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有人住了,她娘之前的东西肯定也就没了。她现在也只能寄托这里能有什么线索了。
  只是,原主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她嫁人后又带走了一些,眼下屋子里并没有多少东西,她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找完了。
  原主和姨娘的关系很好,姨娘平日里耶经常来原主的住处,可奇怪的是,苏莹莹找完整个屋子,居然没有看到任何姨娘留下来的东西,太奇怪了。
  “你在找什么?”宋文渊的声音传来。
  苏莹莹猛的转身,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后摇摇头,“没什么,最近穷,想看看屋子里有没有我以前漏掉的铜钱什么的。”
  宋文渊不相信这个说辞。
  第三十二章 声东击西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时辰不早了,我们去正厅吧。”
  他们过来时,正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块,有说有笑,气氛十分热闹。不过这份热闹在苏莹莹进来后嘎然而止。
  苏莹雪看到苏莹莹没有换衣服后,眉头微蹙。
  苏夫人看到她的衣衫后,直接黑了脸,“二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你爹的生辰,你穿成这个样子回来,是想告诉所有人我们苏家亏待你了吗?”
  “夫人有没有亏待我,夫人心里清楚。”苏莹莹也不是好惹的,既然苏夫人给了她梯子,她不爬,岂不是对不起他。而且,这本来也是她今日过来的目的。
  激怒苏夫人,让她露出破绽。
  苏夫人没想到苏莹莹现在都没有靠山了,居然还敢这么与他说话,气的拿起手边的茶盏就要摔出去。苏莹雪见状,赶紧拦住她,“娘,别冲动,今天是爹的生辰,这里还有不少爹同僚的家眷。”
  “你若是将实情闹开,对咱们没有半分好处。”苏莹雪小声说完,拿过她手里的茶盏,“忍住,大家都看着呢,今日到底谁对谁错,大家会有一个判断的。”
  对,她绝对不能被这个贱人毁了自己苦心经营许久的形象。
  苏夫人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又恢复成了刚才的笑眼盈盈,这份自制力,苏莹莹看了都佩服。
  “二丫头对我这个嫡母有意见啊,不过今日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碧云,你先伺候二丫头一家入座。”
  碧云是苏夫人的人,收到苏夫人的眼神后,碧云离开去了苏莹莹身边。“二小姐,这边请。夫人知道你喜欢吃炸丸子,今日特意让厨房做了一些。”
  “你记错了,大姐姐喜欢吃炸丸子,我喜欢吃红烧肉。”苏莹莹说完,看向碧云,“有吗?”
  碧云没想到苏莹莹这般不给夫人面子,微愣之后点点头,“有的,奴婢这就去厨房催催。”
  是催,还是现做,苏莹莹并不在意。坐下后,苏莹莹见大家都开始动筷子了,便让几个孩子赶紧吃饭。同桌的一位白衣女子一脸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放下筷子,招呼丫鬟过来。
  “麻烦帮我换一桌,这要是让人知道,我与乞丐吃过饭,我日后还怎么出门?”
  女子嘲讽他们是乞丐。说完不等丫鬟请他去其他位置,便快速起身,一脸嫌弃的后推几步,仿佛怕晚一点,就要沾染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苏莹莹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吃的津津有味,吃到味道不错的,还会给几个孩子夹一些。宋文渊虽然还不怎么适应左手夹菜,但是这一桌只有他们一家子,她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抢菜吃。
  不管四周的人如何议论,苏莹莹就当没听见一般,该吃吃,该喝喝。等她吃饱,几个孩子也放下筷子后,苏莹莹坐不住了。
  吃饱喝足了,该找点事情做了。
  宋文渊看着她今天奇怪的举动,却什么都没说。
  苏莹莹对此十分满意。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分寸感,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不说话。
  可惜,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苏夫人,你脾气也真是好,居然让一个庶女骑到脖子上。要是换做我,早就让人将她赶出去了。”说话的是县丞的夫人,长得一脸刻薄,说出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苏夫人叹了口气,没说话。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你确实过得不容易,不过好在他已经嫁人,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
  “那倒也是。”
  有人不赞同道,“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苏夫人一个嫡母,凭什么要受这个气?”
  “就凭她害了我夫君。我们家洛的今日这个下场,就是拜他所赐,那我不找她找谁啊。各位,如果你的嫡母,或者你的亲人,害你跌落深渊,你还能恭敬有加,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关于替原主姨娘找证据一事,苏莹莹之前就觉得不靠谱。
  苏夫人又不傻,要是真的是她害死的人,姨娘死后,她肯定会把证据处理掉。
  没有证据,想报仇谈何容易。
  这几日苏莹莹绞尽脑汁,最后想出这么一个声东击西的办法。
  至于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重要吗?
  大家喜欢听的是八卦,又不是真相。
  果然,她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再看向苏夫人时,立刻变了神色。苏夫人没想到苏莹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气的砸了手里的茶杯。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要是真的胡说八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苏夫人,你这是不打自招啊。”苏莹莹步步紧逼。不给苏夫人辩驳的机会,“你说我胡说八道,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说我害你夫君,你又有什么证据吗?”苏夫人反问。
  “此事不需要证据,如果真的非要有证据的话,我就是证据。我夫君可是他们那一届的小三元,他长得好,学问好,想要嫁给他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
  “当初夫人就曾有意将大姐许给我夫君,奈何我夫君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娶。你因此怀恨在心。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害我夫君。”
  “你听说我夫君已经可以去考举人。你那女婿却刚刚考了秀才,你怕我夫君压他一头。所以你就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害他断了科举路。”
  “夫人,你好狠的心啊。我就算不是你生的,我也是爹的孩子。我过得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莹莹拿出王婆子那撒泼尽,一边说一边哭,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扯扯身上的衣服给大家看。四周的人听到他声泪俱下的描述,心渐渐偏向了他。
  苏夫人此时脑子是蒙的,苏莹莹疯了吗?
  她在说什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夫人想让她闭嘴,可是她太生气了,根本说不出话来,还是苏莹雪见不能让让苏莹莹继续下去了,走过去拉住她,“二妹,今天是爹的好日子,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吧。”
  “我为什么要等下再说,若今日不是爹的生辰,你觉得我能进的了这个家门吗?”
  第三十三章 装糊涂
  苏夫人没有害宋文渊,可不让苏莹莹回苏家的命令她有下过。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以这样的形式说了出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前厅的苏文章。
  苏文章与众人说了声抱歉,急匆匆带着下人去了书房,此时苏夫人和苏莹莹,苏莹雪几人已经被带到了书房。只是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苏文章一进门,苏夫人就冲了过去,“老爷,我原本想着今日你生辰,孩子们也许久没回来了,大家趁着这个机会坐在一块热闹热闹。可谁知道,二姑娘一回来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看看她穿的衣服,这叫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亏待了她。”
  “这也就罢了,她刚才居然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说宋文渊的手是我找人弄伤的,老爷,她这是想怨死我啊。别说宋文渊是她夫君,咱们府上的姑爷,就是一个陌生人,害人致残,也是初犯王法的啊。”
  苏夫人说到后面,直接哭了起来。
  苏莹雪扶着她,见她情绪激动,一手帮他抚胸口,一边劝说,“娘,二妹定然是因为最近日子过的不舒坦,心理憋闷,所以才胡言乱语的。”
  “咱们是她的亲人,体谅她也是应该的。”
  “我提醒她,她可曾体谅过我和你爹,她可知道今日是什么场合,今日对你爹有多重要。”
  苏夫人的话倒是让苏莹莹想起了书中的一件大事,今年是苏文章在离原县的第六年。据说前段时间他辅助知府破获了一桩大案,年底考评政绩卓然,明年开春就会晋升为知府。
  而之前的知府于大人,因为家中有人在京城做官,早早拿银子疏通了关系,苏文章上任后,他就回了京城做了京官。
  今日知府大人过来就是和苏文章说这件事情的,苏文章昨晚和苏夫人提过此事。
  可苏夫人没想到苏莹莹闹这么一出。要是因为他耽误了老爷升迁,她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老爷,你赶紧想想办法,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苏文章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她并没有因为苏夫人的话就去职责苏莹莹,而是走上前,盯着她看了几眼后,心疼的叹了口气。
  “日子过得不好,怎么不回来找我们。”
  “我倒是想回来,可也要进的了这个家门啊。”苏莹莹看的出来,苏文章对她还是有几分父女之情的。不过她不敢赌姨娘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此事她要自己来做。
  苏夫人生怕苏莹莹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解释道,“肯定是府里的下人办的蠢事,老爷放心,此事我定会给莹莹一个交代。”
  刚才还一口一个二姑娘,现在就是莹莹了。
  苏夫人这张嘴啊,真是能屈能伸。
  “下人都是看主子脸色办事的,若是没人下命令,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以下犯上。”苏莹莹说的很明白,这下就是苏夫人想狡辩都找不到借口。
  苏文章扭头看向苏夫人,眼看着就要开口训斥时,苏莹雪冲上前,挡在了母亲前面,“爹,最近府里出了不少事情,娘难免会疏忽大意,不过说到底,都是娘的错。”
  “等下我就去给门房说,日后二妹回府,无需通报。爹觉得呢?”
  苏文章一开始确实生气,不过今日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加上苏莹雪已经说了解决办法,他便没有抓着此事不放。苏文章想起另外一件事情,重新看向苏莹莹。
  “你说文渊的手是你母亲派人打伤的,你可有证据。”
  没有
  但是苏莹莹没有这么说,“若我拿出了证据,爹真的会为我相公做主吗?又或者说,若是母亲真的做了害人的事情,父亲真的会按照律法处罚她吗?”
  这句话看似是一个意思,但是仔细听就能听出不同。
  苏文章当了十几年的官,看人,听话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没有立刻回到她的话,而是摆摆手,让苏莹雪母女出去后,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苏莹莹后,叹了口气,“爹知道你最近过得不容易,可事已至此,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苏莹莹端着茶杯不说话。
  “你前些日子做的事情,我也多少听说了一些。虽说你和文渊已经成亲几年,也有了四个孩子,可如果你想改嫁,爹……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这个人得爹来找。郭宝乾不是良人。”
  苏莹莹惊讶的看向苏文章,所以他们不仅知道原主过得不好,也知道原主做的那些糊涂事情。
  苏夫人不是她的亲娘,她也不指望她,那苏文章呢,她不是很疼原主吗?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不出手帮他一把?
  不,当时原主已经钻进了死胡同,怕是谁出手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原主落得那个下场是她咎由自取。可若说苏文章没有一点责任肯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