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2014俄罗斯篇(9) 故人重逢 27
  x小姐这一觉睡得舒坦,各种姿势在床上滚了个遍,一觉睡到大中午,直到肚子提出强烈抗议,她才揉着眼睛,悠悠转醒。
  一睁眼,薇薇安一张放大的脸懟在眼前,正盯着她仔细地瞧,吓得x小姐一声尖叫,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
  薇薇安捂着耳朵,退出两米远,看她的眼神既嫌弃又不耐烦,“快起来!你看看几点了,提婭阿姨喊你去吃午饭,再不起连下午茶都没有了,真能睡。”
  “吃午饭了?”x小姐盘腿坐在床上,揉着乱成一团的头发,脑子跟卡壳了一样转不动。她看了一眼四周,是文扬的卧室,床单乱七八糟,自己衣冠不整,很明显不久之前刚发生了一场不可描述的事件。
  x小姐仿佛宿醉一般按压额头的穴位。她好久没开荤了,昨晚好像还缠着文扬闹到三更半夜,难怪睡那么死。
  回味起脑海中的细节,一想到文扬结实的腹肌,青筋突起蜿蜒过人鱼线,深入到隐秘的区域,x小姐的眼神又开始飘飘忽忽,嘴角发出可疑的傻笑。
  那个男人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器大活好,体力十足,开车技术一流。
  要说把他让给别人,她还真有点捨不得。
  看她那神游太虚的表情,薇薇安嘖了一声,“瞧你那春心荡漾的样子,快起来!你男人早走了,想他也没用。”
  嗯?他走了?x小姐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只有她和薇薇安两个人,“他去哪儿了?”
  “莫斯科,老爷子一大早就把他叫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反正今天是肯定不会回来了。他要你在家好好看书,哪也别去。”薇薇安双手环胸,不乐意道:“真讨厌,要不是留下来照顾你,我也去莫斯科了。”
  “去莫斯科?”
  她本能地嗅到了一丝古怪,但文扬的床太舒服了,她现在全身软绵绵的,实在懒得去想什么阴谋论。
  x小姐咕噥了一句“好吧”,往后一倒,又瘫在床上。
  空气里还弥漫着文扬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的味道,x小姐把脸埋进被子。说不上是寂寞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只是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他。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因为那时的记忆大部分都称不上美好。
  10岁以前,她的人生几乎都是在那栋老旧的别墅里度过的。没有同龄人陪她玩,她唯一的玩具就只有一堆零散的塑胶积木。幼年的她每天坐在落地窗前,对着昏黄的夕阳,一遍一遍搭房子,自己给自己编故事。
  后来夏雪域带来了文扬,只要一到寒暑假,那个少年就会来别墅里常住。
  夏天捉萤火虫,文扬让她在屋子里等,他跑到花园被蚊子叮得满身是包,却还是捉了满满一罐萤火虫送给她,她高兴地直拍手;冬天敲冰锥,文扬为她爬上屋顶,冰锥没敲下来,还差点摔了一跤,当时把她吓坏了,哭着说不要了不要了。
  他们还一起去小溪钓鯽鱼,爬树摘樱桃,生火烤红薯,下雨天跳进泥水踩圈圈,弄得满脸都是泥巴,互相嘲笑傻乐……
  那些和文扬在一起干的每一件调皮捣蛋的事她都记得,不管过多久,对于她都是珍贵的回忆。
  再后来文扬长大了,不陪她胡闹了,就开始教她俄语。在炎热的夏日里,文扬教她背单词,指着小黑板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纠正她的发音。到了冬天,两个人凑在火炉边做填字游戏,只要她写对了,文扬就会奖励她一颗糖果,那是他从俄罗斯带来的,每一颗都像玻璃球一样剔透晶莹。
  他们偶尔也会吵架,x小姐闹情绪的时候也会说“再也不喜欢文扬了!”这种赌气的话。可是嘴上再怎么逞强,她依然捨不得这个唯一的朋友。如果连文扬也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次习惯孤独。
  x小姐是个很害怕孤独的人。15岁游学以后,在国外的生活,每晚都是林维亚陪她入睡,她的性格也因为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而逐渐变得开朗。那段时间她并不知道文扬在大学交了女朋友,她一直以为自己游学结束就会和文扬结婚,所以当她得知文扬有女朋友时才那么生气。
  为了挽回文扬,她用“雪丽”这个名字,在他的毕业舞会上大闹了一通,虽然文扬没有责怪她,但他却说,他从来没把他们的婚约当真,希望她也不要因此想太多。
  x小姐这才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原来文扬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异性喜欢过。
  其实仔细想想,她小时候对文扬的感情也不能算是爱,可能更多的是依赖以及憧憬。她只有他一个朋友,她理所应当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才那么害怕失去他。
  因为有林维亚的陪伴,x小姐很快就释然了。她终于放下了文扬,也在20岁的时候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
  可讽刺的是,她最爱的纯君死在了她最信任的林维亚手上。
  她仿佛一下子被打回原形,再一次堕入孤独的深渊。
  还有谁能依靠?
  她潜意识里第一个想到了文扬,在她内心深处,文扬才是那个一直没有变的人。不管她开心难过,受多大伤害,她知道文扬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昨晚文扬在圣诞树下吻了她,仿佛爱情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那一瞬间她有点懵,就像从没抱过希望的感情突然得到了回应。她心跳得很快,满脑子却只有一句话——
  文扬喜欢她!那个死鸭子嘴硬的文扬,那个无时无刻不在装高冷的文扬,那个七年前拒绝了她的文扬,居然是喜欢她的!
  本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嘲笑他口嫌体正直,原来是个傲娇,但一睁眼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有点鬱闷的同时,又有点寂寞。
  她想听他亲口说喜欢她,只要他说了,她也许就会……
  ……
  吃过午饭,薇薇安和x小姐来到书房。
  薇薇安对看书没有一点兴趣。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百无聊赖地跳上窗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一边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撕开包装纸。
  过了十分鐘。
  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奇怪”。
  x小姐没理她,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给文扬发个消息,问问他去莫斯科干嘛。
  只听薇薇安又说了一句:“这个人好奇怪,站楼下好半天了。”
  x小姐这才抬起头,问道:“怎么回事?”
  “你来看看。”薇薇安朝她招手,“有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好奇怪啊。”
  x小姐走过去,顺着薇薇安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人,站在文扬家楼下,像尊雕像似的纹丝不动。
  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x小姐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她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手指紧紧地攥住窗帘。
  薇薇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不久前她还捅了他一刀。
  x小姐露出嫌恶的表情,冷声道:“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
  “嗯?”薇薇安扬起眉毛,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影,故意说道:“我可好心提醒你一下,外面至少零下十五度,站久了会冻僵的。”
  x小姐没有说话,连表情都没有动摇。
  “就算是养的狗,冻死了也挺可惜的。”薇薇安注视着那个人,“他个子好高啊,看脸好像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跟他吵架了?”薇薇安很聪明,眼珠子一转,就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所以你才来找文基里昂?”
  看到x小姐还是不说话,薇薇安把手一摊,跳下窗台。
  “好吧,你们的事我也管不着,随你便。”说完,她打开书房的门,没一会儿就听见她下楼的声音。
  x小姐咬着嘴唇,看着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林维亚。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她看到他突然抬起了头,看向她的方向。
  x小姐心里一坠,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慌乱。她匆匆拉上窗帘,背对着窗户,眼瞼下的阴影一片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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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kiii:吃饭睡觉虐林维亚,是我的三大爱好。【是的,以后还会继续虐林助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