔族就是那把弓。”
  “教会?”有比较敏锐的魔族听出了端倪,“你是想说你跟教会不一样?”
  这个问题克里因长老能够回答:“在女王陛下的领地,教会的势力已经全部退出了。”
  一众魔族面面相觑,有人显然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但灰塔长老还是有威信的,更不用说这一年多灰塔都在到处为了魔族资源而奔走,所以一时倒没有人质疑。
  克里因继续说道:“而且女王的领地之内,已经有魔族在工作和生活了。黑水沼泽与百药沼泽两地,有上千魔族已经去了地面上,尤其是一些生下来没有丝毫魔力的孩子,他们在地面上生活更为合适。”
  这话让一部分领主动容。确实,各领地都有生下来却因没有魔力而无法养活的孩子,但这些孩子的外貌多少也是与人类不同的,真的能够到地面上去生活吗?要知道他们是毫无自保能力的啊!如果人类不接受,随便就可以……
  “胡说八道。”总还是有人不给灰塔面子的,毕竟当人头脑都要不清楚的时候,也就分不出什么身份,顾不上什么面子了,“满嘴谎言,人类怎么可能接纳魔族!”
  “这不是谎言。”海因里希淡淡地说,“上千魔族已经在地面上生活,谁能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如果需要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
  然而一个濒临疯狂的魔鬼公爵是根本不接受什么逻辑的,对方直接站了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新的黑水公爵?哈,你配当黑水公爵?还有那个什么百药沼泽,那是什么鬼地方,谁听说过?”
  他说着,身周就已经环绕起了黑色的火焰,一双腥红的眼睛在黑焰之中,越发显得诡异了。连克里因长老都皱了皱眉头:“胡克,你冷静一点。”
  “哈哈哈哈,冷静?”胡克放声大笑,“你叫我冷静?你们这些骗子!在这里编造谎言,想把我们都骗到地面上去交给光明神吧?”他身周的黑色火焰渐渐带上了一层血红色,双眼狰狞地盯着海因里希,“跟人类勾结的小杂种,去死吧!”
  背后的翅膀猛地打开,胡克腾空而起,他虽然嘴里说着叫海因里希去死,但喷出来的火焰却是完全的无差别扫射,直接笼罩了至少三名领主的身影。
  这一下子全场大乱,被胡克扫射到的一名领主,同样也是濒临疯狂,别人可能会躲闪,他却是直接迎着胡克冲了上来,只听呯地一声,胡克竟然被他撞翻了出去,而他也被反震落地,身上多处被黑火烧得破皮见肉。
  陆希坐的地方离得最远,但也被两个魔族冲撞时的能量差点吹倒,幸好冯特公爵支开斗气护盾给挡住了,才免得女王陛下摔个四脚朝天的丢脸。
  老实说,陆希也有点心惊胆战。她有段时间没见过冯特公爵或者海因里希动手了,这两名魔鬼公爵的战斗竟然这么狂暴也是有点出乎她意料之外,这还幸好灰塔有防御魔法阵,否则现在场地可能都被毁掉了。
  但是表面上,陆希还是稳稳当当地坐着,一脸八风不动的平静,让暗地里观察她的一些魔族颇有点惊讶。他们当然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女王就是个普通人,虽然说身边跟着的那名骑士等级不逊于他们中的某些人,但毕竟只有一个,落在这几十名魔族环伺的地方顶什么用?真要是动起手来,这些魔族一人一口,也够把这位女王撕巴了。
  然而她竟然不惧!现在打起来了,看着这惊天动地的战斗,还一脸“不过如此”的表情,这哪儿来的胆子啊?
  其中那些跟灰塔关系更亲近的领主,想起灰塔也曾经透露过,说他们现在推广的这些技术,都是新任黑水公爵从某个人类女领主那里学来的。再结合今天这场面,他们倒觉得有点相信了——这位女王,可能真的是跟教会不同路。
  前黑水公爵干的那些事儿,也有不少领主是知道的,正如刚才陆希所说,魔族想要去光明大陆立足,必须得到人类的接纳,否则去了光明大陆那不叫生活,叫做打仗!当然他们这些领主是不怕什么,但他们治下的魔族呢?
  并不是人人都将近疯狂,也不是每个领主都对自己的治下领民当蝼蚁一样——说句功利点的话,就算是蝼蚁,都死光了你这领主不也就剩下光杆儿了吗?
  黑水公爵强不强呢?为什么要跟人类贵族合作,去给人家当刀剑使?不就是为了有一块儿属于自己的地盘,能安安稳稳生活吗?
  当然以黑水公爵的脾性,真拿到领地之后会不会安分守己那也不好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当初魔族数量就不占优,被逼进无尽深渊,跟这个也是有关系的。那现在再回光明大陆,也仍旧是敌多我少,能打得过吗?
  黑水公爵会这么想,就有不少领主也会这么想,如此一来,眼前这位女王的价值就比较高了,毕竟如果灰塔的长老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位女王又跟黑水公爵合作的那个人不一样了——假如她连完全没有魔力的孩子都肯接受,就不是想用魔族做她的刀了。
  一时间一边打得呯呯有声,一边却有不少领主开始打量陆希。
  至于那几个打架的?呵呵,魔族各自为政已经很久了,说起来跟一盘散沙也差不多,别的领主打生打死与自己何干,不妨碍他们各寻出路的。
  陆希这会儿却在端详红塔的几位长老。
  红塔很难搞,但不搞定也不行,毕竟这些家伙战力都不低,如果成心跟她对着干,还是比较麻烦的。
  “看什么!”三首声音嘶哑地说,态度很不友好,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咬陆希一口似的。
  “您吃东西的时候,吞咽觉得困难吗?”陆希却微笑着问了他一句,“呼吸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吗?还有,您的这两个头——会无故疼痛吗?”
  三首当然不会回答,虽然他也是长老,但却没有灰塔长老们的风度,而是毫无礼貌地回道:“闭嘴!”
  陆希当然也不会闭嘴:“在您长出这两个头之前,您说话的声音是不是跟现在不一样?”
  穆特没有加入战斗中,而是默默靠近了陆希一些,预备如果有人攻击陆希就可以出手。这时候他听见陆希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三首长老在年轻的时候,也就是等级不高的时候,脖子上还没有三颗头,说话也确实不像现在这样嘶哑。
  但是从他晋级出这两颗头之后,据说血脉的提升给他带来了不少痛苦,脾性也渐渐变得暴躁起来。但是他把自己的痛苦都归咎于光明神,谁如果说他的血脉有缺点,他就会立刻暴怒,因此就没人敢提这事了。但现在陆希却提了,而且以穆特如今对陆希的了解,这些话——更像是她作为医生在问诊啊。
  她该不会要说三首得病了吧?这可是要戳三首肺管子的事啊!
  然而穆特还没来得及提醒一下,陆希已经微笑着戳到了三首的肺管子:“三首长老,可以让我给您看一看吗?您——可能是生病了。”
  “你说什么!”三首表情狰狞,简直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人类,别以为灰塔庇护你,你就敢胡说八道!”
  陆希笑了一下:“我没有胡说八道啊。我是一个治疗师,只不过我不用圣光来治疗,而是用夏国的医术。”
  三首的这两个头,依她看,根本不是什么九头蛇的脑袋,倒像是两个瘿袋啊!
  第528章 深渊会议(三)
  瘿袋是中医的说法, 西医的说法就是甲状腺肿大,俗称大脖子病。只是三首这两个瘿袋上长满了鳞片,所以看起来像多了两个脑袋似的。
  这也可见, 他这个甲状腺肿大也是够大的了。
  魔族所在的无尽深渊物资缺乏,不少魔族营养都有点不良, 更不用说碘摄入的问题了。事实上在黑水沼泽和百药沼泽里, 陆希也见过这种甲状腺有问题的魔族, 但大概是魔族本身体质强悍的缘故, 出问题的并不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出问题的死得早,所以就见不着了。
  但是像三首长老这样,两侧甲状腺直接长成脑袋的高级魔族, 还真是独一份儿!
  情况如此严重,也就难怪三首声音难听, 脾气暴躁了, 这都是病症的表征嘛。
  陆希这话,也把灰塔的几位长老吓了一跳, 生怕下一秒钟三首就暴跳而起,扑上来咬人了。
  但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三首虽然表情十分可怕, 却并没有立刻出手,只是冷笑:“夏国?你是说那片迷失之地?原来你是堕落血脉!”
  “话不能这么说。”陆希笑眯眯地说, “教会管我们叫堕落血脉,是觉得我们容易魔化,但其实魔化并不等于堕落, 所以堕落血脉这种说法, 教会可以说, 魔族却不应该这么想。”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三首也无法反驳,只能喷了口气:“夏国的医术?夏国的医术很好?”
  “夏国的医术,在普适性方面不如圣光治疗,也就是说,我们不能遇到什么病都可以刷圣光;但在针对性方面要比圣光更有效率。最重要的是,夏国的医术适合魔族,可以用来为魔族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