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那你怎么不晒这么健康?”
  “可是我的防晒霜,你不是不用吗?”
  “谁家好老爷们抹姑娘抹的东西啊?”
  段之?愿皱眉:“我们高中那时候,你不是还抹过我的护手霜吗?”
  她?记得那时候他还很喜欢呢,抹完了以后一个劲地闻。
  张昱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轻不重捏了捏她的鼻子:“那是喜欢护手霜吗,老?子那是喜欢你!”
  说完,他伸手拉下?她?的皮筋,丝绸般滑顺的黑发散落下来?,铺在肩膀和胸前,遮住了春光又若隐若现。
  张昱树目色微沉,幽幽道:“以后在外面给我收敛点,不许穿这种衣服。”
  因为?之?前是在海边,段之愿穿了条吊带裙。
  锁骨明显,撑起吊带裙在锁骨窝处形成一个三角窝。
  比锁骨更明显的是她脊背的蝴蝶骨,似是下?一秒就有翅膀生出。
  “你这人真是的。”段之?愿将蒙在脸上的头发掖到耳后,抬眼瞧他:“那你呢?”
  张昱树抬眉:“我怎么了?”
  他穿的比她更凉爽,宽松的黑色背心,和一条深蓝色短裤。
  段之愿指着他的肩膀:“那你为?什么穿这么少,你还……你还不穿内衣!”
  “那今晚回家把你内衣借我穿穿。”张昱树打量了她?一眼,笑得浪荡:“反正咱俩尺码差不多。”
  “你……!”
  段之?愿推着车就走?,张昱树几步追上捏了一把她的脸。
  揶揄道:“小结巴生气了?是不是要哭了?”
  “是啊,你把我欺负哭的。”她故意附和着他说。
  张昱树随手在货架上拿下一包她爱吃的薯片。
  “我可舍不得欺负你——”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凑到耳边笑了声,又补充:“床上除外。”
  第61章
  蜜月回来以后, 段之愿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本来小小的瓜子脸,现在红润了不少, 看上去状态更加健康。
  柳雯雯看见她还说:“你老公把你喂得很?好啊。”
  “心情好了,胃口就好了。”段之愿笑说:“这几天吃得挺多的。”
  一坐下?来,段之愿就开始补这几天落下的工作,一忙就忙到了中午。
  午休时,柳雯雯告诉她:“公司楼下新开了家店,我们?订个三?明治吃吧。”
  餐是在半个小时后送来的,接过来一看,柳雯雯不止订了三?明治, 还有牛奶和蛋糕, 外?加一份榴莲千层。
  段之愿不爱吃榴莲, 刚打开袋子榴莲味道扑鼻而来。
  她皱眉放到一旁,胃里突然开始涌动。
  来不及说什么,拔腿就往洗手间跑。
  从洗手间出来时,柳雯雯等在门口, 关切问她:“还好吧?”
  “我不知道你不吃榴莲, 对不起啊。”
  “没关系, 从前不是这样的。”段之愿说:“上午就有点头晕,应该是第?一天复工的后遗症, 还没习惯。”
  “那就好。”
  回去?后, 段之愿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 再醒来时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下?午张昱树给她发信息, 问:【第一天上班习惯吗?】
  段之愿回复:【还好。】
  老公:【晚上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
  一提到吃的, 她的胃没由来又开始翻腾。
  猜想大概是那个榴莲千层的杀伤力太大了,段之愿不想吃甜腻的。
  她突然怀念之前两个人在北街吃过的麻辣面。
  下?班后, 张昱树过来接她。
  “上次不是说不喜欢吗。”
  “突然就想吃了。”段之愿说:“这一次一定能吃光。”
  段之愿没说假话,虽然吃得慢,但的确将满满一大碗面吃了个精光。
  最后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出息了啊。”张昱树抽出两张纸,帮她擦嘴角:“今天表现不错,待会?儿老公奖励你个亲亲。”
  刚好是饭点,邻座坐满了人。
  段之愿小心翼翼左右瞟了几眼,不跟他搭话。
  和他手牵手从饭店走出来,微凉的风瞬间将她包围。
  燃城不比海洲,那边四季如夏,这边则刚刚入秋。
  早晚温差大,张昱树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搂着肩膀朝夜市走。
  可能是白天实在难受,晚上她的胃口极好。
  一大碗面吃光居然还能和张昱树逛了好几个摊位。
  加了辣椒的蒜蓉生蚝她自己吃了一大个,张昱树眯着眼?上下?打?量她,突然捏住她的脖颈:“你是我媳妇吗?”
  段之愿嘴里还在咀嚼:“你干嘛呀。”
  “今天这么能吃。”他把手放在她的小腹,按了按,明显比平时鼓了一圈:“不撑吗,不怕晚上胃疼啊?”
  “我是觉得很?好吃。”段之愿听话地放下筷子:“是有些撑了,你吃吧。”
  “嗯。”张昱树将她剩下的一半扔进嘴里,告诉她:“我多吃点生蚝,你也能多享几年福。”
  “……”
  北街离火车站挺近的,两个人就在这条长街上慢慢地走。
  段之愿挽着他的手臂,轻轻说:“以前我经常和我妈妈一起散步,有一次我们?前面走了一对情侣。”
  “我就看着他们?的背影,猜想我以后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天。”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却情窦初开。
  什么心事都埋在心里,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对着月亮敞开心扉。
  当时的段之愿渺小如尘埃,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直到今天她和张昱树并肩走在铺满银杏叶街道的傍晚。
  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臂膀上,段之愿问他:“小的时候,我躲着你,你为?什么不放弃呀?”
  “放弃老子不就没媳妇了吗!”
  就像之前他和老贺说过的,根本没有女?孩敢喜欢他。
  张昱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凶,可偏偏他走过的地方所有人统一禁声,他看过的人都下?意识躲避他的眼?神。
  公共场合里他不好意思,但回家偶尔会捧着镜子看自己。
  吓人吗?
  不吓人啊。
  天天早上好好洗脸,好好穿衣服。
  怎么就那么吓人了?
  他把镜子扔到一边,骂了一句。
  妈的,吓人就吓人。
  吓不死他们?!
  后来,他降级去了段之愿他们?班。
  一开始他眼?里根本没有这姑娘,直到连续四个月月考都在第一名里看见她的名字。
  张昱树这才看向跟他距离最远的那个位置。
  彼时阳春三?月,班级里温度不低。
  校服穿不住,她就穿了件嫩黄色上面带着小熊图案的薄毛衣。
  蓝色桌布整整齐齐铺在桌子上,垂下?来的部分看上去像新的一样。
  他低头看自己的。
  草。
  都他妈被钱震的钢笔水给染成花了。
  那天放学他就把?桌布丢到钱震脸上,指着段之愿的桌子:“给老子洗成那样的,要不就别他妈上学了。”
  钱震将桌布团成团塞进书包里,问他:“树哥,那小结巴的桌布是老师新?给她的,老师就是偏向她,明明她之前那个就挺干净的,还给她个新?的。”
  “她是结巴?”张昱树问。
  “啊,树哥你都来一个学期了还不知道啊?”
  来了一个学期了,一句话也没跟她说上。
  哪里知道她是不是结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