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I will leave 【02】
  我丢下手中的麵粉,和继母说了声便匆匆忙忙的跑出门。我站在冷风狂啸的街道上,忍不住拉紧自己的外套,瞇起双眼,往公园的方向缓缓走去。我大约猜的出来,会来我们家找我的人是谁,是女生、长的很漂亮,肯定是她没错。
  我仍摸不透她的想法,在那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被藤蔓綑绑的黑心。我的手指抚过公园入口处的栏杆,在充满小孩欢笑声的公园内寻找她的身影,眼神扫过四周,映入眼帘的皆是父母带着小孩玩着游乐器材的景象。
  最后,我的视线停留在榕树下,白雪公主双手交叠在脚上,满脸笑容的看着我。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压下心中转身逃跑的念头,跨出脚步,笔直的往白雪公主所坐的地方前进,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张开双手想拥抱我似的,我挥掉她的手,直视她闪烁着愉悦的双眸。
  「嗨嗨,小堤!我好久没和你单独说说话了。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呀,居然在你面前做那种事情,不过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吧?」白雪公主拉起我的手,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轻轻推着我往椅子的方向前进,我有些抗拒的往后退,露出厌恶的眼神。
  「嘖,继母没有招待你进去,果然是看你一脸假仙样啊。」我双手插腰,忍不住用眼神上下打量她。她脸上仍掛着笑容,没有回嘴,坐在榕树下的长椅,愜意的闭上双眼,我不解的蹙起眉,望着眼前的白雪公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感觉你一点都不友善呢,生气了吗?还是,吃醋了呢?算了,反正都不关我的事情。」白雪公主站起身,撩起我的长发,整个人往我这儿贴了上来,她用手环住我的腰,让我整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怔怔的看着她的动作。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我的事情,没关係,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她的眼底映着笑,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的头上瞬间多了数十个问号,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我试着去回想我听到了什么事情,但出现在脑子的却是一片空白。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你早就知道我想杀了你,看到你我就想到妈妈,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费尽心思去诱惑男人。」她的指尖滑过白皙的脖子,我打了个冷颤,降至零点的冷淡语气,还有那充满杀意的眼神,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慌张的眼神四处乱飘。
  「她也是这样,为了k连性命都不要了,哈哈,很好、非常好。大家都离我而去,你抢走了我全部的东西,你到底还要抢走什么?你说呀,不要以为丧失记忆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白雪公主突然生气的摇着我的肩膀,我陷入混乱之中,低着头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这一次终于轮到我啦!哈!请你离开王子和罗密欧,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沉下脸来,以深呼吸、吐气的方式调整情绪。我紧紧咬住下唇,脑子混乱的没办法反驳她。
  「不要……」我怯怯的开口,即使害怕也不愿意屈服于白雪公主的威严下,双手放在背后,紧张的像是一大块巨石压在胸口。不知道是贫血的问题还是其他奇怪的问题,我眼前的世界似乎在旋转,白雪公主抓着我的肩膀,美眸瞇成月弯状。
  「那你就等着看吧。」
  白雪公主丢下这句话,轻拨长发,转身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竟然为她感到一丝心疼,虽然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白雪公主愤怒、哀伤交加的眼中,我的心底突然多了些沉重的愧疚感及罪恶感。
  我不害怕她所做的事情,我害怕的是她邪恶的心灵。不知道她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她的心灵扭曲成这样,奇怪的是,她居然说我抢了她的妈妈?还有那个人为了王子连性命都不要了。
  她肯定是疯子。
  白雪公主穿着一身白色的洋装,坐进黑色的轿车内,头也不回的关上车门。我终于了解到,原来白雪公主可以做那么多荒繆的事情,全是因为她的背后有黑衣人在撑腰!那庞大到不像样的黑道集团,居然会被白雪公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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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情低落的回到家中,继母已经做好蛋糕,上头摆着满满的草莓。那些草莓就像在对我招手,要我赶快把它们通通吃掉,我完全提不起劲,难过的叹了口气。继母脸上依然是那温柔的笑容,拍拍她身旁空着的位子,示意我过去。
  「小堤终于回来了,你们终于可以吃蛋糕囉,这可是我特製的呢,要乖乖吃完哦!」继母将切好的蛋糕推到莫莱与莫秋的面前,我看着他们兴奋的表情,在心中默默替他们默哀三秒,盘腿坐在木製地板上,我的心思早已飞到外头去。
  「啊,莫堤!最近听我们班的人说,你们班美术要做雕刻耶,真好!我们也好想要做雕刻喔。」莫秋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挥着手,想表示她有多么想做雕刻。我撑着头,这时候才想起明天要做雕刻的事情,烦躁的抓抓头发。
  「我也超想做雕刻的!我画的素描和鬼画符没两样啊,而且我还不小心把莫秋美化了,真是的,我把她画成青面獠牙已经对她很好了……」莫莱亮出她画的素描,看的莫秋差点将口中的蛋糕喷出,继母捂着嘴偷笑,我看着她的素描也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
  「喂!莫莱你这个好小子,我不小心把你画成白雪公主里面的七矮人头头耶,怎么办啊!而且我还拿到九十分呢,哈!你弱掉了吧!」莫秋从身后拿出她的素描,上头的莫莱瞬间变成带着类似圣诞帽的帽子、拿着柴刀的小矮人工头,我掩着嘴,眼神飘向莫莱。
  「幼稚鬼!哼,这年头还看什么白雪公主!」
  莫莱提到白雪公主时,我的眼神再次黯淡下来,我低着头叹了口气,原本坚定的决心已经开始动摇。我鬱闷的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槓上势力庞大的黑道,我就快要抓着自己的头发,衝去豆腐一死暸之。
  「小堤?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哦!」继母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开口询问。看着她的笑脸,我有些担心将现在这件事情告诉她,会引来家庭的骚动。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通通塞回肚子里,我撑起笑脸。
  「啊?没有啦,天气太好了,我心情有点烦闷。」指着窗外的天空,我将所有错误都推给外头的好天气。
  我突然想到手机的事情,慌慌张张的站起身,跑进房内抓起床铺上的手机。重重将房门关上,我缩在床上,滑着手机,思考该不该回拨,手指停留在半空中,我犹豫的瞇起双眼,往床上一倒,闭上双眼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可以在逃避事情了,现在事情已经演变成你没办法控制的地步了。」我睁开双眼,果断按下通话键,静謐的房内只剩下我平稳的呼吸声,我似乎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嘟嘟嘟的拨号声,我紧张的嚥下口水。
  到了这一步,我心中又多了反悔的念头,我看着手机萤幕上的拨号人,拇指不自觉的停留在「掛掉」的键上。心中多了两个声音在争执,在我决定要掛掉的那瞬间,原本灰色的拨号中瞬间转为红色的听话中。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