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此为前日?上报范子?义?击余孽有功一事,孙颌心中有数,笔落不停。
  接着,听?得主公又道:“朕所至亲,乃裴氏祖先,除祖先外,又以我父我母为首。今平乱像,定天下,大安四方,立裴氏基业;而父母生?有恩,养有情,百官诸臣尊朕为天子?,父母却未有尊号,是以,今尊先父为太上皇,先媪为太后。”
  孙颌更加凝神,屏息落笔。
  尊主公父母之事,主公自登基起便已有心,但近来实在事忙,便直到今日?才有空。
  一笔落就,孙颌小心把狼毫置于一边,捧着诏书上前与?主公。
  裴镇从头?到尾扫一眼……一字不落……颔首,取了一边的玉玺,盖上天子?大印。
  “先生?稍后便宣下去罢。”
  “喏。”
  ……
  朝中事罢,裴镇往暖阁的方向看一眼,却不知道她那边如何了。
  先招来马岩庆,问:“越姜那边,衣裳送去了?”
  马岩庆垂首答:“回陛下,已是送过去了。”
  “然?。”裴镇点头?。
  离开?御案,往后殿去,“去传膳过来。”
  “喏。”
  ……
  裴镇走到后殿时,却未听?一点动静。
  宫人们安安静静不奇怪,但她何以也如此安静?
  皱眉,朝旁边的宫女问一句:“睡了?”
  宫女知道陛下在问谁,摇头?答:“回陛下,姑娘未睡。”
  刚刚她们还进去伺候了一回茶水,确实是未睡的,只倚在暖榻上翻书呢。
  裴镇挑眉,步距变大,宽大的衣摆随风往后飘。
  快到暖阁之处时,抬目从镂空的隔断里先往里看上一眼,未见人影晃动。
  又两三步,进了暖阁了,视线环扫一圈,先找她的身?影。倒是不难找,一眼就看到了坐于暖榻上的她。
  正翻着书呢,但翻得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看。
  抬步过去。
  越姜听?到他?的动静了,放下书,起来行礼。
  “一直在看?”眼神瞄了下书,他?道。
  内容是杂记类的。
  越姜:“嗯。”
  裴镇哂笑,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又看她身?上衣物,已经换了一身?,身?上这件是暖粉色的。
  “衣裳是何时拿来的?”
  “您刚走不久,宫人便送来了。”
  裴镇嗯一声,尚不算晚。
  冲她点头?,“走罢,先用饭。”
  ……
  走到用膳之处,看到桌上一道卤猪肘时,越姜眼神飘了一下。
  她大约明白近来为何突然?长了。
  家里越昀极爱吃猪肘,又恰好,城中有一家极善做猪肘的老?铺子?,从前她还小时,那家铺子?便在,如今对方依然?屹立未倒,可见他?家味道确实很不错。
  她小时候其?实也挺爱吃,肥而不腻的肉皮和?几乎一戳就烂的瘦肉,每咬一口都糯极了。
  在曲靖那些年又很久不曾吃过这个味道,所以这次回来后,每每越昀买回来,她便会跟着一起吃。
  没想到,才吃了这么些时候就鼓了一圈。
  眼神挪开?,手上筷子?碰也不碰那东西。
  但她不碰,却有人给她夹。
  一块肥瘦相间的肉进了她碗里,裴镇道:“尚且温着,不会冷肚子?,尝尝。”
  注意到她眼神瞄过,裴镇以为她想吃,便给她夹了一块。
  越姜盯着碗里的肘子?:……
  没办法,吃下肚中。但在他?又要给她夹时,她摇摇头?,“想吃些清淡的,您别给我夹了。”
  裴镇挑眉看她一下。
  接着乜了眼她碗里的一叼青菜,笑了一下,心说倒是嘴叼,只挑些金贵的吃。
  这些东西在寒冬腊月里要长出来不容易。
  “是在家中吃多了?”
  越姜眼皮猛跳,略微错愕。
  心道他?怎么知道她吃多了肘子??
  但再深想一遍他?的意思,明白是自己想多了,是在说荤物吃多了罢?
  也的确如此,自入冬以来家里不是鸡鸭鱼肉便是干菜咸菜,几乎见不着绿色。
  是吃得有些嘴腻了。
  点点头?,“嗯,冬日?多食肥肉。”
  裴镇笑一笑,不再给她碗里夹东西。
  裴镇用饭用得快,他?吃完时,越姜尚且还在吃跟前那一碗饭。
  饮一杯热茶,他?往后靠着看她。
  她说她在家里常食荤肉,可他?看着,她依然?没怎么长。
  也不知道那绣娘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
  啧一声,又喝一杯水,放下杯子?。
  ……
  这夜,越姜再次留宿宫中。
  天尚未亮,她被肩前的凉意闹的迷糊动弹。
  肩膀缩了缩,下意识再次拱向旁边的热源,她极怕冷。
  才把她推开?的裴镇:……
  眯眼看她一看,眸中微微黑沉。
  而在感受到腰胯之下的动静后,眼中还要更黑。
  不动声色撑起一条腿,支起半边被子?,好让冷风吹进来些,晾晾身?上的热劲。
  他?是被她弄醒的,她睡着后一个劲往他?怀里钻,还不时动一动,他?睡中只觉胸膛跟前软绵绵,还挪来挪去,再然?后……他?就醒了。
  注视着她,眼神里的黑意愈来愈沉。
  身?体里有些亢奋了。
  忽然?,翻身?压过去。
  越姜被闷得喘不过气,睁眼时脑袋完全发懵。
  下意识,伸手去推跟前的人。
  也是在推动中,明白了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近在咫尺的嗤嗤鼻息,鼻梁上深深抵着的滚烫力?道,腰上塌下来的沉重感觉,还有肩头?两侧结实撑着的铁臂……
  越姜瞬间精神了。
  他?他?他?……越姜心肝直颤,呼吸都要停住了。
  闷头?立即避开?,躲开?他?悬停于上方的炽热呼吸,但下巴尚且没逃开?呢,便被他?手指掐拢,牢牢固定住。
  男人眼神翻滚着看不到底的漆黑,定定盯着她,鼻息愈发重了。
  越姜眼神骤缩,心跳响得几乎要炸裂耳膜,砰砰砰锤击她的脑袋。紧随而至的,是勉强维持清明的懊恼,懊恼自己明知他?是什么脾性的,夜里竟没熬过去,睡着了……
  早知他?今日?不会再忍,她一定时刻警醒着,一定……
  不等她继续懊悔,男人挺直的鼻梁重重压在她的鼻梁上,一声浓沉至极的声音开?口,“醒了?”
  话落,却不等她回答,已经猛地压低下巴堵住她的嘴。
  嘴巴亲的极其?用力?,封住她任何声音。
  这是他?马上就要娶为君妇的人……裴镇愈亲愈用力?,浑身?紧绷,身?体里的血液在汹涌。
  梦里那种快要爆炸的感觉,在此时此刻冲进他?四肢,拉扯着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他?捏紧她下巴,毫无章法只压着她的唇猛亲。
  越姜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用尽全力?拿手推他?,膝盖也挣扎着往上推他?的腿脚,要把他?的腿脚踹开?。同时脑袋缺氧的想,他?果然?是悍匪!蛮横至极。
  力?道大的像要把她拆了一样。
  裴镇感受着她的踢踹,结实的大腿一抬,结结实实压拢她作乱的两条腿,越姜完全动弹不得。
  他?的嘴又亲下来,越姜气恼,肩头?急的一动一伏,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张开?贝齿朝着他?的嘴唇狠咬了一口。
  裴镇嘶一声,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