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是吧是吧。”吕儒律怜爱地捧起他的胡牌内裤,“只要我穿着它,今天我支持的队伍一定能顺顺利利地……”
  “我对此表示怀疑。”段野洲掷地有声,“我看还是别穿了。”
  吕儒律被学弟突如其来的情绪搞懵了。
  是他的错觉吗?段野洲看起来怎么像是破防了?
  好端端的,段野洲突然破什么防啊。
  吕儒律莫名其妙:“你管天管地,还能管我穿什么样的内裤吗?”
  段野洲看着他:“律哥,你确定你要这么封建迷信吗?”
  吕儒律:“……”
  他怎么可能封建迷信,他不过是觉得好玩。就像之前他带着段野洲玩烤柿必过,挂柯南,喷大聪明喷雾一样,纯粹讨个彩头而已。
  段野洲这么说他,反而激起了他的一身反骨:“你不让我穿啊?那我偏要穿——我现在就穿。”
  说着,拿上胡牌内裤就往卫生间走。
  段野洲蓦地抓住他的手腕,忽然笑了:“律哥既然这么信这些,那也戴上这个吧。”
  一个微凉的东西滑过他的中指,金属一般的触感,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这是……?
  吕儒律低头一看,只见他中指的尾端多了一枚铂金的戒指。戒指完美适配他手指的尺寸,上面还刻着一条鲤鱼的图案。
  这是他人生中手指上第一次出现东西,居然是段野洲给他戴上的戒指?
  吕儒律目瞪口呆,颤声道:“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已经不是男男暧昧行为了,这他妈不是小情侣的求婚模式吗!
  不行不行,他又要敏感了——敏感哥回归!
  “转运戒,朋友推荐的。”段野洲淡声解释,“据说戴在手上能给人带来好运,应该比你的胡牌内裤管用。”
  哦?这么说这就只是个幸运符而已?难怪上面刻着象征好运的锦鲤,也只是孤零零一只呢。
  敏感哥短暂地回归了一下,现在又走了。
  吕儒律在灯光下举起手,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指还挺适合戴戒指:“这是不是很贵啊?卧槽里面还镶着钻石呢!”
  段野洲不以为意:“还行吧,就当是泳镜的回礼了。”
  “谢了学弟,我很喜欢。”吕儒律喜滋滋道,“不过我能不能换个地方戴?戒指戴在中指上好像是名花有主的意思吧。”
  “我朋友说这种转运戒戴在中指效果最好。当然,你要戴别的地方也不会有人阻止你。”段野洲一副随便他的语气,“只是万一效果有损,转不了运,概不负责。”
  “哦哦,那还是戴中指上吧。”
  第35章
  吕儒律特意上网查了一下, 确认转运戒的确有戴在中指可以招财的说法。可他转运的初衷是希望自己支持的队伍比赛能赢,好像和招财没什么关系。
  他在高铁上把自己疑问说给段野洲听,段野洲淡道:“你不是才和4721打了赌么。”
  吕儒律疑虑顿消:“啊, 对对对!还是你小子考虑得周全, 以后我叫你‘段周全’吧?”
  段野洲失笑:“神经病。”
  秦书和吕儒律支持同一支队伍,他们都坚信自己的主队能拿到总冠军,但秦书认为最后能拿到fmvp皮肤的是射手位,他则更看好上单。两人为此打了个赌, 赌注是666块人民币和在对方面前声情并茂地演唱一首《我的老父亲》, 【4j2z】全体成员是这场豪赌的见证人。
  保住那666块,就是保住他最喜欢的电竞选手拿下比赛并获得fmvp——段野洲的转运戒送的正是时候啊!
  吕儒律和段野洲提前两个小时来到了举办比赛的场馆。和吕儒律预料的一样,虽然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早,但场馆外已经围满了人。
  两只队伍的粉丝泾渭分明地各自占领半边场地, 每边都有免费发放的战队周边,加油棒和应援灯牌之类的东西。吕儒律支持的rty战队给粉丝准备的是一把印有战队logo的圆扇子,战队大概是觉得粉丝在零下十几度的首都看他们比赛会看的满头大汗吧。
  秦书对总决赛也十分关注, 要不是他要和谢澜之面见双方的家长,肯定也会到现场观看这场比赛。
  吕儒律为了弥补秦书的缺憾, 用手机给他来了一个现场直播。
  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秦书居然还窝在被子里。看到他们收获的一大堆周边, 秦书羡慕得不行, 脸蛋也红扑扑的:“我也好想在零下十几度的冬天用rty的扇子扇风哦。律哥, 你扇给我看看吧?”
  吕儒律冷笑:“你当我傻得好骗呢。”这种天气在室外扇风的人, 去医院看完发热门诊就可以直接拐弯隔壁脑科了。
  秦书笑了两声,刚想夸“律哥果然长了脑子”, 忽然看到吕儒律中指上闪亮闪亮的戒指。他愣了愣,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眼睛都快瞪成了铜铃:“律哥,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这个吗?”吕儒律抬起手,在镜头前大大方方地向男同展示直男学弟送他的礼物,“段野洲送我的转运戒,可以招财哟。”
  “真是会玩啊。”秦书双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我和1274都还没有戒指呢。”
  吕儒律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小情侣的机会:“你们没有吗?那你们进展可真够慢的。”
  谢澜之的声音在镜头外响起:“是我们进展太慢,还是有人弯道超车。你自己敏感点吧,吕鲤鱼。”
  吕儒律怔了一阵,随即释然地摇摇头:“谢澜之你自己是男同就看谁都是男同吗?都说了,我测试过两次……”吕儒律回头朝段野洲的方向看了眼,看到段野洲正拿着排队买到的两个棉花糖朝自己走来,压低声音道:“段野洲对我——ybql。”
  谢澜之:“。”
  秦书:“。”
  段野洲走到镜头前,将草莓味的棉花糖塞进吕儒律手里,问:“在聊什么?”
  吕儒律连忙给男同小情侣使眼色:掩护!兄弟快掩护我!我可不想被段野洲丢垃圾桶里!
  面对吕儒律的求救,谢澜之不为所动:“在聊ybql。”
  段野洲:“?ybql是什么意思。”
  吕儒律急中生脑,仗着学弟是非本专业的学渣,慎之又慎地问:“你对数据编译了解多少?”
  段野洲如实回答:“一点都不了解。”
  吕儒律大喜:“那ybql正是一种数据编译的方法啊——对吧,两位计院的同僚?”
  谢澜之:“……”
  秦书弯起眼睛想笑,却因为鼻子发痒没有笑出来,反而打了一个大喷嚏。谢澜之道:“差不多该吃药了,我去拿水。”
  “吃药?”吕儒律这才意识到秦书红得不正常的脸蛋不是因为开了美颜滤镜,“小情书你生病了吗?”
  秦书哀怨地点了点头:“发烧了。”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烧?”趁着谢澜之不在,吕儒律合理猜测,“是不是在地铁上和你老公玩得太过火,他没有戴套还不及时给你清理?啊,真没想到谢澜之是这样的渣男。”
  刚咬了一口蓝莓味棉花糖的段野洲突然咳了起来,似乎是被呛到了,呛得还不轻。
  吕儒律赶紧给段野洲递过去水:“吃个棉花糖还能呛到?你还好意思笑我膀胱迷你,你喉管才是迷你的那个吧。”
  “律哥!你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秦书羞愤欲绝,看样子似乎恨不得从手机屏幕里爬出来往他嘴里塞两灯泡,“我只是衣服穿少了而已!”
  吕儒律一边给段野洲拍着背,一边揶揄:“是在‘地铁’上穿少了?”
  “不是不是啊,”秦书怀里抱着个小海豹的玩偶,对天发誓:“我发烧和1274无关!计院人不骗计院人啊律哥!”
  看小情书急到快吐血的样子,吕儒律不禁感叹这才是男同被调戏该有的合理反应。
  如果被调戏的是他和段野洲,大概会破罐子破摔,走男同的路让男同无处可走:“啊对对对,我们在地铁上做了个爽,怎样?你要不要给我们颁个奖啊。”
  吕儒律恨铁不成钢道:“4721,你知道‘欲盖弥彰’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我知道。”段姓学渣终于有了举手发言的机会,“就是说,想要掩盖坏事的真相,反而会更明显地暴露事实。”
  “……”还发着低烧的秦书实在没精力和直男斗法了,低头认输:“我要喝药了,你们四个赶紧进去吧!挂了!”
  “我们四个?”吕儒律莫名其妙,“我们哪来的四个?”
  秦书指着他身后的方向,奇道:“洪子骞和舒卓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
  吕儒律和段野洲惊恐地对视一眼,双双回头看去,只见穿着情侣装的骞卓小情侣正兴奋地朝他们滑来。
  “段野洲,律哥——真的是你们!”
  “卧槽,这么巧?!”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吹冷了吕儒律和段野洲的心,也吹走了段野洲辛辛苦苦排队十分钟买回来的棉花糖。
  两人肩并肩站着,右手分别拿着一根光溜溜的棉花糖棍,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杀了我吧”。
  和上次在温泉山庄一样,这次总决赛的门票又是骞卓小情侣在微博上转发抽奖抽到的。据说这是他们第五次中大奖了,除了温泉酒店,电竞比赛的门票,还有一台手机,一套口红和999块人民币。
  吕儒律喃喃道:“这真是人类能拥有的运气吗。”
  舒卓谦虚地说:“也没有啦,我看到抽奖微博必转,但今年一整年也只中了这五次而已。”
  吕儒律:“……”
  这就是欧皇情侣恐怖如斯的实力。难怪段野洲和他们一凑到一起就像倒了血霉一样,根据运气守恒定理,他的运气全被小情侣吸走了吧。
  万幸,骞卓小情侣的座位离他们挺远的,应该不会影响到单身狗的磁场。
  时间差不多了,四人一起入场。舒卓刚好走在吕儒律旁边,两人虽然都是从外地赶来看比赛,却能轻装上阵,全身上下的唯一负重大概就是他们手机了。
  舒卓:“律哥,看完比赛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吕儒律:“看情况吧。如果rty战队赢了,我就带段野洲去吃顿夜宵庆祝;如果rty战队输了,我就带段野洲去吃顿夜宵消愁。”
  舒卓:“咦?难得来一次首都,律哥不带段野洲去那里吗?”
  吕儒律:“哪里?长城吗?”
  舒卓:“不是啊!他们不是练游泳的嘛,我打算带子骞去……那个谁知道我们要去后,还给子骞下了战书呢……”
  在两人身后,段野洲和洪子骞走在一起,他们都背着一个双肩包,洪子骞肩上还多挂一个女生的包包。
  洪子骞:“只要rty能赢,那肯定是打野拿fmvp!”
  段野洲:“应该是上单吧。”
  洪子骞:“啥玩意儿?你之前不是一直很看好rty的打野么?”
  段野洲:“是,但我有无脑支持我学长的责任。”
  进场后,单身狗和小情侣分道扬镳。吕儒律找到他和段野洲的vip席位,离rty的选手席只隔了两排,以他的听力,搞不好还可以听见选手是怎么交流的。
  吕儒律一连拍了好几张照发到【4j2z】的群里,男同们纷纷在群里刷起了羡慕嫉妒恨。
  两人坐好后,段野洲冷不防地说:“律哥,我发现你对男同性行为懂得特别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