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她想立刻去找周肃晋,走了几步又顿足,她连他现在在哪都不清楚。
  冷静下来后,打电话给他。
  他早上已经知道,中午打电话给她时语气却很正常,听不出任何不快。
  电话接通,周肃晋道:“马上到店门口,两分钟后你出来。”
  卫莱张张嘴,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删除章岩新的短信,把他号码拉入黑名单。
  曾经爱过的人,如今闹得这么难堪,是她不愿看到的。
  到了店门口她想起自己的大衣还在椅背上,又匆忙返回去拿。
  周肃晋让她两分钟后出来,他自己没用一分钟就到了,一辆白色的魅影停在超市门口,副驾的门从里面推开。
  卫莱坐上去,扯安全带没扯下来。
  周肃晋倾过来,帮她用力拽了一下。
  如果没收到章岩新的消息,他在给她系安全带时,她会顺势抱住他脖子,现在心里乱糟糟。
  魅影从小区的东门直接驶入地下停车场,怕影响他开车,卫莱没说话,一直安静到进电梯。
  周肃晋侧眸看她,与早上看到他时的样子判若两人,“知道了?”
  卫莱回神,对视一瞬,点点头。
  电梯停靠在他们所在的楼层,周肃晋摁着开门键对她道:“你先回家,我到车里拿东西。”
  手表他没带上来,打算明天再找她聊,现在没必要再刻意往后推。
  卫莱大衣没脱,换了鞋子径直到客厅等他。
  一会儿要从何说起?
  想送给他的东西,她目前还没有经济实力去买。
  走神间,家里的门开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往前迎了几步。
  他深色的大衣已经脱下,穿着白衬衫,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冷。
  卫莱抬手,想去抱抱他。
  周肃晋:“好好说话,别撒娇。”
  卫莱正好对上清冷的眼神,手僵在半空,“哦。”她指尖微微蜷缩了下,胳膊缓缓放下,往后退半步。
  难过没掩饰住,写在了脸上。
  周肃晋忽而别脸看窗外,顺顺气心口才不至于那么闷,早上章岩新的那通电话都没能让他如此。
  他把手提袋丢到沙发上,揽她到怀里,“没不让你撒娇。”
  卫莱难过道:“我今天盼了一天,就盼着晚上和你庆祝我们两个人的新年。”
  “我知道。”
  卫莱抱住他。
  周肃晋一手压住她的腰,另只手环住她后背将她抱紧:“卡片和表都在盒子里,你自己处理,这件事在我跟你之间就过去了。”
  第45章
  该怎么处理手表, 卫莱暂时没主意。
  分手当晚她就把手表转手,那时就不再对章岩新有任何留恋,只是手表恰巧到了周肃晋手里。
  “你想听听我解释吗?”她抬头看他。
  周肃晋只安静回望她,没接话。
  他面无表情, 但疏冷的眼底已经尽力在有温度。
  卫莱花了几秒组织语言:“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告诉你, 表是你花钱买的, 不是我转送给你, 合约终止后也许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 那只是一块对你来说很便宜、摔坏容易修的表, 甚至你都觉得不好看。”
  说着, 顿了下,“所以就没说。”
  再往下说的时候, 她垂眸不再看他。
  “结婚后是不知怎么说, 领证到现在才二十多天,见一次面不容易,在北京的家里有过几次想开口,又因为我贪心当时的气氛, 不想破坏, 就拖到了现在。”
  “如果我知道章岩新竟然还想买回那块表,无论如何,我都会提前告诉你。”
  卫莱再度抬头:“抱歉,让你在他面前那么被动。”甚至是难堪。
  周肃晋从不喜欢听解释,今天耐心听完她每一个字,她解释了这么多, 他发现自己最想听的原来不是这些。
  他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问道:“还有没有想和我说的?”
  卫莱明显地感受到他环在她肩头的手没之前那么用力,“有。”
  周肃晋眼神示意她说。
  “想让你多抱一会儿。”
  “……”
  周肃晋与她对视片刻, 没再继续问,将她收紧在怀里,比之前更用力。
  今晚是没心情再出去吃大餐,卫莱打算自己做点,正好平复心情。
  “你想吃什么?我试着做,我们随意吃点。”
  周肃晋垂眸:“不是盼了一天要跟我庆祝?”
  “嗯。”
  “这点事不至于让我没心情吃饭,已经订好餐。”他抬手习惯性看腕表,看看现在几点,手上空空的。
  那块表早摘下来。
  他不着痕迹道:“应该快送来,我先去书房回个邮件。”
  说这句话时,他还是紧抱着她。
  等她的手先从他腰上收起,周肃晋慢慢松开她。
  卫莱在沙发上冷静一会儿,拿出表盒打开,指尖取出那张卡片,已经回想不起当初写这张卡片时的心情。
  放下表盒,她拿着卡片快步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敞开,她进去前先敲了两下。
  周肃晋对着电脑屏幕凝神,没平时那样敏锐,直到她走到门口他才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她:“怎么了?”
  卫莱指指他书桌上:“借用一下你的粉碎机。”
  他偶尔才用来粉碎文件,电源没开。
  她打开来,把祝福卡片直接塞进去,瞬间变成一小堆细碎的纸屑。
  手表她依旧没想到最妥善的处理方式,他喜欢藏表,对手表的珍惜程度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她不能像碎掉卡片一样简单处理掉他戴了半年多的手表。
  “你忙。”她关上粉碎机,转身要离开。
  “卫莱。”
  他极少这么正式喊她。
  卫莱又转回来。
  周肃晋平静道:“手表……”给我。
  话说一半又改口,“我自己拿。”
  说着,关掉邮箱站起来。
  卫莱一时猜不透他要手表干什么,没多问,走在他身侧随他一起去客厅。
  之前在北京的家里,走路时不是抓他的手就是拽他的衣服,今天她安静许多。周肃晋多看了她两眼。
  手表及配套的盒子都躺在沙发上,他弯腰拾起来,把表小心放回盒子里,表盒入袋,暂时收到玄关收纳柜里,里面有不少他临时存放的东西。
  卫莱摸不准他的意思:“不需要我处理了吗?”
  “不处理了,我带回去。”周肃晋关上收纳柜的柜门,对她道:“我那么多表柜,容得下这块表。”
  卫莱眼窝忽然湿润,挪开视线不看他。
  家里门铃响了,餐厅送餐过来,周肃晋过去开门。
  卫莱借着去洗手间洗手调整呼吸,等坐回餐桌前,看不出眼睛湿过。她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感性。
  眼泪一瞬间说来就来,已经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她生日那天,合约终止,他发给她:陆桉经常来江城,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未来一切安好。
  那一刻她没控制好自己,突然泪崩。
  周肃晋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找开瓶器没找到。
  卫莱知道在哪儿,是她归置的:“我找给你。”
  周肃晋接过来:“你怎么知道放在了哪?”
  她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年二十九那天我过来打扫卫生,顺便整理了一下东西。”她看着他开红酒,又道,“春联也是我贴的,没贴好,有点歪。”
  一个人把握不好高度,只能靠感觉来贴。
  周肃晋今早过来看到门上的春联,以为是物业管家给贴的,没放心上。
  打开红酒塞,他把开瓶器又给她,让她放置。
  一个开瓶器让他感受到她渐渐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会按她自己的喜好来收纳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