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关起来
  宋轻染睡到半夜,突然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伸手一摸,被子都是凉的,显然已经走了有一会儿。
  她想看看时间,又没有手机,卧室的墙上只挂着一幅婚纱照,并没有时钟。
  这种夜半醒来,本该在的人却不知所踪,身边空荡荡的感觉,最令人彷徨害怕了。
  宋轻染缩在被子里没有动,她想到之前在睡梦中听到的那细微的不知是现实还是梦的一点动静……
  应该是现实了。
  宋轻染想披件儿衣服去楼下找找他,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走廊里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宋轻染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装睡。
  卧室的门被推开,慕斯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宋轻染隐隐能感觉到,他绕到自己床头这边,放了什么东西在柜子上。
  虽然眼睛闭着,但黑暗中,宋轻染的嗅觉好像变得灵敏了些,她闻到了若隐若现的寿司味道。
  很香。
  果然,下一秒,他听到慕斯年小声自言自语:“染染,你要的寿司,我买回来了。”
  闻言,宋轻染藏在被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攥了攥,她没想到,慕斯年大半夜出去,就是因为她那一句别有目的的‘想吃寿司’。
  不由在心里暗骂他:这个傻蛋。
  哦,还是一个疯的傻蛋。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装睡,宋轻染没敢出半点动静来。她能感觉到,慕斯年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脸上,沉沉地注视着。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宋轻染以为慕斯年是现了自己在装睡,想用视线逼得她无所遁形的时候,他突然弯腰凑了上来。
  与临走时亲额头不同,这次,慕斯年吻的是唇。
  宋轻染没想到突然会被吻,愣了愣,好几次装不下去想破功,但又怕慕斯年这个疑心病怀疑她半夜为什么不睡,硬是忍住了。
  慕斯年也没有放肆,只是贴着她,几秒后,含糊地又满是肃然地温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
  最后这句,他没说出来。
  这语气和声音,足以让宋轻染相信,慕斯年还是慕斯年,还是那个心黑成了墨水,但却永远会温柔地笑着喊她宋小姐、喊她慕太太的那个男人。
  虽然他现在神经兮兮,但神经兮兮的他都这样说,这样对她好,宋轻染居然还有些动容。
  说完,慕斯年慢腾腾地起身,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宋轻染轻轻勾起了唇,脸上露出了淡淡笑意。
  不过宋轻染的笑意没持续多久,就彻底消失了。
  因为她在慕斯年出去时,听到了他落锁的声音,钥匙在深夜的空气中,出清脆的碰撞。
  她好像,被锁起来了!
  顾不上自己还在装睡,宋轻染猛地下床去拧门把手,试图把门打开,可显然无济于事。
  她真的被慕斯年锁起来了。
  “慕斯年!”宋轻染也不管现在还是夜深人静时候,焦急地用手掌拍门:“你干什么,快点开门!”
  慕斯年没想到她醒着,脚步一顿,停下来,皱眉安抚:“染染,你乖乖地,睡一觉。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刚刚出去买寿司的路上,慕斯年叫人差了航班,谢景订的那趟已经起飞了,再有一个小时不到,他就能抵达帝都。
  可宋轻染现在哪里听得进去。
  她原本以为慕斯年现在只是情绪敏感、偏执易怒一点,谁知道他居然真的像对待鸟儿一样,把她锁起来了?!
  这是囚|禁!
  她愿意和慕斯年沟通,好好交流,可他居然趁着半夜,偷偷地把她锁起来了。
  如果她中途没有醒,那就意味着明天一早,她要面对的,可能就是空荡荡的卧室、上了锁的门板还有一盒已经冷掉的寿司。
  没有一点征兆地遭遇这些,真的很绝望。
  宋轻染在她成名的那部电影《狱》里面,所饰演的角色,就是被锁在了一个冰冷又狭小的屋子里,日复一日。
  演戏的时候讲究一个情感的共鸣,她很能体会那种感觉,真的不想再真实地经历一遍。
  虽然这次她的‘牢笼’很大,很漂亮,可对于被困在里面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这边动静太大,惊醒了楼下住着的佣人,她们匆忙跑上来,只看到慕斯年平淡紧绷的面容,还有不断被人拍打的门板。
  两个佣人对视一眼,都没敢出声。
  宋轻染用力拍门,生气地大喊:“慕斯年,你快点放我出去!”
  她想不到别的语言,这句话说了好多遍。
  可慕斯年像是铁了心,一点都不为所动,甚至在佣人上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慕斯年都走了,宋轻染再怎么样他都听不见,她渐渐失了力气,靠着门板坐下。
  跟了慕斯年之后被养的细皮嫩肉的手已经在厚实的门板上拍的红了,掌心一阵火辣辣,宋轻染转头,看着窗外将亮未亮、只有一丝晨光的天空,突然很委屈。
  更多的还有无措,慕斯年怎么可以这样,她连生气都忘了。
  眼泪悄悄掉下来,宋轻染哭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出。
  如果不是泪水打湿胳膊上柔软的布料,她感觉到凉意,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佣人忐忑的声音:“太太,现在天还没亮,您再多睡一会儿吧。”
  另一个佣人附和:“是,别伤了身体。”
  顿了顿,她又大着胆子劝道:“不论先生怎么做,他都是不希望您难过的。”
  闻言,宋轻染沉默了一会儿,擦掉眼泪,轻轻呼出一口气,说:“知道了。”
  她只是不想听她们继续说下去。
  果然,佣人又吩咐了几句,就下楼去了。
  等没了动静,走廊里重新归于平静,宋轻染才将脸埋在胳膊里,出轻轻地一阵叹息。
  她不知道,假装已经离开的慕斯年,此时就轻轻地靠在门板上。
  他听到了,宋轻染的叹息声中,夹着轻微的哽咽。
  他紧紧闭上眼睛,脸上流露出几分痛苦。
  校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