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台下也是掌声雷动,一片叫好声,尤其是董丽莎还吹起了口哨。
  “十八岁的爱恋太过热烈却也太过短暂,但我从不后悔。今天,我很幸运也很庆幸能站在这里,牵着我心爱之人的手,在大家的见证下,说出我的誓言。”简意时说着,转过身,面对着林锦瑟。
  “我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我藏不住爱你的喜悦,藏不住分离时的彷徨。我就是这样坦然,你舍得伤,就伤……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我们老了,我在来生等你。”简意时看着林锦瑟,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是无限的温柔与深情,用低沉清冽的嗓音缓缓地念出一首诗来。
  林锦瑟愣愣地看着他,心潮涌动,如同海潮不断涌来,又渐渐褪去,露出柔软而温润的沙滩,她刹那间就有些泪光盈然。
  简意时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时,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怎么样姐姐?我的演技不错吧。”
  林锦瑟这才回过神来,眼中的泪光也渐渐隐没。
  他不过是在演戏,这演技当真堪称影帝级别,恐怕比宋乔彦还要高上一筹。
  “嗯,演技很自然。辛苦了,简影帝。”林锦瑟为自己刚才一时的动心而气恼,忍不住冷冷地怼了他。
  简意时放开她,目光渐冷,但握着她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这时司仪又道:“下面请新娘说两句。”
  林锦瑟便接过了话筒,浅浅地微笑着说:“今天,谢谢各位亲朋好友来参加我的婚礼。在座的很多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一直以来谢谢你们对锦瑟的关心爱护。”
  说完,林锦瑟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而一旁的简意时,也非常默契地陪着她一起弯腰鞠躬。
  林锦瑟又望向林朗山,说:“爷爷,从今天起,锦瑟长大了,不再是躲在您羽翼下的孩子。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请您相信锦瑟,您的孙女能处理好,不会让您失望。还有您答应了锦瑟的事,您也不能耍赖食言哦。”
  台下众人都笑了。
  林朗山抬手指了指林锦瑟,笑骂道:“真是调皮!”
  他站起身,朝四方拱了拱手,朗声道:“谢谢各位的到来,让我们一起祝福锦瑟和小简,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台下众人纷纷起身,举杯和道:“祝锦瑟和小简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在一片热闹声中,简意时牵着林锦瑟的从台上往下走。
  下礼台时,林锦瑟挣脱了简意时的手,着急去找董丽莎兴师问罪,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婚纱,整个人就朝前栽下去。
  幸好简意时动作够快,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前一拉,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中。
  林锦瑟心扑通扑通乱跳,她扶着简意时的肩膀,微微喘息着,下意识地跟他道谢:“谢谢。”
  简意时并没有放开她,低头贴着她的耳廓轻语:“姐姐,你的婚纱太长了,不太好走,要不要我抱你?”
  林锦瑟忙摇头,“不用了,我会小心点的。”
  简意时却忽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台下好多亲友笑眯眯地看过来,纷纷夸赞简意时真是贴心。
  林锦瑟的两个小表侄女还在那儿奶声奶气地说:“姨爹爹真好,连路都不舍得让姨姨走,我以后也要找姨爹地那样的。”
  “我也是,我也是!”
  林锦瑟羞得满面通红,只好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道:“都说了我自己走的。”
  简意时轻声笑了下:“给那些个小朋友树立个榜样。”
  林锦瑟:“……”
  简意时稳稳地走下台阶,到了平地上,才将她放下。
  “我带新娘子去换敬酒服了。”这时董丽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简意时淡淡点了点头,“嗯。”
  过了一会儿,林朗山在邓秋的搀扶下也走了过来,他对简意时道:“小简,你跟我来一下。”
  简意时朝林朗山恭敬地点点头:“好的,爷爷。”
  第30章
  才上到二楼, 林锦瑟就实在是忍不住了,轻掐了下董丽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董丽莎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看把你急的, 等会到房间我慢慢和你说。”
  到了林锦瑟房间,关上了房门, 林锦瑟扯下头纱,一屁股坐在床上,生气地道:“快说,怎么回事?”
  董丽莎却毫不在意, 在她身边一坐,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打趣她道:“瑟瑟,看你这火急火燎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简意时是你前前男友呢!”
  “胡说八道!”林锦瑟掐她的嘴。
  董丽莎道:“那你怎么情绪这么激动, 这么抵触, 反正只是演戏嘛,你有这方面的需求,他也有,你们正好各取所需, 不比去外面随便找个什么演员好。万一随便找来的男人对你图谋不轨,欺负了你怎么办?你这样的貌美, 我怎么放心随便找个不知底细的男人, 放他与你同住一个屋檐下?”
  林锦瑟知道事已至此, 再生气再懊恼也没有用,颓然地坐在床上, 问她:“你说他也这方面的需求,是什么意思?”
  “他最近陷入一桩桃色风波, 你知道不?”董丽莎反问。
  林锦瑟摇摇头,表示不知。
  她原来也会偶尔刷刷微博,看看明星的八卦,但一年半前,她在微博上看到宋乔彦与他的女主角在花絮里极其亲密暧昧的互动后,很是难受,问宋乔彦是怎么回事,宋乔彦只是轻飘飘地告诉她,这叫炒cp,是宣传新剧很平常的操作方式。
  从此她就不再看微博了。
  董丽莎坐到林锦瑟身边,还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半个月前,有人在法国偶遇了简意时,他身边还带了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啊?”林锦瑟被董丽莎这副兴奋八卦的模样吊起一点好奇心,忍不住问。
  董丽莎凑到林锦瑟耳边轻声说了个名字。
  林锦瑟确实被惊到了,“魏紫馨?”
  董丽莎使劲点点头,啧啧两声,“没想到啊,简公子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而且胆子那么大,敢对大佬的女人下手!”
  纵使林锦瑟不追星,也不关注娱乐圈里八卦,她也是知道魏紫馨的。
  魏紫馨今年28岁,是娱乐圈里的顶流女星,国民女神,名气极大。
  她18岁出道,唱歌、跳舞、演戏多栖发展,是演技精湛的影后,是天籁之音的歌手,还是美艳性感的舞者,她在每个领域都展现出极为惊人的天赋,取得骄人成绩。
  这就让她在国内几乎是家喻户晓。
  但魏紫馨今年年初已经嫁入豪门,嫁给了北凌城最煊赫的钟家的小儿子钟哲。
  钟家是北凌的百年望族,实力背景雄厚,而钟哲本人也非常优秀,名校毕业,硕士毕业后就回北凌帮忙打理家族生意,生意涉略颇广,金融、信息、房地产、影视界等等。
  听说钟哲虽然年轻,才刚30出头,但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回来后短短3年时间就将两个哥哥挤出了核心领导层,独得掌家人钟老爷子的赏识和青眼。
  还传闻钟哲追了魏紫馨7年,才最终抱得美人归,结果这结婚还没到半年,就被简意时戴了绿帽子。
  “那阿,简意时和魏紫馨的事,是确有其事,还是扑风捉影?”林锦瑟问。
  董丽莎耸耸肩,“那我哪里知道。”
  “你不也是媒体人吗?难道就没有什么内幕消息?”林锦瑟紧抓着她的手问。
  “姐,我是体育新闻记者,又不是娱记,更不是狗仔。”董丽莎白了她一眼,又问:“不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林锦瑟松开她的手,“就是好奇而已。哪里紧张了。”
  “不过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娱乐圈这种地方,无风不起浪。”董丽莎又说,“而且呢,你让我帮你找个假新郎,随便找一个我是真的不放心啊,就想从身边认识的人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但是吧,我又不想给你找个太挫的,怎么着也要比宋乔彦强才行,气死他!我那天突然就听我的一个娱记朋友给我八卦这事,我就灵光乍现,何不找简公子试试……”
  董丽莎做过两年的体育记者,她有简意时的电话和微信,当晚就联系了他。
  没想到的是,董丽莎很不好意思地说了自己的请求后,简意时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所以啊,我觉得这事铁定是真的。他和魏紫馨的事一旦曝光,不仅可能把魏紫馨毁了,就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毕竟钟哲可不是什么善茬,虽然简公子家世也不错,但还是没法和钟家相提并论的。”董丽莎分析道。
  “你是说,你都没告诉他,新娘是我,他就同意了?”林锦瑟问,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
  “是啊,我只说是我的一个朋友。”董丽莎说,“毕竟我也是希望宋乔彦这狗男人不会辜负你,不到最后一刻,我怎么可能把你的信息透露出去。”
  林锦瑟叹口气,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换好中式礼服后,林锦瑟和董丽莎一起下了楼。
  邓秋说简意时还和林朗山在书房里说着话,林锦瑟不由得有些紧张,不知道简意时会不会漏馅,她忙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并没有关紧,林锦瑟便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朝里看去。
  林朗山和简意时促膝而坐,相谈正欢。
  “爷爷,您也喜欢下围棋啊,那改天等你把病治好了,我陪您下。”简意时笑着说。
  林朗山拍拍他的肩膀,“好,那咱们说好了。”
  林锦瑟不禁悄悄松了口气,敲了下门,随后把门推开了一些,“爷爷,我们该去敬酒了,宾客们都在等着呢。”
  林朗山朝她招招手,林锦瑟走进去。
  “刚才我问阿时,你俩是怎么回事?怎么早没带阿时回来见我,他说这事得你来说。你给爷爷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林朗山说。
  林锦瑟在换衣服的时候就想好了说辞,便镇定道:“我和宋乔彦分手了以后,偶然间和阿时联系上了,我们就在一起了,在一起没,没多久,就没给您说。”
  这说辞当着简意时的面说出来,林锦瑟越说越心虚,越说越脸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林朗山点点头,“我早说了你和乔彦不合适,早该分了,他那个职业,你们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两面,这过什么日子嘛。人都是会变的,我看他啊,就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一点都不实在了。还是阿时好,你以后就和阿时好好过日子。”
  林朗山说着就偏头看着简意时,虽看不大清,但是却越看越满意。
  林锦瑟乖乖地“嗯”了一声。
  “对了,你们俩还没领证是吧?”林朗山问。
  林锦瑟心里咯噔一下,只好敷衍道:“嗯,我们还没时间去领。”
  林朗山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道:“怎么没时间?你不是都请了一个月的假了,天天在家,怎么会没时间?”
  林锦瑟没想到林朗山会这么执着,她本想着演场戏把爷爷糊弄过去,哄着他让他明天就住院把手术做了,只要手术一做,她就压根什么都不怕了。
  为了早点把这个问题揭过去,林锦瑟看向简意时,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可他压根不看她,她只得收回目光,继续编瞎话:“爷爷,是阿时没有时间,他今天能抽空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马上又要回国家队了。我们迟早都会去领的,不急于这一时。”
  林朗山沉着脸不说话,看向简意时。
  简意时恭恭敬敬地说:“爷爷,我前段时间有比赛,确实没时间回来。不过我也跟队里请了半个月的假了,现在领个证的时间还是有了的。”
  林锦瑟转过头吃惊地盯着他,他怎么不按照她的剧本来走啊,搞什么呀,俩人不过是演场戏,怎么可能真的去领证。
  简意时却自始至终都没看她。
  林朗山得了简意时这话,放下心来,笑呵呵地道:“好,那你们抓紧啊。”
  简意时这才偏头看了林锦瑟一眼,走过来牵住她的手,信誓旦旦道:“好的,爷爷,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