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冯嬷嬷抿嘴笑道:“老奴说王妃恐怕怀了身子,王爷就立马丢下那何姑娘,赶来正房了。”
  尹擎苍敏锐地捕捉到冯嬷嬷话中之意,合着元蓉也会在意他对何昕语的想法?不然冯嬷嬷怎会挑那时候,在正厅说出元蓉或许有孕的话?
  怎么看都像是在替元蓉打头阵。
  此刻尹擎苍笑着问:“蓉蓉不喜那何姑娘?”
  元蓉正伸手给府医搭脉,听闻尹擎苍这话,她抿了抿粉唇,还是保持了沉默。
  冯嬷嬷连忙替元蓉说好话:“王爷您就别多问了,王妃若说不喜,岂不是善妒?”
  尹擎苍见元蓉今日神色还算柔和,且并未反驳冯嬷嬷的话,他唇角愉悦地翘起,前些日子的怒气顿时都消散了大半。
  此时,只见那府医收回了手。尹擎苍连忙问道:“如何,可是有了?”
  “禀王爷,还未有喜脉之象。”府医十分恭敬地回道,“鉴于王妃曾用过两回避子汤,恐那时伤了身子,还需慢慢调理。”
  第24章 魔鬼
  “那还不去开方子。”尹擎苍听闻此事,立即皱眉道。
  元蓉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可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妾……”
  尹擎苍挑眉反问:“不愿意给本王早日生个小世子?”
  元蓉动了动弧度优美的粉唇,然而若是想祁王不再纳入其他女子,生儿育女的担子唯有落在她身上,于是元蓉终不再反对。
  尹擎苍大约也摸到元蓉几分心思,他当即唇角一挑,让冯嬷嬷和府医等人都退下。
  元蓉不解祁王又是何意,下一瞬她被尹擎苍一把揽入怀中,坐在他的长腿上。
  尹擎苍笑道:“你是不是该有话对本王说?”
  元蓉这次终于不再挣扎,她想了想,是有些事该与祁王约好,就开口道:“若是王爷日后唯有妾一人,妾愿意与王爷相敬如宾,尽王妃的本分。”
  自从心内有了转变,元蓉便想得明白,自己与凌轩终究有缘无分。她作为祁王的妻子,不该越矩,除非到了和离的那一天。
  至于祁王,较之他在别院天天强迫自己的那段日子,尹擎苍已转变了许多。元蓉并不希望天天摆着张冷脸示人,她终不打算再过多计较曾经。
  这并非出于对祁王的原谅,一切都只是为了过日子而已。
  尹擎苍听后心绪复杂,既有惊喜,又夹杂些许失落。虽然元蓉并未承诺回报他的感情,然而比起曾经的抗拒,眼下她所言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至于要祁王只有元蓉一人,这条想来不难做到,他本来就看不上其他女子。
  于是尹擎苍低头在元蓉唇上香了一口:“蓉蓉可要说到做到。”
  元蓉被与祁王这般亲密,身子有些僵硬,她良久后方才说了两字:“自然。”
  “那去把上回的舞衣穿了。”尹擎苍一直心心念着舞衣那一茬,他当即提出自己无耻又无礼的要求。
  元蓉忍无可忍,恨不得一个巴掌扇上去:“王爷见哪位王妃穿舞衣?”
  “本王就喜欢看你穿。”尹擎苍大手开始上移,他一听元蓉说愿意尽王妃的本分,便开始向她索取。
  “王爷!”元蓉打掉尹擎苍的手,她觉得祁王简直得寸进尺。
  “不愿意?”尹擎苍又瞬间沉下语调,反问。
  “……”元蓉此时开始后悔,说出尽王妃本分的话。
  于是她一言不发地想要起身,好在尹擎苍较之以前已是变了许多,并未阻止元蓉。
  循序渐进的道理,尹擎苍还是明白的,尤其是对自己这位难相处的王妃。
  她好不容易才回心转意些,他心内自是高兴,方才不过逗她一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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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昕语自那日回到司马府后,她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时不时还出门看个百戏。
  一日临出门前,她的兄长何达关心地问起时,何昕语依旧乖巧回道:“兄长,不用担心昕儿,不要紧的。”
  何达笑着摸了摸何昕语的头:“那就好,哥怕你伤心,这些日子出门多走走也好。”
  “嗯。”何昕语点点头,随即在何达的目送下登上马车。
  然而马车到了半途,却改道前往锦和县的报国寺,祁王的三位王姬皆在此清修。
  何昕语走下马车时面色冷淡,她丢给寺里看守王姬的几个和尚每人各一袋银子,随后走入小院中的佛堂。
  “诸位姐姐,昕儿给你们带来了个好消息。”
  此时何昕语面上依旧挑起一抹乖巧的笑意,她朝坐于蒲团的三位夫人道。
  梅玥本不想搭理不知从哪来的何昕语,然而她突然眼睛一亮,询问道:“可是王爷允许妾几个回府了?”
  其余的荆陶二位夫人听闻梅玥所言,纷纷转头望向何昕语。
  何昕语巧笑嫣然:“非也。祁王爷被王妃霸占,怎有空想到你们呢?”
  “那你方才说什么好消息!”梅玥顿觉受骗,皱眉怒斥,“哪来的野丫头,妾要喊人了 !”
  何昕语冷淡一笑,语音却是婉转柔媚:“昕儿可以告诉王姬们如何整垮王妃,这还不算好消息么?”
  梅玥原本黯淡下来的神色,再度自眸中亮起。甚至连她身旁的荆陶二位王姬,到后来都微微倾过身子,细细聆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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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祁王与何达相约在酒肆内饮酒,二人平时忙于军务,倒是甚少这般举杯痛饮一番了。
  何达拿起酒碗与祁王的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笑道:“王爷近日看着倒是春风得意,可是府上有喜事发生了?”
  尹擎苍自然晓得何达所说喜事为何意,只是随意道:“还没,王妃先前因为那避子汤伤了身子,得要调养一番才行。”
  何达一时顿了片刻,他貌似不经意地询问:“王爷如今是打算,与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
  尹擎苍并未遮掩这骇世惊俗的想法,反而点了点头:“不错,本王看不上其他女子,蓉蓉也不喜欢本王再纳侧妃。”
  何达闻言,顿时知道自家妹妹早已没戏了,可他唯有向祁王举碗相庆,毕竟何达并不想破坏祁王与元蓉的姻缘:“那属下恭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了。”
  尹擎苍大口饮下碗中烈酒,与何达喝至深更半夜,才回了王府。他的酒量千杯难醉,此刻除了脑中容易冲动些,看着并无任何异样。
  然而就在尹擎苍回到王府正房,元蓉所住的屋子前时,他却听到了其他男子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蓉儿,那祁王对你可好?可有我平时温柔?可有我以前在床榻上勇猛?”
  尹擎苍顿时一下子清醒,他只觉浑身都被凝固住一般,又如同一盆冰凉刺骨的水对着心口浇下去。
  房内的声音却是源源不断地传入祁王耳中,此刻男子似乎伸手抱住了女子,声音听着暧昧无比:“蓉儿,蓉儿,我的心肝……这些日子不见,当真是想死你了……”
  尹擎苍衣袖下的双拳攥紧了,他还从未如此愤怒过。
  沉沉夜色下,树影飘摇如同令人惶惶惊惧的魔鬼,尹擎苍当即大步朝房内走去。
  那男子的声音和口吻,除了凌轩,还会有谁?
  元蓉,本王把你捧在手心,你呢?
  居然敢跟野男人苟合?!
  第25章 强宠
  尹擎苍盛怒之下, 并未控制自己的脚步声, 直直朝房内走去。里面的男子似乎有所察觉, 声音瞬间消失, 随后再无暧昧的话语传来。
  然而这在尹擎苍眼中,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里面的二人此刻正在想法子遮掩吧?
  既然元蓉做得下偷情这种事, 想来此女不仅厚颜无耻,也是胆大包天, 她当真以为自己这祁王是吃素的?
  尹擎苍一脚将房门踹成两半,顿时惊醒了原本在床榻上昏睡的元蓉。
  她困倦地撑起身,掀开双层的帐幔,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尹擎苍见元蓉开始装作不知情, 他心内冷笑,直接撕了她的伪装:“那奸夫呢?”
  说话之时,尹擎苍目光扫过几扇窗户,并未在房中发现人影,随后他大喝一声:“来人!”
  司琴原本出了正房净手,此刻听闻祁王严厉的声音,司琴不由吓得浑身一抖。
  她连忙跑回正房的院中,就见不少王府护卫竟然将院子包围起来, 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人, 但并未有结果。
  司琴被吓得不轻,甚至连冯嬷嬷都被惊动,二人一同冲入房中, 问:“王爷,发生何事?……您切不可对王妃动手!”
  此时尹擎苍双目赤红,他一把掐着床榻上元蓉的脖颈,厉声道:“本王问你,那奸夫呢?”
  元蓉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可最大的痛苦此刻并非源于寒冷,而是掐自己的祁王。她根本呼吸不上来,眉心深深蹙着,元蓉只觉自己纤细的脖颈都要断了。
  “王爷住手!”
  冯嬷嬷和司琴二人连忙赶至床榻前,其中冯嬷嬷试图拽开祁王的手臂,未果她扬声道:“王爷莫不是疯了?王妃她做错了何事!”
  尹擎苍语音发狠,他看着元蓉痛苦的面容,手中力道丝毫未松一分:“你自己问她!”
  冯嬷嬷见此一幕,满心眼儿都是对元蓉的心疼:“王妃她都快断气了,如何问话!”
  司琴此时哭着跪在尹擎苍面前,“呯呯”地用力且响亮地给他磕头:“王爷,王爷求您了!王妃她身子弱,受不了您这般动手!”
  尹擎苍眼中赤红之色微敛,他骤然松手,狠狠地踹了一脚司琴:“王妃敢背着本王偷情,也少不了你这刁奴的份吧?!”
  元蓉倒在冯嬷嬷怀中,大口大口地喘气。她还来不及体验劫后余生之感,便见到司琴痛苦倒地的模样,一时元蓉双眼有泪滑下:“司、司琴……”
  “你还敢关心她?!”尹擎苍暴怒之下,双拳攥得劈啪作响,听着十分可怖。
  冯嬷嬷怎么都不敢相信元蓉会偷情,她连忙解释道:“王爷,王妃素来克己守礼,您是不是误会了?”
  “……”元蓉在冯嬷嬷怀内缓了缓气,随后强撑着一口气解释道,“妾并未偷情……方才……刚刚醒来……”
  尹擎苍听闻元蓉的解释,怒意却越发高涨:“那本王在房外听到凌轩的声音,是不存在的不成?”
  到现在,她竟还死活不肯承认,当真可恶!
  元蓉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极力解释:“妾不知道……妾没有……”
  “够了!”尹擎苍怒极大喝,然而这回他面上却一丝笑意也无,“本王何曾亏待过你?对你的每一分情意,都成为让你蹬鼻子上脸、有恃无恐的资本了?”
  “元蓉,你可真是能耐了!”
  “……”元蓉听闻祁王的这番指控,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觉自己似乎遭到了无妄之灾,“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