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她的前男友们可或多或少惨死这凶器下!
  小虎牙泛着银亮的光,深深刺进男生那修长的颈段。没等她报复完,她肩膀又被咬了口狠的。
  ??!!!
  这还得了!
  稚澄忙松嘴,也照着他的肩膀叼了口。
  手臂,耳朵,脸颊,就没有一处能逃得出她小虎牙的统治。下半场并没有换人,稚澄两条螃蟹小腿还扒拉在车门外,被哥哥捧着小腰带了进来。
  哥哥半搂着人,勾上车门,关上车窗,将那一线夜风挡在他们之外。
  哥哥低头亲了她口。
  第一个吻。
  不太正式的。
  嘴唇又薄又凉。
  稚澄想起她被杭颂雅怂恿,第一次生吃牡蛎的经历。
  牡蛎是冰镇过的,她挑了个卖相最好的,用一柄细长雪亮的开蚝刀撬开了密合的壳,溢出丝丝缕缕的冷气,指尖被冻得发麻,因为抗拒生肉,她什么酱料也没有拌,草草淋饱了一层柠檬碎汁。
  稚澄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吸溜一口。
  咦。
  不难吃?
  牡蛎冷肉像果冻般,染着柠檬的酸,饱满滑进了她的喉咙,泛起一种矿物质的咸腥,很快它被白葡萄酒的清甜余味冲散。
  哥哥中指以及无名指挟过肌肤,似有若无擦过她耳根盘着的贝母骨夹。
  班斐游刃有余咬她的唇,暧昧问她,今晚吃了什么。
  稚澄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老老实实,“吃了臭豆腐。”
  班斐:“……”
  破坏气氛,你是可以的。
  班斐鼻尖碰她颈,轻不可闻啧了声,“你好臭。”
  ?
  稚澄立即气鼓鼓瞪他。
  女孩子怎么能说臭呢?懂不懂社交礼仪啊?
  班斐从她嘴里吸了一口饱满的怨气,第一次把女孩子亲到生气,可真新奇。
  他胸腔微颤,吐出低笑,“糊掐掐。”
  “???”
  你是不是骂我。
  别以为你轻声细语面容带笑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对各种脏话异常敏感的稚澄觉醒猎杀天赋,“你骂我!”
  她笃定。
  她是听不懂,但她语言天赋跟直觉告诉她:
  这三个字绝不是什么好词儿!
  哥哥竟歪了头,仗着海拔高,顺势摸头捋毛,“小八级。”
  “!!!”
  他果然用方言对我做法行凶!!!
  稚澄穿了一件奶黄带冰橙的小雨衣,半透明的质感,很轻很奶糯,他伸手碰触,里头的奶橙色小背心都湿透了,整座城市都在下奶油暴雨,热得能融化他皮肤。
  稚澄非但不害怕,还睁着一双晶石猫眼,亮灿灿地望着他,肉肉的脸颊兴奋得通红。
  有一种未被男女文明污染的愚蠢的清澈。
  “真要哥哥吗?”他散漫地笑,“你忘了顾屿之说的,我是个烂的?就不怕我吃干抹净把你丢了?”
  稚澄想了想。
  “你杀过人吗?”
  班斐:“没有。”
  但他对人类的死穴了若指掌。
  在那个地方,你能看到异常美丽的鲜血瀑布景观,宛若玛瑙破裂后的瑰丽命运。
  不过他中学那一次扎的,看着凶险,其实只是零星几滴血——他前程在手,怎么可能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把柄呢,都吓唬人的。
  剩下的都是他早有准备,藏在袖子里的血袋罢了。
  不闹得大点,他怎么脱离那姓高的学校?怎么能恢复他对周围的掌控?
  “那你放过火吗?”稚澄又问。
  “没有。”班斐答道。
  他只是在他母亲堆满精神药物的柜子里,放了一只黄釉色的打火机。
  也许她会自救,又或者让老畜生下地狱,最起码也得让那两只老狗吃些苦头,却没想到那个女人,拿到打火机的那个瞬间,竟然懦弱到只会伤害自己。
  在汹汹火海里,他冲进去要把她拖出来,她却觉得地狱太冷,让他下去陪她。
  他们本就是相依为命的母子不是吗?
  从她推自己进入火场的那一刻起——
  班女士她啊,就永远丧失了母亲的身份。
  当然,班女士纵有万般不好,仍给了他生命,肮脏、血红、不被期待的生命,他既然靠着她的血脉苟活于世,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你有虐待人跟动物的暴行吗?”
  “那就更没有了。”
  班斐笑了起来。
  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穷困潦倒的生活,悬在头顶的利剑,永远都看不见希望的绝路,精神世界里无穷无尽的凌迟,想死又不能死,那才有意思啊。
  “你瞧,你那么干净,那我肯定要你呀!”
  稚澄心满意足窝进他怀里,热刺刺的气儿扑着他的脸。
  天真得都不知道,她面前的是什么怪物。
  班斐顿了顿。
  忽然,他撤手出来。
  “下次吧,哥哥没带。”
  稚澄迷迷糊糊点头。
  班斐正整理衬衫,发现他西裤扣子被她那一击撞飞了,松松垮垮挂着。
  “别担心!”
  她像课堂举手的小学生,兴冲冲地抢答,“我有皮带儿给你箍起来!”
  然后她翻开手套箱,熟练掏出那一条包装在礼物盒的金属皮带。
  班斐:“……”
  这套路怎么有点熟悉。
  他忽然想起高中室友王家劲跟他说的,顾屿之的分手导火索,就是小女友在生日会上当众给他送了前任牌好皮带。
  班斐唇角笑意微冷,“顾屿之碰过的就给哥哥呢?你怎么这么能呢?”
  亏得他还有几分良心,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直接用前男友的东西敷衍他!
  “你欠,就该收拾一顿。”
  他拉下安全带,把她扣进了副驾驶座。
  稚澄:“???”
  这皮带是新的呀,我用来捆一些物料的。
  她正要解释,被哥哥强势堵住了嘴。
  奶锅还没洗干净,又被倒入了大量的牛奶跟白砂糖,拌进了超大一份的淡奶油,主厨们心意贴合,联手制作起了奶油香橙冰棍,甜腻得令人发指。
  班斐闻着小东西颈窝里的热烘烘的汗臭味,像是刚上完运动课回来,发酵出一股更加浓烈的奶腥味,跟女伴们清新的、淡雅的、缪斯般的香水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奶橙色的小背心时而揉成小波浪,时而鼓起了一朵肥嘟嘟的小喇叭花。
  那件白衬衫也没好到哪里去,到处是稚澄的手汗跟嘴里甜丝丝的……
  啊。
  不对。
  班斐:“臭豆腐很好,下次不要吃了。”
  班斐嫌弃地扬了扬眉梢。
  他总感觉自己搂了块又甜又腥的臭豆腐,滋味呛得惊人。
  稚澄被白衬衫哥哥迷得晕陶陶的,乖乖听劝。
  “好,下次人家吃擂椒皮蛋!”
  “……”
  “…………”
  班斐咬她耳朵,“这次是例外,下次你嘴巴臭臭的,哥哥就不亲。”
  他又补充,“下水的那种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