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他柜子里除球衣外,还备有一套学校制服和一套平时穿的便装。
  先是给她递一件连帽卫衣,再是一件抽绳束脚运动裤,最后还掏出一件印有本校logo的冲锋衣。
  眼看他没动作了,周雨晚催他:“还有呢?”
  “嗯?”
  “内内。”她提醒,“快点快点。”
  他哼笑了声:“雨下得也不大,怎么可能淋得到那种地方。”
  手往里摸,拿出一件,转向她。
  骨节分明的指勾着浅灰布料,下方是她巴巴摊开的白嫩手心。
  没见他松手,周雨晚抬眼,发现他也正垂眼看她。
  雨声不绝于耳,把暗昧不明的氛围浇淋得湿泞软烂,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往上耸,他出声,叫它破土而出:
  “所以,周雨晚,是你在下酸雨吗?”
  作者有话说:
  本来打算歇一天,把这章当明天的更新的。
  突然想起今天中秋,于是赶紧爬上来,在这里同大家说一声:中秋快乐!
  另外,作息又要重新调整了,下章预计明天(30号)中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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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25★ 雨痕
  ◎因为熟人好下手◎
  洗完澡, 换上他衣服,再把头发用吹风机吹至七八成干,她收起零零散散一堆东西出来。
  商渡在等她, 低着的头抬起, 手机揣回裤兜的同时,同她说明:
  “已经定好包厢了, 我们到的时候直接上菜。”
  吃饭挺积极, 声音挺懒倦, 听得出来,刚结束一场球赛,还心满意足地揍了她一顿,大少爷现在是真挺饿。
  周雨晚不耽搁,把洗发水沐浴露什么, 让他给放回柜子里,自己那些衣服胡乱卷一卷,往他包里塞。
  瞧见她动作,商渡表情一言难尽:“你就这么塞我包里?”
  打小就有轻微洁癖的人, 不太能接受任何湿淋淋的东西,在不做隔水处理的情况下, 就这么直接放进包。
  “不然?”周雨晚眨巴两下眼, 有点懵懂,也像反问他在说什么废话。
  “……算了。”商渡懒得较真,拿过她手里的包, 单肩挂上, 耍帅耍得很到位。
  给更衣室落锁, 两人并肩走过一段通道, 出到檐下。
  华灯初上的光景。
  成排路灯在夜雨中屹立, 光线直白地勾勒出雨丝的形状,条条道道,丝丝缕缕,撇进屋檐内,留一滩滩水渍,和大小不一的斑驳脚印交织,地面脏污凌乱。
  周雨晚小心翼翼避开。
  商渡腿长,裤子也长,她得把裤脚的抽绳束到小腿接近膝盖的地方,才能把长度调整得刚刚好,不至于让裤子沾地。
  商渡的冲锋衣也是又长又宽大,她一米七的个子分明挺高挑,却因骨架纤巧,而导致看着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兜帽往头上一扣,她轻松跳过一个小水坑,商渡在身后调侃:
  “知道你像什么么?”
  “超级无敌美.少女。”她不假思索,顿了下,补充,“不是像,我就是。”
  “企鹅。”商渡笑说,尤其在学校冲锋衣是黑白配色的情况下,“帝企鹅。”
  “……”周雨晚回头飞他一眼刀。
  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屋檐边,一滴水冷不丁掉落,砸在她帽子。
  “嗒。”
  轻轻一声敲响脑壳。
  商渡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看着她,嘴角懒懒勾起,笑声闷在喉咙里,喉结轻振,肩膀抖动的动作很轻微。
  灯管亮在头顶,他五官在光线雕刻下显出立体阴影,长睫在眼底覆下暗色,衬得无比幽邃深情。
  而现在,这双眼里只有她一个。
  只有她。
  那一秒,大脑一扫而空,心脏怦然一跳。
  他手从衣兜拿出来,抓着她胳膊,往回拉,把人扯到屋檐下,扯到他跟前。
  她还记得不久前,这只遒劲大手,曾那么狎昵地拍打过她的臀。
  这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耻度爆棚。
  商渡叫了网约车,可校外车辆禁止入内。
  鹏里私高占地面积十分宽绰,两人从这里出去,步行至少十几分钟。
  这次来找他讨打,周雨晚只带一瓶酒和一腔孤勇。
  他撑开长柄伞,一手拿着,大幅向她那侧倾斜,另只手搭她肩上,把人护在怀里,两人步入雨幕。
  雨水砸落透明伞面,晶莹,破碎,滴滴答答。
  她突然觉得这时候很适合来一首《paris in the rain》。
  “商渡。”
  “嗯。”
  “我们的事,你不要乱说出去。”
  “什么事?”
  “很多事。”
  她鞋头从水洼表面蹭过,故意踢出一小片水花,再看它们飞溅,落回到湿漉地面。
  “我爸妈就是商业联姻在一起的,说不定,以后我也会跟某个家族继承人联姻。”
  “比如我。”
  “……”周雨晚斜眼瞥他,“不要。”
  随即感觉肩头被他握紧了些,“为什么?”
  两人穿过行政楼的架空层,头上有了遮挡,她脱离他掌控,一个大步上前,转身,面朝他,倒着走。
  像很多年前的那个黄昏,她歪头,未被帽子遮挡到的头发,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滑落。
  一张明艳脸庞,荡漾着甜甜的笑,看着他,娇.声娇气地说:
  “商渡要当晚晚的老公吗?”
  说完,她刷地垮脸,嘴角耷拉着,冷到结冰:“不要。”
  商渡觉得这简直是污蔑,要笑不笑地嗤声:“我哪里是这样说的。”
  “你、就、是!”她坚持,“本来我还不太记得这事的,上次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
  他睨着她,舌头划过齿尖,像在懊恼怎么收回当初的话,或者该怎么篡改她记忆。
  最后送出一声轻叹,肩膀连着胸膛往下小幅度地落,好声好气地哄:
  “现在后悔了,不行?”
  “no.”
  她食指竖在他眼前,左右摇晃。
  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下巴轻抬,声音清晰:
  “我周雨晚,不是任何人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
  “真不给点机会?”
  “不要。”她摇头,“反正我们的事,你别乱说,影响以后我跟我亲亲老公的感情。”
  “就这么见不得人?”
  “当你巴掌落在青春靓丽大美女可爱的小屁.屁上时,你觉得这能见得了人?”
  “嗯,是挺见不得人的,”他顺着她话说,骨子里的叛逆劲儿非得同她杠一下,“毕竟除你以外,没人会在我手下发出那么erotic的声音,而且还湿得一塌糊涂。”
  “谁湿了!”周雨晚反身就想一拳揍他身上。
  他偏头躲闪,乐了:“你不是出了一身汗?”
  周雨晚:“……”
  “周雨晚。”
  他叫她,笑意收敛两分,听着有点正经了。
  “如果哪天,你真要跟别人联姻了,我们之间什么见得了人,见不得人的,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他。给他看我们从小到大拍摄的所有照片,给他看我们出去游玩留下的机票门票,说说你是怎么夺走我初吻的,说你给我送过什么举世无双、惊世骇俗的礼物,说你面红耳赤地跟我对视时,模样有多诱.人……我会说给他听的。甚至不止他一个,而是所有人。”
  走到头了,建筑物外是一席雨帘。
  周雨晚停步,才刚洗澡换过衣服,不太想再被雨淋一遍,感受那股潮湿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