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给你揉揉。”
  “不要了,你这几天……”段之?愿皱眉,放下勺子:“我?明天还上班,过几天还想回燃城看看我?妈呢。”
  这些和他想做的事情有关系吗?
  有关系也没关系。
  张昱树咽下一口西瓜,喉结上下涌动。
  一手已经绕进去解开她后背那两排搭扣,感受柔软在他掌心?变了形状。
  半个西瓜从段之愿手里脱离,被张昱树放在桌上。
  她报复似的咬着牙将冰凉的手贴在他脖颈上,张昱树缩了下脖子,将她手掌握在掌心?。
  “这么凉?”他说完就掀开被子,扯着她:“快进来暖暖。”
  他的手不老实,旖旎氛围几乎将她包围,段之?愿脸涨得通红再无推他的力气。
  刻着他名字的玉石下坠,掉在她锁骨窝中?心?,冰冰凉凉逐渐升温,直至与她体温相同。
  唇瓣相触,她搂上他的脖颈缓缓阖上双眼。
  突然——
  开门声传来。
  “愿愿,你在家?吗?”秦静雅风尘仆仆的声音响彻在耳边:“火车站人太多,你打电话妈妈没听见。”
  第51章
  段之愿瞬间睁开眼。
  房间里的缱绻尽数消散, 几乎是一秒钟褪去,只?剩空气中弥漫着剧烈的心跳声和不知所措。
  张昱树也没料到秦静雅突然回来燃城, 一时间也愣住了。
  片刻后,他连忙起身将脱了一半的裤子重新穿好。
  刚穿上衣服就见段之愿把他的拖鞋往柜子里塞。
  “你这是干什么?”张昱树问她。
  “你,你——你躲到床底下……”
  “床底下?”张昱树走近:“害怕啊?你都多大了你妈还不让处对象啊?”
  “不是……”段之愿心脏就要跳出来了,眉头拧成疙瘩,按着张昱树的肩膀让他蹲下,声音又小又颤抖:“你先进去,先进去……”
  张昱树虽然觉得荒谬,但看段之愿的表情实在不好, 也只?能屈膝趴在?地?上, 咬着牙蹭进了床下。
  做完这?些?, 段之愿胡乱整理了下头发赶紧走出去。
  “妈妈,你,你怎么过来了?”
  秦静雅正在?换鞋,身边还放了四五个购物袋。
  段之?愿拎起来刚要朝里面走, 突然见秦静雅的手搭在鞋柜上。
  她忙退回来:“妈妈我给你拿拖鞋。”
  说完, 快速从里面拿出一双, 还不忘把秦静雅穿的这双放进去。
  “你一个人在?这?边住我?不太放心,就想着过来看看你。”秦静雅说完掏出手机:“我这个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 打电话总也听不清可能是坏了, 正好拿过来让你给我?调调, 调不好了我再换一个——”
  话说到一半, 秦静雅看见段之愿一直蹲在鞋柜旁, 问她:“你干嘛呢?”
  段之愿正用拖鞋将张昱树的运动?鞋挡住, 闻言慌忙开口:“我?,我?整理一下鞋柜。”
  “放那吧不着急, 我?今天过来就是帮你收拾家里的。”
  说完,她站起身从餐桌上拿起张昱树刚刚随意扔在?上面的围裙。
  “你看看你,在?厨房做饭,围裙脱到了客厅。”
  她说着就走到厨房,突然感慨:“呀!愿愿你自己做这么多菜呀?”
  “……”
  段之?愿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嗯……”
  秦静雅完全不敢相信,拿着筷子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呀,果然是长?大了。”
  说完,她又朝卧室走去。
  此刻段之?愿的心就如同海面上翻涌的潮,生怕妈妈发现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秦静雅先去了从前和姥姥一起住的房间。
  上一任租户搬走后留下一张床,因为太大了而且也不算破,段之?愿就没有扔掉。
  她也不在这个房间住,只?浅浅打扫了一遍。
  秦静雅摸到一手的灰,就让段之愿打了盆水要收拾房间。
  段之?愿来到洗手间,连忙把张昱树的洗漱用品收好。
  好在?他的东西不多,随手就能放进储藏柜里。
  秦静雅挽起袖子开始擦桌子,一边擦一边说:“还行,没败坏的不成样子,比妈妈想象中的好多了。”
  趁秦静雅干活的时候,段之?愿跑回自己房间,反锁上门后蹲在床下:“你,还好吧?”
  “不好。”张昱树枕着自己的手臂仰面躺着,阖着双眼幽幽道:“又冷又暗。”
  段之?愿抿了抿唇,有些内疚:“对不起呀,你再等等,晚点我?妈妈睡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沉默了一阵。
  张昱树:“你不给我个解释?”
  他转过头,没有被光照耀的床下也能看见他幽深的双眼:“为什么偷偷摸摸的?老子是你养的备胎啊?”
  “因为,因为……”段之愿艰难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我?妈妈介绍你……”
  她很无奈。
  关于张昱树和段覃之间的关系。
  段之?愿用?了四年的时间才走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凭着张昱树对她的好,以及她对张昱树四年不改的想念。
  而这?些?情绪,秦静雅都不会有。
  对于?秦静雅来说,张昱树是让她守寡二十几年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段覃英年早逝,这?么多年她不会背井离乡出去打工,姥姥也不会一大把年纪还要守在?市场开杂货店。
  尽管秦静雅从未在段之愿面前对生活抱怨过。
  可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的苦全都藏在?心里。
  段之?愿没办法想象,当她得知自己的女儿?和让自己丈夫牺牲的人在一起时的心绪。
  尽管张昱树并没有错。
  “张昱树……”段之?愿咬着嘴唇,眼圈红红的:“你能听我这一次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
  沉默到段之愿甚至以为他生气了。
  可能下一句话就告诉她要一刀两断。
  最终,她听见床下的人沉闷的声音。
  “嗯。”
  段之?愿轻轻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他:“那你会不会生气呀?”
  张昱树撇撇嘴,食指碰了碰脸,有些?不耐烦:“你过来亲老子一口。”
  段之?愿没动?。
  张昱树急了:“老子跟你说话呢!”
  她索性也跪趴在?地?上,声音轻细:“那你出来点呀……”
  离得太远了,她又碰不到他。
  “草。”张昱树嗤了一声,脸上明?目张胆带着不爽,问她:“那是你亲老子还是老子亲你啊?”
  到底是她没考虑周到。
  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想好该怎么和家里人介绍他。
  不怪他发脾气,换位思考一下,段之愿如果遇到这种事,一定?比他还委屈。
  她瞧了一眼门口,确定?秦静雅打扫房间不会那么快。
  便也赶紧钻进床底下。
  果然是又暗又冷,刚好张昱树的手臂摊开,她就枕到他的肩膀上,将人楼得紧紧的。
  张昱树“啧”了一声:“你倒是舒坦。”
  段之愿按着他的胸膛撑起来,后脑蹭着床板俯视他的脸。
  微微低头将吻落在张昱树的唇瓣上。
  “你别生气呀。”段之?愿安抚他,手指无意识抚摸他的鬓角:“等今晚我就问问我?妈,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太开心,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对不起呀。”
  这姑娘安抚人倒是有一套。
  就挑他爱听的话说,声音又软又甜,还是贴着你耳畔说的。
  她身上带着香,嘴里也香,哪哪都香。
  软软的身子贴着你,认真又虔诚,张昱树还真就气不起来了。
  他心里骂了一句,暗道自己没出息。
  手还是扣着人家的腰,紧紧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