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手撕火葬场剧本 第64节
  第89章
  萧宝姝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这个声音, 化成灰她都听得出来。
  是梁珩。
  去年在西州,梁珩强行掳她去燕荡山,马车里, 梁珩让她弹琴,她当时手指还没好,弹出的音调曲不成曲,难听至极,当时梁珩还嗤之以鼻, 说她果然不会弹琴呢。
  但是现在, 她一曲《高山流水》,弹的绕梁三日, 余音不绝, 梁珩定然会以为她是在故意欺瞒。
  萧宝姝笑容都僵住了,她硬着头皮回过头,刚一回过头, 她就怔住。
  原来梁珩并不是单独一人出来,他身边还站着玉琢, 显然是两人一起出行的。
  玉琢脸上是又妒又恨的神情, 刚刚萧宝姝在弹琴时, 她就站在梁珩身侧,亲眼看着梁珩眼中露出震惊,然后是欣赏的神色,她是知道的, 梁珩是个极风雅的人,尤为喜欢听琴音, 萧宝姝嫁到太子府后, 他常常一边饮茶, 一边听萧宝姝弹琴,萧宝姝死后,他听乐师弹奏时,常常大发雷霆,玉琢知道,梁珩是将萧宝姝引为知音,那些乐师弹奏的,在他看来,不及萧宝姝水平的万分之一。
  玉琢对此深为嫉恨,她也尝试学过古琴,可是她天资愚钝,弹的琴音被梁珩嘲笑过几次后,也只好偃旗息鼓了。
  但如今,梁珩在面对这个陌生的少女时,又露出这样欣赏的神色,玉琢心中咯噔一下,酸的不行。
  她于是酸溜溜对梁珩说道:“这女子琴艺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府中乐师。”
  萧宝姝一听,顿知玉琢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去年进入太子府的哑巴舞姬,她也不想再趟两人浑水,于是对梁珩行了个礼,低着头,就准备离去。
  但梁珩却不想放过她,他唤道:“你还没有说,你怎么又会弹琴了呢?”
  萧宝姝只好停住脚步,她装傻道:“不知为何,突然就会弹了。”
  梁珩嗤之以鼻:“那是不是不知为何,也突然会下棋,会写字了?”
  萧宝姝继续装傻:“或许是这样。”
  玉琢按捺不住了:“大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萧宝姝瞧了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殿下此次应是微服出巡,想必,也不想太高调吧。”
  果然梁珩低声对玉琢道:“玉琢,给孤闭嘴。”
  玉琢不情不愿地闭了嘴,梁珩又对萧宝姝道:“日前在庆功宴上,陆朗拒绝父皇的赐婚,而且还说要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低贱女子,莫非这女子,便是你云七娘?”
  萧宝姝又被梁珩骂“低贱”二字,她倒也不恼,而是微微一笑,点头道:“应该是。”
  梁珩却忽然生了气,他冷冷道:“你倒是有本事。”
  “此话何解?”
  梁珩悠悠道:“能从一个低贱舞姬,获得定远将军的青睐,还即将成为侯府夫人,这本事,倒是孤低估了你。”
  萧宝姝索性直接讽刺道:“多谢殿下抬爱,与其说是低估了奴婢,倒不如说两情相悦四个字,殿下是不懂的。”
  果然一句“两情相悦”,更加刺痛了梁珩的心,梁珩面容愈发冷了下来,正当萧宝姝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时,他却忽然冷笑了一声:“伶牙俐齿,却不知道你的一张利嘴,是你桑州的商户父亲教你的,还是你因罪被卖的母亲教你的?”
  梁珩此言,点明他已经调查过云七娘的身份,知道她是桑州商户所生,也知道她母亲叶氏的来历,那想必他也知道云七娘在六年前落水,从此不会说话不会写字,而六年前,正是萧宝姝跳水身亡的时候。
  萧宝姝心脏猛地跳快了一拍,梁珩,他到底还知道什么?
  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吗?
  正当萧宝姝惴惴不安的时候,忽然陆从风走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将萧宝姝护在身后,然后拱了拱手:“见过太子殿下。”
  梁珩悠悠道:“陆将军,孤与故人叙叙旧,你无需如此紧张。”
  他所说的故人,不知到底指的是萧宝姝,还是云七娘。
  陆从风眉头一皱,他沉声道:“七娘年纪小,不懂规矩,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梁珩笑道:“这云七娘的一首《高山流水》,弹的甚至不亚于孤的太子妃,孤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美妙的琴音了,赏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她呢?”
  萧宝姝心惊肉跳,她手指不由抱紧手上的绕梁古琴,这细小的动作,自然也落在了梁珩眼中。
  陆从风却丝毫没有慌张,他淡淡一笑:“多谢殿下抬爱,七娘琴艺的确出色,而且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臣得遇七娘,实乃此生幸事。”
  他说完之后,侧头与萧宝姝对视,对她微微笑着,萧宝姝也心安了不少,是啊,有表哥在她身边,她还怕什么?
  她不由也大起胆子,对梁珩讽刺道:“七娘与将军不日成婚,到时还请殿下赏脸光临。”
  梁珩眸中冷色尽显,他望着萧宝姝,萧宝姝依偎在陆从风身侧,她也笑吟吟的,丝毫不惧怕地望着他,梁珩咬了咬牙,轻哼一声,终于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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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珩走后,萧宝姝才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
  陆从风道:“梁珩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萧宝姝点头:“他应是派人去了桑州,查到了云七娘的身份,我只怕,他会联想到我。”
  陆从风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必害怕。”
  萧宝姝吐了吐舌头:“你这定北将军,真是愈发张狂了,难怪皇帝和梁珩会疑心你。”
  陆从风从她手上接过绕梁古琴:“难道就因为他们不疑心,要让你我躲躲藏藏一辈子吗?我可不愿这样。”
  萧宝姝道:“我只是不知梁珩会做出什么事。”
  陆从风道:“在他眼里,太子之位远比你重要,他暂时不会做什么的。”
  “倒也是。”萧宝姝点头:“当日在西州,他一听到六皇子要替他主持祭天礼,就匆匆忙忙走了,在他的心里,权势地位永远都比我重要。”
  陆从风浅浅一笑:“所以就更加不必担心了,他如今不会为了你而铤而走险,不顾自己的太子之位的。”
  两人边走边聊,陆从风先把绕梁古琴让下人给送回侯府,自己则带着萧宝姝前往京郊梅林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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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逢冬季,京郊梅林的梅花已经全部都开了,红色的腊梅连成一片,芳香扑鼻,和白色的雪地相得映彰,美不胜收。
  萧宝姝折了一只梅花,赞道:“这京郊梅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陆从风道:“我记得第一次来,是姑祖父带我们来玩的,姑祖父忙着赏雪作诗,咱俩就忙着打雪仗。”
  萧宝姝噗嗤一笑:“是的,那日可给祖父气坏了,说咱俩不懂风雅,就会玩闹。”
  陆从风摇头:“但我记得那时我九岁,你八岁,半大的孩童,哪愿意赏梅,自然更喜欢打雪仗。”
  萧宝姝从树上拿下一团雪,揉成雪球,扔到陆从风脖颈里:“我现在也更喜欢打雪仗。”
  雪球落到陆从风脖颈,冰的他一激灵,他笑道:“好啊,你偷袭我。”
  他从地上取了个雪球,也扔向萧宝姝,两人在梅林互相追逐,彼此扔着雪球,快活到如同回到那无忧无虑的儿时。
  但两人并不知道,不远处的凉亭,梁珩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指甲已掐到手心,半晌后,才一言不发,怒而离去。
  伴他左右的玉琢却并没有走,她瞧着不远处的萧宝姝,眸中愈发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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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从风和萧宝姝玩的累了,萧宝姝索性不玩了:“你欺负我。”
  “我又怎么欺负你了?”
  “你都不让我。”
  陆从风无奈:“我若不让你,你早被我扔趴下了。”
  “哼。”萧宝姝知道陆从风说的是真话,陆从风武艺高强,她则手无缚鸡之力,陆从风已经很让她了。
  但是她还是想撒娇:“我不管,你就是欺负我。”
  陆从风抵挡不住:“好好好,我欺负你,那表妹大人,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
  “我要吃糖葫芦。”
  “这里是郊区,哪里有糖葫芦?”
  “我不管,我就要吃。”
  陆从风只好道:“那我去给你买,你就在这里呆着,不要走远。”
  “嗯。”萧宝姝笑眯眯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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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寻了个河边,洗了下手,河水冰凉刺骨,萧宝姝赶紧抽出手,嘟囔道:“这水太凉了。”
  她又看到河水上流淌着朵朵落下的梅花,于是又寻了个树枝,在雪地上画起了梅花,她本就是书画双绝,梅花也让她画的栩栩如生。
  一束梅花画完,萧宝姝拍拍手,站了起来,她心想等下让表哥看看,让他好好夸夸自己。
  画完梅花,她的手又脏了,于是便忍着严寒,去冰凉河水中洗手,但洗着洗着,忽看到河水中倒映出玉琢身影。
  萧宝姝赶忙站起,她转过身子,玉琢正一身华服,站在她身前,似笑非笑看着她,而且身后还带着几个侍卫。
  萧宝姝警惕地退了两步,但后面是河水,她退无可退。
  她只好道:“凌玉琢?你想干什么?”
  第90章
  玉琢上下打量着她, 忽道:“啊~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当初我亲自挑选,送进太子府的哑巴舞姬, 原来你并不是哑巴,想必你进入太子府,定然别有所图,现如今,你又勾引上了陆朗, 本事倒是不小啊。”
  萧宝姝道:“我与陆将军两情相悦, 请玉琢姑娘不要说的如此难听。”
  玉琢嗤之以鼻:“两情相悦?你凭什么?就凭你那卑贱的身份吗?”
  萧宝姝冷笑:“若论身份卑贱,玉琢姑娘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吧。”
  一句话戳到玉琢心中痛处,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家族获罪充军, 导致她这个罪人之女无法堂堂正正嫁入东宫,她咬牙切齿:“你嘴巴倒是挺利索,但是, 以后怕是再也利索不了了。”
  萧宝姝望着她,她不信玉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动手, 于是道:“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陆朗定不会放过你。”
  玉琢娇笑了声:“还没嫁进将军府呢, 就狐假虎威了起来,哼,我今日就算杀了你,你以为谁会替你出头?圣上?圣上巴不得你赶紧死, 让同昌公主嫁进来呢。陆朗?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太子公然翻脸?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更何况, 陆朗根本就不会知道, 是我杀了你, 他只会知道,你是失足落水,甚至连尸首都不会找到。”
  她扬了扬手,身后侍卫已经包抄过来,萧宝姝往后退了一步,她身后就是湍急河流,已经退无可退,她生死关头,知道此刻只能先拖延时间,于是对玉琢道:“玉琢姑娘,你仰慕太子,仰慕便是,我只想和陆朗在一起,对你又构不成威胁,你何必要拼着得罪陆朗的风险,对我痛下杀手?”
  玉琢停住脚步,她瞧着萧宝姝,眼神中是又妒又恨的神色:“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的命?好,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她一字一句道:“因为这是我六年来,又一次看到殿下露出那种眼神。”她语气中满是怨毒:“他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可是,偏偏是你得到了,我不管你是舞姬也好,还是陆朗的心上人也好,我只知道,你是一个祸害,我越看你,就越是讨厌。”
  萧宝姝根本不信她的话,什么露出那种眼神,她只觉得是玉琢嫉妒之下发了疯,玉琢本来不就是那样一个嫉妒成性的女人吗?她于是说道:“我若嫁给了陆朗,难道还能和殿下有什么瓜葛不成?”
  玉琢轻轻一笑:“那可难说,这宫里龌龊的事还少吗?更何况,殿下若真想要一个女人,他根本就不会在乎那女人的身份、地位,甚至贞洁,所以,就算你嫁给了陆朗,也不可能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