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色 第33节
  刘敏芝让她拍两张照片看看,赵言熙看了眼穿衣镜,回了句:【不了吧。】
  刘敏芝:【有什么是做姐妹的不能看的吗!我连男人穿睡衣的样子都给您看了!】
  赵言熙:【我怕发出来涉黄。】
  刘敏芝:【流鼻血.jpg】
  赵言熙忍不住点开家居服的官网,准备给爸妈也买两件享受一下,等刷完网已经十二点了,本来想直接睡觉,结果晚上椰子鸡喝多了,这会又想上洗手间。
  打着哈欠拉开房门,客厅的灯让她关了,这会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昏暗月色,她摸着墙去拧浴室的门,就在这一瞬,门缝处透出了一道光,她心里倏忽浮起疑惑,咦,她刚才洗完澡没关灯吗?
  然而就在门打开大半的刹那,一道暗色高影映入眼帘,她吓得心跳猛然一撞,浑身泛起颤栗——
  浴室里站了道宽肩阔背的高大身影,此刻男人抬起肌肉结实的手臂将黑色背心脱下,似乎听见声响,狭长的眼眸微侧,幽幽对上了一双睁圆的清丽水眸。
  “啊!你!你吓死我了!”
  赵言熙浑身猛然颤栗了几下,因为强烈的惊怕连呼吸都忘了,这会看见李星衍的脸,才惊魂未定地深呼吸了几口气,身前随之波澜起伏,小兔子似的眼神怨怼地看他:“你进来不会敲个门?”
  李星衍浓眉凝起,眼睫坠着头顶昏暗的灯光,视线落在她脸上,刚要开口,忽然,瞳色倏忽变深,眼睑从她脸上往下落去。
  赵言熙见他没说话,眉心蹙起:“而且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虽然我没来得及锁门,你也要敲门啊,我总不能不给你洗吧。”
  她那双粉唇吧啦吧啦地说着:“你之前半夜都能把我叫醒,现在要你敲门的时候又不会敲了。”
  李星衍还是没说话,就盯着她看。
  赵言熙奇怪地歪头道:“你怎么了,出差那么久,不适应京华市的时间了?还有,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啊!这样突然进来洗澡,你真的会吓死我的!我刚才还以为是小偷,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越说越委屈,眼睛也红了,忽然,男人朝她走了过来,他此刻褪了背心,胸前肌肉像道绵延的山脉堵在眼前,头顶的光都被他宽阔的肩膀遮灭,赵言熙方才的惊魂还未定下,急于找个人发泄,双手环胸时,那道海湾似的圆润弧线被托起,“李星衍,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男人眉眼浓烈地看着她,一步步朝她靠近,她的脚后跟也在往后退,就在后背贴到浴室的瓷砖冷墙上时,一股冰意直接窜进了肌肤,肩膀下意识瑟缩了下,眉头一凝,正要去看怎么后背这么冷时,男人的左手撑在了她头顶。
  他生得高,一道臂弯撑来就跟遮雨的天棚一样,重重暗影下,感觉他的气息在往她身上落,赵言熙下意识避开视线不敢直视他的胸膛,忽而,眸光撞见了身侧的浴室镜。
  方才那股理直气壮的恼怒脸色乍然怦红,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换、换、睡裙!
  此刻男人赤着上身,几乎要与她贴上,力道贲张的手臂撑在她身侧,暗红戒指于昏色狭窄的浴室里泛动流光,在男人低下头颅时,她指尖防备地抵在他硬朗的胸膛上,惊慌道:“李……李星衍……那个,让我出去一下……”
  就在赵言熙试图从他的围猎下逃走时,男人另一只灼热的大掌攥紧她的手腕,垂下的狭长眼睫含着深不见底的暗色看着她。
  赵言熙心跳撞着身体,整个人吓得像一朵雨中摇曳的睡莲,颤颤巍巍地说:“你松开我!”
  她气得按在他胸口肌肉上的指尖陷了进去,划过时抓出几道浅浅的红色细痕……
  男人喉结重重滚了两下,深色瞳仁里浮动着讳莫如深的笑,在他低头时,那股灼热的气息坠入她柔细的脖颈间,和他的热浪一起涌来的还有他沙哑低磁的嗓音:“房客小姐,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穿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热浪
  赵言熙被李星衍压迫的气息堵在了墙角, 她的指尖越用力,他就像一面会吸走她力气的人墙,用同样的力道对抗着她。
  当人在遇到紧急的危险时, 身体会急速分泌出肾上腺激素,而这种激素又会促进身体的生理反应,此刻赵言熙身子颤颤, 睡裙下纤细白润的双腿并着,有些快忍耐不住了。
  “李星衍, 我说错了,你先出去, 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像小猫轻轻的叫唤, 指尖也不再抓他硬朗结实的胸膛了,像是一种请求。
  李星衍没想到她突然从刚才要跑出去变成了求他。
  沉沉眉眼敛下,视线坠在她身上:“怎么了?”
  似乎受她的情绪传染,他的音调也克制地压了下去。
  此刻赵言熙脸颊红扑扑的,原本抵在他胸膛上的指尖垂下, 按在了裙摆上,染着粉晕的脖颈低垂, 仿佛一朵娇羞的睡莲:“我……晚上……水喝多了。”
  她话音一落,男人瞳仁蓦地滑过怔色, 喉结滚落两下,降在她脖颈间的气息变得发烫, 赵言熙有些承不住了,又哀求地唤了他一声:“李星衍……我很快的……”
  姑娘奶白透红的膝盖微曲, 并在一起, 似乎因为紧张, 浑身泛着轻轻的颤栗,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现在吓她一下,她是不是会……
  狭长的眼睫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攥着她手腕的大掌松开,手背上尽是勃然的青筋,男人没说话,长手拉开了浴室门。
  房门一阖,狭窄的浴室里尽是蒸热的气息,男人粗糙的烟草香裹着她的肌肤,毫无防备地钻入毛孔,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眼睛也红了,脖颈连着胸口都透出了粉晕,覆了层薄薄的汗。
  就连上洗手间都颤颤巍巍的,惊魂未定。
  出来的时候,低头双手交叉捂在了胸前,却在客厅里没有寻见李星衍的身影,还以为他走了,心里先是松了口气,再然后却是,有种摇摇欲坠的空。
  就在她转身往房间进去时,忽然见阳台里映来一道挺拔宽阔的暗影,男人赤着上身,贲张的线条融在夜色里,有力的窄腰靠在阳台边,一手搭在围栏上,一手夹着香烟,袅袅的迷雾扬起,那枚暗色的宝石戒指在他瞳仁里染着熠亮的光,而男人的视线正透过黑夜凝在她身上。
  倏忽间,她的心跳像是被人狠狠撞入。
  攀在肩上的指尖猛地收紧,仓皇钻入了房间里。
  赵言熙背靠着房门,浑身忍不住发抖,指尖还沾着水珠,呼吸失序地急促。
  而门外,李星衍将烟蒂碾尽,灼热自指腹窜入神经,疼痛却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视线里撞来的那箱水蜜桃勾起了兴奋。
  骨节分明的五指一掌拢住,那将熟未熟的水蜜桃过分的脆弱,没一下就破开了。
  李星衍心头烦燥,拔腿进了浴室,房门让他阖得不算轻,浴室里氤氲着令人迷醉的睡莲香气,沉坠坠的视线里映着浴室镜上的胸膛,蜿蜒的,纤细的红痕,是她抓的。
  男人进了淋浴间,直接把水调到了冷度,淋浴头喷洒水线,顺着起伏的胸膛钻入沟壑紧绷的胸腹,再往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腰带上,就在他解开的瞬间,外面忽然传进了敲门声。
  精壮的胸腔在呼吸下猝然剧烈起伏,男人狭长的眼眸倏忽变暗,左手大掌抬起拢住了出水的喷头,结实的手臂肌肉隆起,喉结用力滚动。
  “咚咚咚……”
  男人浓眉紧凝,沉沉眼眸里压着对门外那个罪魁祸首的怒意掀开了门。
  赵言熙刚才回了房间换上原来的白色坠地蓬蓬睡裙,被迎面蒸着热浪的男人猝不及防地吓了跳,张了张唇还未来得及开口,男人居高临下地落了一句:
  “怎么,房客小姐还没上够吗?”
  赵言熙刚才酝酿的那点友好情绪蹙然被他莫名的火气带起,抬手把睡衣塞进了他怀里:“算是这次你让搬迁组给我澄清的谢礼。”
  说完,姑娘还瞪了他一眼。
  别人瞪眼是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往上翻,赵言熙瞪人却是水光潋滟,莹莹流转,不是生气,是娇嗔。
  “赵言熙。”
  男人大掌握着她塞来的睡衣,骨节凸起,嗓音低哑道:“这睡衣不便宜吧。”
  赵言熙哼了声:“算你识货。”
  他笑了下,额头坠着水珠,眼眸沉沉地盯着她看:“耐操吗?”
  赵言熙愣了愣,气息停顿了半晌,反应过来震惊道:“这、这是真丝,你摸不出来吗!这么滑!要手洗的,不能放洗衣机!”
  说完她有些气馁,忽然后悔送他这么贵的睡衣,谁让他洗澡不换衣服:“你别放进去搅,会坏掉的。”
  男人的指腹揉了揉衣服,垂着眼睑视线幽幽地落在她身上,用很轻的声音说:“好,用手。”
  -
  夏风过境,第二天清早,天气预报预告这周末会有台风。
  众人心情悲愤,指责老天不公,这种等级的台风明明可以放假,却偏偏挑周末才来刮!
  赵言熙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关心未来的周末天气,昨晚因为李星衍突然回来洗澡,她吓得大失眠,今天又要整理搬迁资料,累得她恨不得倒头就睡。
  就在她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入梦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挣扎地掀起眼皮,看见刘兴辰朝她说了句:“组长,重的东西搬迁组让人来运了,这是清单,你看看。”
  赵言熙拿过清单起身出门,逋抬眸,看见迈着长腿进来的高大身影,视线下意识错开,朝刘兴辰道:“打印机最后搬。”
  眷眷的睡莲香气浮过,和清冽的烟草气有一瞬的交汇,而后吹散在空调的冷风下。
  等忙完搬迁已经是下午四点,赵言熙进门的时候发现李星衍还在,有种习惯,又好像不太习惯。
  她神色自若地坐回办公椅上,西装包臀裙下是一双裹着黑丝袜的细腿,赵言熙不属于很瘦的类型,李星衍抱过她,很轻,骨架小,显得身形匀称柔软,加上肌肤白,纤侬有度,像只雪媚娘。
  忙了一下午,她坐下时,翘着高跟鞋的右腿叠在左腿上,双手往后抬起伸懒腰时,两条腿不由朝前绷紧,右腿纤细的的后跟腱压在左小腿上,微微将丝袜撑开,透出肌肤的粉白色,挤压出曲致玲珑的诱人线条。
  李星衍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纤细的笔头,瞳仁暗不透光,旁边的姑娘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腿还叠着,线条透进包臀裙内,在办公椅往里滑时,她偷偷踢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两人不动声色地在房间里忙碌,赵言熙没待一会又让电话叫了出去。
  还是搬迁的问题,新办公室的装修质量有纰漏,甲醛味道不散,她找搬迁组,搬迁组让她找外包。
  一直沟通到晚上七八点,赵言熙觉得自己都有些头晕了,刘兴辰觉得她好像哪里不对劲,“组长,您脸怎么那么红啊?”
  赵言熙愣了下,一旁的陈佟也看了过来:“组长,您是不是不舒服?”
  赵言熙单手扶腰,另一只手摸了下额头,确实整张脸都是烫的,遂道:“估计是闷的,行了,今天先沟通到这吧,大家都先回去,别太晚了。”
  如果不是搬迁进度紧张,加上她不想再占用李星衍的办公室,她也不会这么急。
  然而加班对华信集团来说很正常,她刚出门就碰到刘敏芝拎包出来,见到赵言熙也愣了下:“言熙,你脸怎么红地跟个水煮蛋似的。”
  说着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刘敏芝生得高,赵言熙就跟个小鸡崽似的让她按在怀里,掌心贴在她额头上,“是不是发烧了啊。”
  赵言熙也愣了,这个节骨眼居然撑不住?!
  刘敏芝:“你最近跟个陀螺似的,别忙了,赶紧去看医生。”
  赵言熙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的事情一件件接踵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火了,她又是个对工作绷紧神经的人,不会一急就病气攻心了吧。
  这么一想,她赶紧回华观楼的旧办公室拿包去医院,结果刚推开玻璃门,却愣愣地看到李星衍还坐在那儿。
  男人今天穿的是银灰色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冷酷又不近人情,好在已经要搬办公室了,什么流言蜚语都不攻自破。
  就在她伸手去收拾包包时,李星衍淡漠的嗓音传来:“提前祝赵组长乔迁之喜。”
  赵言熙想到他昨晚拉开浴室门后阴晴不定的脾气,心里倏忽涌起一股寄人篱下,不得不跟人相处的低落情绪,但在京华市买房,动辄上千万,哪里是她能支付得起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新办公室了,却各种问题堵在眼前,她嘴角微微往下撇:“也恭喜李特助,终于能赶走我这个鸠占鹊巢的人了。”
  李星衍气息沉沉,忽然从办公椅上站起身,就在他拿过桌上的文件时,眼角的余光一扫,眉头瞬时凝起。
  “赵言熙。”
  她低头收拾完桌子,刚把包包拉链拉上,这才抬眸朝他挤了道笑:“还有什么吩咐吗,李特助?”
  “你脸怎么了。”
  他凝眸看着她。
  赵言熙愣了下,手背按了按试图散热:“刚才跑得太快了。”
  男人忽而笑了声,看她的眼神就像要把她看透了:“踩着高跟鞋你能跑多快?跟我接完吻都没这么红过。”
  赵言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