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他又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过你别怕,他死了。”
  楚含棠身为一个爱猫人士,听得拳头都硬了,但听着谢似淮的话,她又觉得怪异。
  为什么叫她不要怕。
  他们的关系好到能安慰对方的地步了?楚含棠没忘记他刚才在城主面前还说他们不是朋友。
  还有,谢似淮为什么要摸她脑袋?楚含棠想不出理由。
  不过她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做出点儿反应,现在是缓和他们关系的好时机,毕竟以前原主对他下过毒,行为恶劣,得拉回几分。
  楚含棠强行让手指动了下,压了压谢似淮的手背。
  他却似乎没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又拿来一条绳子,缠到她的腰上,再打了几个结,而绳子的另一头拴在自己的窄腰,再跨上井壁。
  楚含棠知道他们这是要下井里面了,紧张到要命,关键是下面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
  谢似淮单手拉着绳子,跳进井。
  她自然也随着他坠下去,风声刮过耳朵,隐约还能听见水井壁偶尔的滴水声。
  没过多久,他们到达下面了。
  谢似淮解掉拴在他们身上的绳子,往里走,楚含棠始终在他身边。
  终于找到被关在水室的池尧瑶他们了,谢似淮花了点儿时间打开铁锁,里面的人走出来,白渊留意到楚含棠的神情不对。
  他心中冒出一个可能性,“楚公子这是中了巫术?”
  说对了。
  楚含棠无声地回答,却蓦地发现自己也向白渊那边倾身过去,好像也是要以吻来回答他,牵手不松的针对第一对象是谢似淮。
  但以吻作答似乎不是!系统到底把巫术指令更改成什么样了?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白渊眼神惊恐,却也忘了躲开,眼看楚含棠就要亲上他了,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将人拉了回去。
  谢似淮淡然,“嗯。”
  第19章 穿衣
  白渊得到肯定的答案,脸上的意外之色倒是退了几分。
  刚才过于惊吓,正说着话,楚含棠凑上来,还差点亲上自己了,说没有吓一跳都是假的。
  他们昨晚明明已经很谨慎了,却还是逃不过被人用巫术控制带走。
  由于女子有话要问他们,所以把人带回城主府后便解开了巫术,不然恐怕也会沦为像楚含棠这样。
  只是白渊也不是没有见过巫术控制下的人,但他们跟她不一样。
  他目光扫过楚含棠与谢似淮牵着的手上,不知为何有点儿头皮发麻,大概是第一次看见两男的手牵手,还都是自己认识的人。
  不过这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巫术。
  本来他们还觉得丰城诡异,想调查清楚再离开。
  如今看来,要快速离开,越快越好,藏在暗处要抓池尧瑶的人怕是已开始行动了。
  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丰城城主与那些人应该是有利益相关,从昨晚审他们的事可以看出,肯定将他们的行踪暴露出去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遇到过不少袭击,但其实还是在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绕路去京城的情况下,不敢想象确切位置暴露后会怎么样。
  白渊冷静下来了,“那楚公子要如何才能摆脱巫术?”
  谢似淮见楚含棠不再向人凑上去后,心不在焉地放下手,曲起来的指尖微湿。
  她尴尬到想读档重来。
  池尧瑶也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含棠的表情。
  她担心问道:“那楚公子现在也没有自己的意识?我们之前也中过巫术,都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谢似淮先回了白渊的问题,“对她用巫术的人刚才已死。”
  楚含棠闭口不言地听着,心想人还不是他杀的。
  白渊皱眉,敏锐抓住关键,“难道巫术一定要使用之人才能解?”
  谢似淮点了下头,再看向池尧瑶,“她有自己的意识,跟其他中巫术的人不一样,刚才她的动作应该是表示她认可他说的话。”
  刚才她的动作……
  莫不是说是要亲人?白渊回味过来,顿感赧然,“原来如此,楚公子为何会与他人不同?”
  谢似淮朝外走,“我也不知。”
  楚含棠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池尧瑶思忖半晌,拉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导致走在前面的两人停下,谢似淮转过身,看着她们贴在一起的手,仍然微笑着。
  他问:“池姑娘这是做什么?”
  白渊也不解,“尧瑶?”
  一直不敢插话的小厮和侍女也齐刷刷地看过去。
  池尧瑶后知后觉自己鲁莽了,忙松开拉住楚含棠的手,脸微红道:“我略懂医术,医者无法自医,我中巫术时不能解掉自身的。”
  她接着说,“但如今我是清醒的,便想着给楚公子把把脉,看能否从中琢磨出摆脱巫术的办法。”
  楚含棠被她说得心动了。
  系统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不靠谱的,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它的公信力下降到谷底。
  一开始说只要给一刻钟就能解决,后面不但把巫术指令弄得一塌糊涂,然后还把服务器搞瘫痪了,需要她等几天。
  如果池尧瑶真能帮上忙就好了。
  谢似淮似乎理解了,点下头,礼貌得体地问:“那池姑娘把脉的结果是怎么样?”
  池尧瑶因为自己没有能帮上什么忙而愧疚,看着楚含棠,“我刚刚把脉发现楚公子的脉象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毫无头绪。”
  他似乎早已猜到了,无动于衷,“那我们先上去。”
  说完又看了一眼楚含棠曾被池尧瑶抓住过的手。
  绳子只有一条,只能一个一个上去,但谢似淮跟楚含棠却是一起。
  其他人也意识到他们的手好像暂时无法分开,她把他抓得很牢,扣得很紧,像一把枷锁。
  仔细看看还能看到谢似淮的手指甚至被楚含棠抓得泛红了。
  池尧瑶见了忧愁更重。
  她偷偷下定决心,出到外面即使不能把楚含棠的巫术解除掉,也要先想办法把他们的手分开,不然两个人恐怕都会挺难受的。
  上到井外,他们能闻到空气似乎掺杂着血腥味。
  往外走,尚未得到清理的院中全是七横八竖的尸体,池尧瑶与白渊对视一眼,扶起裙摆跨过他们。
  楚含棠被牵着走的时候在想,她和谢似淮晚上要怎么睡觉?
  之前好好的,跟他住一个房间都担惊受怕,现在恐怕是要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小二都把门关上了,熄了灯。
  听到敲门声他才打着哈欠过来开门的,见到衣着略显邋遢和狼狈的他们,不免多问几句,“几位公子、姑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尤其是楚含棠比较惹人注目,穿的都不是正常衣裳,而是胡乱套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挂帘。
  谢似淮唇角微动,“无事。”
  这话说出来谁相信?可小二很有眼力,知道客官不想多说也不敢追问下去,忙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他们必须立刻离开丰城。
  现在他们不是回客栈休息的,而是回来收拾包袱的。
  谢似淮的包袱本来就没多少,不到一会儿便收拾好了,他把楚含棠带到她的房间里,从衣柜里拿出装了衣服的包袱,沉甸甸的。
  包袱带子一松,滚出几瓶东西。
  楚含棠看清掉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心咯噔响,那是她的药。
  谢似淮弯下腰捡起来。
  淡淡的药味从小瓷瓶里散发出来,他闻了一下,目光一扫,再看向楚含棠,“这是你要吃的药?”
  是。
  她如同一只向主人撒娇的猫儿一样亲了他一口。
  楚含棠感觉自己成了个无法撒谎的机器人,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走,这该死的程序指令还是系统更改的。
  奇怪的是他依然没生气?也没被“男的”亲近恶心到?
  楚含棠忽想到一个荒诞的理由,不会是把她当死去那只猫儿了吧。
  毕竟在城主府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在某瞬间就变了。
  不难想到是自己一些无意识的举动改变了他。
  可就算是这样,也得划分一下性别吧,难道他以前那只猫儿也是“公的”?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
  谢似淮倒是没有把药丸倒出来仔细看,也可能是时间紧迫,懒得理这些事,将瓷瓶放回包袱里,“你想要穿新衣裳再走么?”
  要。
  楚含棠又亲了他一下,谢似淮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眼里波光流转,凝视着她,突然低声唤,“楚公子。”
  他们此时此刻对视着,一个眼神澄明,一个双目无神。
  没人知道楚含棠现在有多紧张。
  他总算转移视线,重新打开包袱,拿出了套衣裳,“那你换吧。”
  楚含棠险些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