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分道扬镳
  本来周亮是要去姚启聪的生日会的,送别礼物也挑好了,可是……
  在4月17日,姚启聪生日的前一天,当晚修结束,周亮像平常一样准备回家,却在校门口碰见了姚启聪。
  实际上不是碰见,周亮走路的时候一般没有观察人群的习惯。
  只是那时姚启聪双手交迭在胸前,眉头紧皱,一直盯着来往的人群,见到周亮,神情不悦地喊了声:“辣椒。”
  那是周亮拍片的艺名!周亮的脚步霎时之间顿住了。
  “应该不是在叫我。”周亮暗想,又立即迈步开去,以想瞬移到家的速度继续前行!
  却不料姚启聪突然挡在周亮的面前,面对面地低声喊道:“周亮,辣椒,我们应该聊一聊。”
  周亮整个人都紧绷了,心突突地跳,想着“被同学发现了……”。
  接着,姚启聪就把周亮拉到学校旁边的小路上去,在一颗旁道树下停下来,在树荫的遮盖之下,路灯显得不那么光亮,看不清楚姚启聪的表情,而周亮却站在亮处。
  “阿亮!我认识你这么久,喜欢你这么久,从没想过你会去拍片……还是g片。”姚启聪的声音里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感,难过、不堪、难以置信……
  周亮挣脱了姚启聪拉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是的。”
  虽然周亮此刻无颜以对,最初的惊慌已经过去,现在只剩下破罐子破摔的平静,为了以合法的渠道,快速地赚到钱,他并不后悔。
  虽然周亮不希望身为他的同学、好友兼兄弟的姚启聪知道,可是,即使后悔了,又能怎么样?谁也不能回到过去。要是因为这样而看不起他,那就看不起吧。
  姚启聪重新捉住了周亮的手不让他走,问道:“阿亮,你骗我,你说你不喜欢同性。不喜欢,却去拍片?”
  周亮垂下了眼帘,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是同性恋。”
  姚启聪继续追问:“我不信!既然不是,对着同性的身体,怎么做得起来?”
  周亮重复道:“我不是!”
  此刻姚启聪逼近了他:“那我懂了,既然你不喜欢同性,不是为了享受,那是为了钱,是吧?你就是gay-for-pay,对不对!你他妈多少钱一晚?大爷我买了!”
  “别说了。”周亮此刻很痛苦,姚启聪就此出言侮辱他。
  可是,姚启聪的确说得没错,都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而姚启聪却怒火中烧,两条秀气的眉毛高高挑起,讽刺着说:“我就是傻瓜才喜欢你这么久,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究竟多少一晚?与其卖给陌生人,还不如卖给我吧?辣椒,说吧,多少钱能捅你一次?”
  周亮忍无可忍,突然一拳砸在了姚启聪的眼眶上!
  姚启聪被打得倒退两步,站都站不稳了,幸好背后有棵树,才避免跌倒在地上。
  “你!”姚启聪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对不起。”周亮转身就走。他自责,是不该把自己愤怒发泄在曾经的兄弟之上,尽管这个兄弟在指责他。可是心里有一头凶兽,仿佛他打退的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不堪。
  一方面,周亮是不后悔,还债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整个家庭上面,周亮别无他法;可另一方面,周亮心里又看不起自己,鄙视着自己。
  他想找人发泄一下。
  而面前街角处就有两个行踪鬼祟的男人,他们刚刚从一架白色面包车上下来,一人手持一根铁棍,跑到转角处,就不见了。
  周亮往前走了几步,望进去转角的街道,只见刚刚那其中一个男人猫着步子追上前去,举起铁棍往他们前面的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的头上狠狠敲下去!
  那男子还毫无警觉,一下就给铁棍敲中了!当即晕倒在地上,鲜血慢慢渗出来。而跟他同行的另外一个西装男子反应过来了,转身看见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恶人,举手挡住了砸向自己的铁棍,再一拳打在了恶人的肚子上!
  那个被歹徒袭击的男人是杨总!父亲的上司,愿意给走投无路的父亲工作机会的人!
  而此刻杨总已经两拳难敌四手,接连挨了几下棍子了。
  周亮瞄了一眼那两个歹徒的白色面包车,见车内没人,便不再迟疑,扔下书包冲上前去加入战局!
  在周亮初中的时候,父亲就以男子汉的教育方式去教育他,安排周亮去学习散打。直到现在,周亮也一直坚持锻炼。事实证明每天锻炼的成果非凡!周亮加入战局后干净利落地把歹徒掀翻、踢飞、夺棍!当杨总一时不明敌我护着头部的时候,周亮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个,而另一个则忍着被踢飞的痛楚,见形势不妙,走为上计了!
  周亮还想追,不过伤者要紧。
  “小兄弟,谢谢你,请问怎么称呼?”杨总双眼发亮地向周亮道谢道。
  在杨总眼里,这个学生哥就像从天而降的男神!刚才打退歹徒的动作太帅了!
  周亮看都没看杨总一眼,弯下膝盖去观察被铁棍击中头部的倒霉男人,说道:“不用谢。你同伴晕过去了,我们快扶他起来,赶紧离开。”
  杨总回答道:“嗯,我叫救护车。”
  周亮说道:“你知道袭击你的人是谁吗?你能确定他们是不是跑去叫帮手了回来继续砍吗?”
  杨总恍然大悟:“小兄弟,那能麻烦你帮把我同伴放到车上吗?我手被打折了。”
  周亮这时才看了杨总一眼,说道:“那你腿能动吗?”
  杨总:“能。”
  周亮二话不说背起杨总的同伴,让杨总一只没受伤的手帮他拿书包,把伤患轻轻放到后座,自己则坐到驾驶座上去,望着后视镜把歹徒白色面包车的车牌号码记下来,一边说道:“xxxxxx,歹徒的车牌号,我看见他们从那辆车里下来。”
  此刻杨总坐在副驾驶座上,笨拙地用没折掉的左手系安全带,安全带要从左肩开始固定到右腰下侧,单手动作非常不便。
  周亮见他动作慢,便帮杨总系好安全带。
  谁不知杨总看着周亮突然凑过来,伸手在他身上动作,他的心就突然狂跳起来,虽然手被铁棍打折了在钻心地痛,可是心里的雀跃却使他兴奋起来,完全无视了疼痛。
  周亮自我介绍道:“杨总你放心,我有驾驶证的。”
  杨总眼睛更亮了,笑着问:“你认识我?”
  周亮一边开车,想赶紧把伤患送到医院去,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嗯,前几天见过,我爸爸是周锦华。”
  杨总此时对在周亮专注着开车的侧脸陶醉不已,无比庆幸自己邀请了周亮的爸爸来公司里工作!周锦华工作表现优秀,他儿子也这么出色!
  杨总就呵呵着说道:“不要叫我杨总啦,把我喊老了。叫我东哥就好,今天太感谢你了。啊,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东,今年27岁──”
  周亮截住杨东的话头,打断道:“杨叔,到了。”
  杨东懊恼地闭嘴,怎么平时的精明全死光了,刚刚都不知道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
  其实周亮也不是故意冷淡对待,只是周亮看得出来,杨东望他的眼神和小姚告白时望他的眼神很像,而周亮跟小姚刚刚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