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梁满憋红了脸,连连摇头:“……你、你先让我起来。”
  喻即安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还是老实地停了动作,把她抱起来。
  刚坐起身,梁满就立刻跳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直奔厕所而去。
  喻即安这时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啊。
  他忙跟过去,站在卫生间门口问:“阿满,你怎么了?”
  “我大姨妈来了!”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喻即安:“……”我真是命苦。
  半晌,梁满开门,看见喻即安正双目无神地站在卫生间门口,也光着脚,甚至光着上身,明朗的线条向下蔓延到裤腰,看上去诱人而不自知。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和郁闷:“阿满……”
  “现在怎么办?”他抓抓后脑勺,头发更乱了,神情更加茫然,“我先回去吗?”
  梁满干笑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却看见了他裤子里藏着的那东西。
  她是来大姨妈出现特殊情况了,但这位可没能理解,还是那样斗志昂扬。
  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脸孔也跟着红起来。
  “这个……呃……”
  她难得语塞,喻即安也很赧然,忍不住想解释:“……这、这个……我也没办法,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他不知道要不要走。走,舍不得,不走,好像又不太合适。
  唉,这大姨妈真的不通人情。
  梁满讪讪,事情是她起的头,把他兴致勾起来之后,半路撂挑子的也是他。
  总觉得怪对不起他的。
  “要不……”她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你别走了吧?反正、反正以后都是要过来睡的……过、过几天就可以了。”
  她觉得挺不好意思,因为最好其实还是让喻即安回去,不然他能看见能摸到,就是吃不到嘴,这会更难受。
  喻即安却没想太多,他就是单纯想要一个指示。
  要是让他回去,他就走了,现在梁满开口留他,他也答应得爽快,一点不高兴都没有。
  “那我们还睡新枕头吗?”他关心的是这个。
  梁满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睡吧,我先把旧的收起来。”
  喻即安把两个新枕头郑重其事地放到床头,让它们整齐地排在一起。
  忽然想到问:“那我到时候可以带一个回去吗?每次过来睡我再带着?”
  梁满一愣,扭脸看他,发现他满脸认真,一副可以商量的表情。
  梁满:“……”
  天啊,这人是来真的,他不是在开玩笑!
  很好,这很喻即安,不愧是你:)
  “不,不用这么……麻烦。”梁满连忙阻止,“我再给你买一对放你那边。”
  喻即安一听就高兴起来,蹭过来抱她,和她脸贴脸。
  “真好,这样我也有两份礼物了。”
  梁满失笑,说他:“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傻子。”
  “傻子过得比较容易开心。”他不以为意,依旧抱着她不放。
  梁满侧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低声问他:“你……难不难受啊?”
  喻即安眉头先是皱起来,很快又展开,语声腼腆:“难受,但还能忍忍。”
  “这也太惨了。”梁满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声,揉揉他脸颊。
  喻即安在她脖颈处拱了拱,转移话题:“你呢,难不难受,肚子疼不疼?”
  “不疼,我身体好得很,跟痛经无缘。”梁满爽快地应道。
  喻即安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她面色红润莹亮,这才信了她的话。
  然后抱着她扭捏了一会儿,才说:“……那、我们就睡了吧?有点晚了。”
  梁满嗯了声:“睡吧。”
  可是又哪里睡得着,就算最重要的那件事被大姨妈无情打断,也还是第一次同床共枕,跟上次去泡温泉时住标间可不一样。
  不管是喻即安还是梁满,都有些睡不着,身体躺得平平的,一动不动,都很紧张。
  空气很安静,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不停地被放大,直到清晰可闻。
  喻即安尤为难受,一来他之前半途被打断,本来就有种到嘴的鸭子飞了的遗憾,二来他离梁满太近,枕着她的被褥,总能闻到属于她的味道。
  不仅仅是沐浴露的味道,也不单有她身上香水的栀子花香,而是其中还混杂着护肤品的香味,和女性独有的馨香。
  这难免让喻即安更加心猿意马,觉得是一份甜蜜的惩罚。
  他不安地动了一下腿,衣料和夏被摩挲发出的沙声在黑暗里非常明显,他顿时一僵,又不敢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试探着转头看向旁边。
  正好看见一双在黑夜里也明亮的眼。
  “你也没睡么?”梁满主动地出声问道。
  喻即安讪讪地嗯了声:“还不太习惯。”
  说完又怕梁满让他回去,立马补充道:“过两天就会习惯了。”
  梁满默默咽回到了嘴边的话,改口说:“要不……我们聊聊天?累了就能睡着了。”
  喻即安应好,顺理成章地向她那边挪了挪。
  手臂碰到了她,他便停下来,梁满的呼吸声在耳边更加清晰。
  “聊什么?”他小声地问,又开始往她那边咕涌。
  梁满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了才啧一声:“……别挤了,再挤我要掉下去了!”
  啊这……
  喻即安顿时再次讪讪:“那……你挤回来?”
  梁满就真的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睡过去点。”
  喻即安被踹了也不恼,哦了声,老老实实往回挪。
  觉得差不多了,就伸手去够梁满,邀请她:“你要睡过来点吗?我不怕挤。”
  梁满哼了声,挨过去,靠着他肩膀,问道:“你老师和你师兄怎么样了?”
  能让她这么问的,只有患了肺癌的冯教授和刚查出鼻咽癌没多久的师兄。
  喻即安声音不紧不慢:“治疗效果看着还不错。”
  听他声音平静,梁满就知道没什么不好的情况,于是松口气道:“那就好,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
  努力多活几年吧,哪怕安排好一切再走,也可以。
  喻即安嗯了声,忽然说了句谢谢,梁满嗐了声:“这有什么值得谢的,他们是你的老师和师兄,那就是自己人了,关心自己人有什么好谢的。”
  说着她随便伸手一拍,刚好拍他下巴上,动作一顿,继续道:“还是说,你没把我当自己人?”
  喻即安捉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心,再顺着她的胳膊,探手到一旁将她抱住。
  他蹭了蹭她的额头,低声道:“以前……她从来不问,连我想请她去看看老师,她都不愿意,那个时候我觉得是我错了,是我强求,现在才知道不全是这样。”
  无非是不在意,不在意他,所以连带着不在意冯教授。
  梁满知道,他说的是姚蕴含。
  听他语气惆怅,于是她故作吃醋:“你有病是不是,躺在我的床上说你前女友,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也说。”
  喻即安语气一顿,沉默下来。
  半晌才干巴巴地道:“……不可以。”
  梁满哼了声,翻了个身,脚踩上了他大腿。
  然后一不小心,碰到了他不可描述的地方,顿时沉默,有点僵住。
  “那个……”她弱弱地问,“你、你兄弟还没好吗?”
  喻即安不由得脸热,同时庆幸光线够黑。
  “……呃、再等等……就会好了。”
  保证得很没底气,声音听起来就是虚的。
  梁满沉默,动了动,想从他怀里出去。
  可刚动了一下,就发现抱住自己的胳膊猛地用力,他央求道:“阿满,别走。”
  梁满没办法,只好叹口气,应了声好,静静地继续待在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梁满忽然出声:“喻即安,你睡了没有?”
  “嗯。”
  过了半晌,屋子里竟响起喻即安低闷紧绷的声音。
  梁满一听就知道,他有些忍不了了。
  也是,抱得这么紧,要是他还能忍,她就该怀疑他是不是有问题了。
  她伸手拍拍旁边这人的腰。
  明显感觉到他颤了一下,不由得一愣,忙问:“你还好吗,喻即安?”
  喻即安其实不太好,他觉得被她拍了一下以后,现在腿有些发软,耳根也一阵阵发热,但他不好意思承认,便只能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
  “我没事。”
  梁满哦了声,追问道:“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