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节
  “我为什么不是?”
  “姑娘的气质不允许。”
  “我没有气质。”
  姑娘较真起来,连自己都诋毁。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聂广义蛮有点义愤填膺道:“你可以贬低你自己,但你不能贬低我的审美。”
  梦心之被聂广义弄得哭笑不得:“最后一句话不加,会不会好一点?”
  “不会啊。”聂广义再次义愤填膺:“我是你的谁啊?就敢这么下命令?”
  梦心之又意外了一下。
  她以为,聂广义即便是否定了,最多也就说【不加就不是在下的风格】。
  倒是没有想过,聂广义在这样的语境下,还能继续发动攻势。
  就很奇怪的。
  她明明很生气。
  明明聂广义也没有再说和加减乘除有关的、不知道算不算土味的情话。
  前后不到两分钟的功夫。
  在每一句话都针锋相对的情况下。
  她的心情就和生气再也扯不上任何关系。
  梦心之不免要在心里发问:【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生气了。”
  “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
  明明是一本正经地反问,聂广义却看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梦心之自己是没有感觉的,直到从聂广义的脸上读出了【心花怒放】这四个字,才开始尴尬。
  尴尬之中还带着那么点旖旎。
  房车里的温度,开始有些不对劲。
  明明开着空调,却像是站在了盛夏的柏油路上。
  上炙下烤。
  梦心之本能地想要落荒而逃。
  聂广义很绅士地起身给梦心之开门。
  在梦心之的一脸羞赧和诧异之中,聂广义对着背影缓缓开口:“三十分钟收拾行李够不够?”
  原本正在加速离开的梦心之,不得不停下脚步转回头:“什么?”
  “你不是要去看古建院对万安桥的文物评估吗?”
  “聂先生不是只会【哦哦哦哦哦】吗?”
  为了降低尴尬程度,梦心之的五个【哦】是用古典音阶唱出来的。
  “我都说了,我之前是在生气嘛。”
  只有聂广义自己知道,他刚刚究竟经历了什么。
  突然诞生的耳控之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全世界都找不到同病相怜之人。
  第242章 生个孙子
  越是清楚,就越要学会装糊涂。
  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不是这样,郑板写不出【难得糊涂】这样的楹联。
  梦心之和他说话的时候,聂广义确实是没有认真在听。
  他心心念念只想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直接屏蔽了其他一切【无关紧要】的信息。
  但是,身为一个殿堂级学霸,聂广义多少也有点专属的特别。
  哪怕当时没有认真在听。
  哪怕一整节课都在神游太虚。
  等他回过神来,就还是可以想起来,自己心猿意马那节课,老师都说了什么。
  借由自己生气的借口,聂广义趁机回忆了一下梦心之稍早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
  思来想去,并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存在任何形式的不妥。
  “姑娘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吧?”
  “这个是哪个?”
  梦心之尽量保持心态和语气的双重平和。
  就像过往的每一个平常的夏夜。
  或许有蝉鸣,或许有蛙叫。
  甚至还可能会有台风过境的呼啸。
  但肯定没有心情的波涛和情绪的浪潮。
  “总不可能因为我【哦】了几下,就以为我不想和你说话吧?”
  聂广义一脸震惊地举着四个手指发誓:“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明明是因为聂广义敷衍的态度生气。
  怎么就被曲解成了上赶着要和他聊天?
  梦心之想了想,从聂广义的震惊之中,截取了最多十分之一的量,出声反问:“聂先生,天和地,连动物都不是,又怎么会有良心?”
  “姑娘这个问题问得好!你说曹禺在写《日出》的时候,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写?”
  聂广义四两拨千斤地把问题给推了回来。
  看到聂广义脸上高高挂起的那副事不关己的架势,梦心之还是没忍住嘴角上扬。
  矜持的女孩,原本不应该这样。
  梦心之收敛了一下心神,对着聂广义挥手:“聂先生,我真的得走了。”
  “好的,好的。三十分钟应该够了吧?”
  聂广义指了指自己的电话:“我尽量在姑娘收拾行李的同一时间,搞定能开自行式a型房车的司机。”
  “谢谢聂先生的邀请,我就先不跟着一起去了。”梦心之出声拒绝。
  “我什么时候邀请过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要去。”聂广义生起气来,就习惯口无遮拦:“好好的姑娘,怎么能出尔反尔?”
  “抱歉,刚刚因为有机会见证一座国家重点保护文物的重生太激动了。”
  梦心之解释道:“我弟弟今天才刚刚到,要是连夜就走,可能会让弟弟觉得我不欢迎他的到来。”
  如果不是聂广义刚刚的态度太过敷衍,借由着那股子兴奋的尽头,梦心之真的有可能已经在收拾行李。
  聂广义不接受这个理由:“不可能,喜欢数学的孩子都单纯,你弟弟的心里,才不会有你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再怎么样,我也得先回去和哥哥弟弟妹妹商量一下。”
  冷静下来的姑娘,不可能就这么答应下来。
  “这样啊,倒也有些道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聂广义出声询问。
  “不用了,聂先生还是赶紧找司机吧。我去或者不去,只是多一个少一个见证者而已,聂教授这么着急让聂先生过去,肯定是这个认证的过程需要你。聂先生可一定要让万安桥保住文物属性啊。”
  “好说,好说。”
  聂广义的表情,带着两分探寻,三分绅士,外加五分志在必得的小窃喜。
  这个世界上的女孩,就算再怎么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都一样还是会口是心非。
  姑娘肯定是很想去,才会想着要回家商量。
  梦心之越是这样,聂广义就越是信心满满。
  聂广义志得意满地来了一句:“要不然姑娘连你爸爸的意见,也一并给征求了,省得回头还得再走一遍流程。”
  “还要和爸爸说一遍吗?”梦心之有点小犹豫,还是认真地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聂先生赶紧找能开这么大的房车的司机吧。”
  梦心之再次挥手,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聂广义不敢看姑娘的手,害怕耳控之症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消除,又把手控之症的魔兽给召唤了出来。
  为了从这个症那个症里面清醒过来,聂广义抬头看了一下天。
  低头的那一个瞬间,就看到姑娘向他挥舞。
  无奈之下,聂广义只好把自己的视线稍稍下移。
  这样一来,视线的焦点,就落在了姑娘的手腕上。
  这下好了,聂广义整个人就和魔怔了似的,开始出现了全新的症状。
  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连手腕都这么好看?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他明明有机会对着姑娘的手腕上下其手,却只知道抓红了之后又拿冰块敷。
  看着梦心之的背影,聂广义的心,堵得像是一根被结扎过的输精管。
  不管里面藏着多少个亿,都一样毫无意义。
  想想都觉得亏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