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想?个屁的互相理?解尊重,那是宴君安这种正道仙君才要考虑的事情。
  她?可是魔尊,她?凭什么要约束自己??
  魔尊只会?趁人之危,她?俯下身,轻轻拨开了他被汗湿的墨发?,看清了宴君安此时?的情态。
  宴君安不晓得楚阑舟回来,他微微睁开眼睛,淡色眼眸里并无焦距,显然是疼得狠了,仙君的嘴唇被他咬到发?白。
  这点疼都受不住,当真娇气。
  楚阑舟面无表情想?。
  果然是他偷偷动了手脚。
  天道严苛,妄想?代?人受过只会?罚的更重,哪怕他是天道亲儿子都不行。
  楚阑舟自己?做的错事自己?承担,她?凑近他的耳边,问道:“怎么解开?”
  宴君安被她?捏着下巴,整个人都颇为狼狈,闻言却?只是侧过了头,并没有回答。
  这是不打算告诉她?了?还是……疼得失去判断能力了?
  楚阑舟皱眉将他拽了回来,询问道:“我是谁?”
  宴君安眼眸涣散,并不回答。
  楚阑舟快失了耐心:“你承担不住的,快告诉我怎么解开?”
  “……”
  根本没有办法交流。
  楚阑舟拽着宴君安,心想?要不要把他打晕过去。
  天道惩戒当然不允许受过之人借由昏迷逃避责罚,但代?替受过者转移惩罚的人却?是可以晕倒的,只不过这样受过和?代?为承担者都会?承担责罚。
  但是宴君安是气运之子,应该是可以……搪塞过去的吧?
  楚阑舟指尖汇聚起一抹魔气,打算实施。
  宴君安却?在此时?开了口。
  “你是楚阑舟,是我的……”宴君安伸出手,轻轻攥住了楚阑舟的指尖,声音细若蚊蝇,语气却?异常坚定,“心悦之人。”
  楚阑舟皱眉,愣在了原地。
  宴君安的手极其冰冷,握在手中像是一块寒冰。
  他显然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些仓皇地将她?的手捧到自己?的唇边,妄想?着用呼吸暖一暖。
  太傻了。
  楚阑舟心想?。
  无论是想?着代?人受过还是这个动作都太傻了。
  他可是最刚正不阿的君子,怎能包庇她?这种恶事做尽的小人。
  但是……
  楚阑舟按住了宴君安的手指,低声道:“不要这种亲亲。”
  宴君安眼眸迷惘,把这句话误以为是楚阑舟在斥责自己?,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楚阑舟没忍住,狠狠闭了闭眼睛。
  这样娇气,今晚要不是她?,而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赶来,保不齐要被占多少便宜。
  不过来的人是她?……好像结果更糟糕了。
  楚阑舟低声诱哄道:“小仙君,乖,把舌头伸出来……”
  “让本尊好好教教你。”
  第132章
  很疼。
  五脏六腑都被绞弄着, 疼痛感从未断绝。
  就像是?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划破肌肤,侵入内脏和骨骼,深入骨髓的剧痛。
  这无论对精神还是□□上都是一种凌迟。
  可宴君安却不觉得痛苦。
  他在想……
  这就是?阑舟的感受吗?
  他在感受阑舟所?感受的, 就好像, 他们从未经历过分别。
  承担这些是?理所?应当的, 年年岁岁, 他都应该与她相伴。
  承受楚阑舟所?承受的,怜楚阑舟所?怜,阑舟当年也是?这般蜷缩在某个角落里, 默默忍受着这些痛楚吧……
  “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呢?
  宴君安迷茫地睁开眼, 可还未做出反应就被?撬开唇瓣,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灌入他的唇舌之中。
  酒液辛辣顺着喉间一路灌进气管之中,烧灼感传遍全身。
  宴君安猝不?及防,咳了几声,睁开了眼。
  楚阑舟唇角带笑, 斜靠在榻前。
  她的身影和旧日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重合, 好像随时都会?离他而去一般。
  于?是?宴君安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指尖。
  ……
  露水沉沉沾湿了楚阑舟的衣摆。
  她知晓宴君安有点洁癖,原本是?不?打算上床的。
  可没想到?都疼成这样了宴君安力道还格外大, 楚阑舟猝不?及防被?他拉上了床。
  楚阑舟还想要挣扎开来, 垂眸却看到?了宴君安此?时的神情。
  因?为太过剧烈的疼痛造成了短暂失明,宴君安的眼瞳并没有焦距,却依旧执拗地盯着她。
  他看上去好疼啊。
  好可怜……
  都疼成这样了, 还要被?自己灌酒。
  被?呛到?的样子也好可怜……
  楚阑舟觉得自己疯了。
  哪怕宴君安狼狈成这个模样,她也觉得欢喜, 甚至还想让他更疼一些。
  痛苦和欢愉都是?楚阑舟施加的,这些感受就像是?她亲手刻下的烙印, 深深烙印在宴君安的灵魂深处。
  往后再要感受到?这些宴君安就能想起?她,只能想起?她一个人。
  魔尊向?来霸道无情,哪怕对上自己心爱之人,也带了几分算计。
  而且……
  宴君安其实不?擅长饮酒。
  楚阑舟给他灌的不?是?杜若的酒,而是?她私藏的灵酒。
  楚阑舟又拎着宴君安好好磨了一通,硬抵着他的唇关逼他饮下一口又一口的烈酒,而后眯着眼睛,开始默数。
  三,二,一。
  倒了。
  楚阑舟掐算的刚刚好,撑着下巴兴致盎然戳了戳面前人的眉心。
  宴君安紧闭着眼,眉头因?为疼痛还在微微抽搐,像是?在做一个噩梦 。
  是?难得一见醉酒景象。
  这机会?可难得,如果不?是?今日乘人之危,楚阑舟估计过个几百年都等不?到?一次。
  早年在念虚宗的时候,宴君安时刻都在严格要求自己,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辰抚琴,日日循着定下的规矩进行,时间卡得比日冕都要标准。
  他认为君子应当时刻保持清明冷静,酒会?乱其精神,所?以在这方面他的把控更是?严苛,基本都只是?浅尝辄止,从不?会?放纵自己。
  可依楚阑舟看,喝酒不?喝醉,能有什么?意?思。
  所?以楚阑舟喝酒的时候就爱叫上宴君安。
  可惜宴君安答应归答应,到?了酒馆倒是?依旧如往日那般严苛,从来都是?浅尝辄止,从不?多饮。
  楚阑舟很少能找到?这样好的机会?,这回刚好能够试探出宴君安的酒量。
  可惜半喂半洒的,算不?清楚了。
  楚阑舟自己也喝了不?少,此?时有点微醺,眯着眼睛描摹宴君安的五官。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宴君安的鼻梁挺翘,睫羽低垂洒在脸颊,投下一道淡色剪影,薄唇轻抿着,宛如上好的绯色玉石,只是?唇瓣突兀多出来牙印破坏了其完美?。
  可惜罪魁祸首毫无歉疚之心,她的手指甚至还在那里多停留了一瞬,看起?来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
  刚才宴君安乖顺启唇等着自己亲吻的样子历历在目,楚阑舟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毕竟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顶着这样一张脸,她怎能不?动心。
  呼——
  楚阑舟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