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那叫一个绝绝品!
  要知道开源府的青楼妓馆竞争有多激烈,她这妓馆名头小,不就是没有一个能镇场子的美人吗?
  凡有人气者,皆有花魁名妓镇场,大把豪客来捧。
  她的小妓馆就缺这么一个镇场的美人。
  这不就来了吗?
  眼前就有一个!若这美人入了她的馆,那她就要发达了,可以想象有多少富人豪客,蜂拥而上,一掷万金。
  那老道人正好走到她身旁,刚要开口,就见她目光直直地看着门口一个方向。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么快就中邪了?
  老道人一回头,与人一照面,对方那双丹凤目漫不经心地扫向他,只一眼,他面色一震,头皮一麻。
  天人之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老鸨也敢想!天人之姿啊!
  她还想拉人做妓,作孽啊!
  回过头就拽那老鸨:“你这老妇,看啥呢?那也是你能看的?你要敢动半点歪心思,你信不信晚上你就得横尸街头,惨死当场。我老道好心提醒你,打消那个念头吧,造孽啊,那人,拜的可不是你庙里的香,走的不是你这条道,你把她拉进来,我敢说,你和楼里的姑娘一起陪葬都不够……”
  老鸨一时间想赚钱想疯了,听到老道的话,总算清醒了。
  对啊,虽然她有手段,能把姑娘给弄进来,但是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小家碧玉,若惹到不该惹的人,就糟了。
  “她是谁,你可认识?这姑娘,长得真绝色啊,那位名满京城的第一花魁,慕姑娘,恐怕也不如她吧?”
  老道白了她一眼:“你想啥呢,老道我修行几十载,才开了天眼,这两个能比吗?那慕姑娘再美,今生为妓,行得是鬼道,鬼魅人也,乃吸魂夺魄也,这姑娘……”
  他指了指天:“……上面下来的,你说呢?”
  “天上梯与黄泉路,贵与贱,仙与鬼,皮囊一副,骨为根基,魂似神韵,来时路不同,去时路亦不同,不可混为一谈,不是一条道上的,你不懂。”说完,他拿出了符纸铃铛:“在哪间房死的?我去超度超度,老价钱,一次五十两银子……”
  “呿,臭道士,死要钱!”
  ……
  阙清月被元樱一路拉回了宅院。
  “行了,都到门口了,还拉我。”阙清月拽回了袖子,三人一同走进宅子。
  刘司晨一早就不知道在忙什么,人没影了。
  刚才路上鹿三七与元樱在摊铺前买了些肉和菜,还有点心吃食,两人提去厨房。
  阙清月在院子里转了下。
  想到平时,东方青枫都是陪着她溜弯,她不走,他还各种法子逼她走,今日不知为何,一直关在屋子里。
  阙清月望了会树上的鸟儿,想了想,脚跟一转,手揣在袖中,向东厢走去。
  她伸手提着青色衣摆,走到门前,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应。
  没人吗?
  接着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她站在门边左右看看,才迈进去。
  一进去,有股水气,就看到东方青枫似乎刚洗完澡,头发都是湿的。
  手里拿着东西,坐在外间的椅子上。
  她见人在,这才将手重新揣在衣袖里,晃着走过去。
  走近了,见他一直闭着眼睛。
  平时耳聪目明的人,怎么连她进来了,都不知道?
  她走到旁边,望着他:“你在干嘛?睡着了?”
  “怎么不说话?”
  第35章 唇齿相依 你们若死了,我也无法独活
  东方青枫无奈地吐出口气。
  他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 额头还有水滴下。
  睁开眼睛,眼中全是红血丝,他看向阙清月。
  “白衣……”他唤, 轻声, 有些委屈道。
  阙清月站在他面前,目光上下打量他,觉得他与平时不对,看起来颇为可怜?眼睛还这么红?
  她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关心道:“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眼晴为何这么红?
  “是否晚上守夜不睡,伤了气血?我这里有枣糖,可以补气血。”说着,她就从袖中掏出了两块用纸包好的,方方正正的, 元樱让她随身带的枣糖,放在手心。
  像逗孩子一般,往他面前一送。
  可是没想到, 这糖一拿出, 眼前人竟然强忍地低头, 表情要多委屈就多委屈的样子。
  看得阙清月一愣。
  一个一米九的高大男子,竟然在她面前流露出泪意来。
  这倒是稀罕。
  他是怎么了?难道她今天逗一逗,竟将他逗哭了?
  清月手拿着枣糖愣在那儿, 不知怎么去哄的时候。
  东方青枫手动了下,抬手,握住她揣起来的手腕。
  然后虚弱地低头,让头埋在她手腕上。
  好似很疼的样子。
  阙清月面露惊色, 低头看着这一幕, 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因为东方青枫此人, 在她面前,从未如此软弱过。
  他遇到事了?很难过的事?
  这让她一时不知该推开,还是安慰一下……
  只不明所以地低头,望向埋在她手臂上的人。
  他的湿发,还未干,露出的耳朵与后颈,都是红通通的,像着了火。
  这不正常!
  这肯定不正常啊!
  “你是不是病了?生病要看大夫。”
  她摇了摇被他握住的手:“你不说话,我怎么帮你?”怎么帮忙请大夫。
  东方青枫深吸一口气。
  虚弱道:“白衣,我中煞了。”
  说完,将手里那本巫山奇遇,放到旁边桌上,“这本书的封面颜料里,有一种煞物。”
  “它现在让我浑身不舒服,很难受。”
  他忍不住伸手,轻揽她腰身,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阙清月微仰着身,被带过去,然后便看着埋在她腰上的人。
  “你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拱在她身上,轻薄她?
  不过,不知为什么,看他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埋在怀里跟她求助。
  实在是,让人心软得很啊。
  阙清月微一思索,手从袖子里挤出来:“你别抱那么紧了,我手都伸不出来了。”说着,抽出手来,倾身将桌上那本书拿过来。
  “是这一本?这不是你昨日与牙人买的书吗?还不许我看,我倒要瞧瞧,这是什么……”
  东方青枫坐在椅子上,抱着她的腰,搂着人,闻到香气,才感觉全身稍微好一些,心不狂跳了,刚才跳得他额头的筋在都在蹦,终于能喘口气了。
  “那煞物,就藏在这幅画里?”阙清月拿在手中看了看。
  “嗯。”他的声音沉闷沙哑,想多闻些香气解饥,拱得阙清月的腰有些痒痒,她抬手便拍了下他的背。
  “别动!”
  她道:“一般来说,毒草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她看着这本书,又望向埋在她腰间的人:“既然封面有问题,那里面的内容或许有什么解决办法,要仔细找找,里面写了些什么……”
  说着,她就要翻开,看看其中到底写了哪些风流韵事,有没有什么解煞的线索。
  东方青枫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从她身上起身,伸手夺下她手中的书册。
  他微微喘着气,将书拍在桌子上。
  “是,毒草三步之内必有解药。”照这本书里的内容做,也确实能缓解他现在的情况。
  但是,能给这小祖宗看吗?看了又能如何?
  一离开阙清月,东方青枫心头燥动,额头冒汗,全身发红,如果能冒烟,头顶都能冒烟了。
  他一手拍着书册,一手还拉着阙清月袖子。
  “你先别走了,你先过来。”
  “你说的对,得缓解一下……书你别看了,我都知道。”东方青枫手抚着额头,耳后全是赤红之色。
  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阙清月,真是让人受不了,“你让我再贴一下,再贴一下。”闻闻。
  说着,就将她拉过来。
  脸贴在她身上,手臂将她小心圈在怀里。
  阙清月手抬在半空,望了眼那封面,此情此景,她大概明白了,最后手臂慢慢地搭在他精瘦的肩膀上。
  手指安抚地轻轻点着他的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