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
  或许是到了时候,也或许是喜事都堆到了一起。
  先是收到大哥的信,大哥说要调到苏州去,算是升迁了。
  又收到大表哥的信,说是给他们找了三艘大船,不日就能抵达。
  之后又收到家里的信,二哥报喜的信,喜得麟儿。
  有些事顺着上辈子的路在前进,有些事是半路插入的支路而来。
  不论如何,都是好事,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在船到的当天贺元凌就去赵靖那儿禀报,王府书房内贺元凌将他细细琢磨过的想法一一讲给赵靖听。
  “请王爷的海军为商船保驾护航。”
  赵靖有疑虑,“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到南方去,会不会受陛下猜忌?”
  他们是去做生意,但折子到了陛下的御案上可就不是这样了。
  经历了被朝臣弹劾被陛下猜忌的苦楚之后,赵靖知道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不想再试。
  贺元凌恭恭敬敬的回话,“王爷忘了我们曾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苦日子吗?
  猜忌,哪有生死重要。”
  说这个话,贺元凌就已经是冒犯了。
  但贺元凌还有更重的话忍着,只是他知道王爷仁善,也做事犹豫不决。
  赵靖在考虑,过了一阵之后贺元凌又道。
  “我们只是做生意,船上的人都是船工。”
  半天之后贺元凌从书房里出来,余光瞥到书房左边一处树枝摇晃,再看书房周围都没有人影,贺元凌在心里多留了个心眼。
  此时刘廷匆匆走进来,贺元凌问他,“方才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刘廷细细的想过,摇头,“小的没有看到有谁,贺将军发现了什么吗?”
  王爷吩咐他在外面守着,他一直都在外面并没有见到有什么人,也是听到了声音才匆匆进来的。
  就算贺元凌猜中了刚才有人在这里偷听,这会儿也抓不到现行了。
  赵靖正好这时候走出来,“你忙去吧,我会查。”
  王府里各人都有小心思,赵靖当然知道。
  但手伸得太长了,也触到了赵靖的底线上。
  之前为了细盐的事贺元凌砍了几个官员的脑袋,初时他还觉得贺元凌有些小题大做了,但后来事实证明并不是。
  等朝廷查来的那天,他顶着。
  历经两年的时间,从陵城开始到整个梁州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只是想看着梁州越来越好而已。
  现在,不管是谁想挡住梁州往前的路,都必须清除。
  有些人,什么银子都眼红,也是现在日子过得太好了,忘了当初险些城破家亡的时候。
  若当初真的城破了,又有谁能真正的全身而退?
  如今是都忘了,又能蹦跶得欢了,不是当初哭穷卖惨的时候。
  四月,常远威带着四百余人驾驶三艘船的货物离开梁州。
  四月中旬,听闻安王军队连破两城,打得叛军节节败退。
  第391章 一个都不能少
  四月二十,李坤从陵城出发到边境驻守。
  按照叛军所退的路线,只有他们这里和境外。
  若是叛军向他们来,不用朝廷下旨他们也必须要防守。
  对此安排李坤并没有异议,但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平衡。
  明明,赵晋山才是先锋营的,他手里的兵都是最新杀伤力最大的兵器,但为什么就不让他去?
  就因为他跟孟婧瑶好了,是贺元凌的亲戚了?
  明明,他们几个才是关系最好的兄弟。
  这两年她媳妇儿的酒楼生意不错,他承认都是托的孟婧瑶和贺元凌的福,有孟婧瑶的点子有贺元凌的关照才能生意好。
  但,事儿不能这样算吧?
  他一年到头都不在家,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
  有时候李坤也想过,反正现在他们有钱了,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索性不做校尉了。
  但最后他还是没能下这个决定,因为他不服气。
  凭什么是他放弃,这些年的辛苦,拿命拼来的都白费了?
  那日在城门门口,贺元凌拍着他的肩膀跟笑道。
  “等你再回来,给你个大惊喜。”
  他不知道贺元凌说的惊喜是什么,难道是他媳妇儿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这对贺元凌来说是惊喜,但对他李坤来说算什么?
  因为他这两年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所以他不知道贺元凌说的什么他也正常。
  贺元凌是想等他回来之后给他个大惊喜,婧瑶弄的那个炸药虽然是还没成,但半成品的威力也不小。
  说不定,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成了。
  同样,他也是跟常远威说的一样的话,就是不知道他们俩谁能先回来。
  时过半年,梁州在编军共计十一万。
  十一万,对梁州来说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不是养不起,是招不到人。
  下半年,安王与叛军的战事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却让梁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不得松懈。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回贺元凌终于是如愿以偿,得了心心念念的儿子。
  沈华柔在屋里坐月子,贺元凌就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在屋里转着圈的哄儿子哄媳妇儿。
  “以后咱们就不生了,生一回受一回的罪,不生了不生了。”
  如今他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媳妇儿孩子们围在身边,这一刻贺元凌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男人如今已经能熟练的抱孩子,沈华柔回想起当年他连碰都不敢碰雅雅的样子就忍不住的笑。
  雅雅和蓉蓉,一个偎在母亲床前一个跟着爹爹转。
  雅雅问母亲笑什么,沈华柔伸着指腹点她的小鼻子,依旧是笑。
  “母亲笑啊,笑你爹爹。”
  “笑我作甚?”贺元凌咧着个大嘴回头问。
  “笑你当年不敢抱雅雅,只敢用手指头碰,是不是?”
  沈华柔挑眉看着贺元凌,就是明目张胆的笑他。
  而贺元凌在媳妇儿和两个闺女儿的注视下也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嘿嘿嘿……还真别说。
  那时候雅雅白白净净就这小一点儿在襁褓里躺着,我是碰她一下都胆颤心惊。”
  雅雅不理解爹爹为什么不敢抱她,还连碰都不敢碰,难道是爹爹不喜欢小时候的她吗?
  想到这里,雅雅看着父亲的眼神里除了疑惑又带了些难过,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她。
  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儿,这样想的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爹爹是不喜欢雅雅吗?”
  语气里都带着了哭腔,眼看随时都能掉下金豆豆。
  这可把当爹的给心疼得不行,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过来抱着大闺女哄。
  贺元凌单手抱着儿子,一条手臂将大闺女搂在怀里哄。
  “乖乖哎,可别哭,爹爹可看不得你哭。
  爹爹哪儿是不喜欢你啊,爹爹是没抱过刚出生的小孩儿,头一次不敢抱。
  爹爹稀罕你得紧,就怕手重弄疼了你。
  后来抱了你又抱了蓉蓉,这不是多少有些经验了么。
  乖乖,来爹爹再抱抱补上。”
  蓉蓉丫头也跟着往爹爹怀里钻,姐姐和弟弟都在了,可不能少了她。
  其实贺元凌以前也抱过大哥家的两个孩子,但刚出生的时候他可没有机会抱,他娘嫌他手上没轻没重,都满月了才许他抱。
  再一个,雅雅可是他头一个孩子,他激动些也是情有可原。
  这边亲亲热热,就剩沈华柔一个人了,但她只是看着他们心里也是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贺家小三儿贺知骋满月这日,沈华锦夫妻两抱着也才三个多月的儿子来贺喜,也是道别。
  “你姐夫得王爷重用调到昭县做知府,明日启程。
  我也打算跟着去,不然你姐夫一个人在那边连个为他打理的人都没有。”
  其实沈华锦是不想去的,她与丈夫说,“儿子还小受不住路上颠簸,这都还没有断奶也离不得娘。
  辛苦夫君先过去,等儿子大些了我再带着儿子去与你团聚。
  夫君且宽心,一应食物我都替夫君打点好了。
  到时候也会安排两个伶俐的丫头跟着夫君一起去,也好伺候夫君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