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去等通知
  快船队基地坐落在距离在洛杉矶国际机场四英里的普拉亚地区,本身三面环海,背靠洲际高速公路,出行极为方便,还能就近前往海滩看美女,最近才投入使用。
  苏阳靠边停车,望了一眼快艇造型的训练基地,关上车门走了进去。
  到前台说明来意,核对预约安排之后,工作人员带着他坐到一个玻璃墙会客室。
  他来得稍微有些早,负责面试的人还没到,只得先看看报纸上快船队相关新闻。
  上个赛季,快船罕见地打进西部季后赛季后赛第二轮,以3比4憾负于太阳,老板斯特林颇为高兴,可惜这个赛季,因为伤病缘故,卡塞尔和利文斯顿两人出战场次比较少,快船队最后关头错失季后赛,老板斯特林气得大骂球队所有人都是一帮废物。
  尽管有伤病客观因素,外界却一致认为,快船未能进入季后赛更大原因是老帅邓利维战术体系太过落后,还刻意模仿三角进攻,想要为季后赛遇到湖人提前预备。
  快船队三角进攻尝试明显失败,但老帅邓利维认为有些比赛输了,是战术球探工作太糟糕,导致有些场次比赛,快船未能跟上对手调整变化,多次遗憾输球。
  按照老邓利维赛季总结会议上的发言,只要能多赢两场,就不至于西部第九。
  大概是因为这原因,赛季结束后,快船队原本负责战术球探工作的人全被开除。
  球探工作就是这样,干得好没功劳没名声,干得不好却容易背锅,遇到没那么专业的球队,有时候负责球员考察工作,有时候负责战术侦查工作,一年四季到处飞。
  左等右等大半个小时,终于响起脚步声,苏阳下意识抬头,看到一个中年长鼻子白人走过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秃顶白人老头儿,居然是快船主教练老邓利维。
  本以为只是球探主管负责面试,没想到快船这么大阵仗,这么认真地对待。
  “你好,我是总经理助理尼尔?奥西,这位是我们的主教练及总经理迈克?邓利维先生,你应该就是苏阳吧?”长鼻子男抬手介绍,忽然微咪眼睛紧紧盯着苏阳。
  苏阳正想握手,奥西略显惊讶地说:“别人讲过你有点像那个很帅的明星么…”
  “有那么几次,他们像你一样善于发现并乐于夸奖…”苏阳微笑,“很高兴见到两位,感谢抽出时间为我进行面试。”
  老邓利维没啃声,奥西挥挥手,径直坐到沙发上:“别紧张,我们坐下聊。”
  苏阳跟着坐下,奥西翘起二郎腿:“你知道吗?我从小在纽约法拉盛长大,那个地方有很多华人,我经常去中餐馆吃饭,现在还会使用筷子。”
  法拉盛是著名的华人聚集地,初代网红凤姐在那里做美甲工,苏阳略有了解。
  他正要开口回应,老邓利维忽然说道:“直接进入主题吧,你在应聘球探的简历中提到,对于未来几年选秀有着深刻的研究,能够最大化每个球队的选秀效果。”
  苏阳点头。老邓利维嘴角微翘,露出一丝颇为得意地笑容,像是计谋得逞。
  “但我不想讨论那个新秀会表现更好,因为那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暂时无法得到验证,就像总是有人说杜兰特未来会比奥登更加出色,那完全无法区分对错。
  你听清楚,我的问题是,如果让你乘坐时光机器回到1984年选秀大会现场,你准备怎么劝说当时的开拓者总经理,放弃选择萨姆?鲍维,改为选择迈克尔?乔丹?”
  邓利维说完看了看表,似乎有急事。
  奥西冲着苏阳偏头示意,职业性地微笑鼓励,眼神中略带一丝安慰。
  事发突然,苏阳没想到会这样问,略感吃惊,随即转动脑袋思考组织语言。
  84年选秀那会儿,开拓者时任总经理斯图?茵曼,拒绝好友鲍比?奈特选择乔丹打中锋的建议,坚持选择在大学受过重伤的鲍维,成为选秀历史上著名笑话事件。
  开拓者当时做出那种选择,主要是因为球队里面已经有德雷克斯勒那样的潜力分卫,只缺一个能够镇守内线的大个子,选不到奥拉朱旺,鲍维便成为首要选项。
  当时做出那种选择,可以说相当合理,因为就连公牛也没料到乔丹会那么厉害。
  如果要以后世眼光去劝阻开拓者,只能围绕开拓者当时的考察漏洞进行。
  “我会告诉他们,萨姆?鲍维是假装伤病痊愈…”苏阳缓缓开口。
  84年选秀前,开拓者队医检查了鲍维的伤势,但鲍维担心落选,在检查时强忍着疼痛表示没问题,而当时医疗检测手段比较落后,开拓者队医就傻兮兮地被骗了。
  “我还会告诉他们,公牛队并不是想选择鲍维,那些刊登在芝加哥报纸上的新闻,全是公牛队放出来的假消息,公牛队非常害怕他们提前用第二顺位选择乔丹…”
  84年选秀前,公牛对乔丹进行大量考察,甚至让他们的球探,通过私人关系进入北卡训练场地,长时间地观察乔丹各项表现,对乔丹未来潜力非常看好。
  但许多拥有公牛队季票的铁杆球迷,致电公牛销售总经理,希望选择鲍维,而公牛管理层顺势拿球迷意见作为幌子,假装非常想要得到鲍维,成功迷惑开拓者。
  “我还会拿火箭队有中锋拉尔夫?桑普森,却选择奥拉朱旺的例子,强调选秀就该选最强的,哪怕暂时不兼容,也可以在后续过程进行交易,毕竟球队未来十年的争冠基石,比一时战绩更重要,这在84年之前也有过许多案例,一定要拼上限!”
  选秀当然要逮着最强的选,千万不能发生国王那种,因为担忧主力控卫福克斯不高兴,就放掉超级新秀东契奇的悲剧,那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相当地惨。
  苏阳讲完看向邓利维,等待评价。
  邓利维并未开口讲话,倒是奥西笑着说:“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你刚才那些回答,有些地方与我们想法一致。这个问题主要是考验你情报收集和以及语言组织能力,我认为你回答比较好,你呢?”
  奥西扭头看向邓利维。邓利维迟迟未做回应,自顾双手抱胸,似乎在想什么。
  会客室内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苏阳开动脑筋,想要主动聊点有意思的话题。
  忽然,邓利维挑眉说道:“谈谈三角进攻吧,你认为科比和乔丹是三角进攻战术的必要选项吗?如果没有乔丹和科比,三角进攻战术还能够发挥那么大作用吗?”
  听到这话,苏阳心想问题跨度咋这么大呢,但这个很熟悉,当即开口。
  “三角进攻强调场上每个球员都对比赛形式做出阅读和行动,有lowpost和cornerpnr等四种基本打法,是以强力低位球员为轴心的动态进攻体系……
  所以,科比和乔丹那种能传能打的强力低位球员是三角进攻必要选项,如果没有那种低位实力强悍的球员,三角进攻威力将会难以发挥出想要的效果…”
  邓利维打断说道:“那你认同外界对于我们尝试三角进攻的评价吗?”
  苏阳一时愣住,他对于邓利维性格了解不多,只知道对方带队成绩一般,执教风评欠佳,不知到对方有没有足够的心胸在私下场合承认失败,尤其是这种面试环境。
  如果说实话,可能会让邓利维不开心,甚至影响面试结果,导致之前努力白费。
  这问题可以绕着说,比如一个赛季难以见到效果,需要更多时间观察磨合等等。
  但如果绕着说,或者说谎,他又不太习惯,最多换一种情商比较高的说法。
  思虑半响,苏阳笑道:“我认为快船目前并不适合三角进攻,因为…”
  他本想具体阐述原因,邓利维又抢着说道:“哪你认为我们适合什么战术?或者,你想要给目前的快船队设计一套什么样的战术体系?你要说清楚结论和原因。”
  这个问题很大很宽泛,一时半会儿肯定讲不完,只用嘴说也难以详细描述。
  但哪怕花几个小时,配备各种工具讲清楚,也可能因为休赛季交易而失去效果。
  总之,在这种面试场合提出来,对象是面试无薪球探的人,非常不合适。
  苏阳扫了一眼邓利维,发现对方并不是想听答案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气。
  权衡再三,他开口说道:“目前战术体系就很好,只要补强控球后卫,再花一段时间磨合,弥补利文斯顿受伤而产生的影响,快船还是季后赛有力竞争者…”
  这是他真心话,因为快船主打套路进攻,以埃尔顿?布兰德为核心,通过各种搭拆发起战术,全队整体篮球智商不足以长期执行三角进攻哪种动态体系战术。
  只要能做到纪律严明,认真地进攻和防守,快船的确能够在季后赛占据一席之地。
  当然,上限会比较低,但那不是因为战术体系不行,而是球员实力就那样。
  “好!你回去等通知吧!”
  邓利维撂下一句话,起身快步走出会客室,像是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待。
  “我陪你出去吧,我们顺便再聊聊…”奥西抬手示意。
  听到这话,苏阳知道百分之九十九凉透了,当即起身走向门口。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走到基地大门口,奥西微笑着挥手告别。
  苏阳走出基地,来到马自达旁边停下,摸摸口袋掏出一包中南海。
  点燃香烟抽一口,他心中吐槽:“这也太突然了,总经理助理和主教练同时到场,还以为特别看好我,结果面试过程不到十分钟,闹着玩呢?怪不得烂了那么多年!”
  等待两个月的唯一面试失败了,他心有不甘,却也不多想,过去就过去了。
  正要细细琢磨接下来咋整,手机铃声响起来:我们想漫游世界,看奇迹就在眼前。
  “嗨,哪位?”
  “嗨,我找苏阳,拼做su…”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波特兰开拓者队总经理助理,我要通知你参加我们的球探面试…”