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白色被单上好多干涸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有点像凶案现场,唐雨烟对此完全没有感觉,这个世界上最不怕血的就是女人,怕血的女人可能活不过十五岁。
  吴明穿着四角裤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迎着唐雨烟的面,尴尬一笑,打招呼:“你醒了?”
  唐雨烟紧紧的抱住被子,声如蚊鸣道:“早安。”
  无论事情因何发生,总之,共处一室的孤男寡女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关系已经达到最亲密的地步,虽然两人都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脸上尴尬却将他们出卖了。
  不知道要说什么,吴明鬼使神差般问道:“你下面还痛吗?”
  唐雨烟沉默几秒后,红着脸哼了一声,道:“我流了那么多血,你说痛吗?”
  吴明挠挠头,道:“我起床的时候吓了一跳,你的落红确实多得有点夸张了,人家都是只有一点点。”
  唐雨烟面色一寒,眼中迸出杀气,沉声道:“你好像很有心得?”
  不小心说漏嘴了,吴明心生懊恼,掩嘴轻咳两声,干笑道:“请不要误会,我只是从科学的角度上阐述这个问题而以,众所周知,雏女有一层……”
  “别说了!”唐雨烟急忙打断,骂道:“你真是没羞没臊。”
  “时间不早了,你不去洗一个澡吗?”
  唐雨烟嘟着小嘴,卖萌撒娇道:“人家好痛哦!你抱我去好吗?”
  吴明撇撇嘴,道:“自己去,都一把年纪了,少装可爱。”
  唐雨烟人生中第一次对父亲以外的男人撒娇,结果直接撒进茅坑里,碰到了一枚传说中的茅坑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怒道:“你个坏蛋,是你把我弄疼的,你不应该负责吗?”
  “不要口口声声说负责负责,你说过不要我负责的,还有……”吴明指着身上纵横交错的抓痕,肩头上的牙印,愤慨的道:“我的痛不会比你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老虎搏斗了呢。”
  两人呛声拌嘴,没有注意到外面开门的声音,唐雨烟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妇女走进门,“小雨,你早上怎么不接我电话?”她拔出钥匙后,抬头一看,惊声道:“你们……”
  唐雨烟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道:“妈!”
  听到唐雨烟叫了一声妈,吴明想叫一声妈呀!
  中年妇女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女儿的房间里有一个只穿短裤的男人,女儿坐在床上,从侧面能看到不着片缕的光洁后背,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言而喻。
  “你们马上穿好衣服给我出来。”
  嘭!门再次关上了,吴明跟唐雨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苦涩,他们好像被捉奸在床了。
  第十九章:见家长
  通奸是指男女在明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发生暧昧关系,捉奸在床这个词也是因此衍生,意思是狗男女在进行苟且行为的时候,让外人逮了个正着。
  幸好吴明跟唐雨烟没有生在保守封建的时代,否则等待他们肯定是浸猪笼,双双躺在河底看着那王八水中游,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没想到会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见到唐妈妈。
  好羞射哦!
  一对野鸳鸯磨磨蹭蹭半天才穿戴整齐走出房间,沙发上的唐妈妈如同清宫戏里的皇太后,气场十足,唐雨烟羞羞答答头都不敢抬,吴明也是畏畏缩缩,心头一阵阵发憷,两人捏着衣角老老实实的站着,就像俩等待批评的孩子。
  吴明有过见女方家长的经验,之前见过颜冷两家家长,而且他跟温婉贤淑的冷妈妈,以及口无遮拦的颜妈妈都相处得不错,可是眼前不怒自威的唐妈妈貌似不太好相处?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形容唐雨烟美如天仙都不为过,反正没人见过仙女,反过来看唐妈妈,浓眉大眼,身宽体胖,哪怕年轻二十岁,她依然跟美女两字沾不上边。
  无论是脸型眉宇,还是身材轮廓,母女俩没有一点相像,怎么看都不像是亲生的,吴明眼珠子咕噜一转,难道唐雨烟是唐妈妈二十多年前去打酱油,老板没零钱找,然后顺手送的?
  “妈,您怎么会突然过来?”
  “阿姨好。”
  吴明打了一个招呼,唐妈妈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才轻轻点了一下头,如果不是一身少校军装加了不少分,可能唐家麻麻已经使出如来神掌,送他去西天了。
  唐妈妈没有理会女儿的问话,开口便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唐雨烟犹豫了一下,嗫嚅道:“应该快,快一年了。”
  “你居然瞒了我们一年?”唐妈妈横眉竖眼,道:“你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正式开始的?”
  吴明小声插嘴道:“您指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关系?”
  吴明察言观色,确定没什么危险后,小心翼翼的道:“如果您是指肉体关系,我们昨晚才刚刚开始。”
  唐雨烟一个趔趄,老天爷为什么不打雷劈死这个笨蛋?她羞愤的捂着额头,快要昏倒了,脸彻底丢完了,没脸见人了,真想挖个洞躲起来。
  唐妈妈愣了好久,回过神才红着脸斥道:“我问的是恋爱关系,不是……”她不好意思接下去,转而瞪了吴明一眼,警告道:“我跟小雨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
  吴明唯唯诺诺赔笑道:“好好,你们聊。”
  “早上怎么不接我电话。”
  唐雨烟嗔怪瞄了吴明一眼,怯弱的道:“我太累了,没听见。”
  哪怕沦为陪衬的背景帝,吴明依然没有放弃心爱的演绎事业,女人因为房事过度而疲累彰显的可是男人的能力,背景帝立刻神气活现的挺起了腰板,当然,唐妈妈只是冷冷的斜眼一瞥,背景帝马上就萎了。
  “你还记得今天有什么事吗?”唐妈妈斥责一句后,道:“你刘叔叔早上亲自打电话给我了,说你怎么不去报到?”
  唐雨烟偷偷吐了吐舌头,道:“我等下就过去。”
  “不用了!”唐妈妈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我早上打你电话不接,担心你病了,已经跟你刘叔叔说了,你明天再过去。”
  “知道了。”
  “现在开始处理你们的事。”唐妈妈站起身,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们现在就跟我去见爷爷。”
  唐雨烟乖乖点头,谁能想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女,会那么怕她的母亲,无论唐妈妈说什么,她都不敢反对,吴明摸了摸鼻子,不们这位长辈确实挺凶,说处理你们的事,感觉像是说处理你们的后事一样,弥漫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
  “阿姨……”
  “嗯?”
  吴明小声道:“我可以先吃一碗米粉再去吗?”
  唐雨烟帮腔道:“我们肚子好饿。”
  “不行,现在就过去。”
  三个人一起走出家门,吴明扯了扯唐雨烟的衣角,附耳问道:“我觉得你不是亲生的。”
  唐雨烟嘴角抽动了两下,走在前面的唐妈妈听得一清二楚,差点一个跟头栽下楼梯,悄悄话说得太大声了吧?
  ……
  京城国防军区宿舍大院,一处七八十年代建好的老平房,进门是宽敞的天井,假山水池游鱼相映成趣,天井四周摆着一些盆栽,这里便是唐家老爷子住的地方。
  进门就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老人,身型略显消瘦,头发花白,背依然挺得笔直,看上去非常有精神,天井摆着一张八仙桌,老人正在作画,吴明一眼看过去,神情微微一震,如果老人家画的不是抽象画,那说明他是新手。
  “爸,我回来了。”
  “咦!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爷爷!”唐雨烟上前抱住老人的胳膊,略显别扭的撒娇道:“我回来看你了。”
  唐老爷子看向唐妈妈,惊奇的道:“这个小丫头会撒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您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吧?”唐妈妈冷笑一声,往里屋走去,“想知道出什么事,您自己问他们,我进去叫黄妈煮点吃的给他们。”
  唐老爷子虎着脸,问道:“是不是又闯祸了?”
  唐雨烟紧张的摇头摆手,急道:“没有,没有,我没闯祸。”
  “没有吗?”唐老爷子眼中闪过睿智,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吴明一眼,道:“小丫头,不给爷爷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他是吴明。”
  吴明微微一鞠,不卑不亢的道:“老爷子,您好。”
  唐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不再理会两个小辈,继续画他的华夏风抽象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办。
  吴明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道:“您画的是什么?”
  “延年益寿图,好了,大功告成了……”唐老爷子补了几笔后停笔,拿出图章一印,接道:“你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呃……”
  “说实话!”
  “反正我看不懂您画的是什么。”
  “哈哈……”唐老爷子大笑道:“我明天就叫人裱起来送给朋友,逼他挂在家里大厅。”
  吴明嘴角抽动两下,走到一株枯黄的盆栽面前,问道:“老爷子,这是您亲自种的吗?”
  “嗯!”
  “枯黄中带着绿意,真是漂亮!”
  “都死掉了,有什么漂亮的?”
  “它死得真是漂亮。”
  “……”
  吴明刚拍完一记漂亮的马腿,唐妈妈就从屋里出来了,她叫吴明跟唐雨烟进去吃东西,两位长辈看着两个年轻人进屋后,神神秘秘的交谈了几句,然后唐妈妈笑着拿出了手机。
  吴明刚吃完面条,唐雨烟的父亲回来了,身穿少将军装,戴着眼镜,斯文儒雅,父女俩眉宇极其相似,吴明终于不再怀疑唐雨烟是买一送一的赠品了。
  唐雨烟的叔伯婶娘接二连三的回来了,冷清的小院顿时热闹起来,吴明再次成了英雄纪念碑,每个人回来都要瞻仰他一番,眼神就像是看死人。
  等人齐了再开刀问斩吗?吴明的心一直处于忐忑中,直到唐老爷子邀他下棋,他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下了两盘棋,轮到唐家老爷子的情绪不稳定了。
  一老一少对弈,吴明孤军奋战,唐老爷子有三名狗头军师,分别是唐雨烟的父亲跟两位叔伯,可是四拳依然难敌双手,吴明轻轻松松就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入夜,吃完饭,长辈们便放两个轻人离开了,没有老虎凳,没有辣椒水,没有严刑拷打,也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家世背景,就是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
  走出小院上了车,吴明实在是忍不住了,瞄了唐雨烟一眼,道:“你觉不觉得奇怪?”
  “什么奇怪?”
  吴明夸张的道:“你的叔伯婶娘全都回来了,就像开宗祠审判大会一样,我还以为他们会将我们大卸八块浸猪笼呢。”
  唐雨烟翻白眼,懒洋洋的道:“都大卸成八块了,还有浸猪笼的必要吗?”
  “杀了都还能奸,大卸八块为啥不能浸猪笼?”
  “……”
  两人怀揣着一丝疑惑开车离去了,早先听唐妈妈的口气,他们都做好千刀万剐的准备了,加上长辈们一个个回来,吓得他们的小心肝一直噗通噗通的,结果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唐家长辈们对吴明的态度很奇怪,并没有当成小偷穷追猛打,也没有当成女婿热络欢迎,只是用一种诡异目光看着他,笑得很是诡异,似友非友,似敌非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