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花芽轻颤一下,顾听澜轻舔着颈后被他逼出来的薄汗。
  重新抬起头的顾听澜傻眼了,花芽眼眶里蕴着泪珠,鼻尖红彤彤的,显得很可怜。
  顾听澜将她的手放开,托起她让她缠在自己精悍的腰身上。
  花芽抱着他的脖子,嘟囔着说:“你太坏了,你不放我。”
  顾听澜也就亲了亲,知道小姑娘不好意思,嘴上却还不做人:“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咱俩结婚那天你怎么办?”
  花芽脑子被他弄的懵懵的,没转过来。
  顾听澜似笑非笑地说:“你该不会以为,洞房花烛夜,掉两滴眼泪我就会放过你吧?”
  花芽挣扎,宁愿摔死摔晕摔成大饼子也要从这个不是人的家伙怀里逃出来。
  顾听澜真怕花芽掉下来,干脆又把她锁紧了点,昂起头利索地承认错误:“我错了,我不欺负你了。”
  花芽不扭了,停下来警惕地看着他说:“光说错有什么用,道歉得落在实质上。”
  顾听澜一脸诚恳,却还抱着花芽不放下来,走到床边就这样坐下。成了相互面对面坐着的姿势。花芽盘着腰盯着他,就想听他下保证,不能太欺负自己。
  她垂头看着顾听澜胳膊上的肌肉,怂哒哒地说:“快说,犯错得罚。”
  顾听澜装作为难的样子,思考了一下,跟花芽说:“那就罚我.一晚上不睡觉。”
  花芽看着他的黑眼眶,觉得这个惩罚太严重了,熬夜很伤身。
  自家的老爷们自己得疼。
  可顾听澜却很坚持,花芽想不到顾听澜能坏到那份上,给她设圈套。
  她心疼的摸了摸顾听澜发青的眼眶,点点头,成功的将自己送上贼床。
  第50章
  他们从房间里磨叽半天出来。
  两位躲在厨房里的过来人正好做完饭, 花芽挺不好意,跟方圆说:“嫂子姐,下回我来做饭。”
  方圆一脸了然的表情, 往顾听澜脸上扫了圈又往花芽脸上扫一圈:“啧啧, 我可舍不得让新媳妇给我做饭。回头你们结完婚, 我们到你家去吃,到时候你再做也来得及。”
  说到结婚, 顾听澜跟花芽一起在桌子旁坐下问她:“再有两天就要封岛,高婶子已经把家具送过去了。一会咱俩去看看,下午我安排车,跟你一起去咱们岛上最繁华的经济商业中心逛逛。缺什么咱们就买什么。”
  花芽听到可以跟顾听澜出去逛逛, 眉眼弯弯地笑了,她问方圆说:“有什么要我带的?”
  方圆笑着说:“人家这是要给你一起布置新房呢,你个傻丫头还真以为就是逛一逛啊。赶紧想一想要给屋子里添补些什么东西吧。对了,我送你一口老樟木的出嫁箱子,以后你的宝贝都能锁到箱子里。”
  顾听澜正想跟她解释, 樟木箱子最适合岛上用。就听花芽说:“我懂木头, 我们山里出山楂木、松木和桑木, 也都是好材料。”
  顾听澜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惊了一下。他的花芽这次居然能讲一串的话, 显然她自己都还没发现。
  花芽说完, 又说:“樟木防虫防潮防霉,在岛上用再好不过。谢谢嫂子姐。”
  “你跟我客气个什么。”方圆说:“只要你不嫌弃是我的嫁妆箱就好。”
  “不嫌弃, 很喜欢。”花芽孩子气的一笑, 让人心尖发软。
  林八一提醒顾听澜说:“你们不要玩的太晚, 明天你还得跟我去打电话给北京申请冬季补助。封岛到明年五月四号,大大增加了军费开支, 咱们两个团冬期补助根本不够用,得提前让他们把补助打到账上。等到封岛以后,外界配送物资,咱们也好支付款项。”
  “哪有那么好要的。”顾听澜年年跟北京那边叫板想要弄些补助给守岛的战士们,可是财政紧张,国家发展的同时,各方面都是花钱的地方。他们只是在岛上,还没到前线。想要弄补助比登天还难。去年阮旅也只要到二十万,还不够给战士们换新棉服。
  林八一愁的不行,一顿饭吃的算不上唉声叹气,但也不是很轻松。
  顾听澜也很愁,自打野区封闭,他跟谢伟民再也不能带着人手进去大猎四方给二团的战士加餐,这日子越来越没办法过了。
  方圆不用他们洗碗,让他们在沙发上商量事。
  花芽乖巧地坐在顾听澜身边,悄悄伸手揉了揉顾听澜紧皱的眉头。
  花芽听他们说军费啊,补贴啊,全都是因为钱闹的。
  她捧着脸听了半天,也替顾听澜发起愁。
  顾听澜捏捏她的小脸说:“自己去吃点零食,我跟大哥说一会儿话就陪你出门。”
  花芽却歪着头问他:“真的很想要钱?”
  顾听澜一下笑了,刮了刮花芽的鼻子说:“每年冬天都会因为这个事头疼,已经习惯了。”
  花芽不想让顾听澜头疼,她趿拉着拖鞋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们说一件属于她一个人的小秘密。
  她来回在客厅徘徊,到底是林八一受不了了,跟花芽说:“二妹,你不如先去打半个小时的毛衣,小顾安排的车还得等一会儿才来。”
  花芽板起小脸问林八一:“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花芽现在就是祖宗,林八一看着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的说:“我要再不说你两句就真窜到房顶掀瓦片去了。你看小顾把你惯的没形了。”
  花芽就是没形,她也不进屋一屁股坐到顾听澜身边,脑袋瓜靠在肩膀上哼唧了一声。
  顾听澜当下跟大舅子说:“大哥,少说两句我媳妇两句,咱们先想办法骗点钱出来。”
  花芽没骗过钱,但转移过赃款。非常多非常多的赃款。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林八一笑骂道:“结婚证不是下礼拜才能打么,现在就开始叫媳妇了?”
  顾听澜心想,刚认识我就想叫,就怕把你们全家吓跑了。
  发现花芽今天有点不对劲,一直赖在他身边不走,这点有些不寻常。平时他只要一聊公务,花芽就嫌听着烦,跑的比谁都快。
  他寻思了一下,看她欲语还休地小模样,舍不得让她走,就问:“你是有话想跟我们说么?”
  林八一看着花芽说:“要说就好好说,别唧唧歪歪的。”
  花芽在心中冷哼一声,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们骗钱,我偷了钱。”
  林八一一下站起来,茶几晃了一下,杯子里的水都漫了出来。
  “你、你偷钱?!你偷谁的钱?多少钱?坦白从宽。”
  顾听澜护住花芽跟林八一说:“你别着急,小事小事,我来摆平。”
  “你可不能惯着她,这可是原则性问题。”林八一瞪着花芽,喊着方圆拿来纸跟笔拍在茶几上说:“你自己坦白,涉案人员都有谁,时间地点金额——对,关键是金额,有多少?”
  花芽怂怂哒缩在顾听澜身后,跟林八一说:“大概有四个编织袋那么多.”
  林八一差点脖子一梗昏过去,多亏方圆在后面扶着他。
  方圆埋怨地骂他说:“你让二妹把话说清楚再审行不行?关心这乱,你也不能乱成这样,你看小顾不就挺好的。”
  挺好的小顾听到四个编织袋也不怎么好了。他掰正花芽的身子,按在沙发上坐在,跟花芽说:“我相信你,你也别跟我隐瞒,把事情前后都跟我说一遍。”
  “我也没隐瞒,是偷的呀。”
  林八一还想站起来,被有所准备的方圆一胳膊肘怼下去坐着了。
  顾听澜则把花芽环在身前靠着自己坐着,做出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花芽磕磕巴巴地把钱爱军的父亲贪污的事说出来。
  林八一长长舒了一口气,顾听澜把下巴拄在花芽的肩膀上乐的不行。
  “所以你把四个编织袋的钱全藏在太阳山下面的岩洞里?”顾听澜确认道。
  “嗯。”花芽说:“费了好大力气搬上去。”
  顾听澜默默地想,让花芽费大力气的编织袋,里面到底能有多少钱?
  林八一跟他商量着了一下,让顾听澜先跟花芽去买结婚用品,他去跟阮旅打报告。
  顾听澜乐了,跟林八一说:“不用说我都知道阮旅要怎么解决。”
  花芽很好奇,问顾听澜:“要怎么解决?”
  顾听澜说:“阮旅一定会说:既然是赃款就要上缴国库。咱们的军费也是国库里拨出来的,一来一回够麻烦,咱们给国家省力气,留用申请我来打,你们只管先把钱弄回来。”
  林八一想的多,跟顾听澜说:“不能跟上面汇报是二妹弄的钱爱军家的钱。”
  顾听澜早就想好怎么办,跟林八一说:“最近海外爱国人士捐款挺多的。”
  两人相视一笑,赃款的去向定了下来。
  他们说完话,门外传来小瓜子的敲门的声音。
  花芽哒哒哒跑过去开门,小瓜子见到是花芽,激动地眼泪汪汪。
  花芽吓一跳,顾听澜笑骂道:“狗东西,把嫂子吓跑你怎么赔我?”
  小瓜子抹了把眼角,从兜里掏出放了好几天的战友们写给嫂子的感谢信。要不是嫂子挺身而出给他们挂上指航灯,他们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回到陆地。
  顾听澜从花芽身后绕过来,先把感谢信接着打开看了看,然后递给花芽说:“你先收好,晚上慢慢看。都是感谢你的话,晚上睡觉你都得乐醒了。”
  花芽想在小瓜子面前保持稳重的嫂子形象,瞪了顾听澜一下。顾听澜勾着唇角从衣架上拿下棉袄给花芽套上。
  花芽又是全副武装,棉袄棉裤棉帽手套围巾大棉鞋。
  下楼的时候险些滚下去。
  顾听澜偷着乐,悄悄在身后拎着她的后衣领防止她真成了皮球。
  小瓜子开的是部队里最好的一台吉普车,比花芽过来乘坐的大拖拉机有排面多了。
  “商业经济中心,很繁华不?”花芽想要趴着窗户往外面看,被顾听澜无情地按在怀里摇上窗户。
  前面开车的小瓜子方向盘一晃,在前面小声逼逼:“咱岛上还有商业中心?俺咋不知道。”
  顾听澜抬抬眼皮,小瓜子立马成了哑瓜子,成为毫无感情的开车机器。
  花芽中午没午睡,在顾听澜怀里偷偷打个哈欠。顾听澜垂头看着话里的花芽,眼眸里全是温柔。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让我一个一个发现。”
  花芽抿抿唇,心想没办法,谁让你爱上我这个神秘的女人。
  花芽不说,顾听澜极有眼力见地不问。
  反正小姑娘憋不住,有些时候自己露馅还不知道。
  比方说是个金刚小芭比,又比方说能听懂飞鸟的话。
  顾听澜深深地看着花芽,往她额头上啃了一口,花芽想要睡觉,不乐意地推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