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也觉得郎月说“当兵的也不一定是好东西”这句话很有意思,大家都说庄硕好。
  一边说好好相处着,一边又说庄硕人也好家里也好,好像郎洋洋不跟他好是不识相了。
  郎月终于也笑一下,烟抽到大半就按进旁边的花盆里,起身说:“别想太多,你的感觉是最重要的。”
  郎洋洋抽得慢,还有半支,也不打算浪费。
  他抬头看着郎月。
  郎月是花了大价钱保养的,但脸上的疲惫盖不掉,她笑:“反正又不会生小孩,大胆的去感受吧。”
  堂姐走了,郎洋洋坐在院子里慢悠悠地抽完整支烟,下意识地也想把烟头按在花盆里,伸手的时候却笑着摇摇头,把郎月按进去的那支也拿了出来,扔进屋檐下的垃圾桶里。
  回到饭桌的时候,郎月已经在说女儿青春期叛逆自己头大的事情,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郎洋洋始终是离家多年,也不擅长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在旁边陪坐到散场。
  奶奶年纪大要早睡,饭局很早就散了,郎洋洋坐郎月的顺风车回家。
  路上看手机,二十多条未读消息。
  是以前的一个同事,也算是为数不多的gay圈朋友王志军,他又失恋了。
  失恋的原因是他以为这是恋爱,但是对方居然把他当炮友,心碎这个该死的圈子没有真爱。
  郎洋洋安慰了几句,心里没有什么波澜。
  ——他一年要这样五六回,一回闹两个月。
  就算是抚慰犬都受不了这种失恋强度。
  “洋洋。”
  郎洋洋收起手机,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郎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
  郎洋洋:“大概初中,其实小学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了。”
  郎月:“这么早?”
  郎洋洋:“嗯,我没有喜欢过女孩。”
  见郎月皱着眉头,郎洋洋问她怎么了?
  郎月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晃眼间周末就到了。
  郎洋洋周五晚上熬了个大夜准备第二天要用的材料,烤饼干烤到打瞌睡。
  因为考虑到都是小朋友,原材料尽量天然,保质期尽量新鲜。
  庄硕到的时候郎洋洋还在烘焙室里埋头打包杯子蛋糕。
  小朋友喜欢可爱的,杯子蛋糕上面的造型不能被破坏,包装要格外小心。
  “应该早点准备大盒子的。”郎洋洋碎碎念。
  “要我帮忙吗?”
  郎洋洋听到声音抬头,穿着格子衬衫和皮衣外套的庄硕站在烘焙室外。
  “你来啦。”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鼻头沾着一点面粉、被烘焙室热气蒸得脸蛋红红、穿着白色厨师服的样子有多好看多温柔。
  庄硕的眼神痴迷,脸也红了,笑着低下头去。
  赶过来准备帮忙的悠悠和晓雯躲在吧台拐角,八卦地对视一眼。
  “哟——”
  第8章
  “要不要我帮忙?”庄硕说。
  但是隔着玻璃,烤箱也还在运作,郎洋洋只看到庄硕的嘴唇动了,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他回:“我听不见!”
  庄硕也只是在外面笑,应该也是没听清。
  郎洋洋只好用手在耳朵边比一下,然后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又指指他身后的座位,示意他先坐一下自己很快就好。
  庄硕理解到了。
  他对甜品一无所知,又是个大老粗,要是帮忙说不定是帮倒忙,于是转身在最近的一个座位坐下。
  郎洋洋加快手里的动作,一个一个包装着杯子蛋糕。他知道庄硕在看着自己,心里哀嚎着是不是又来客人了,悠悠怎么还不来帮忙。
  店里确实是来客人了,但这不是悠悠不去帮忙的主要原因。
  晓雯正在洗杯子,和在压咖啡粉的悠悠对视一眼。
  “悠悠姐,这就是洋洋哥的对象吗?”
  “相亲对象!”悠悠把压好的咖啡粉送进机器里,转身看着晓雯:“严谨一点,还没有在一起呢。”
  晓雯洗好了杯子,凑过来:“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悠悠眨眨眼:“看着有点凶,但是洋洋哥好像不觉得,不过你不觉得他长得有点……”
  “没有啊!很帅!”晓雯反驳:“你不觉得很有男人味吗?”
  悠悠皮笑肉不笑:“抱歉,我只爱美男子。”
  “好吧。”晓雯随手用抹布擦拭台面:“不过不知道洋洋哥喜欢什么样的,洋洋哥长得这么好看,配个明星都不过分吧。”
  悠悠笑:“那种环境他不得被欺负死,诶诶你看。”
  晓雯顺着悠悠的视线看过去,坐在位置不好的角落里的庄硕痴痴地看着烘焙室。
  “他肯定喜欢洋洋哥吧。”晓雯说。
  悠悠撇嘴:“洋洋哥配他配八百个来回,他当然喜欢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抿着嘴贼兮兮地笑起来。
  郎洋洋包装完东西,脱下工作服出来,发现都没有人给庄硕倒一杯水,抱歉地对着庄硕一笑,径直往吧台走过去。
  “怎么没有给客人倒水?”
  他一直是很温柔很礼貌的人,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是有些着急。
  悠悠和晓雯对视一眼,苦笑道:“忘了……”
  不用问郎洋洋都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忙着吃瓜。
  晓雯赶紧拿过一个干净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在木质小餐盘里,人却在吧台里不出来。
  郎洋洋笑着叹气,自己端起餐盘拿过去给庄硕。
  庄硕好像是在那里等了好久一样,等到郎洋洋过来,又不敢看郎洋洋的眼睛,只是坐得板直。
  “不好意思,店里的妹妹忘了给你倒水了。”郎洋洋把水放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庄硕喝了一口水:“不要紧的。”
  郎洋洋看了看时间,庄硕就开口:“东西都弄好了吗?车子就在外面。”
  郎洋洋:“好了,都放在冰柜里。”
  咖啡店门口的路不大,停个冷冻车挺占位置,郎洋洋赶紧叫人大家一起把东西搬上去。
  甜品蛋糕都已经打包好,大家一人搬一点,两趟就搬完了。
  郎洋洋跟着上车,再次坐上了庄硕的副驾驶。
  “安全带。”庄硕提醒。
  “好。”
  货车的驾驶室的视角比较高,郎洋洋还有点不适应,庄硕一脚油门就往山下开。
  庄硕干净利落得好像他只是个货车司机一样。
  郎洋洋有些局促,双腿很不自然的并在一起,手也放在大腿上。
  好在路上的风景很好,去南溪区的路是沿着一条河修建的,十里河滩的风景足以让郎洋洋看一路。
  就这么一路无言,开到了庄硕的农场。
  农场的面积很大,一眼看不到边,庄硕直接开到了开party草地边。
  顾客已经到了,她和老公提前过来布置场地,待会儿孩子跟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起来。
  “我去叫人来搬东西。”庄硕松开自己的安全带,准备下车。
  郎洋洋也是,转头准备开门的时候,一眼撇到后视镜,看到了自己的脸。
  “啊……”
  庄硕听到声音,又坐回来看郎洋洋:“怎么了?”
  郎洋洋转头看庄硕,满眼的迷茫:“我脸上这么脏你怎么不告诉我?”
  郎洋洋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虽然不是特别在意外表爱打扮,但是干净整洁是基础的。
  庄硕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接着抬手摸一下鼻子:“我没注意。”
  郎洋洋微微偏头,盯着庄硕的眼睛。
  他看过一个美剧,这种回答之前摸鼻子的行为就是在为撒谎铺垫。
  庄硕被看得不好意思,还有点怕。
  因为没有看过郎洋洋这个眼神。
  庄硕眼神闪躲两下,鼓足勇气之后坦白:“我觉得挺可爱的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