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张婴摸了摸有些迷惑的光团,思索道:[毕竟我被阴谋抱走几年。可能目前搜集用来证明身份的证据不足,你也知道,世家里阴谋诡计,爱计较的人多。蒙……毅,是怕我的身份遭到流言蜚语的攻击吧。]
  [啊,想法好周到啊。是保护你呢!]
  张婴一愣,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嗯。]
  [皇帝也很有人情味!居然愿意帮忙圆谎,看得出来是真的把蒙家当左臂右膀在爱护了。]
  ……
  张婴正思考时。
  徐福与嬴政又与嬴政交流了两句,然后拿出了一枚玉瓶,毕恭毕敬双手奉上。
  “陛下,这些丹药我已提前祭告过神灵,十二个时辰内,正是运化药效最佳……”
  嬴政坦然地伸过去手。
  “仲父!”
  张婴唰地跑过来,拉住嬴政的衣袖,“我,我才是最好的。”
  陛下,千万别嗑,你活得久我才能躺得久。
  嬴政眉峰微动,他这些日子精气神还不错,用不上什么丹药。倒是张婴先天不足,车马劳累得消瘦了不少,应当好好补一补才对。
  他将玉瓶递给张婴,还不忘悉心说:“这般扭开,一次一枚,温水服用。”
  张婴:“……”
  仲父,这瓶毒药我是拿还是不拿。
  徐福:“……”
  陛下,这丹药你若是不服用,不如还给我啊!
  徐福轻咳一声,随后他又从长袖里掏出一个玉瓶,劝道:“陛下心慈,但丹药讲究一个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如此好的良机美丹,莫要错过了。”
  张婴瞳孔地震。
  好家伙,没收一瓶,这还有第二瓶?!
  他与极速跑过来的大黄犬对视一眼。
  [系统,不会伤到我吧。]
  [放心吧宿主,道具辅助,专业无烦恼。]
  很好,那也别怪我们不讲武德了。
  ……
  嬴政正准备吞服丹药,延年益寿。
  这时,听到熟悉的犬吠声,以及张婴银铃般的劝道声。
  “大黄放心。仲父也吃的。我也吃一半,你放心吃。”
  嬴政回头,恰好看见大黄犬百般嫌弃不愿意张嘴服用一半丹药的模样。
  嬴政:“……”
  忽然回忆起半日前张婴那句“狗都不吃!”,他拿起丹药的动作凝滞了几分。
  与此同时,张婴小手猛地给大黄犬塞嘴里,同时也吞了半颗丹药进去。
  徐福也心痛地捂住了胸口。
  嬴政见状无奈,正准备上前递水,免得张婴吃太急呛到。
  他才走了一步。
  “噗。”
  张婴脸色一白,然后猛地吐了一口血。
  大黄犬也紧随其后,不光吐了一口血,还半瘫软在地上四肢抽搐。
  徐福:“!!!”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左传·庄公二十四年》:节俭是美德。
  第12章
  徐福整个人都懵了。
  他活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碰瓷,就是吃断肠草也不会见效这么快吧!
  张婴也有些无语。
  系统表现得也太浮夸了,躺地上就罢了,居然还搞得四脚抽搐,这不摆明着在演吗?
  徐福哽得胸腔起伏较大,他长臂遥遥指向张婴,缓了缓,才慢慢开口道:“许是婴孩气血过足,陛下不必担……”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布满阴霾的双眸震慑得说不出话。
  嬴政半蹲下来,双手轻颤地扶住张婴,想将其抱起但又不敢随意摆动对方,上过战场的他可太知道,操作不当很可能会伤患造成二次伤害。
  “可有哪里不适?太医令……”
  “仲,咳,仲父我没事。”
  “别说话,立刻就医,太医令……”
  张婴一愣,他只是想制止嬴政服用丹药,所以让系统利用平衡身体的能量,营造出一点吐血的情况。
  但见嬴政如此焦虑,他有些后悔方式欠考虑,太过粗暴。
  “仲父,没事,阿婴没事。”
  张婴伸出舌尖,那里有他刚刚咬破的口子,哭戚戚地求抱,“不小心咬破了,抱抱。”
  嬴政一脸无奈:这出血量明显不对。
  不过张婴这内疚来得巧。
  嬴政又不傻,怎么会想不到药效尚未开始等关键点。
  若张婴之前多说几句徐福不好,嬴政便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但张婴这一副内疚说自己不好的模样,反倒让嬴政偏心得没边,就认为是徐福丹药有问题,或是有些冲突成分。
  对徐福不至于一竿子打死,但印象分起码跌了百分之五十。
  比如重之又重的春祭主祭身份,下一个季度的丹药资源,都没了。
  ……
  ……
  春祭巡游车前,赵高正在督促郎官盯紧,万不可让人浑水摸鱼进去。
  这时,他瞅见徐福虽依旧是仙风道骨的装扮,但神情恍惚,一路下山时几次差点摔倒。
  赵高沉吟片刻,靠近了一些,轻声道:“徐方士,这春祭可是结束了?”
  “春祭没结束,但我结束了。”
  徐福露出一抹苦笑,踌躇片刻,他施施然行了个礼,“中车府令,敢问宫内可是来过其他方士?”
  赵高一怔,摇头道:“未曾。”
  徐福不信,都能勾得幼儿炼丹,甚至让那稚子故意来碰瓷构陷他。
  若是没个师父教,区区三岁孩子,怎么可能做到。
  徐福怀疑赵高是想撇清和他的关系,于是他直勾勾地盯着赵高,道:“中车府令,我可曾开罪过你?”
  赵高的心思很细腻,他立刻笃定道:“徐方士,你便是我唯一信赖合作的方士。你且详细说说。”
  徐福很怀疑,但确实不想再浪费时间。
  他便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赵高闻言很是震惊。
  陛下为何会如此偏爱张婴?
  怨不得徐福怀疑,现在连他都有些怀疑,是否有其他偷偷举荐了方士上去。
  难道是赵杰?
  对了,这段时间赵杰都是用‘绝密’渠道汇报,若是他举荐,还真的能瞒得不漏一丝风声。
  “你竟也不知?”徐福疑惑地看向赵高。
  赵高的脸沉下来。
  作为贴身随侍不知情,不光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更是一个不详的信号!
  赵高深深地拱手:“多谢徐先生告知,日后必有重谢。”
  徐福看向赵高的眼神彻底缓和下来,还有心情宽慰对方:“陛下麾下能人居士无数,偶尔有几件事不交给你丛,你也不必太过焦心。”
  “我明白。徐先生也不必忧心。你有功劳,陛下也未彻底丧失信任。”
  赵高见徐福不信,补充道,“陛下是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性格。”
  徐福猛然清醒,也松了口气。
  赵高又附耳过来,轻声说:“先生,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在炼丹上想重获陛下信任,不如也学那方士的,从这稚子身上下手,笼络个孩子而已。
  另外,有关熊郎君与张婴的赌约。陛下已给豆腐安置药奴,徐先生不妨也带些丹药过去,甚至可以稍微对药奴使点力……到时候,熊家也会高兴……”
  徐福眼底闪烁着惊疑不定,他蓦然看向赵高:“这……若是药奴身体有恙的事被发现……”
  “嘘,我也只是一提,先生您自己斟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