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案子似乎并不顺利。”
  学生会活动室里,卓取下了头上的帽子,站在徐伊景面前。
  “前辈让我去监视世真和李贤雅前辈,是为了帮助她们吗?”
  “只是监视李贤雅而已,防止她对世真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徐伊景淡淡地道,“她们没有发现你吧?”
  “没有,我都按前辈说的那样去做了。”卓挠了挠头,“需要我继续监视李贤雅吗?”
  “不用,你跟着世真就行了,不要让她受伤。”徐伊景说道。
  卓是学生会新来的大一新生,和李世真同届,是个身手矫健的年轻alpha。听闻了许多关于学生会长的传奇经历之后,卓就成为了徐伊景的迷弟,忠心耿耿地跟在她身后,心甘情愿地替会长跑腿。
  最近李世真和李贤雅在一起调查一个校内霸凌事件,案件就发生在李世真所在的游泳队。虽然李世真已经劝过她说没什么危险,但徐伊景不放心,派卓默默地跟着李世真,防止她受到牵连和波及。
  李世真最近因为案子的事情很烦恼,那个受到教练性侵和队友霸凌的omega,不管她和李贤雅怎么劝说,都不肯上诉,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李世真她们不要插手,还说自己已经慢慢学会适应了,她们却非要强迫她改变这一切。
  李世真不明白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她们明明是为了帮她。为什么她反倒觉得地牢很温暖,恶龙很体贴,提剑而来的勇士反倒成了迫害她的坏人?
  李世真闷头走路,没留神撞在前面一个人的身上,手里的冰美式洒了出来,溅到了那个人衣服上。
  “呀,你走路不长眼睛吗?”那人嚷嚷起来。
  “对不起……我给您拿纸擦一擦。”李世真连忙道歉。
  “拿纸擦得干净吗?”被撞的是个衣着光鲜华丽的女omega,一副飞扬跋扈的长相,恶狠狠瞪着李世真,“我这衣服贵得很,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吵什么?不就是件衣服吗?”李世真皱眉,眼前这人说话的语气让她非常不痛快,“你要实在觉得脏,就拿去干洗店洗,大不了干洗费我出。”
  “呀,是你撞的我,你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那omega上下打量着她,“真是晦气,刚穿上新衣服,就被你这小狐狸精泼了一身咖啡……”
  “你骂谁是狐狸精??”李世真恼了,逼视着那个omega质问道。
  “骂你啊,怎样?不服气?”那omega高高抬起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说我泼了你一身咖啡对吧?好——”李世真扬起眉毛,打开冰美式的盖子,把咖啡一股脑浇在了那个omega漂亮的外套上。
  “啊——啊——”那omega尖叫起来,褐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外套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你这衣服的钱我出了。”李世真将空的饮料杯丢进垃圾桶里,抱起手臂看着那个omega,“不就是一件外套吗?你以为只有你有钱吗?”
  “世真,你没事吧?”见李世真和人起了争执,卓从暗处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那omega冲李世真瞪起眼睛,叫嚣着,“我是天下金融孙义成会长的孙女!你敢把咖啡泼到我身上,明天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青奥会游泳冠军李世真,是我们学校的明星选手。”卓用冷酷的目光回敬着天下金融的孙女,不客气地道,“能被她撞一下你就知足吧,你这件脏衣服就算不用洗,让她给你签个名拿去卖都够你买10件回来的了。”
  “哎,低调啦……”李世真拉了拉卓的衣角,用便签纸写了一串号码递给傻孙女,学着她的样子仰起下巴,“把你外套的链接发给我,我赔你一件新的。当然,如果想打官司的话,也随时联系我。刚好我认识一位不错的律师,报我名字说不定可以省去你的律师费哟~”
  “哼,这可是你说的!”地主家的傻孙女被两人一通抢白,气哼哼地瞪了李世真一眼,“下次我联系你的时候,你可别玩失踪!”
  “阿卓,你怎么在这儿?”傻孙女扭着身子离开了,李世真扭过头去。
  “啊,我刚好路过。”卓挠了挠头,“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李世真拦住了卓,“是不是伊景叫你来监视我的?”
  想起徐伊景对自己的嘱咐,卓斩钉截铁地摇头,“不,我纯粹只是路过。”
  “你真是一点都不擅长说谎。”李世真哈哈大笑,拍着卓的肩膀,她早就料到了,以徐伊景那吃醋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我没说谎,伊景学姐没有让我来监视你。”卓连忙解释道,“她只是怕你遇到危险,让我暗中保护你。”
  “咦?你觉得我能遇到什么危险?”李世真勾过卓的脖子,凑近他的脸,“就刚才那个地主家的傻孙女,你觉得她会是我的对手吗?”
  被漂亮的omega直勾勾地盯着,卓涨红了脸,吞了吞口水,“我……”
  “好啦,不逗你了。”见卓满脸通红的样子,李世真放开了他,“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如果伊景问起来,就说我回队里训练好了。”
  卓看着李世真离开,叹了口气,内心做好了挨K的准备。
  …………
  李世真回到游泳馆,更衣室里一群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唯独那个受欺负的omega独自坐在一旁,低着头。李世真叹了口气,从她旁边走过。对她 来说,也许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既然小贤不愿意改变现状,李世真开始考虑自己究竟有没有必要插手这件事。
  “那个,”小贤忽然抬起头,有些为难地向李世真开口,“你,你有没有带卫生棉条?我……”
  望着omega有些苍白的脸色,李世真反应过来,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棉条的盒子,递给小贤。因为想着快到日子了,她这几天都随身带着卫生棉条,以备不时之需。
  “谢谢……”小贤接过了棉条,起身朝卫生间里走去。李世真看她脚步发软,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有些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小贤似乎还没有出来。李世真换好了衣服,走过去敲了敲门。
  “你还好吗?”
  里面没有动静,李世真拉了两下,发现门是锁着的,便提高了些声音,“小贤,你没事吧?”
  还是没有人回答,李世真觉得有些不对劲,思索片刻后,进入旁边的隔间,脚踩在马桶水箱上面。
  “喂,你没事吧!”从上面看过去,只见那个omega脸色苍白地晕倒在里面。李世真连忙翻了过去,将隔间的门打开,吃力地把小贤扶到外面。“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叫队医过来?”
  “不要……”小贤拽住了李世真的手腕,用虚弱的声音道,“不要叫队医过来……求你了……”
  “那,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见小贤没有反对,李世真拿出手机拨打了求救电话。救护车很快过来,将小贤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李世真才知道,小贤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在训练开始之前,她已经被强迫着游了五十个来回。因为是第一天生理期,肚子疼痛难忍,她游了二十几圈之后实在撑不住了,向教练乞求休息。
  教练听了她的话之后让她上了岸,然后找来了队医。想不到队医来了之后非但没有帮她缓解痛苦,反而狠狠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脚。其余队友在一旁看着小贤被殴打,没有一个人上来劝阻……
  小贤眼神空洞地讲述着这一切,眼泪无声无息地在脸上流淌。李世真看不过去,上前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小贤伏在李世真肩上,慢慢地,肩膀开始抖动,渐渐变成了剧烈的呜咽,泪水打湿了李世真的外套。
  回到公寓里,李世真坐在沙发上,心情沉重地看着手里的MP4.
  那是小贤偷偷摸摸塞给她的,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把里面的录音反复听了几遍。全都是小贤被队员和教练辱骂殴打的时候偷偷录下来的。医院里她一再劝说,小贤终于同意公开录音,提起诉讼。
  想到小贤在学校里没有朋友,李世真在离开之前买了些卫生棉条和红糖姜茶给她,把自己的那盒也给她留下了。
  不过仔细想想,那盒棉条好像是上周放进背包里的,已经过了好几天,自己似乎还没有来大姨妈的迹象。
  李世真心里纳闷,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生理期APP。
  …………
  徐伊景回到公寓的时候,看到李世真的背包放在沙发上。
  “世真呐,我回来了。”晚上下课之后,她去游泳馆找李世真,却没找到。游泳队的人说李世真送小贤去医院了,于是徐伊景便去买了她爱吃的炒年糕,直接回家来。
  “去医院怎么不叫卓送你?那个孩子没事吧?”卫生间的门关着,徐伊景推开门,只见李世真握着手机,呆呆地坐在里面。
  “怎么了?”见omega神色有异,紧紧地握着手机,徐伊景不由得问道。
  “伊景……”李世真抬起头望着徐伊景,脸色有些苍白,“……我的生理期已经推迟了五天了。”
  “生理期?”徐伊景愣了一下,低头望着李世真手机上打开的日历,“你是不是算错了?”
  “我没有算错……应该是上周才对。”李世真望着徐伊景的目光有些急切不安,“上回我去见贤雅姐姐之前,那天早晨……你是不是弄在里面了?”
  想起那天早晨的事,徐伊景霍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李世真抓住徐伊景的手,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伊景……我可能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