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他愤而偏头:“你这是霸|权!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又不负责又不许我想别的办法缓解,你就是狗!”
  白涧宗冷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以后你不要碰我了。”燕折冷哼,“我和你买的玩具过日子就好了,还有那么多没用过呢。”
  话音刚落,身后的手又是一重。
  白涧宗显然想起了某天晚上监听到的燕折“玩”玩具时哼哼唧唧的声音。他脸色越来越差,按着燕折腰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燕折:“嘶嗷——”
  “还有那么多没用过……”白涧宗阴恻恻道,“所以你已经用过一些了?”
  燕折嘴硬道:“对啊,比你好多了,它好歹听我的话,想重就可以重,想轻就可以轻。”
  许久的沉默。
  燕折心里一咯噔,埋在枕头里的眼睛微微抬起瞄了眼。白涧宗神色阴鸷,正幽幽地盯着他。
  “你这么凶干、干嘛?东西不是你买的?”
  燕折都结巴了,一瞬间想起上辈子燕颢婚后的待遇,生怕自己步入后尘……虽然可能性不大。
  毕竟同样的时间线上,这辈子的白涧宗要比上辈子正常多了。
  白涧宗阴郁地重复一遍:“我买的……对,我买的。”
  他不再说什么,继续给燕折按腰按腿。
  一开始两人还是纵横交错,后来燕折就直接叠白涧宗身上趴着睡觉了,胸腔里的心跳声就是最好的安眠曲。
  一直到傍晚他才醒,白涧宗正在用手机回复消息。
  燕折钻出臂弯,打着哈欠探头往手机屏幕上看:“干嘛呢?”
  白涧宗一秒息屏,冷漠道:“工作上的事。”
  燕折有几分狐疑:“真的?”
  白涧宗顾左右而言他:“要去吃饭了。”
  两人起来,白涧宗先走一步。燕折在后面穿衣服,越想越不对劲。考虑到睡下午觉之前跟白涧宗的对话内容,立刻拨了个电话给身在山庄的管家吉伯。
  片刻后,连外套都只穿了一半的燕折姿势别扭地冲出卧室:“白涧宗你凭什么烧我的东西!”
  不远处,轮椅上的白涧宗头也不回:“我买的。”
  燕折:“但你送我了就是我的!”
  恰巧白萍路过,闻声一愣:“阿白烧了什么?”
  “祖母……”
  燕折脸唰得一下红了,一看到白萍就想到她给的药膏,恨不得再跳一次荷花池。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白涧宗烧了什么,总不好跟一个年纪快过百的老太太说——你孙子给我买了情|趣玩具又因为吃醋给烧了吧。
  “衣服也不穿好。”白萍道,“天凉了,别弄生病了。”
  “好的。”
  “怎么还这么拘谨?”白萍走过来拍拍燕折的肩膀,“已经是一家人了,怎么自在怎么来。”
  “嗯……”
  白涧宗的背影已经逐渐远去,白萍还在说:“阿白要是欺负你,你和祖母说。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性子自然没有当初好,他有时候脾气差,你受了委屈别憋着。”
  燕折点点头。
  白萍嘴角抽动了下:“那方面也别太由着阿白,他三十多岁了没有过别人,难免情不自禁。两个男人的床事到底有为常理,受伤就不好了。”
  “……”燕折脚趾已经抠出一座城堡了,为什么要聊这种话题啊!!
  整个人有如烧开的热水壶,再多待一秒就要炸了。
  他连忙找了个借口:“祖母,我去看看妈。”
  “去吧,等会儿要吃饭了。”
  “好。”燕折落荒而逃,背影都写着匆忙。
  一路来到白茉的厢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转弯的斜对侧传来白涧宗的声音:“都安排好了?”
  “一定要确保他上船。”
  “和他勾结的人我心里有数。”白涧宗语气冰冷,毫无感情,“本想让他死个痛快,可他偏偏要跑。”
  “秦烨,他手上染着你弟弟的血,别让他有机会活着回来。”
  白涧宗缓缓挂断电话,注视着一门槛之隔的白茉。
  她背对着门口,静静看着窗外,身上穿着明黄色的衣服。自从被救出来,白色的衣服就永远地从白茉衣柜里剔除了。
  她无比厌恶的反应告诉他们,被苏友倾关着的这些年,她一直身着白色扮演着恶心的白月光一角。
  会好的。
  已经是奇迹了。
  白涧宗一遍遍地对自己说。
  他正要转身,却见白茉好像感应到他的目光似的,偏头唤道:“阿白。”
  白涧宗心口猛得一跳,呼吸都停滞在了这一刻。
  白茉说:“阿白,十八岁生日快乐。”
  白涧宗眼眶瞬间通红,麻痹僵硬的躯体许久后才缓解。他尽全力拉回理智,慢慢转头,果不其然在身后看见了燕折。
  白茉看的人不是他,是燕折。
  第114章 他要脸
  燕折没想到白涧宗会突然回头,吓了一跳。他犹豫了下,走到说生日快乐的白茉面前,道:“妈妈,我十八岁的生日已经过了。”
  “是吗?”
  燕折蹲下身,轻轻握住白茉苍白纤细的手,组织着措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妈妈……阿白长大了。”
  白茉突然抽开手,拿起旁边的遥控器,白涧宗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动作,心口一跳:“燕折!”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不过一秒的时间,白茉手里的遥控器就砸在了燕折额角,破了个大口子。
  “你胡说!”
  燕折傻在原地,两条腿彻底僵住了,动弹不得。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四年,苏友倾将怒气尽数发泄在他身上转弯离开后,他又要继续面对精神不正常的白茉。
  很多时候都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因为那是四年里唯一能给他温暖的人啊,哪怕时有折磨,可偶尔的温情也叫他依赖。
  最严重的一次,白茉误以为燕折是自己和苏友倾生出来的孩子,厌恶至极,将燕折重重摔在地上。
  那不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绝对是对死亡有最清晰认知的一次。
  “燕折?”
  燕折脑袋嗡嗡的,感觉额角冰冰凉凉的,耳边有声音在呼唤“阿折”、“小宝”……小宝。
  是幻听吗?
  他愣愣回神,发现不是幻听,眼里藏着一丝痛苦与自责的白涧宗就在眼前,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你再叫一次。”
  “什么?”白涧宗一怔,“小宝?”
  燕折一下子扑到白涧宗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说话。
  旁边上药上到一半的医生两手顿在半空,白涧宗紧紧抱住燕折,偏头对医生说:“出去,我来。”
  “好的。”
  医生离开卧室,关上房门。
  燕折埋在白涧宗肩窝,汲取着温暖。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白茉卧室,怎么回来这边的了。
  “对不起。”他听到白涧宗说,“妈……这几天很喜欢看电视,就把遥控器留在房间了。”
  其实这不是白茉回来后第一次发病,燕折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但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不至于再像小时候无法反抗。
  再者白涧宗对他的好也给了他足够的营养,再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即便是折磨至死也依赖地叫着“妈妈”。
  但之前房间里只有基础家具,没有任何白茉能拿动的东西,这次是因为白茉突然喜欢上了看电视,遥控器便没有拿出去。
  “不是很疼。”燕折缓了会儿,倒是反过来安慰起白涧宗了,“就是有点懵。”
  白涧宗拉开两人的距离,脸色还是不是很好看。他打开药水瓶,用棉签轻轻涂抹在燕折额头。
  “有没有破相?”
  “有一点。”
  燕折哦了声,抬手撩了下白涧宗的头发:“留疤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你都没嫌弃我的腿,我有什么可嫌弃的。”
  “……”
  燕折眨了下眼,心里揪了一下,这句话随口应答其实也说明白涧宗远比表面在意残疾这件事。
  “我不嫌弃。”擦完药,燕折赖在白涧宗腿上,“我们去治治看吧,腿。”
  “好。”
  白涧宗回答速度之快都让燕折有些意外。
  “那什么时候去?”燕折兴致勃勃地问,“如果能在结婚之前就好了。”
  白涧宗顿了顿,泼下一盆凉水:“不一定能治好,就算能,康复时间也至少一年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