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离
  可能是薇儿莉特的事情让若伊这几天都闷闷不乐,里奥忙于出远门的准备这几天也都无法见面。
  若伊这天晚上再次来到湖畔,静静地观赏湖面。走到湖边蹲下,将手掌放进水中抬起来,细细凝望水从手中流下。直到水流完后在将手放进去湖水中抬起来重复好几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伊一直重复这样的动作都没有停下来。
  「巫女小姐,真巧我们又遇见了。」她的身后传来一名男性的声音。
  停下动作,却没有站起来,一动也不动的待在原地。不用回头也知道,站在身后的人是安斯艾尔,只有他会在这里“碰巧”遇见自己。
  「这里不是“维诺雅”国境吗?王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若伊站起来望向湖的另一头。
  「就算是好了,这里离“赛尔特”的国境其实也很近,我骑马过来也不远。」走到若伊身旁,一同看着同个方向。
  实在是不想与这位王子再继续谈论,若伊想要转头就离开。
  「等等,我从刚才在对面就看见你做一样的动作,貌似烦恼甚么,可以说来听听。」安斯艾与叫住她,却不再往前走一步。
  停下脚步,却不愿意开口。此刻的她非常抗拒安斯艾尔。
  「如果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但有些事情闷在心里久了会生病的。」这次换安斯艾尔准备离开,却还是流连地再看若伊一眼。
  「你,到底要不要说?」这次他换上轻声细语。
  若伊没有讲话却回头,只是默默盯着安斯艾尔,脸庞还是不着一丝温度。
  这次他来到一颗石头旁坐下,没多久若伊走道旁边坐着,不过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你有想过为何自己是巫女吗?」他的声音带有沧桑及落寞的感觉,令若伊不禁引起注意。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思考一下,这样的举止他大概不懂。
  「或许想过,得不到答案也不再继续想。」传回来的声音十分沉静,不带任何感情。
  「我一直以来很想知道为何是王子。」安斯艾尔眼中染上一抹寂寞,不像平常的样子。「如果我是个平凡的男子,可以和一位平凡的女子相遇。两人相识相恋然后生儿育女、白头偕老,这样子的生活不知道该有多好?」那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却非常羡慕。
  若伊虽没有再回答甚么却低头从包包拿出笛子,闭上眼睛开始吹奏。
  如果有天遇到一位令你动心的男子,勇敢点去爱一次才不会后悔。即使你是巫女,最后会走入家庭,走人一个真正爱你的心中,那个人也值得你爱,就跟我一样。
  想起蜜尔娜临走前留下的这段话语,若伊心里有点闷闷的,却依旧吹奏笛子。笛声悠扬带点悲伤。不过这音乐却对安斯艾尔感到疗育,两人心中可能都有段悲伤的过往。
  等到若伊演奏到一个段落将笛子放下来,安斯艾尔接着说「我想给你看一张照片。」将藏在口胸口暗袋的照片拿出来。
  若伊起身接过相片一瞧「她是谁?」照片中的女人笑着开心却带着面具,是个十分开朗的女子。
  「你不知道她是谁?」安斯艾尔惊恐的样子。看看她,在看看照片中的人。
  若伊稍微退后一下,一脸“你要做甚么”的样子,摇摇头说「不知道。」之后又再次回到原本的地方,表示对那张照片不感兴趣。
  把照片再次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后,安斯艾尔又仔细观察她。
  「你,为甚么要戴着面具?」看上去没有甚么大碍,可面具遮住左半脸,这样单猜测也不准确。
  「没有为甚么。」若伊把笛子收好,不太想答覆他的问题。
  明白她的想法后,安斯艾尔不再追问。这个巫女比起想信中的还要倔强呢……
  「我是唯一的继承者,虽然是王子却经常游走各地出访想要了解每个国家的文化。对于你们国家的巫女、祈福,甚至是亚当与夏娃的传说非常喜欢。」这是真实的,很希望能够再更深入了解。
  「现在王妃是我的继母,虽然名义上是母亲,但我对她比较像是姊姊般崇拜,看着她对父王如此真诚与贤慧,不禁我也想娶“维诺雅”的女子。」不管是传统、背景或是文化上都足以让安斯艾尔深深吸引。
  “赛尔特”的女孩子比较自立自强,可能因为是比较早开发的国家,文化也跟着进步。国家中也出了不少女性豪杰,相对于“维诺雅”的女子,是非常有想法又很有主见的。
  不少女子跟随丈夫出外做生意都能有不错的成绩,甚至也有女性军官。当安斯艾尔来到他们国家的时候也算是大开眼界。明明是隔壁邻居,文化却如此不同。
  与若伊相遇后,更是自己国家中不曾出现的女性。清幽高雅带有忧伤,冷静沉着也观察入微。会跳舞、吹奏笛子,多才多艺,外貌似仙女,这样的女孩子深深吸引安斯艾尔。
  「在我们国家中,女孩子是可以从军、从商,甚至能做工,跟你们比较起来算是独立自主。」他源源不绝的与若伊讲自己的观察与看法。
  「那对于我们国家的女性嫁过去你们那边,应该比较容易受欺压。我们这里的女孩子长期压抑自己,也可以说比较拘谨,这对她们来说并非好事。纵使可以体会不同的文化与先进生活,离乡背井、要是丈夫不挺自己那是会很辛苦的。」若伊打断安斯艾尔的话,直接讲出她的想法。
  她的话一出口,安斯艾尔就停下来沉默。
  「你说的没错……」想起洛葛仙妮也常常需要自己独处抒发压力,虽然她不曾抱怨,但他与父王心里有数。
  其实若伊都知道安斯艾尔对自己有兴趣、有好感,但自己还是希望能与他或里奥保持距离。
  「听说你这次也会去调和,不管对“赛尔特”或我们来说能够不引起战争是最好的,祝福你顺利。」若伊轻轻地告诉安斯艾尔并对他行个礼,然后就起身离开。留下他在原地眼睁睁让若伊从眼前消失。
  这次又让我反应不过来,这女子神出鬼没又让人摸不着头绪呢……
  ※※※
  昨晚翻来覆去睡不好,直到天明才睡着的若伊,好不容易睡得正熟时,柏妮丝又想来大闹一番。不断敲若伊的房间,又踹门,还好门看上去老旧却还是很坚固。
  想拿走廊的花瓶砸向地板,也被乔蒂制止。在门口与乔蒂跟下人大吵大闹的,让若伊不得已起身开门。
  见着若伊的脸色没血丝,嘴唇发白,头发有整理却还是很乱,整个人像大白天出没的鬼女一般。柏妮丝被吓得不敢讲话,以为若伊在房里死掉成冤鬼要向她讨债。
  马上大叫衝出去,撞到手上拿着花瓶的女僕,一个不小心跌倒,花瓶又碎掉,这个月已经被柏妮丝砸掉五个花瓶了。
  「真是够了,每次想想都来烦,明明就跟她说你在休息硬要这样闯进来。」清扫完碎片后,乔蒂端了食物与水来到若伊房间,同时碎念刚才的事情。
  若伊坐在床边扶着头,想到睡不饱又没睡好,心情有点糟糕。
  把东西先放在桌上后,乔蒂坐到若伊旁边「你还好吗?」前来表示关心。
  若伊摇摇头后,叹口气「唉,没事,睡不好而已。」今晚要不要早点休息?
  乔蒂把若伊的手握起来,也叹了口气「唉…要是,我不在了,你怎么办?」这句话一出口若伊整个傻住!
  「你说甚么?」甚么叫做我不在了…难道…
  乔蒂从围裙中的口袋拿出一封信,翻过来后看见地址是从乔蒂老家送来的信。
  「我的母亲寄了封信来,内容是说家里的经济状况好很多。而且我的大妹与二妹都要嫁人了,希望我能够回去家乡陪他们一阵子。」收到这封信,乔蒂心里既开心却又有点难过,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离开,若伊会怎么被对待…
  若伊把信拿起来读,看得很仔细。「很好啊,这样你们可以一家团聚!」该为她感到高兴,虽然心里感到酸酸的…
  「收到信的时候,我其实百感交集。但我不太想离开你,这样一走你怎么办?没有人会帮你挡下柏妮丝的,我是玛珮尔夫人亲自指名的女僕,奥斯顿公爵才比较尊重我。」乔蒂眼中都是复杂的眼神,又想团聚,又不想离开若伊……
  「没关係,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不擅长笑的若伊,想要挤出笑容让乔蒂感到安心。可惜勉强挤出来的样子更令乔蒂心疼。
  「不要勉强自己笑,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我希望里奥少爷能够带你离开这种生活。」真的不捨若伊坎坷的生活,连笑容都无法好好地笑,这样的日子快乐吗?
  听到这里若伊低下头,抿了一下嘴唇。里奥可以吗?难道还是安斯艾尔?咦、为甚么自己会想到那位高傲自大的王子呢!
  她闭上眼睛摇摇头,想把这想法丢掉!
  「你怎么了吗,若伊?」乔蒂出生询问,感觉她想到甚么不好的东西?
  「不,想到脏东西而已。」嫌弃的脸庞浮上来,乔蒂看的一清二楚。
  感觉她又碰到谁了,如果是里奥的话,若伊从未有厌烦的表情。乔蒂想想后,忽然灵机一动。
  「不然我向奥斯顿公爵请假一阵子好了,这样我又能回来陪你了。」再次握住若伊的手,她们已经相处这么多年,实在无法丢下她不管。
  「甚么?你是认真的吗?」怎么可以呢……
  「当然可以啊,在你找到值得託付终身的人之前,我要一直陪着你。这不是玛珮尔夫人生前的期望吗?」若伊的阿姨可以说是乔蒂家的救命恩人,报答这点小事,对乔蒂来说根本不算甚么。
  「你也是要嫁人的,怎么可以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呢?」若伊实在是不想成为她的累赘,乔蒂还大自己两岁呢!
  乔蒂笑了一下「怎么会呢,我们情同姊妹。如果你能幸福,我也幸福呀!」
  若伊不再说甚么,低下头去,眼眶充满泪水。擦擦眼睛后,起身走向窗边。
  「你知道安斯艾尔王子吗?」看着外面的风景漫不经心问。
  乔蒂站起来后,走到若伊旁「我知道,是“赛尔特”的王子。」忽然提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了吗?
  「我曾经在湖畔遇见他,经过几次巧遇后,他对我很有兴趣。」脸上又是那张非常厌腻的脸。
  「噗──…哈哈!」乔蒂看到她的脸噗滋一声捧腹大笑,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让没有感情的若伊如此厌烦。
  「别笑啦,一定是我现在的表情让你想笑。」若伊看着乔蒂稍微嚷嚷,鲜少摆出这副姿态。
  乔蒂整理一下姿势跟情绪「所以,他怎么吗?哈哈。」笑到眼睛流眼泪。
  若伊就开始说明之前碰到的事情,乔蒂在一旁津津有味。
  「那,薇儿莉特老师有说甚么吗?」这件事情应该薇儿莉特一定早就知道,只是绝口不提。
  「她只说这两个男人都是我命中注定会遇到的。其中有一个是会陪伴我未来一生的人。」若伊又摆出那张嫌弃的脸,应该是想到安斯艾尔吧?
  乔蒂看了其实很想笑,但还是憋下来「那就好啊,所以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会雨过天青的!」拍拍若伊的肩膀,十分期待有那天的到来。
  反观若伊没有那么开心「如果是就好了……」又看着窗户外的景色。
  为何此刻心中如此不安?
  ※※※
  里奥与安斯艾尔这天刚到北方的边境与他们的领导者打过招呼,两人被安排在廷一间寝室休息。
  刚洗好澡的安斯艾尔坐在床边擦头,里奥坐在书桌旁正拿着一张书籤细细看着。
  「该你去洗澡了。」甚么东西看的那么入神?
  「喔,好。」想把书籤直接放在书桌上,却又回头将它夹在一本书当中。
  「那是甚么东西?」安斯艾尔好奇的眼神投向那本夹着书籤的书。
  里奥走进更衣间拿衣服又走出来。「没什么,只是张书籤。」外表或许没什么,却对自己很重要。
  安斯艾尔挑挑眉,虽然没再说甚么,但也只是不想此刻继续追问下去。
  那是若伊在里奥出发前派人送来的书籤。自从那天后他们就没再碰面,若伊用纸做成月季花的样子再压成书籤送给他。上面还有她亲自写的字“祈愿,天神保佑你好运。祈福,亚当与夏娃守护你平安到家。若伊笔”的两行字。
  等到里奥也洗好澡回到寝室,安斯艾尔坐在另个书桌看书。
  里奥有点昏昏欲睡,想要先睡觉,随口问起安斯艾尔「你还不休息吗?」来的路途颇遥远的,一路都睡不好更要时时刻刻警界会不会有人来奇袭。
  安斯艾尔没有停下动作翻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等吧,刚来到陌生的地方我没有办法那么快睡着。」
  一个是王子殿下,另个是继承公爵之子。却没有隔阂像是平等的对话,如同一介平民把对方当作朋友。
  「你为甚么喜欢若伊,里奥?」他正想躺下去时,这句话传进耳中。当下马上清醒,坐正看着安斯艾尔。
  「你干嘛忽然问这个问题?」没头绪的来这一笔,别有居心?
  将书闔上去放在桌上,双手交叉右脚抬到左脚上,用着王者的姿态面对里奥。
  「我单纯只是好奇,像她这种不易亲近的女孩,你怎么能够看上眼。」想起这几次的相遇,若伊总是冷冷不理会自己,有点好气又好笑。
  里奥不甘示弱,站起来单手插腰斜站的样子回敬安斯艾尔。
  「是不易亲近,却有颗温暖的心。」按照薇儿莉特跟乔蒂的叙述,若伊的内心还是有温度的,就算表面冷漠。
  在若伊不知情的情况下,里奥私下找薇儿莉特时经常碰到乔蒂。一开始她对自己十分警戒,一脸就怕我欺负若伊。不过经过好几次对谈和聊天后,乔蒂逐渐相信自己,甚至希望他能够带走若伊。
  从乔蒂的口中更了解若伊的过去,为何她不愿意反抗奥斯顿,基于玛珮尔的恩情放在心上一辈子。这样的若伊太傻、太让人心疼了!所以他发誓,如果这次能够带功归国要挑战奥斯顿的势力,让若伊从枷锁中释放获得自由。
  「我给你看一个东西。」安斯艾尔站起来,走道里奥旁,把照片拿给他看。
  递过来看一眼马上大喊「这?是若伊!为甚么你有她的照片!」怎么可能,而且笑的好灿烂,完全不是他认识的若伊!充满惊讶的里奥还用手遮住自己快要掉下来的下巴。
  「小声点,现在是晚上。看仔细点,她不是若伊,下面还有日期。」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为甚么若伊看到这张照片完全没有感觉?
  「咦?」往右下角一瞧,发现这张是年代久远却保存很好的照片。翻到后面一看,有着雾雾的字跡,不太明显还是能够稍微看到。仔细想想若伊在很久之前也只有浅浅微笑过,从来没有笑的如此开心。
  “维诺雅首席巫女,史密斯家族之女……”后面几个字不见了,应该是这位少女的人名。伊…伊甚么的?
  「你为甚么有这张照片?她不是若伊,是我们国家的首任巫女。」这也太老旧了吧!为何在来自“赛尔特”王子的手上!
  「你可能不知道吧?继母的姓氏“史密斯”让我好奇,感觉很耳熟就去翻家谱跟歷史才知道的,这张照片正好夹在一本老旧的日记,那是我国首任汉森国王留下的。我们彼此国家建国时间差没多少,你应该多少有耳闻吧。」安斯艾尔看到这本日记也是非常震惊,这样一本书就放在王宫的书柜中,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里奥点头,在看看手上的照片,实在是难以置信,安斯艾尔也继续说下去。
  「那本日记中写到,他们三个从小就认识。而琼斯国王在打天下的时候史密斯小姐及汉森跟在身边如影随形。这位小姐天身具有一些与眾不同的灵力也作为军师、政治家帮助琼斯。好不容易建国后,汉森当任琼斯国王的大臣,史密斯则是背后协助二位治理国家。可是国家依然经常发生天灾,同时史密斯小姐却遇上火灾,半边脸全毁并戴上面具。」读到这段时,安斯艾尔更是嘖嘖称奇,原来史密斯家族的女子非同凡响,不愧是继母能将“赛尔特”全国上下都能训服的王妃。
  「下一段则说到,这位史密斯小姐后来经过神殿的水池被选定为首任巫女,因此展开这千年的仪式。她最后抱病死亡,令汉森非常愤怒,带着一群信任他的僕人与家臣离开“维诺雅”,来到现在的地方建立起“赛尔特”。我猜测,这也是两个国家以前会对立的其中一个原因。」没想到这位巫女的遭遇让人心疼,帮助国王那么多最后只能孤独的离去。
  听到这里的里奥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事情怎么从来没听自己的父亲与其他长辈说过?
  「相传这么久的传统背后居然有这段故事,我从来没有听过。」史密斯家族经常成为我们国家的人民代表,他们也不知情吗?
  「我也是在日记中看见的,连正史都没有写到这段。而且,其实汉森国王非常喜欢史密斯巫女,要不是她爱着琼斯国王,否则很想娶她为妻。这张照片也是汉森国王偷拍下来放在日记中保存,看的出来用情极深。翻到后面也有写到,可能因为琼斯国王辜负史密斯巫女,天神又再次以许多天灾惩罚“维诺雅”直到把她的雕像功俸在神殿后才停止惩罚。」把这本日记读完深深发现原来两国间还有这样的背景,安斯艾尔才会想要更加深入了解这个文化。
  如果那本日记是真的,那表示首任巫女的遭遇非常凄凉。跟若伊比起来都很辛苦呢…
  里奥又在看着照片,心中百感交集。那这故事是否应该回去时顺便问一下父亲呢?
  「第一眼看见若伊,还以为是照片中活生生走出来的人呢!经过相处才发现只是外表像而已。」就算不是照片中的少女,那晚在湖畔遇见的若伊更像仙女下凡。
  「不论她与首任巫女有没有关係,若伊就是若伊!早点休息吧,我先睡了。」里奥讲完讨头就睡,不想再跟他继续讨论有关若伊的事情。
  安斯艾尔看见里奥这个样子笑着摇头,感到到他不是很想让自己更了解若伊。不久,他也躺平睡着。
  ※※※
  经过沟通奥斯顿让乔蒂回家乡一阵子,若伊虽然没送行,却在高塔目送乔蒂远行。
  正当若伊充满惆悵时,吓人急急忙忙衝来若伊的房间,连敲门都没有。
  「若、若伊小姐!大事不好了…薇、薇儿莉特夫人她…陷入昏迷,急着要找你啊!」
  听到这句话的若伊马上从窗边衝到门口,一脸惶恐。
  「你再说一次!是怎么回事!」不要啊,我真的不想要老师离开啊,神啊!
  「先前往夫人的住所吧!奥斯顿公爵已经同意了,赶快!」女僕拉着若伊的手往前跑。
  『老师,请求您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无事啊!神啊,请求您不要带走老师!』一路上,若伊不断这样祈祷。
  “碰!”毫无预警地,原本坐在海边看海的蜜尔娜,忽然感到一震晕眩从椅子上跌下来!
  「你怎么了,蜜尔娜!?」她的丈夫莫尔连忙上前去关心。
  她闭着眼睛扶着额头,感到噁心想吐。『为甚么忽然会这样,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蜜尔娜,“维诺雅”将有场大灾难,靠若伊一个是无法阻挡的,国家与她要拜託你了!
  耳边传来一名女性的声音,是虚弱的薇儿莉特!她正在呼唤蜜尔娜。同时自己也感受到海风出悲鸣声,张开眼看自己国家的方向,是一朵异常的大乌云盘旋在“维诺雅”上空,不断地膨胀!
  不等身体恢復马上跳起来指着那朵乌云「莫尔!你看那朵云!」确认是否因为头晕眼花而看见的乱象。
  莫尔闻声看向蜜尔娜指的方向,果真看见一朵不详的乌云!
  「我看到了!那是“维诺雅”的上空!」这片乌云及大到把整个比逊大陆都垄罩!
  但是下一秒乌云立即消失,不祥的预感不满蜜尔娜的心中。
  她回头看莫尔慌张地问「我们从这里回去“维诺雅”要多久?」身处在独立海上的基训大陆,坐船回去应该需要不少时间!
  「要不少天喔,这里离家乡颇远的!」看到那片乌云,难道说有甚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我们赶紧收拾行囊回去吧!我感觉到异常的不安,薇儿莉特前辈应该发生甚么事情了,快!」边催促莫尔边站起身子往房间移动。
  薇儿莉特前辈,希望您平安无事啊……
  然而无论巫女们怎么祈祷,该来的还是来了。就在刚才薇儿莉特握着若伊的手去世了!若伊崩溃在床旁,情绪激动到没有人敢靠近。
  「老师!老师!您别走啊!呜呜呜、您走了,我怎么办啊!」纵使若伊独自在房间中哭喊,声音大在屋子外的人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将若伊招来后把僕人与奥斯顿都支开,薇儿莉特依然笑着与她说「若伊,咳咳、老师受蒙主宠召…我最后的愿望就是,可以照顾好自己,好好保护国家。在责任卸下后,纵使逃离奥斯顿也要找到属于你…」最后几个字用气音,让若伊听不清楚。
  「老师您说甚么?」噙着泪光的若伊将耳朵靠向她的嘴边。
  「找…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没多久就闭上眼睛安详的离世了。
  「老师?老师!您醒醒啊!」悲痛欲绝的若伊更是跪在床边,久久不离。
  奥斯顿给若伊一段时间的独处后,等到若伊的哭声逐渐变小后开门进来。
  「若伊,节哀吧。我们要请人来帮助薇儿莉特夫人,还要向国王告知这件事情。」虽然很早就明白会这么一天,但见到若伊这个样子难免不心疼,就算是待她苛薄的奥斯顿也是。
  只见若伊眼神空洞的瘫软在地上,奥斯顿不再多说甚么请人将她带走,一路上她也不吵不闹的。
  这件事情到晚上已经传到全市中心都知道了气氛陷入沉重与悲伤,就连国王也十分悲痛。唯一开心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柏妮丝。
  为了见着若伊悲惨样,晚上背着奥斯顿偷偷前来高塔,果不其然的望见若伊没有开灯不吃不喝的跪坐在地上。头发伞乱没整理,眼神也没有灵魂,彷彿一具没有意识的殭尸。
  「唉唷,这不是若伊吗?」看到她这样心情就特别好!乔蒂离开,薇儿莉特又撒手人寰,她身边的人一一离开她,真是痛快啊!
  若伊不讲话也没有任何反应,柏妮丝乘胜追击。「你还能拥有甚么呢?最疼你的老师不在了,最亲密的女僕也回家乡。所有的一切都离你而去,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今天是她有史以来最快乐的一天啊!
  虽然乔蒂答应自己会回来,但要是有甚么意外说不定她会留在家乡。就算柏妮丝说的是实话,若伊始终不愿意与她起争执。
  「欸,你真的是哑吧还是聋子?就算你是在有能力的巫女,你始终都是凡人!任我处置的平凡人!」走过去踹她一脚,举起手来想要在赏她一巴掌。
  「柏妮丝!」门口有个男生大喊她的名子。
  回头一看是奥斯顿!「父、父亲…」为甚么父亲大人在这里!柏妮丝停下做僵在原地。
  「你是一介千金小姐!怎么如此没教养,以后怎么嫁人!」忽然想到事情找自己的女儿,到房间看见布兰达支支屋屋半天,就知道柏妮丝偷溜出去。
  想也知道是来讽刺若伊,踏进楼梯就听到柏妮丝羞辱若伊。再走上来就看到她如此没教养!我是这样教女儿的吗?以后嫁出去丢威廉氏家族的脸还得了!
  「你给我回家,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你!」玛珮尔去世前有特别吩咐交好柏妮丝的教养,她今天居然做这种事!
  柏妮丝不敢讲话,站起来低下头答覆奥斯顿「是,父亲大人。」
  但奥斯顿一转身后,柏妮丝又狠狠踹若伊一脚害她直接趴在地上。「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留下这句话后,跟着奥斯顿离开。
  躺在地上的若伊又再次留下眼泪喃喃自语「里奥…你在哪里…」不是喊着薇儿莉特更不是乔蒂,反而出乎意料地喊着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